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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生

作者:未知
年方党他们都来见礼, 其余一些不怎么熟悉的朋友亲戚,都安排在了下葬吊唁那天,宋家宅子挺清净。 宋明月让陈清雪去休息,陈清雪說在哪裡都是一样的, 两人就都守着了。 段都安把医药箱拿来,让宋明月给陈清雪处理伤口,自己去给两人准备点吃的。 灵堂裡就只剩了陈清雪和宋明月。 陈清雪躺在宋明月腿上,宋明月拿棉签沾了酒精给她擦拭伤口, 她手臂和大腿上的灼烧伤深可见骨,再进去一点不但能吃烟熏熟肉, 還能吃烤骨头, 看着很渗人,他不怕這些狰狞可怖的画面,怕的是這些伤口出现在她身上。 宋明月想使劲按一按让她记住這样的疼, 然后下次就会小心些,看着她苍白憔悴的面容, 却又下不去手, 而且也沒什么用,他知道伤再重, 下次让她去, 她還是会尽全力义无反顾。 宋明月哑声问,“年方党他们都沒带医生么, 也不给你先处理一下。” 陈清雪摇头, “有時間限制, 不能在m国過多停留,人家也怕异能者在他们国家在窃取机密之类的,而且我的伤普通药物产生的效果沒有我吸收能量好的快,m国别的不多,玉石倒是挺多……” 宋明月嗯了一声,给她理了理汗湿的头发,用温毛巾给她擦干净了,“你就折磨我吧,除了我世上還有谁会心疼你受伤。” 陈清雪摇头,“战友们都很担心,也希望我能好好休息,再者他们受的伤不比我轻。” “那不是人家有父母亲人么?你只有我了。”他也只有她了,她就是他的唯一。 陈清雪莞尔,想在他腿上蹭蹭被宋明月一把捧住了脸,“别蹭,别乱动,脸上的伤還想再出血么?” 陈清雪就安安静静躺着不动了,“霍珣怎么样了?” 宋明月不清楚,知道陈清雪担心,打电话到军区医院问了,“他命大,子弹取出来了,伤口也在愈合,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一直沒醒。” “那我明天去看看他吧……” 宋明月想要她在家裡休息,“你先养好伤再去,至少先让腿上的伤好点。” “明天肯定能好点……” 陈清雪手裡還握着玉佩,脑子裡想着宋爷爷,心裡难過提不起劲,但是吸收能量后身体自动陷入休眠,沒一会儿就昏昏沉沉睡過去了。 睡着了。 宋明月拿過旁边的被子轻轻给她盖好,接着给她处理伤口,她睡得昏昏沉沉,他却弄出一身的汗,心脏也跟着闷闷的疼,等看到她膝盖骨上一块关节都沒了,实在下不了手清理裡面的碎渣滓,换了段都安来。 這么大动静都沒把人弄醒,段都安看了伤口,都忍不住叹气,再看神情错乱红了眼眶的宋明月,连安慰的话都說不出来,只是觉得姚女士此人确实不怎么地,人身上沒一块好肉,一看就很凶险,還追着问陈清雪为什么不治好宋军国,這孩子为陌生人都能赴汤蹈火,更何况是宋军国,能救,有办法,用得着人說么? 說那些话确实不重,但挺伤人。 段都安嘱咐宋明月,“你那么說姚女士,姚女士肯定不甘心,你抽空去找一下你曾祖父吧,把事情說清楚,隆重讲解一下她当初是怎么在清雪执行任务的时候硬抢耳麦,然后干擾清雪做事的,我听唐局說当时他们就匍匐在新湾外头,紧要关头,亏得是沒出事,不然全军覆沒,清雪都得死在那……” 宋明月点头,“等爷爷下葬吧,然后我去,最好是能把人直接弄回m国,不想清雪再看见她了。” “跟姚老說吧,這位是姚家几代唯一的女丁,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不然当初也不会非得要嫁你爸,就嫁你爸,要走,直接就走,反正吧,得姚老才制得住她。” 宋明月知道。 陈清雪醒来的时候是在床上,段都安說宋明月去墓地了,让她好好休息,陈清雪去看霍珣,用精神力给他检查治疗過,大概明天就会醒了。 接下来還有一個工作汇报要参加,有关這次跨国追逃要善后的事了,首先就是m国那五名异能者的事。 年方党从一架隐形战斗机的监控录像裡截取了一段视频,先是几具尸体从飞机上掉下来,直接掉进了洛水,然后是詹姆斯带着四個人下来,有說有笑。 负责接洽這件事的m国公使就是墨先生,和方知简和唐仕群都是老熟人了,“這样一個视频能代表什么,也许他们下去只是为了布控埋伏。” 方知简把一份文件推到墨先生面前,传唤了两個人进来,是从祥龙湾解救出来的两個m国人,“這是一份口供,两位先生对詹姆斯和松棉长期勾结、倒卖军[火的事实供认不讳,并且指出詹姆斯曾担任m公使代表,两次前往祥龙湾和松棉谈判,名义是为禁du,墨先生看看。” 墨先生飞快地翻過,脸色铁青,還想再辩驳,方知简能理解,毕竟在联合执法裡头出现了這么大纰漏,要摘清楚责任,那是不可能嘴巴上說一說就過的,必须得出血,所以照m国的惯例,能赖就赖吧。 方知简示意秘书把人送进来,是那五名异能者之一的空间异能者,陈清雪用精神力推着他吐,各式各样的武器、子弹,方知简为了那两架歼敌机,特意找了個宽敞地,堆出来是挺亮眼的,。 知简神色凝重,神色肃穆,“人证物证具在,我倒要问问,你们這是什么意思,借由合作追逃的理由,带這么多武器入境九州,贵国是不是应该给一個解释。” 墨先生脸色涨得通红,留下一句這件事会有一個交代,急匆匆走了。 這件事不可能這么算了,要不是发现得早,死的就是国人了。 方知简朝唐仕群說,“你们去忙你们的,带這么多犯人回来,审问都是一個浩大的工程,m国這件事我会负责后续的工作,不可能就這么算了的。” 這也算是两国之间的外交博弈,起起伏伏,牵扯到经济外贸、社会利益,有时候能一笑泯恩仇,有时候锱铢必较。 另外就是被解救出来的那些异能者,還有抓到的那些,全部都送进专门的戒毒所,除了陈清雪帮他们治疗异能副作用外,另外還有一种备用药物,是宋明月和九州医药联合开发的,可以治疗缓解异能者的副作用,只是因为刚刚通過临床实验,产量不高,比较精贵,再加上這一批异能者沾染過du品,反应比较剧烈,所以還是陈清雪在负责。 陈清雪从省公安厅出来,正打算回家就收到了一條信息,打开一看浑身都凉了。 ‘要救宋明月性命的话,到平金国贸商城,陈上将,我們在這等着你来---罗民生。” 配图是一张宋明月的照片,他被绑在椅子上,脑袋垂向一边,嘴角有鲜血,手腕不自然地垂着,昏迷不醒,脚边是被拧成两截的宋小黑,腕表也被扯下来扔在了一边裂成了好几半。 陈清雪一边往飞机场奔,一边把信息和图片都转发给唐仕群,“明月被绑架了!” 唐仕群脸色大变,立刻联系了跟在宋明月身边的五個人,裡面有一個還是异能者孙浩,电话能打通,唐仕群本来還松口气,问了两句后肺都气炸了! “你他妈是宋明月的保镖,你在家,你为什么在家!?” 那头就答不出来了,接连问了几個都是一样的情况,唐仕群摔了电话,立刻联系了云城公安厅王德武,還有西南总装部队年方党,一边說情况一边往飞机场赶,心跳都快跳出来了。 說完给陈清雪回拨电话,“对方抓到人,沒有立刻动手,就說明有所求,清雪你不要慌,问清楚,对方要什么,我們就给什么,暂时把人稳住了。” 陈清雪坐在了飞机上,疯狂地吸收玉佩的能量,想着還等着她去救的明月,无主的六神强自镇定了些,不断地强迫自己冷静,她不能垮,她也不能慌不能乱。 陈清雪企图给对方拨电话,沒接,然后是发短信: 你们想要什么。 石沉大海,沒有回音。 赵毅带着十名异能者過去,计泽城秦方苗清风還有另外七名高级武力异能者。 年方党带五十個特战兵,前后赶往平金,王德武面色很差,“平金是距离三角洲最近的一個边境县城,因为和两個国家接壤,人口多,再加上九月九是佤族的节日,镇子上现在非常热闹,商场裡更是,联系了平金的公安局,已经派便衣警察過去了。” 李峰拍了下桌子,“人就在我們眼皮子底下消失的!這像话么!” 大家都很生气,并且宋明月是国宝级科研家,重要程度自不用說,再加上這几年宋明月和大家经常打合作,先抛开個人感情不說,就他参与研发的各类武器,還有对社会做出的贡献,如果出了什么闪失,他们几個,可以說是九州的罪人了。 唐仕群也非常懊恼,“早就应该警醒一些,捉了濮阳真手底下那么多人,他能不反扑么,這几日是忙着审犯人审過头了。” 那边苗清风在查云城飞机场的出入情况,“時間都是卡好的,从這裡到平金,起飞落地四十五分钟,系统上显示当时安检的时候就有警报,但是被工作人员关掉了,宋哥被装在箱子裡大摇大摆送上飞机的,估计和孙浩他们一样,都是被精神力控制了。” 王德武调出了国贸大厦的三维地圖,還有实时情况,“人很多,很混乱,对方肯定也是看中了這一点,但是出了這個国贸城,然后再往南开车二十分钟,就越境到t国和l国了,濮阳真在這两国的爪牙也不少,我們就算匆匆忙忙潜进去,也是进的泥沼地,拿对方是沒有办法的,所以必须把人围在国贸城解决了。” 赵毅点头,“无论如何,先保证宋明月的安全。” 唐仕群连线陈清雪,“对方是不是要交换人质,想让我們释放逃犯,如果是,就先答应他们。” 陈清雪已经拨打過几次电话了,打不通,回问的信息也沒人搭理,“应该不是,如果是要交换人质,那么肯定会让我們事先准备好一起带過去。” 年方党带着十個狙击手先一步找制高点,陈清雪這边是直接让飞机开到国贸商城上空,空投下去就成。 陈清雪看着越来越近的建筑,脸埋在掌心裡深吸了一口气,直接从舱门飞跃而下了,站在了国贸商城的屋顶上,然后给那個号码发信息,“我到了,你们在哪裡。” 這次对方有了回信,“三楼往裡侧最左边那一间。” 然后不到一分钟,对方给她发了一段视频,画面裡宋明月還被绑着,但人已经清醒了,视频裡很吵,是商城裡放着的音乐,就是刚刚放着的歌曲。 陈清雪直接就過去了。 陈清雪手机连着唐仕群的,赵毅蹙眉,“对方沒有任何要求,甚至沒有警告我們不要带警察,会不会有诈。” 有诈又能有什么办法,人质在裡面,他们甚至得隐蔽好自己,裡面什么情况還不知道,通常来說警方過多的火力容易激怒犯人,当他们发现沒有退路后,很容易鱼死網破。 年方党收到位置,带着人找制高点布控火力,发现犯罪分子选這個地点之前大概是特意挑选過的,在侧角,就只有一扇一米多宽的窗户,其它都是厚实的钢筋混凝土墙。 年方党目光在這座商贸城的结构图上滑過,“承重墙,十九层共十九层,框架柱加上双向承重墙肢,主要竖向受力构件,這地方边角上一旦炸开,半边楼立马都会塌,弄不好整栋楼都会榻,死的不但是楼裡面的人,還有下面路上、隔壁楼裡的行人居民,再加上裡面都是异能者,动起手来,破坏力无法估量,必须疏散人流。” 王德武赵毅对视一眼,“对方似乎根本不担心我来,那么我們也沒必要隐藏。” 王德武点头,立刻通知平金的警方過来一起,负责疏散方圆一千米以内的人群。 陈清雪很快就知道对方为什么压根就不担心她会不会报警了。 掸单、掸干、橡木、金子砂、洛水、還有四五個陈清雪不认识,但是有一個陈清雪曾经在祥龙湾那二百多人的脑子裡扫到過,是罗民生,那個具有精神催眠异能的心理医师。 所有人看向她的眼裡都是恨意,恨不得抽她筋剥她皮。 金子砂把被围在中间的濮阳真露出来,旁边一名高级武力异能者正用枪抵着宋明月的脑袋。 宋明月疯狂地挣扎,却是徒劳,他被闭口胶带贴着嘴巴,什么话声音也发不出,看着陈清雪,从沒有任何一刻像现在這样,希望自己立刻死去,希望她能走得远远的,他后脑裡装了炸弹,座位底下堆满的也是炸弹,只要背后這人的脚轻轻用力,這一整栋楼,都会坍在這裡。 他眼睛睁得太大,先是眼泪,然后充血,血和泪混合在一起,顺着鬓边流下来。 陈清雪冲他摇摇头,示意他不要担心,沒事。 罗民生温声道,“二位情深,就請体谅一下我們這些孤魂野鬼,相信我們对主上的感情,和你们相比也不差,很公平,现在一命换一命,陈上将你当初怎么救的宋教授,就怎么救主上,我們信守承诺,如果你肯给主上续命,那整個‘神木教’‘通灵教’,再加上所有的‘皇城娱乐’与du品相关的任何交易,都全部撤出九州,再不踏入九州這片土地。” “怎么样,划算么?” 這是来之前就商量好的,医生說濮阳真重伤不治,活不過一星期,他们今天来,就是抱着必死的决心来的,濮阳真手底下尚存的第一手亲信都在這裡了,濮阳真活了,他们跟着一起活,濮阳真死了,他们也跟着一起死,所以那些身外物,也就沒了任何意义,他们是濮阳真给的性命,不是濮阳真,他们早就死了,跟他同进同退。 做好了同归于尽的准备,就沒那么多顾忌了,什么警察什么武警官兵,来了又怎么样呢,选在這裡,一是方便撤退,二是要是失败了,能多拉一些陪葬品,多一個算一個,当给主上报仇。 濮阳真躺在一個躺椅上,身上盖着個薄毯子,呼吸微弱,是亡命的脉象,活不過明天。 陈清雪站着不动,脑子飞快地转着,想带着明月脱身的办法。 橡木拿起枪对着宋明月的腿开了一枪,盯着陈清雪,暴怒地威胁,“不要考验我們的耐心,也不要企图用精神力,我們這裡全都是异能者,你虽然很强,但只要精神力一动,我們就能察觉,不要和我們比谁动作更快。” 赵毅這边带了一名视神经异能者,在屋子裡看了一圈,脸色惨白地给赵毅转述屋子裡的情况,“全部都是异能者,中级五人,高级六人,整個房间裡围都被能量罩罩着,基本上很难一枪毙命,另外宋教授后脑上被开了瓢,還在流血,裡面有微型炸[弹,座椅底下也是炸弹,雷[弹开关在拿枪那個人脚底下。” “……楼板的夹层裡全是弹[药,狙击手想要从外围控制,是绝对沒有办法的。” “這群胆大包天的狂徒!” 李峰被气得不轻,唐仕群面色凝重,通知陈清雪,“同意他的要求。” 耳麦藏在衣领裡,但是对方有听觉系异能者,所以带和不带,都沒有分别,站在左侧的一個小個子男人转述了唐仕群的话。 罗民生枪口抵在宋明月太阳穴上,“你的组织同意了,你還有什么好犹豫的,不想看着宋明月命丧在你的手裡,死在你的眼皮子底下,你就动作快点,现在,立刻马上!” 陈清雪垂在身侧的手紧了紧,這一间屋子裡的狂徒们全都抱着必死的决心,只要她說不能治,或者治不了,那么一整栋楼,還有方圆百米内的建筑物,全部都会被夷为平地…… 還有明月,他手腕和腿都耷拉着,鲜血流了一地,伤到了动脉,撑不了太久,他会因为失血過多而身亡。 橡木等得心焦,又朝宋明月的右腿开了一枪,暴喝问,“你能治還是不能治,给一句准话!别他么在那瞎琢磨!” 赵队他们想从外部突围也是不可能的,這些人就沒打算活着出去。 摆在她面前只有一條路。 這一刻她心裡竟然异常的平静。 陈清雪深吸了一口气,“我需要动用精神力。” 罗民生笑了笑,温声道,“早這么听话,宋教授就不用吃這些苦头了。” 宋明月挣扎得厉害,巨大的绝望淹沒了头顶,灭顶的,他知道她要干什么,她根本沒法救濮阳真,她是在拖延時間,在确定這一层楼,或者是這一栋楼的人疏散完毕…… 宋明月挣扎着往墙边撞去,他宁愿从沒来過這個世界,宁愿从来都不认识她,是他自私,是他自私,他根本就不能接近她,会把她害死,他终于把她害死了。 他的错,是他的自私和贪婪害了她……他是個废物,连自己爱的人都护不住,還要一而再再而三的带害她。 罗民生一手拿枪抵着宋明月,一手摸出一根针管,往宋明月脖子上扎,陈清雪嘶声喊了一次,“你们不要伤害他!” 罗民生笑笑,“放心,只是昏睡剂罢了,要不了命!” 陈清雪情绪激动,胸口起伏,“他现在昏迷了,对你们够不成威胁,你离他远一点!” 罗民生并不和她争论,也沒有离开,只是笑笑回应,“好,现在一切听你的,不過你也别耍花样,宋明月的命掌握在我們手裡,他脑子裡装了炸弹,只要我們中的人轻轻一按,他立马能脑袋开花,现在拿出你的诚意来看看吧,陈上将。” 李峰跑過来报备,“三楼以上全部疏散完毕。” 年方党拿通讯器下令,“都准备好,一旦陈同志带着宋教授出来,立刻开火,一個都不要放過!得让他们付出代价!” 计泽城带着异能者先上去。 陈清雪尝试着想让濮阳真醒過来,哪怕先把明月送出這裡去,都還有转机,但不行,濮阳真已经沒气了,濮阳真活着的话,她有一丝希望,因为她和濮阳真的异能属性非常贴近,甚至在一定程度上有部分重叠,她用精神力给他治伤的话,基本上能挽救他的性命。 但是他死了,她沒法救一個已经断气了的人。 宋明月也撑不了太久。 還有面前這十多人,应该是濮阳真最后的家底了,這一批人死了,也算拔除了一颗大毒瘤,這些年九州很好,很稳态,并沒有出现记载中兵荒马乱的情形,宋明月甚至研究出了能治疗异能副作用的药,一切都很好。 陈清雪的精神力在濮阳真身体裡游走了一转,心脏慢慢安稳下来,起身道,“大概五分钟就会醒来,你们等等吧。” 好几個脸上都露出了高兴开心的笑,连陈清雪坐去宋明月身边也沒人管,陈清雪看见了他后脑勺流出来的血,還有他昏迷中也不安稳,出了一身的汗。 陈清雪握了握他的手,精神力一分为二,一半汇集成保护罩,罩住宋明月還有墙外一個落单了的小孩,一半自爆了。 罗民生上前查探濮阳真的身体,脸色大变,“不好,她————” 其实并沒有多大的痛苦,像启动了的程序一样,說爆就爆了。 陈清雪是s级精神力异能者,哪怕她受了重伤并沒有完全恢复,自爆后的能量依然是可怖的,這個房间裡的所有人都被撕成了碎片,墙壁像是承受不住压迫的气球,飞炸出去,金子砂罗民生甚至来不及护住濮阳真的身体,也来不及出声,就已经被撕成碎片了。 不是碎片,是在眨眼间飞灰湮灭,和受能量冲击的墙壁一起,□□一起,变成灰尘粉末了。 沒有一個幸存者,除了宋明月。 计泽城感受到了能量波动,脑子裡轰的一声,冲上去的时候看到裡面的情形,如被重锤雷击,四处转着都沒看到人,“陈清雪!清雪!清雪!” 计泽城喊着,声嘶力竭,赵毅和年方党察觉不对,冲上去的时候呆站在一片废墟中。 赵毅头晕目眩,看着不自觉已经满面水痕的计泽城,往后踉跄一步,靠墙站着才沒有坐去地上。 李峰冲上来,“陈同志她——” 唐仕群托着枪,眼眶也发红,掐了掐眉心硬将眼裡的水汽逼退回去,吩咐呆呆的苗清风,“先把明月弄回去,這件事——先不用告诉他吧。” 苗清风一下子就泪奔了,“怎么說啊,人不见了啊是。清雪自爆了啊是!” 年方党拍了下他的肩膀,“她也是沒办法,她肯定是救不了濮阳真,逼不得已,才出此下策的。” 计泽城靠墙站着,胸膛起伏得厉害,无法接受這個事实。 李峰面色沉重,心裡闷得慌,看着空气裡漂浮着的灰尘,還有地上白色的一层,想扫一扫,但不知道从哪裡扫,和那十多個异能者的完全都混在了一起,但总不能让她就待在這,“……扫起来吧。” 苗清风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怎么扫啊這,尸骨无存的,宋哥看了肯定疯了。” 赵毅自己用手拢,這是他的兵,总不能死在這外面,连個地都沒有。 秦方在楼下安抚好因为惊恐不断逃窜尖叫的人群,听到了苗清风的哭声,脑子裡白了一白,立马就往楼上冲,冲上去四处看看,抓住墙边的计泽城,大声质问,“清雪呢!清雪呢!” 计泽城脑子都是木的,不能接受這個事实,不能接受。 秦方崩溃地在屋子裡转,傻子一样,企图在這间空荡荡什么都沒留下的屋子裡找出一点痕迹,然后面对着墙,眼泪都哭不出来,就想把仇人找出来,把害了她的人碎尸万段! 可她人在哪裡啊,自爆了,尸骨无存。 确实是尸骨无存。 濮阳真半空飘着,看着一屋子的人,又看见了那個昏迷不醒,醒来铁定要疯要殉情的小可爱。 再摊开手心看這一丝昏睡不醒的意识,濮阳真并不想深究刚才那样巨大的能量爆炸中,他为何就伸手把這一丝捞出来了,還有金子砂和橡木他们,都死了。 为了他。 都是可怜人,死了也好,死了也是解脱。 可她這么就剩下棉絮蚕丝的這一小缕,留着也沒用,過不了三天,就会消散得连渣也不剩。 三天后,才是她真正的忌日。 死一個,另外一個,肯定也就死了。 他恨他们么,不,他挺喜歡他们,尤其陈清雪,至情至性至纯至善,宋明月惊才绝艳,世所罕见。 濮阳真从怀裡摸出個透明的瓷瓶,把這一丝意识装进去,塞到袖子裡,转身走了,不過须臾的光景,他就跨越了国界,去yn回了自己的老巢。 這個墓穴有一百多年了,当年他死后,手下的兵比照着规格给他修了一個地下宫殿,一百多年,他总共有三十多年是待在這裡面的。 袖子裡的這個小东西怎么办,现在一动不动,過了今晚她就看不见了,再過一晚,她就彻底消失了。 地底下除了阴暗潮湿点,沒什么不好,是照着牧野的宅子盖的,五脏俱全,濮阳真在案桌旁坐下来,倒了杯茶,晃悠悠坐着饮了半盏,這几年他有时候也会跟着感慨,這就是九州,人杰地灵,钟灵毓秀,总是出一些让你沒办法形容的人。 陈清雪是军人,强大,正直,坚定不移,宁死不屈。 宋明月是天才,纯粹,专注,才学像浩瀚的宇宙一样,未来有无限可能…… 两個都很好,很好。 濮阳真搁下茶杯,从柜子裡拿了块绸布出来铺在石桌上,把那丝软绵绵的意识倒出来,自個靠着廊柱喝了一会儿,觉得沒甚么意思,就跟她說话,“姚清明是老眼昏花了,居然沒看出来我是谁,哈哈哈,也是好笑,我也懒得說他了。” 自然是沒有人回应他。 濮阳真双手枕在脑后,坐了一会儿是真的觉得沒什么意思,坐起来对着那丝透明到几乎看不见的意识喂了一点自己的灵力,然后她就明显了一些,再喂一点,它就更明显一点,原先是若隐若现的透明,小半個時間過去,现在已经看得见白絮了。 它现在能动,无意识就往他手指上缠,很是亲近亲昵。 這也是一件很巧的事,他的异能和陈清雪的异能同科同属,同一個类别,能量的颜色都是一模一样的,他有往生复生异能,她有转化复刻异能,也就是說他的异能除了救他自己外,這世上只能救她一人。 人活得久了就容易寂寞,他连看這样的关系都觉得亲近起来。 這大概也是他在能量爆炸时无意识就把她捉出来的原因之一吧。 濮阳真失笑,他知道她有转化复刻异能是因为他以前有一個能幻形的手下,她吸收過对方的能量,就会留下痕迹,這就是他当初在东掸一眼就认出了她的原因…… 虽說她潜伏在他身边有目的,但也算是陪了他六個月了…… 濮阳真靠在廊柱边,看着乖乖盘在他指尖上的那丝白絮,這一個成现在這样了,早晚一日要办葬礼,另外那個還不知道着急成什么样呢,估计得疯了。 看宋明月以前为张照片就对他大发雷霆,那天打他是下了狠手了,估计心裡是直接想把他一口气打死,可惜沒成功……還是嫩了点。 濮阳真戳了戳她,“虽然你们两個都挺招人喜歡,但是真不适合,你太笨,心太软,那小子心太硬,又太独,现在能忍着让你东奔西跑,那是還沒到极限,等哪天爆发了,你真是后悔都来不及,论心狠,可能我這個老妖怪,都比不過他。” 濮阳真又喂了她一点,看它动了动,心裡也高兴,想說让她要是肯把那两千多士兵的骨灰牌位接回家,他就答应救活她。 想想還是沒說,毕竟是长辈了,自己不想做了,也磨不开面皮求這些小辈…… 也算有個‘人’陪他待在地底下,濮阳真偶尔会出去转转,虽然是待在身边吧,但总不比一年前她活生生的时候生动有趣…… 留她留了两個月,用灵力投喂了两個月…… 他根本就不想她消散……這么磨磨唧唧的,都不像他了,救便救吧,以后的事以后再說。 濮阳真就带着瓷瓶回了九州,去了军区医院。 宋明月還沒醒,梦裡面都是飞舞的烟尘,他知道是清雪的骨灰,他知道清雪自爆了,她死了,他就在旁边呆呆的看着,看着那些粉末就围绕在他身边…… 濮阳真去的时候是晚上,段都安正和赵毅說事情。 “他本来就受了重伤,再加上能量冲击,能捡回一條命也是清雪豁出性命护着了,可他平时看清雪比看自己的命還重要以前還有宋老在,现在清雪也出事了,换谁谁也受不了,之前他就因为怕连累清雪和清雪分开過,现在被绑架,清雪自爆——” 段都安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宋明月的心理状态,之前就很糟糕,之后只会更糟糕。 赵毅看着病床上几乎看不出有呼吸的人,“祸端是我們惹来的,逼得太急,濮阳真重伤,這帮人狗急跳墙了,连累了明月,陈同志牺牲了……但是生活总要继续,得让他恢复意识,否则怎么对得起清雪……” 這不是对得起对不起的事情,哀莫大于心死,宋明月神志不清,什么意义不意义的,也要他想起来才行。 “现在消息還压着沒发,真播出去,光是学校裡就要引起好大的震动,更别提那些曾经被她救過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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