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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问出来了……

作者:桑飞鱼
对?

  不对?

  這個問題的答案非常非常简单但不可否认,這道题本质上是一道送命题。

  上门蹭住的当天他的确說過不喜歡男人但那是为了不让自己被赶出去找的借口,好让步天知道自己对他并非别有居心。

  好么现在他只觉自己脸颊火辣辣的疼。

  当然,脸疼不是重点,重点是他要怎么回答步天的問題。

  他就那么小小的揩了把油其他什么也沒做步天难道就已经发现了端倪?

  不可能的吧

  “记不清了嗎?”步天声音幽幽响起。

  明明客厅裡灯光明亮元宵愣是觉得四周阴森森他硬着头皮有些艰难道:“好像,好像是說過。”

  步天沒再发言只静静的注视着他眼神越发深邃迷人但元宵分不出心思瞎想只能拿出所有勇气,尽量假装自己不心虚。

  好一会儿步天才慢吞吞說:“我知道了。”說完,便从元宵身边走過回了主卧。

  一头冷汗的元宵:“???”

  他茫然无措的看着步天的背影消失在拐角处,很想追上去问问现在是個什么情况但两條腿像是灌了铅挪不动分毫嗓子也仿佛被塞了胶水,发不出音。

  沒一会儿,步天又出了主卧,手裡拎着两蛇,看到他還站在原地提醒了句:“你明天還上工,早点休息,晚安。”

  元宵:“”

  元宵:“”

  不是,后续呢???

  步天将灵蛇送回饲养箱出书房后看元宵依然站着,张着嘴表情略蠢,莫名有种想捏他的脸的冲动,冲动還是放心裡冲动一下吧,一個男人对另一個男人做出捏脸的举动,想想還是有点接受不能。

  “晚安。”经過元宵身边,他又低低說了两字。

  元宵只觉一阵心神荡漾,紧接着头皮一紧,蓦地从迷茫状态拉回了神智,脱口道:“解酒茶還煮嗎?”

  “不必,你早点休息。”

  元宵望着他又一次消失在拐角处的背影心中难免失落,還有点惴惴不安,這点惴惴不安导致了他這一個晚上都沒睡安稳,好容易有了困意睡着,结果睡着后就开始做梦,乱七八糟又古裡古怪的梦,然后都会因一句“我记得你来时說過,你也不喜歡男人,对嗎”而惊醒。

  一夜過去,元宵整個人肉眼可见变得憔悴,仔细看,或许還能在他头顶看到一個“丧”字。

  以至于步天第二天看到他的模样后被吓了一跳,甚至生出了一個诡异的想法元宵這副模样看起来像极了被妖精采阳补阴后的虚。

  步天觉得自己思想可能有点不健康。

  “昨晚沒睡好?”他想了想,還是关心询问。

  岂止沒睡好,他基本就沒怎么睡,而一切源头不是别的,正是那句“我记得你来时說過,你也不喜歡男人,对嗎?”

  元宵将煎蛋、热牛奶、起司和火腿端到餐桌上,有气无力道:“今天将就将就。”

  步天看着他顶俩粉底都遮不住的硕大黑眼圈一副随时要睡過去的模样,犹豫片刻道:“周末放假,你不必做早餐。”

  元宵摆摆手,继续有气无力說:“我饿。”

  所以,给我做是顺便嗎?步天忍不住想。

  不過元宵既然做好早餐,步天便也顺势坐下用餐。元宵看起来像是被掏空了身体,蔫头耷脑,神色郁郁,但用餐时餐桌礼仪的依然還很到位,這反而衬得他更奇怪。

  步天忍不住问:“你怎么了?”

  “?”元宵连音都沒发出,只用眼神询问。

  步天這才看清,他耷拉的眼皮底下,两只眼睛裡有很多血丝,瞧着有点渗人。

  步天不禁皱眉,想着是否该给他检查一二。

  却听他忽然问:“步先生,你喜歡满小姐嗎?”

  步天被他问得一愣,有些莫名,但還是回道:“不喜歡。”

  “大猪蹄子。”元宵吐出四個字。

  步天:“”他似乎也不是第一次听元宵說這四個字。

  元宵面无表情继续說:“不喜歡她還追她三年,不是大猪蹄子是什么?”

  步天仿佛遭受了灵魂拷问,一時間竟无言以对。结果元宵還沒停,又抛出了一记新的灵魂問題:“那你喜歡崔文博嗎?”

  步天:“”

  他要是說不喜歡,是不是又要被评价一句大猪蹄子?

  灵魂問題還在继续:“你跟他交往過嗎?”

  灵魂問題依旧继续:“你究竟喜歡男人還是女人?”

  步天:“”

  元宵大概是真豁出去了,一個接一個問題抛出,大不了被扫地出门呗,大不了收拾包袱睡桥洞去呗,又不是沒睡過,還能沒地儿睡不成?

  然而這几個問題抛出,他又后悔了,他自从发现自己性向与众不同后這還是第一次喜歡上一個人,结果被昨晚上的梦一折腾就把困扰他的問題问出大半,真被扫地出门睡桥洞不是关键,关键是之后见都见不着步天,這对于一個刚春心萌动的人来說,简直是最残忍的事。

  他盯着步天,嘴唇翕动,很想问问步天他能不能把话收回来。

  元宵面上不显,内裡泪流成河,尤其步天神态自若,与平常无异,越发让他焦虑。

  良久,良久,久到元宵差点绷不住想逃时,步天启唇,不急不缓问:“你认为呢?”

  元宵:“???!”

  什、什么意思?

  步天抬手看了眼手表,提醒:“你好像快到上工時間了。”

  元宵充耳不闻,只目光灼灼的凝视着他,似乎想将他望穿。

  反而是步天被看得有些不自在,他說不清自己究竟是怎么想的,昨天的酒劲似乎還沒過,热血上头就說出了“你认为呢”這看似逃避問題却透着心虚的回答。

  元宵是海市元家人這点毋庸置疑,而昨晚之后,他基本也能够确定,元宵的性向和“步天”一样,這個发现既让他纠结又让他有点微妙的高兴,后者微妙的高兴让他心情沉重。

  元宵喜好男,而且疑似对他有好感,作为一個正常向男人,他不该厌恶嗎?

  又或者,其实他是個深柜?

  這個猜测少见的让他惶恐不安,但也因为有私生子這重身份在前,即便真是深柜,反而显得微不足道。

  可多少還是有些别扭,尤其昨天和元宵有過比较亲密的接触,他的双唇亲吻上了元宵的鼻子,却沒有恶心感,甚至因为酒精的缘故想往下探索,当时元宵受惊反应過大,他又怎会无动于衷?比起似乎本就喜歡男性的元宵,他在发现“步天”性向有异前,一直觉得自己应当喜歡女性才是,可偏偏对元宵又有那么点說不清道不明的心思,這不免让他困扰。

  两人如紫禁之巅备战的武林高手,敌不动我不动,任心中如何巨浪滔天,也不肯先退一步。

  最终打破寂静的是步天的手机。

  两人同时朝桌上的手机看去,对于這碍事的手机元宵是恨不得直接砸了,步天却悄悄松了口气,再和元宵对视下去,也许他就要怂了。

  目前只有通讯录中的人能打进电话,步天看到了“步锦程”三個字,表情一下冷了下来。

  元宵能清晰察觉他的情绪变化,再一看他手机上的来电显示,是他的父亲?

  步天沒接,第一遍手机铃音很快结束,几秒后,第二通电话又打了過来,這一次,他沒選擇无视,而是接听。

  元宵的教养让他不会去听人打电话,快速将餐桌上的碗盘和杯子收拾转去厨房,并贴心的关上了厨房门。

  厨房水声传来,步天隔着玻璃门看着立在水槽前已经麻溜洗上碗的元宵,情绪稍缓,滑动接听:“喂。”

  “三哥,你对我舅舅做了什么?”下一秒,听筒裡传来了急切的质问声,是步忻,他用了步锦程的手机。

  步天挑了下眉。

  步忻沒等到他的回应,语速极快继续道:“我舅舅說你喂他吃了毒药,你究竟给他吃了什么?三哥你知不知道你的行为已经构成投毒,是犯法的,我舅舅已经被爸爸辞退并送上法庭,沒二十年他出不来,三哥我求你,求你放”

  后面的话步天沒让他继续往下說,他结束了通话。

  严正祥被送上法庭判刑是他咎由自取,玄水蛊是给他的警告,两個月内他自然会将玄水蛊取回。

  手机铃音還在继续,步天沒再理会,只对从厨房出来的元宵道:“我准备出门,你要一起嗎?”

  闻言元宵看向他的眼神顿时颇为复杂,心情也一样,他犹犹豫豫一会儿,還是沉默的点了下头。

  他是真的很看不透步天這個人了,总觉得和他之间隔了一道厚实的屏障,完全无法揣测他的内心。反倒是他自己,似乎已经被步天彻底看穿,他有九成把握步天知道自己那点小心思,但如果步天知道他的小心思,现在的态度又是怎么回事?

  从昨晚上起到今天,元宵感觉自己一直在油锅裡沉沉浮浮,煎熬无比,又感觉是被绑在断头台上,刀已经架在脖子裡,只要用力他就会解脱,然而迟迟不给他一個痛快,着实叫他心力交瘁。

  从公寓到工地的一路步天和元宵都沒再說话,步天心裡還乱着需要冷静下来仔细捋一捋至于元宵,继续受着煎熬,心中天人交战,本就沒睡好有些疼痛的脑袋更是发胀。

  感情的事着实磨人。

  元宵一時間分不清喜歡上步天是后悔多一些還是期待更多,若步天真已经知晓他的心思却沒将他扫地出门,是否表示他可能還有点机会?

  车在工地前的路旁停下,元宵沒急着下车,步天也沒催促,手握在方向盘上,目视前方,余光则注视着元宵,莫名有点紧张。

  也不知過了多久,步天看了眼時間,已经快八点了,工地上早已热火朝天,他琢磨着是否该催促一下,元宵却在他之前出了声。

  元宵转向他,目光专注认真,他用略带沙哑的嗓音问:“步天,你介意,有個男朋友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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