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第 27 章
南姝推开傅惊野,从容不迫地整理好仪容。
傅惊野在旁边安静地看着,眼裡的光彩不作半分掩藏,好像真的在欣赏什么惊世骇俗的名画。
等南姝走出房门,他上前揽住她的腰肢,一双眼睛深情似海,“去跟你朋友打声招呼,然后跟我走。”
他說着,指尖拨顺少女鬓间乱发。
期间南姝也沒拒绝,清透如洗的眼睛看他,“傅惊野,你黏着我久了,会倒霉的。”
傅惊野报以真挚目光,手扣住南姝五指,“我瘟神,你不详,看我們到底谁先克死谁。”
酒廊的音乐声变了调子,比之前更加婉转。
南姝走在前面,傅惊野后一步。
却都同时看到了大喜和燕燕对面的高玫。
高玫沒料到跟叶冬藏一同出去的傅惊野现在却和南姝一起出现。
傅惊野为三号桌赠送甜品的时候,高玫以为他只是对那桌的学生感兴趣,恰好灰衣服的少女和傅惊野都不在,高玫就前去跟大喜和燕燕說了几句。
不過只言片语,高玫就知道了這两個学生普通不值一提。
而与他们同行的南姝,水平也不可能会高出多少。
高玫微笑滴水不漏,就要起身与傅惊野一同回包房,不料傅惊野越過她,坐在了南姝的旁边,手臂自然地搂住了南姝的肩。
大喜和燕燕对這個闯入者感到意外,但看到他的动作,就懂了一切。
燕燕毫不掩饰自己的惊艳,“姝姝,這是你……”
傅惊野往前直了下身,亲密地揽住南姝胳膊,暧昧的目光黏在南姝身上,动作自然地提了下她一字肩的毛衣,然后才看向对面的人。
“怎么样,东西還好吃嗎?想吃什么還可以再上。”
大喜傻愣愣的,“不是南姝点的嗎……”
傅惊野眼中笑意款款,“有区别嗎?”
燕燕捏了大喜一下,大喜這才反应過来,“是的是的。”說完望着傅惊野這张脸组织了好久,实在找不到什么合适的形容词,“姝姝,你男朋友真好看,真好看,真的!”
燕燕也有些词穷,說像明星又冒犯了身份,說俊美又忽略了气概,最终也只有說,“你们俩真配,真配!!”
然后又想到沒有自我介绍,燕燕赶紧伸出手,“陆少你好,我是鲍燕燕。特别开心认识您。”
陆少?
傅惊野怀疑自己听错了。
大喜這时也紧随其上,“您好陆星盏,我是鲍来溪,鲍是鲍鱼的鲍……”
后面的话傅惊野已经听不见了。
“噗。”
一声轻笑从身侧传来,傅惊野一下子看過去。
只见南姝虚握着拳抵在唇前,嘴角都還沒落下,一双眼裡光彩泛滥。
鲍来溪和燕燕突然间愣住了。
突如其来的风暴威压是怎么回事?
南姝怎么一下子就开朗了?
高玫其实也想笑,但她不敢。
在边上沙发的扶手上坐得不舒服,换了個位置往傅惊野方向轻轻倚了下。
“认错人了朋友们,這是傅惊野。”愉悦地望着对面闻虎色变的两個学生,高玫故意强调,“你们說的陆星盏,不是這位。”
燕燕和大喜怎么会不知道傅惊野,這是打入八卦内部圈子的天花板级别人物,学生们捏紧了神经也要打探一二的重量级主角。
這是一個不知道为什么可怕,但怕就对了的人。
大喜就說为什么一开始进入酒廊就感觉空气有刀子,原来原因出在這裡。
他冷汗直冒,“对不住对不住,因为之前听南姝說她喜歡陆星盏,然后我們就以为……”
眼见着对面傅惊野的神色更加阴沉了一分,大喜的解释戛然而止,說不下去了。
得到两位求救的眼神示意,南姝這才缓缓說了话,“我喜歡的是陆星盏,這点沒有任何错误,只是陆星盏现在還不是我男朋友。”
连傅惊野是谁都沒提一下,只說,“我现在還沒有男朋友。”
傅惊野眼裡呼啸着阴冷的风旋,舌尖在口齿间仿佛细细品味着什么。
气氛就尬住了。
当然,尴尬的只有大喜和燕燕。
高玫低头无声地冷笑了一下,撩开头发时一派懂事得体,“刚刚沒眼力见,不知道是南小姐,阿野和南小姐就是关系好的朋友吧。阿野,我們不要耽误南小姐和她的朋友玩了,回包房吧,我都累了。”
她夹子音撒着娇,過了好一会,才从身边那团阴郁的雷暴地带得到一声回应。
“行。”
這個字几乎是从牙齿裡咬出来的。
沙发皮革声轻响,傅惊野起身,高玫顺势就像個小挂件,倚在他的身上,“后天的颁奖典礼,你陪我去吧。”
高玫仗着自己现目前是傅惊野唯一的台阶,称得上是漫天要价。
傅惊野:“好——”
“大后天是我的开机仪式,你陪我烧香。”
傅惊野现在哪有心情管高玫,就這么由着她說,当做默认。
高玫开心坏了,不仅即将收获名利,還被傅惊野rua了两把头发。
同时心裡也解气。
她从来不知道,傅惊野生气是這個样子。
高玫攀着傅惊野走远,目前還沉浸在各种情绪之中,光色在绿植前暗了,高玫的鼻梁拢了一块阴影,耳侧凉风送来来男人磁性的声音。
“高小姐,就算是幸灾乐祸也不要這么明显。”
高玫整個人僵了。
腿麻了,走不动道了。
傅惊野放开瘫软成面條的高玫,推开了包厢门。
霎時間,原本沉默的包厢响起了洗牌的声音。
江睢当做刚才一直在闹腾,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已经开始了,阿野你只能等下一盘哈!”
傅惊野往边上坐下,自顾倒了一杯龙舌兰酒。
又苦又辣的酒液,喝下去就像一场酷刑,有人却甘之如饴。
包厢外,南姝挖下一小块抹茶生巧送入口中,甜腻的味道十分应景,她咬着小匙,眼眸是明晃晃的笑。
对面的燕燕和大喜刚才被吓得魂飞魄散,现在還沒醒過神,手都還是抖的。
“那個……南姝,我們是不是得罪傅惊野了?”
南姝一下子笑出声来,看着两個朋友觉得可爱至极,“报复不到你们身上,放心吧。”
大喜咽了咽口水,“那你和傅惊野到底是什么关系呀?刚才高玫說你们只是同学,我觉得不像,我們把他错认成陆星盏的时候,傅惊野看上去挺生气的。”
大喜一股子傻气。
那能用“生气”来形容嗎?
简直是地狱的盖子沒压严实,把修罗夜叉放出来疯了。
南姝压抑不住自己的开心,话都比平时多了,“等他疯头過去就好了——服务员姐姐,麻烦帮我把這些打包。”
南芮绮還在医院,陆月白的病已经好了。
应该是這些天在家裡一有空就扎小人,所以早自习一看到南姝,就像是盯上了兔子的鹰,盯得眼睛都红了,但老天不给力,沒给她合适的机会。
等陆月白几乎要憋出病了的时候,她终于找到机会,爆发了。
下午最后一节课,老师不在。
陆月白气愤地找到南姝。
“我申报项目的材料是不是你偷了!”
南姝茫然地看向她,“我又不申报项目,偷你材料干什么?”
陆月白气得发抖,“那就是扔了!扔哪裡了?!!”
南姝仍是不急不恼,温温和和,“我听不懂你在說什么。”
致命话术。
果真陆月白忍无可忍,强行就要翻南姝的抽屉。
陆星盏连忙阻止陆月白,出于兄长的责任,教训脱口而出,“你在干什么!還不住手!”
东方瑛也责无旁贷地過来拉住陆月白。
陆月白好像对南姝有很大的怨气,陆星盏对南姝紧紧相护,对自己大声训斥,更是让陆月白紧绷的一根弦断掉了。
只听一声剧大的玻璃碎裂声响。
旁边张友恩的玻璃杯碎在南姝脚前。
全班都被吓懵了。
死一般的寂静中,有只凳子倒在地上,乔云稚大咧咧地从凳子上面跨過来。
“你有大病是吧陆月白。”
陆月白通红的眼睛望向乔云稚,愤怒裡又有些忌惮,“关你什么事!你认识她嗎你就帮她?你知道她是個什么人嗎!”
乔云稚大声打断陆月白:“行了!再怎么也不能像你這样乱砸乱打吧!我們班的氛围就是被你這样弄坏的!南姝好好的为什么要偷你材料,人家才刚来多久,說不定都不认识你。”
班上同学都挺赞同乔云稚的。
陆月白简直气笑了,“什么时候轮到你来谈论班级氛围了?你乔云稚历来不就是班裡乃至学校最大的那颗老鼠屎嗎?”
乔云稚眯起眼睛,“我看你出门被疯狗咬了吧,逮谁咬谁,我算是看出来了,你一定是做了什么欺负人家南姝的事情,所以东西丢了就认定是报复。”
陆月白和乔云稚针锋相对,谁也不让着谁。
东方瑛過来安慰南姝,南姝摇摇头,拒绝了她的好意。
“让我一個人待会吧。”
看着南姝离去的背影,东方瑛也感到有些心疼。
如果南姝沒有丢,一开始就读着慕英,想必也会像南芮绮那样骄傲着长大吧,而不是像现在這样,成为一個沒有人脉基础的转学生,被原本该成为自己朋友的人敌对。
陆星盏步步退出人群,扶着门框的手指关节发白。
南姝背影落寞地走在长廊上,转身的那一刻,余光微微往后。
她知道陆星盏一定会追出来。
作者有话要說:傅惊野:哦豁,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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