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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气到神志不清

作者:桑飞鱼
步天发现他在面对步锦程时其实是有气的,小时候能够看到其他小朋友的父母接送,周末是带着外出游玩而他和步扬要么是司机接送,要么只在大院裡和唐绘带他们,身边从来沒有父亲這個角色。

  七岁后,步天才知道步锦程這個父亲的角色只是对步忻他步扬步名沒入他的眼。

  后来随着年龄的增长他也不再奢求父爱,成长中虽然不像其他人一样拥有父亲角色的教育,但他们有爷爷的细心教导,還有大伯,即使少了這一份听起来感人的“父爱”他们兄弟三人也都健康的成长,三观也正直。

  直至此时,他忍不住想倘若当初他和步锦程一起生活,每天看着他区别对待他和步忻看着他跟各种女人逢场作戏他会不会也变成一個花心男人甚至为了外面的女人苛待家中妻子?

  再看步锦程此时气急败坏的模样,他忽然有点想笑。

  “你個混账东西,唐绘是這么教你跟你老子說话的嗎?”步锦程似乎很生气,一张脸都成了青色,怒瞪着步天,那眼神,仿佛看的是一個仇人,而非自己的亲生儿子。

  步天眼神倏地一冷,声音也透着寒凉:“你可以指责我的不是,但不要污蔑我妈。”

  沒由来的,步锦程对上他那双犹似寒潭的双眸,心中一惊,竟觉后背有些发凉。

  步锦程一時間說不出话来,他今天的确是故意借题发挥,因为先前满如风即将和别人订婚而步天却不闻不问,甚至当时還被唐绘骂了一通,心裡着实不悦,加上和公司合作這件事是他一早就看好的,结果步天還不按套路走,让他更是来火,非得逮着他骂上一顿。事实上,他本身也不大在意步天,他惧的其实是唐绘,如果唐绘知道他故意刁难步天,绝对能找上门来,那尊大佛他是真惹不起。

  “三哥,你怎么這么和爸爸說话?爸爸是长辈。”步忻大孝子立刻替父亲抱不平,指责起步天来。

  步天淡淡瞥了他一眼,又移开,云淡风轻道:“董事长,那边我不会再交涉,如果您還是想拿下合作,可以指派其他人接洽。”

  闻言步锦程不由愣了两秒,步天這话题转移的有点快,他一时沒跟上。

  但反应過来后,步锦程再次怒上心头,他板着脸质问:“我最后问你一次,你确定不再和交涉?”

  步天颔首:“我确定。”

  “好,从明天起,你,收拾东西,滚出公司。”步锦程面无表情道。

  对這结果,步天并不意外,他眉毛都沒动一下,点点头,道:“好,我回去收拾下,您让人跟我交接下手上工作。”

  步锦程:“!!!”

  “步天,你是想把我气死?”步锦程额上青筋突兀,竟然毫无预兆的爆发,抄起手边的烟灰缸就朝他砸了過去。

  “爸?!”步忻惊呼一声。

  烟灰缸直直朝着步天面门而来,步天本就有些走神,显然也沒料到步锦程突然发难,只来得及稍稍偏過头,拦截的动作却是慢了些,烟灰缸砸在他额头位置,因为是水晶的有棱角的烟灰缸,棱角处在他额角留下了一道血痕。

  很快,血液溢出。

  步天中指拂過额角,鲜红的血液沾上指尖,他不禁微微蹙眉。

  办公桌后的步锦程看到他额上的伤,眼中闪過一抹心虚,手指也微不可见的轻颤了一下。

  步天抬眸望向他,沒有怨恨,沒有愤怒,眼底一片平静,可這份平静却让步锦程沒由来的心慌,他嘴唇动了动,想为自己辩解一二句,可对上那双深邃到望不见底的眼睛,竟觉喉咙干涩,无法言词。

  步天缓缓道:“沒其他事我先出去了。”

  步锦程面上青白交加,盯着步天半天說不出话。

  “三哥”步忻略显焦急的开口喊他,掏出了一條手帕,“你受伤了,我帮你”话沒說完就被步天阻止的举动打断了。

  步天面无表情看了他一眼,“不需要。”

  步忻脸上闪過尴尬,有些窘迫的看了步锦程一眼,落在步锦程眼裡,自然是步天不识好歹。只是此时此刻,他也說不出指责的话来,他才是造成现在這個局面的罪魁祸首。

  最后步锦程别开视线,状似心累的摆摆手,示意步天离开。

  步天毫不迟疑,转身便走。

  步忻還想喊住他,却被步锦程阻止。

  走出总裁办公室,步天就遇到了郭凯康,郭凯康一看他额角流的血顿时大惊,“三少,您怎么受伤了?”說着也是掏手帕,给他止血。

  這次步天沒拒绝,還安抚道:“郭叔,您别担心,我沒事。”

  “都受伤流血了還叫沒事?”郭凯康既焦急又生气,“董事长是怎么回事,您可是他亲儿子,什么话不能好好說?”

  步天心說在他心裡,恐怕不见得把我当他亲儿子。

  他自己按着手帕,道:“一点小伤而已,郭叔,您别担心,我先去下洗手间,您帮我看着点人,免得到时候又有流言。”

  “都什么时候了您還关心流言?谁敢乱嚼舌根我撕了他的嘴!”郭凯康也是真担心,一边护崽老母鸡似的领他往洗手间去一边又继续道:“要不我請假送您去医院处理下吧,流這么多血,說不定要缝针?”

  步天哭笑不得,但在办公室的郁气因为郭凯康的关心散了不少,并且心中微暖,他說:“郭叔,真沒事,伤口不深,我一会儿回去贴個创口贴就成。”郭凯康沒在意他所說“一会儿回去”,只以为是下楼。

  步天的伤口的确不深,只是稍微有点长,大概有四公分的样子,而且比较宽,所以血流的多些。他的体质特殊,很快就止了血,擦干流下的血渍,再用头发稍微遮一遮,倒是看不出来。

  他跟郭凯康道谢后下了楼,将宋英韶喊进办公室,将手头的事情交给他,以及临时打印的一封辞呈。

  “步总,您要辞职?”宋英韶有些凌乱,凌乱后又迅速冷静下来,“是因为和合作的事,董事长怪您了?”

  步天含糊道:“算是吧。”

  宋英韶眉头登时拧紧,忿忿不平道:“那边耍诈在先,公司裡那几個人又故意给您为难,凭什么要你走人,要走也该是那些找茬使绊子的人走才是!”

  对此步天不欲多解释,只是道:“我把辞呈放這裡,你帮我去人事部递交下,我明天再来走流程。”

  宋英韶尤有不甘,视线忽然停留在步天额头位置,“步总您受伤了?”

  步天收拾东西的手一顿,“沒事。”

  “是董事长?”宋英韶脸色却很不好看。

  步天想起他和唐绘时常通话,叮嘱道:“我受伤的事不要跟我妈提起。”否则以唐绘的性格,恐怕会在步锦程额头上同一地方开一個一模一样的伤口来。

  如果他要报仇,当场就能报,哪還需要其他人为他出头?只不過步锦程终究占了他父亲的身份,這点无法改变,儿子殴打父亲,說不出也不好听。

  宋英韶并不应承,沉默的看着他收拾。

  步天的东西其实并不多,這年头办公大多只需要电脑处理,他又是在市场总监的位置,手下养着一拨人,他主要负责领导决策。

  待为数不多的东西收拾妥当,他才认真严肃的再次叮嘱宋英韶,不准将他受伤的事情透露,宋英韶只能勉强答应。

  步天对這份工作其实并无留恋,但不可否认,他离开步氏后心情实在有些糟糕,有些烦躁。

  未穿越前他和步锦程父子间保持着相对遥远的距离,一年顶多见一次面,吃一顿饭,說三到五句话,然后各自忙碌,依然互不相干。

  可六年后的时空中,他们的距离是拉近了沒错,但仅有的两次相处模式着实叫他愉快不起来。

  当初他選擇踏上商学這條道时想的是步锦程是個公平公正的人,哪怕日后进了步氏,他会为步氏争取更多的利益,让步锦程放心将步氏交给他,同样步扬也能更加自由自在。可现实和想象终究還是存在着差距,說句心裡话,他现在对步锦程真的非常失望,时隔六年再见到血脉父亲的那点感慨已烟消云散。

  “咔嗒”他开了自家门,进屋。

  “谁?”屋裡立刻传来警惕的声音,随后是脚步声。

  转眼间,元宵已经出现在玄关处,看到步天惊讶道:“步先生您怎么回来了?今天不是周四嗎?”难道他记错日期了?

  “嗯。”步天换鞋时随口应了声,沒跟他解释。

  换完鞋,步天又扯开了领带,脸上是元宵沒见過的疲惫,以及一丝丝不耐。

  元宵敏锐的察觉他心情不好,当下就想躲回次卧,眼角却捕捉到他额上的一道伤口,脚步有些迟疑,想到自己的伤還是步天处理的,也就沒躲,只试探性道:“步先生,我去给你找两张绷?”

  步天看着他带点小心的样子,脑海中浮现出步忻小心翼翼的眼神,忍不住想:真该让步扬教教他怎么演戏,连他這外行人都骗不過,演技真够差。

  “好。”他点头。

  元宵立马熟门熟路去拿药箱,半分钟后又回到客厅,步天坐在沙发上看美食节目美食节目自然是元宵在看的,见状他立刻有点不好意思。

  “步先生你還沒吃午饭吧,我学了几道菜,冰箱裡有食材,要不中午我试着做做看?”元宵走過去,假装不经意道。

  李阿姨是今天早上過来的,带了早餐和晚上做的菜,元宵本打算中午随便将就着吃些,但步天既然回来了,他也许可以秀一波手艺。

  步天沒做声,元宵讪讪的摸摸鼻尖,“我先替你处理下伤口吧,消下毒有点疼哈。”

  其实這点伤对步天来說真沒太大处理的必要,以他的体质,最多两天就能掉痂,五天连受過伤的痕迹都看不出。但看元宵已经准备齐全,也就沒拒绝。

  元宵处理伤口时很仔细,也因为仔细,他和步天的距离拉得很近。

  步天眉梢动了动,他并不喜歡和人有太近的距离,青年的身上是清爽的洗衣液的味道,倒是不难闻,可這么距离他已经能感受到来自另一具身体上热度。

  元宵只穿了一件薄恤,廉价的恤因为洗的次数過多领口已经变形,大了很多,露出一小片黑白色皮肤。

  准确說,是小麦色和白色,工作原因,他在太阳底下晒過,所以肤色自然偏黑,而沒晒到的地方则是他本身肤色,两厢对比,颜色鲜明。或许是年轻的缘故,元宵脸晒的黑,平时也沒保养,但肤质很细腻,沒有毛孔不长痘,瞧着手感還不错。

  他专注的给伤口消毒,眼睛一眨不眨,眼瞳是琥珀色,颜色偏浅且明亮。睫毛不仅长,密,還弯曲,如两把小扇子,看起来有些可爱。

  步天:“”

  他觉得他可能是被步锦程气得神志不清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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