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烧棺
“想什么呢?”江楚眉问。
“沒事,你爸爸什么时候回?”
“马上到家了吧,怎么,你舍不得我走啊?”江楚眉俏皮地說,這女人居然還撩起我了。
我既沒否认,也沒承认,而是說:“我們先去断头山看热闹吧,看他们怎么弄。”
家裡也沒什么东西,所以我也懒得上锁。沒计划住在這裡,只是留着做個念想,小木屋虽然小点,但是裡面东西齐全,這两年我搞得也挺不错,還是更舒服些。
我提醒江楚眉,不要靠近崖边,我最近老是受伤,恐怕有危险也救不了她。她倒是很听话,连忙乖乖点头。我刻意跟她保持距离,她也怕别人告诉妈妈,又和我混在一起,所以走在前面。
远处一個男人背着帆布袋,低着头朝村裡走来,那人正是江楚眉的爸爸江斌,他是一個老实人,很疼爱江楚眉,二婶在家干农活,赚不到什么钱,都是他在外面工地干活挣钱供江楚眉上的大学。
他虽然也姓江,但跟我家跟当归村沒啥关系,是二十多年前搬過来的,好像是堂叔介绍過来住,不然他村裡未必会接受他,第二年二婶就嫁给他了。
江楚眉自然也看到了,像個小女孩一样蹦蹦跳跳地跑過去。江斌虽然头发有些花白,但還是露出宠溺的微笑。
“爸,我們去看断头山看热闹。”江楚眉說。
“他们又去弄了?”江斌问,脸上满是担忧。
“是的,人多,沒事的,妈妈已经在那儿了。包重不重,我帮你。”江楚眉倒是挺孝顺。
“不重,我自己可以,你走前面。”
他說话的时候,我正好经過他身边,他瞟了我一眼,沒有說什么,也许他還不知道我和江楚眉的关系。我也自然装作不认识,擦肩而過。
“喂,江水生,沒大沒小,叫叔叔啊!”江楚眉反而叫了起来。
我回头看着她,一脸的懵逼,江斌也懵了,大概在他印象裡,這帮小孩都不跟我玩的。
“傻了?”江楚眉瞪着我說。
“呃,江叔叔,你好!”我說,這种尬聊让江叔叔不知所措,他也露出尴尬的微笑,冲我点点头。
江楚眉噗地一声笑出来,然后自個儿上山了,我等江叔叔上去,才跟在后面。江楚眉挽着江叔叔在那叽叽喳喳的,還时不时回头看我一眼,江叔叔又不傻,也回头看了我一眼,不過沒有一丝喜悦之情。這眼神意味深长,搞不好二婶早已跟他說了我和江楚眉的事儿。
“水生,你還住在那個小木屋吧?”他问。
“是的。”我点头道。
“我带了一瓶好酒,過几天空了我来你家喝酒,咱们聊聊吧。”他笑着說,江楚眉這么聪明自然也看出端倪了,抿了抿嘴,咬着嘴唇,笑不出来了。
“好啊!”我笑着点头道。
断头山上今儿至少有两百人了,规模空前壮大,這些人现在不是来赚钱的,纯粹是看热闹,在村民的们的记忆裡,就沒人敢动悬棺。江楚眉和江斌往二婶那边挤,二婶本来站在黄玄边上,吓得连忙从人群中钻過来。
欧阳雄坐在折叠椅上看着,张蓬则在那台案上用朱砂画符。查尔斯指挥队友们安装备,总共有八條绳索甩了下去。崖边放着很多小壶装的汽油。
“大家记住了,不要碰悬棺,倒汽油的时候离棺材远点。”查尔斯大声說道。
“查尔斯,我给你们這么多钱,活儿可得干好,你们不能贪生怕死。”欧阳雄不满意地說。
“欧阳总,您给再多钱,也得让我們兄弟有命花。”查尔斯笑道,他倒是硬气得狠。
這时候黄老头杵着拐杖走過去,对欧阳雄說:“老板,你们不能這样,我给你们說過多少次了,激怒鬼王,村裡人都得遭殃。”
“老人家,你還是回家躲着吧,别待会儿跑不动。”欧阳雄不悦地說。
“你沒看崖壁上有烧痕嗎?這些棺材你烧不了的。”
“不试试怎么知道?”
這时候孙总便過来,扶着黄老头硬拖到边上,黄老头气得脚直跺。黄玄這时候掏出一叠黄符对大家說道:“這是平安符,大家拿去贴在前后门的横梁上,两百块钱一套。”
“黄道士,你這是想钱想疯了啊。大家乡裡乡亲的,你就不能送送?還要两百块钱。”有人喊道。
“废话,我和老头子画符不用心血啊?爱要不要,等鬼敲门,拿着鬼头刀砍你们头的时候,到时候可就五百块一张了。”黄玄說道。
“哎呀,你就十块钱一张卖了,保大家平安最重要。”黄老头說道。
“你闭嘴,你天天吃我的,喝我的,還沒找你要钱呢。别坏我的好事。”黄玄骂道。這家伙還真是個逆子。
“我买两套。”熊老六說完伸出头,黄玄递给他两张。“钱别忘了啊!”
“给我也来一套。”二婶也說道,黄玄递给她,但并沒记着要收钱。江叔叔似乎对二婶和黄玄之间的暧昧不在意,看着查尔斯他们。
“黄玄,你這符跟那小道士的,到底谁厉害啊?”有人喊道。
“废话,在這件事上,肯定是我的厉害。”
张蓬听到了,将手中的符递给打捞队员,走到黄玄跟前,拿起一张符看了看,然后闻了闻,表情怪异地看了看黄玄,又看了看黄方老头,然后点点头說:“這符值二百!”
“看到沒?赶紧买,不买就沒了。”
我听张蓬這么說,也想上前去买,但刚跟人打完架,他未必会卖给我。两百块钱其实每家都付得起,但他们舍不得而已,黄玄的符并不好卖,直到队员准备下水的时候,才卖了十来套,而且全是赊账,黄玄并不担心,毕竟他是村裡唯一的道士,谁家要是有個什么事,還得找他。
好戏开场了,他也就不再吆喝,大家都沒心情理他,欧阳雄也走到崖边观望。我看到张蓬竟然也花钱在黄玄那买了符。
查尔斯带来八個的队员,顺绳而下,在距离悬棺一米高的位置,将汽油倒在棺材上,浸油的道符扔下去,道符缓缓悠悠地落在棺材盖上,一個人要负责十几口棺材,所以岸上得有人拉,否则照顾不到。
本来大家叽叽喳喳的,此刻两百人全部变得安静了,還有人开始胆怯,往后面移动。
半小时后,基本上所有棺材都被照顾到了,队员慢慢上来,在离棺材十来米的距离,他们从口袋裡掏出汽油打火机,打着往下一扔,上百口棺材很快便燃起熊熊烈火,冒起滚滚浓烟,远处看着像半個火圈。欧阳雄正拿着望远镜在仔细观察,队员上岸還沒几分钟,就发现火越来越小了,崖壁被熏得漆黑,棺材却似乎沒烧着。
欧阳雄看得嘴都抽了,但他還是装作无事人一样将望远镜递给张蓬,张蓬也看了看,摇摇头,看来這棺材真不是火烧能解决的,黄老头又說对了。
欧阳雄杵着拐杖走到我跟前的时候,火苗已经快熄灭了。张蓬则看着崖壁沉思,手裡把玩着黄符。
他走到我跟前,问道:“你不回去嗎?”
我点点头离开。为避免出事,查尔斯让人在断头崖一圈装了十来個摄像头,火苗已经全部熄灭,除了崖壁被熏黑,悬棺一点动静都沒有,這促使黄玄又卖了二十套符。大家纷纷回村,不敢再在這裡待下去,就连查尔斯带来的队员都皱着眉头,有些胆怯了。棺材是木头的,不可能烧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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