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身份暴露

作者:一人路過
“蕭霖!”

  聽見身後人聲,蕭霖轉回頭。

  餘飛氣喘吁吁跑近,遞來一靈囊:“我藥採來了,幫我交給莫前輩吧。”

  蕭霖:“是先生用藥?”

  餘飛:“不、不是。”

  “莫前輩說需要些新藥草做試驗,精進醫術。”

  這段時日蘭謹先生已痊癒不少,只需按時用藥即可。醫修也許久沒再去看過蘭謹。倒是整日悶在他們給準備的屋子裏,不知在搗鼓什麼。

  隨着那屋子裏藥草越堆越多,儼然是要將靜心峯變成第二個家。

  畢竟是救得蘭謹先生的大恩人,師父與師姐叮囑要好生招待。餘飛自然沒有意見。

  ……如果不是這些活全落到他頭上的話。

  餘飛只覺自己快要成那醫修藥童了,成日受其差遣。

  “總之你先接着。”

  他強硬將靈囊強塞過去。

  “我找這些找了好久,累得不行。要是再去見莫前輩,肯定又會丟活給我。”

  蕭霖望着手中藥物,問:“那人什麼時候走。”

  餘飛:咦?

  蕭霖笑:“先生既已康復,那人也無需多留吧。”

  餘飛:“小師弟……”

  他捉住蕭霖雙手,淚眼汪汪:“你是心疼你三師兄我吧?成日被那變態醫修摧殘,呼之即來揮之即去。但你放心,我還能堅持!”

  蕭霖無言片刻,抽出手去。

  這時上方傳來風聲,有無常峯弟子御劍而下。朝兩人拱手。

  “打擾了。”弟子道,“蕭霖師弟,我家師父有事喚你。”

  “菱長老?”餘飛疑惑,“長老叫蕭霖幹嘛?”

  弟子:“師父沒說,只讓我來喚人。”

  眼下靜心長老與慕容尚未回峯,雲琇又在蘭謹先生那兒。餘飛自覺作爲三師兄應負起一些責任,便道:“那我同他一起。”弟子:“師父只喚了蕭霖師弟。”

  餘飛:“但……”

  “無妨。”蕭霖開口,“我去去就回。”

  目送二人御劍離開,餘飛獨自一個待在原地。髮絲被那厲風吹亂,糊在臉上。

  他撩開頭髮,掂了掂沉甸甸的靈囊。沒走幾步忽然停住。

  不對勁。

  這靈囊怎麼回他手上了?

  這麼一來,豈不是又要他親自去找莫申?!

  餘飛痛苦面具。

  沈星叢這些日子待在沈家,好喫好喝招待着,只覺自己圓潤了一圈。

  他雖愛喫食。但從前在靜心峯,也不至於頓頓大魚大肉、兼日日下午茶。

  再加上沒有師姐催他修煉,壓力全無。成日吃了睡睡了喫。

  他癱在榻上,神志不清地想。

  當鹹魚真好。

  就是感覺忘了什麼重要的事。

  “兄長。”

  頭上響起冷冽男聲。沈星叢側過頭,見是沈寒凌。

  依然面容冷峻,眉間微蹙:“是不舒服嗎。”

  “沒有啊。”沈星叢依舊癱着,“是太過舒服,都不想動彈了。”

  沈寒凌瞭然,將手中糕點落於桌上:“這是方糖糕。”

  聞言,沈星叢一個鯉魚打挺起身。

  他本來挺舒服躺着,但聞見那方糖糕的氣息就莫名反胃。

  他再怎麼喜歡喫東西,也不至於成日這麼往肚子裏硬塞。肚皮快要撐壞了。

  可沈寒凌明顯是對他生出誤解,片刻不停地投喂。

  “……水果。”

  沈寒凌說着又要轉身。

  沈星叢連忙一把拉住:“不用了,真不用!”

  沈寒凌:“兄長不必客氣,這是你自己的家。”

  這短短几日,沈星叢已充分體會到待在家中的溫暖。他欲哭無淚:“你坐下好不好,咱們倆聊聊。”

  沈寒凌聞言坐下,一副乖乖聽講的模樣。

  他抹了把臉,倒了杯茶水遞去:“來,喝水。”

  沈寒凌手接過,視線卻依然黏在他身上:“兄長要聊什麼?”

  沈星叢無言。

  ……聊你什麼時候回去。

  他斟酌了一會兒,開口:“我聽說你來逍遙門了……”

  聞言,沈寒凌眼前一亮:“不愧是兄長。分明離這麼遠,卻眼觀六處耳聽八方。”

  沈星叢尬笑。

  那是他親眼所見。

  想起之前沈寒凌說過的話,他又問:“你不會真打算留下吧?”

  “自然。”沈寒凌點頭,“我已找好住處。等兄長休息足夠,就一同回門。”

  一、一同?

  沈星叢一口茶水險些沒噴出來。

  如今那醫修不走,他沒法回去啊。

  爲儘快甩掉沈寒凌,他撒謊道:“此次出行疲憊,我估計要修養很久。若是耽誤你修煉就不好了,你還是先行一步吧?”

  這回沈寒凌沒有立即答話。

  沈星叢以爲對方動搖,趁熱打鐵:“你正是打基礎的時候。再是天賦卓越也不可懈怠,萬不能在這種時候耽擱。”

  沈寒凌沉默良久,最後點頭。

  “我懂了。”

  懂了?

  沈星叢來不及高興,又聽見下句。

  “欲速則不達。”沈寒凌道,“我會與兄長同吃同住,踏實打好基礎。”

  沈星叢:“……”

  他跪地捶榻。

  自己不是這個意思啊啊啊啊!

  相比靜心峯,無常峯無疑是要大上不少。光是門下弟子就有近三位數。靜心峯寥寥五六弟子是比不得的。蕭霖倒是來過幾次。每回御劍從上方過去,都能瞧見下邊弟子三五成羣。或是研讀卷宗,或是精進術法。

  而這一回卻意外安靜。

  似是察覺蕭霖打量,引路的無常峯弟子答道:“前些日子天道宗不是來過麼,定下了交換弟子。大家都想見見市面,一同送行去了。”

  交談間,已抵達無常峯主屋。

  相比靜心長老那簡樸的宅院,這座主屋可謂是莊嚴偉壯。側壁鋪以紅磚,佈局嚴整。

  一進去,便撲面而來一股肅穆森嚴的氛圍。雕樑畫棟,懸樑交錯橫立。

  空無一人。

  “請稍後,師父他馬上就過來。”

  蕭霖回頭,見那無常峯弟子朝他拱了下手,接着便徑自離去。

  堂內點了靈燭,光線黯淡。

  空氣瀰漫一股淡淡佛香。

  這香氣味陌生。蕭霖從未在逍遙門其他地界聞見過。環顧四周,亦未找見燃香的爐子。

  氣味不知從何飄來。

  蕭霖在原地等了一會兒,但久久未有人來。倒是那燃香氣味愈加濃烈,彷彿要侵入身心。

  不太對勁。

  蕭霖轉回身。

  方纔那弟子離開前順手帶上了門。此時他去推,卻未能推開。

  屋門沒有上鎖。看這情況,像是用了符咒。

  蕭霖面上並未生出什麼表情。退後幾步,準備使用靈術。

  ——剎那間!身後亮起刺目的白光,將整個空間映得如同白晝。

  蕭霖一頓,擡起頭。

  映入眼簾天花板,鋪了紋路詭祕的結界。此時亮起,自上而下壓來,壓迫感極強。

  他後退一步,忽覺指尖灼燒一般滾燙。

  低眼看去,見是頂上刺來光束。將這堂屋四周圍成一座密不透風的牢籠。一旦靠近,便會燙傷皮膚。“魔種小兒!你混入我逍遙門這麼多年,將我門人騙得團團轉,究竟是何居心!?”

  菱長老蒼老年邁的聲音不知從何處響起,迴盪四周。

  “今日,就是我逍遙門替天行道的時候!”

  話落,便又有無數白光刺下。

  蕭霖躲避。但因數量太多,依然燒燬了衣角,化爲灰燼。

  蕭霖落至一處角落,遙望不知身在何處的菱長老。

  “晚輩是聽說長老有事尋我。無憑無據,是何人在誣陷?”

  “還想狡辯?”

  菱長老並不聽他說話,攻勢愈猛。

  當他從林燃宗主口中聽聞此事,同樣喫驚。可他毫不懷疑宗主判斷,一口應下要除掉蕭霖。

  數百年前,逍遙門正是因混入魔修才元氣大傷,從此一蹶不振。他身爲逍遙門長老,絕不可重蹈覆轍。

  寧可錯殺,不可放過。

  更何況此次是林燃宗主親自找他,想必是對他信任。若能除掉魔種,定能與林燃宗主拉進關係。

  此後,說不定他也能在仙盟撈得一官半職。

  再說,這件事也輕易。

  蕭霖只有金丹期,地位也不高。他下令直接抓來就是。

  只是林燃宗主叫他小心,並贈他珍貴靈符與陣法,助他幹掉蕭霖。

  雖覺有些小題大做,但畢竟是林燃宗主吩咐,菱長老便依言做了。

  只不過……

  看着在陣法中央靈活躲避的蕭霖,菱長老眉間越深。

  他原以爲陣法開啓後,輕易就可殺掉這人。但此人身法比想象中還絕妙,次次都是有驚無險。

  他有些不耐煩了。乾脆停掉陣法,親自現身。

  以他出竅期修爲,幹掉金丹期亦是輕易。察覺暗中有人靠近,蕭霖擡眼望去。見菱長老手執着劍,長鬚飄飄,眼底是藏不住的殺氣。

  他看在眼裏,笑了笑:“我區區金丹期,還需長老親自動手?”

  “少廢話!”菱長老揮劍,“都知魔修最爲陰邪歹毒,尤其你還是魔種。今日這次,我必要斬草除根!”

  龐大靈氣壓來,竟是化作有形之物。厲風吹滅靈燭。

  若是金丹期修士,恐怕早就被這修爲差距嚇得直不起腰來。

  但蕭霖僅是髮絲亂了幾分,依然立在原地。

  菱長老一愣。

  難不成是這魔修手握法寶,竟能抵得他靈氣威壓?

  “菱長老。”

  蕭霖此時發聲。他平淡望着眼前人,身上瞧不見一點兒殺氣。

  “我有一事不明。”

  “若是有事,就下地獄問去吧!”

  菱長老並不想與之廢話,徑自揮出數道劍氣。同時欺身而上,周身符咒懸浮。

  因這魄力,地板磚石竟被生生掀開,化作粉末。磚紅圍牆震顫,這無比巍峨的建築似要就此坍塌。

  菱長老自然對這間主屋愛惜不已。光是那砌牆磚石,他就在衆多礦石中挑選許久,才最終定下。

  既穩固,又透風。且伴隨靈氣浸染,將會愈來愈堅固。

  可惜他要設結界,尋遍全峯也只尋得這間屋子能承受結界壓力。

  他雖心疼。但轉念一想,若能成功除掉潛入魔種,那便是大功一件。此後無論是在逍遙門還是在整個修真界,地位都會水漲船高。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從猶豫到下定決心,他並沒有花多少時間。

  眼下已將魔種引來,只差最後一步——!

  菱長老腳下生風,沒有絲毫留情。他只覺自己無數攻擊都中了。那魔種甚至沒有還擊餘力,只能任他抽打。

  菱長老越殺越眼紅,扭身一轉,使出最後一擊。

  “看招!”

  此乃斃命絕學。此招一出,方圓百里寸草不生。

  他自學成後便很少使得,如今也終是到了它派上用場的時候。

  瞬間,白色光芒幾欲迷眼。

  沈星叢倏地回頭。

  然而什麼也沒瞧見。街上依然熱鬧,四處是小販叫賣聲。

  “兄長,怎麼了?”

  身旁傳來沈寒凌詢問。

  沈星叢搖了搖頭:“沒、沒事。”

  就是剛纔心頭猛跳了一下。不知爲何,總覺有些不安。

  沈寒凌:“兄長若是不捨,還可多留幾日。”

  沈星叢:“不用了!”

  算算日子,自離開逍遙門到現在已過去半月有餘。撇去中間迷路不提,他在沈家當鹹魚也當了六七日了。每天吃了睡睡了喫。

  他在跟沈寒凌耗。想讓對方放棄主動離開。

  結果耗到最後,竟是他先妥協了。

  繼續這麼下去,恐怕真得待個一年半載。而他也實在思念蕭霖,想盡早回去。

  於是對沈寒凌鬆口,說一同回門。

  聽見這話,沈寒凌立馬兩眼放光。

  沈星叢看他模樣,心底又忽然生出一絲後悔。

  他要是再較勁那麼一會兒,沈寒凌是不是也就放棄了?

  但木已成舟,他只能眼睜睜看着沈寒凌去做準備。

  聽說兒子要回門,沈家主與家母本想出言挽留。結果一看旁邊站着的沈星叢,又立馬改口。

  “修煉一途需得專注。若是無事,日後也不必回來那麼頻繁。”

  沈寒凌完全沒聽出言下之意。只覺是爲自己修煉着想,點了下頭。沈星叢:“……”

  這純粹是被父母嫌棄了喂。

  因他倆這段時間停留沈家,日日是黏在一起。倒也沒幹些什麼,就是喫喝。

  偶爾沈家主想沈寒凌會客見人,沈寒凌便會看他。

  沈家主也看他。

  兩相夾擊,搞得沈星叢去也不是,不去也不是。

  因他雖是沈家嫡子。但那日被當衆趕出家門,身份實在尷尬。

  就像是潑出去的水。於沈家主而言,要再承認他嫡子身份,面子上確是掛不住。

  而且,沈星叢也沒那麼想認親。

  爲免再傷了沈家主薄面,沈星叢就說自己不去。

  “那我也不去。”

  沈寒凌立馬接道。

  啊,當時那尷尬的氛圍。

  沈星叢覺得沈家主看自己的眼神,好像是他帶壞了胞弟。責備中帶了一絲慍怒,慍怒中帶了一絲無奈,無奈中又帶了一絲窘迫。

  十分複雜。

  沈星叢已不願再回想。

  總之今天就拜拜了。

  但話說回來……

  沈星叢收回視線,望向一旁。一炷香前家僕就在大包小包搬東西,院子快堆滿了,卻還沒有搬完。

  他沉默片刻:“你這是要帶多少東西?”

  沈寒凌:“都是給兄長備的。”

  沈星叢:“啊?”

  “是給你準備的喫食。”

  柳如煙立在一旁,撇嘴道,“我都一分沒有。”

  按理說能跟心上人回去見家人,是件值得高興的事。可這幾日她亦是被完全忽視,成天見着寒凌哥哥往沈星叢屋子裏鑽,全然沒了對待別人那副冷然神色。

  她知沈星叢是寒凌哥哥兄長,又救過寒凌哥哥,感情頗深。但也不至於、不至於……柳如煙越想越委屈。

  沈星叢見柳如煙眼尾紅了,猶豫問:“你就這麼想喫嗎。那我分你……”

  話沒說完就被柳如煙一踩腳。

  “纔不是!”柳如煙眼眶通紅,“笨蛋,你們兄弟兩個怎麼都這麼遲鈍!”

  她喚來飛劍,賭氣跑了。

  嘶。

  沈星叢倒吸一口涼氣,完全不懂柳如煙在吼什麼。

  “兄長,”沈寒凌蹙了下眉,“傷了沒,我給你瞧瞧。”

  見其作勢要蹲下,沈星叢連忙阻止:“就踩了下腳,能有什麼事。”

  他見柳如煙離開,問道:“你不去追她嗎。”

  沈寒凌望了眼柳如煙離去方向:“兄長要踩回來?”

  沈星叢:“……”

  沈星叢:“沒事了。”

  他忽然明白了柳如煙方纔心情。也虧得這人能一直跟在沈寒凌身邊。

  這會兒行囊終於搬完,堆滿整個院落。

  沈寒凌手一揮,便將其整個收入靈囊之中。靈囊雖只有手掌大小,內裏空間卻無限大。

  他轉頭看向沈星叢。

  “啓程吧,兄長。”

  無常峯主屋。

  磚牆晃動幾番,終於不堪重擊坍塌下去。

  此時已近傍晚,夕陽餘暉自塌毀牆壁縫隙滲入。落石上鋪了橘調暗光,乍一看去,竟像是滲透鮮血。並隨日落逐漸鋪散開來。

  菱長老收了力。只覺在自己方纔凌厲攻擊下,不會有任何人生還。

  蕭霖在最後一擊後便失去蹤影,他想應是掩埋在了坍塌下的落石之中。

  一切塵埃落定。

  菱長老輕呼一口氣。轉回身,預備叫弟子過來處理屍體。

  忽然這時,聽見身後傳來巨石碰撞的聲響。他停步。

  原本不見蹤影的氣息竟再度顯現,且較之前更甚。

  頭頂似有偌大陰影覆來。那巨大的壓迫感竟叫他不敢回頭。

  奇、奇怪?

  菱長老脊背汗毛豎立。

  逍遙門內除了尚在閉關的宗主,還有誰竟擁有這般修爲?

  分神期?不、還在那之上——!

  他尚未想清楚,忽然後肩一股大力襲來。猝不及防,整個被擊飛出去。

  “嘭!”

  菱長老毫無還手之力,整個直直撞上牆面。再摔落地面。

  他周身原本覆有防護罩,元嬰期以下絕無法擊破。而哪怕是元嬰期,也需費些工夫才能破掉。可眼下,他引以爲豪的護罩竟然碎了。

  肩頭傳來疼痛。菱長老看去,才發現那裏生生多了一個血洞。

  痛感後知後覺蔓延上神經,他捂住肩頭痛叫。

  “啊啊啊啊!!”

  伴隨修爲提升,修士受傷機會愈來愈少。而哪怕無意中流了血,也能即可恢復。

  但這傷口不知爲何,不僅沒有半點兒恢復趨勢,反而愈來愈大。

  鑽心刺骨。

  菱長老注意到,有一股不屬於自己的靈氣藏在其中,往皮肉深入,幾近心臟。

  耳旁有腳步聲傳來,不急不緩。

  “很痛嗎。”

  溫潤好聽的男聲響起。

  那人走近,低眼看他。

  “只是小傷而已。”

  菱長老半倚着牆,艱難擡頭。見人竟是他以爲已經幹掉的蕭霖。

  方纔手感他分明全擊中了。可這人除了衣袖破損、沾了些灰,竟再無大礙。

  只額頭多了一條傷口。傷疤肉眼可見癒合,僅殘餘星點血絲。

  “這、這……”

  這怎麼可能。由於過於震驚,菱長老一時說不出話來。瞪大眼望着身前人。

  而他亦然察覺到,那可怕到令人心悸的深厚修爲同樣來自於此人身上。

  究竟是什麼時候……莫非這麼多年來,此人一直在僞裝?!

  蕭霖像是未覺察眼前人恐懼情緒,半蹲下來:“現在可以聊聊了?”

  一如往常的語氣。

  可菱長老分明感覺到,對方探來的靈氣已幾乎快扎進他心臟。只差一步,便可絕了他的性命。

  偏偏還擺出這副若無其事的模樣。

  此相反差,更令他心中生怵。

  菱長老終於鬆口:“聊、聊什麼。”

  必須得拖延時間,等弟子察覺異常叫人來救他。

  他現在無比後悔,不該爲了功勞隻身處理此事。林燃宗主分明千萬叮囑過。可誰能想到,這魔頭竟是從入門起就在僞裝?

  菱長老心中生出一可怕猜測。

  莫非,那屠村一事也是這魔頭所爲?

  蕭霖並不在意菱長老在想什麼,又準備做什麼。

  他現在只想問一個問題。

  眼眸微彎,語氣依然溫和。

  “你是從何人那裏,知我是魔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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