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 節 凋零的菊花
他對她無微不至。
雨天送傘，晴天送飯，送我的禮物妹妹必須也要有，她一個電話就能把跟我約會的男朋友叫走。
他們當着我的面牽手、餵飯，就連男朋友的父母見我，她也要在場。
兩人感情好到她無處可去只能暫住酒店時，跟我男朋友說:哥我一個人住酒店害怕，你晚上來陪我吧。
我男朋友立馬打車趕過去。
我對此表示不滿，她卻說:姐，我跟哥只是兄妹關係，要是我跟他真有事，就輪不到你啦
1、
這只是事情的開始。
我很不喜歡劉瑩，我跟男朋友因爲她吵得架更是不計其數。
在上一次爭吵中，他臉色前所未有的難看，「葉蔓，你還有沒有完？我都說了，我們是兄妹，兄妹之間相互照顧不是很正常嗎？」
劉瑩確實是我男朋友褚林的妹妹，但是他們沒有任何血緣關係，對於她，我已經有陰影了。
褚林說:「劉瑩真的挺慘的，她父母在她初中的時候車禍離世，她一直半工半讀給自己攢學費，她比我們小整整三歲呢，你能不戴有色眼鏡看她嗎？」
他還說:「上一次，她接到我媽的電話，你沒看到她有多開心，一直嚷嚷着自己也有媽媽了，你不覺得她很可憐嗎？」
我有些無語，「她是可憐。如果她真的需要幫助，請你叫上我一起，我介意的是你們倆沒有距離感的接觸，而不是你幫助她。更何況，即便你們是親兄妹，在這個年紀，你們是不是也應該有分寸感？」
褚林沉默，半晌之後，說:「蔓蔓，對不起，我理解你的意思了。」
2、
我和褚林把話說開，生活也迴歸往常。
晚上，我照例在操場等他夜跑。這是我倆多年養成的習慣，也是屬於我們情侶之間的小互動。
夏天的蚊子十分猖狂，我又是o型血，從小就招蚊子，一會兒不到，我身上已經多了三個包。
眼見距離我們約定好的時間已經過去了十五分鐘，操場上卻遲遲不見褚林的身影，我覺得就算他臨時有事，也能擠出跟我說一聲的時間。
對於他莫名其妙爽約這事，我越想越氣，忍不住給他打了電話。
電話一直沒有接接通。
隨着嘟嘟聲，怒火又轉爲擔心，一直不接電話，褚林會不會是出了什麼事？
我開始朝他的寢室方向走，途中又給他打了幾遍電話，那邊還是沒接，我有點急了，正要衝進男寢時，手機響了。
一看到他的名字，我第一時間接起電話，「你沒事吧？」
我剛纔跑得急，這會兒氣兒還沒喘勻。
「姐，是我。」
那邊卻傳來劉瑩的聲音。
我被自己的口水嗆到了，咳嗽不止。
電話那邊的聲音有些嘈雜，劉瑩的話聽着有些模糊，她說:「我哥現在陪我來電影院了，我晚上本來是跟朋友約好看電影的，但是忽然在這遇到了之前一直騷擾我的男生，這個男生性格極端得很，我怕他做出什麼事來就給我哥打了電話，姐，你別生氣啊。」
我一時竟接不上話，在我極度擔心褚林的時間裏，他去陪其他姑娘看電影去了，爽了我的約還一聲不吭，甚至連提前告知都沒有。
「把電話給他。」
我已經快按不住心裏的火氣。
很快，那邊換成了褚林。
「蔓蔓，我剛纔沒來得及，忘記跟你說了，你別生氣啊，我一會兒確認劉瑩安全了就過去找你。」
他的聲音一派輕鬆，彷彿放我鴿子跟去陪劉瑩看電影相比，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不用過來了。」
我說完就掛斷了電話，我越想這事越生氣，恨不能直接拿着強力膠衝到電影院把他們兩個綁到一起。
跟我玩兄妹情深是吧？
還是想玩假裝男友那一套？
那你們就永遠在一起好了。
3、
我把褚林的所有聯繫方式都拉黑了。
這幾天正好我沒有課，爲了避開他，我乾脆在賓館住了幾天。
沒有了劉瑩的生活是平淡安穩的。我甚至貪戀上了這樣的日子，只是我還沒有畢業，學校還有很多事情需要我去處理。
一週之後，我不得不回去上課。
我特意早起，可剛一進校門口，還是被鬍子拉碴的褚林逮了個正着，。
不過是幾天的時間，他瘦了一大圈，只見他眼球佈滿血絲，黑眼圈明顯地好像被人抓去連夜挖煤了。
「葉蔓！」
他攔住我的去路，抓着我胳膊的手驀然收緊，幾乎把我的胳膊掐斷。
「這幾天你去哪了？」
這一週他換了無數個陌生號碼給我打電話，我都沒有接，直到今天，想起他放我鴿子去陪劉瑩看電影的事我還是很生氣。
「跟你有關係嗎？」我搡開他的鉗制繼續向前走。
他又跟了上來，乾脆從背後抱住我，「對不起蔓蔓，我真的知道錯了，我以後再不會犯這樣的錯了，你原諒我好嗎？」
其實這段時間，我也聽同學和寢室的人說過褚林好像一具行屍走肉般天天遊蕩在校園裏。
他是我的初戀，我到現在還很喜歡他，這會兒再聽他可憐兮兮在我耳邊道歉，在聽到了他的保證之後，我內心不爭氣的鬆動了。
晚上，好幾天沒喫過飯的他忽然食慾大增，他帶我去了我之前心心念念想喫的一家串串香店。
路上我手機沒電，用他的手機打電話，用完之後，心有疑慮我再三猶豫，還是點開看了眼他的朋友圈，最上面就是劉瑩三分鐘前的自拍照，配文:打工人打工魂，打工人是人上人。
下面，褚林給她點了贊，點開她的朋友圈往前翻，我看見她的每一條動態褚林都給她點了贊，而這些狀態，在我的微信裏是看不到的，說明她發朋友圈的時候屏蔽了我。
我真是是自討苦喫。
我沒跟褚林說，直接屏蔽了她的朋友圈。
褚林大約也知道我倆剛和好，所以一直小心翼翼，「劉瑩」這個名字在我們兩個之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過了幾天，我藉口忘帶手機，借了他的來用，很顯然，褚林的表情有些不對，遞給我之前，他在屏幕上點着什麼，我裝作沒注意，直接把手機拿了過來。
當下的頁面上，劉瑩的微信被設置成了置頂，旁邊是「取消置頂」的選項框，剛纔褚林應該是想取消她的微信置頂再把手機給我。
「我剛纔一着急點錯，把她置頂了。」褚林小心觀察着我的臉色。
我點開兩人的對話框，劉瑩的最後一句話是:你可別瞎說，我姐怎麼可能那麼小心眼呢，她瞭解我的性格的，你別挑撥我們姐妹的關係啊。
再往上看，是劉瑩跟他抱怨他不點贊她的朋友圈動態了。
我極力剋制住憤怒，點開了劉瑩的頭像，我發現她的朋友圈又變成了解除屏蔽的狀態。
褚林的長時間不回消息惹來劉瑩的不滿，她又發了條微信過來。
「等哪天你看我姐高興了，你跟我說一聲，我請她喫飯，她肯定是對我有什麼誤會，我們不是兄妹嗎？她想多了，你也多跟她解釋解釋，我很喜歡她的，別讓她討厭我，而且，女孩子生氣是會加速衰老的哦。」
生氣？
我冷笑。
我就算快氣死了也不能被她看出來。
我看了褚林一眼，說:「以後我們對劉瑩好點吧，小姑娘也挺不容易的。」
我對她實在是沒好感，我相信褚林改邪歸正了。
他倆到底是什麼情況，我不關心。
4、
褚林之前跟我說過，他和劉瑩是老鄉，這就讓我對他倆的過往產生無限遐想。
「劉瑩的家庭狀況一般，所以從小的學費都是靠自己打工賺的，她才上大一，真是不敢細想這麼多年她過得是什麼日子。」
劉瑩的過往已經成了褚林的心病，每次提到，他眼底的心疼都是實打實的。
「蔓蔓，劉瑩說想請咱們喫飯。」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劉瑩」這個名字又開始頻繁地出現在我耳邊。
「如果你要是不想看見她，咱們就不去，誰都沒有我的蔓蔓重要。」褚林的求生欲極強。
既然她想請，我不去倒是坐實了我小肚雞腸的事。
「走吧，正好我今天有時間。」
對於我答應了劉瑩的邀約的事，褚林看起來很驚訝，過了很久他纔給她回話。
喫飯的地方是劉瑩最近打工的飯店，就在我們學校的三食堂裏。我跟褚林到時，劉瑩剛接待完最後一桌客人。
看見我之後，她熱情地迎了上來，並遞給我一個包裝十分精美的小禮盒:「姐，這是我爲你挑的禮物，雖然不太值錢，但也是我的一番心意，你不要嫌棄啊。」
這話說得我沒法不接這個禮物。
我道過謝，又見她拿出另外一個比較大的禮盒遞給褚林。
褚林條件反射看了我一眼，在接與不接間猶豫。
「哎？這不是小劉的男朋友嗎？可是有好長時間沒見到你了。」
飯店老闆從外面走進來，熱情地跟他們兩個打招呼。
劉瑩一直笑，滿臉嬌羞。
我冷眼看着眼前的一切，後槽牙已經快咬爛了。
老闆進屋後，她忙跑過來拉着我小聲說:「姐，你別生氣，這的老闆跟我之前跟你說的那個偏執男認識，我怕我說沒有男朋友，他再去跟那個男的說。」
每一次的心機都被她解釋的冠冕堂皇，我只有乾生氣的份。
「哥，你快點把禮物收着呀，我昨天剛發的工資，你之前不是跟我說你特別喜歡這雙鞋嗎？我託人給你買來了，祝你生日快樂哦。」她說完，把禮盒直接塞進褚林的懷裏。
我卻愣在原地。
今天是褚林的生日？
我掏出手機看日曆，發現今天是他的陰曆生日，而我們在一起之後，他只過陽曆生日。
劉瑩這一招搞得我非常被動，而且有點高，我只能順坡下驢。
或許是察覺到了我的窘境，褚林主動過來攬住我，笑說:「有妹妹的禮物和老婆的陪伴，這個生日過得值了。」
晚上的時候，他把鞋拍照發了朋友圈，沒有配文。
不過幾分鐘，我看到下面有不少我們的共同朋友或者是同學給他點贊評論。
其中有一條讓我覺得心裏膈應。
那條評論是我們班一個我不熟的同學發的。
他說:哎呦呦，這一看就知道是誰的手筆，「嫉妒」這個詞我已經說膩了，兄弟要行動就趕快的。
5、
隔天，褚林興奮地拉着我說:「蔓蔓，我媽和我爸來了，我跟他們說了咱倆的事，他們想見見你。」
見家長是個大事兒，打亂了我的節奏。
我很意外，褚林在父母面前說過我，說明我對她很重要嗎？
我真實的緊張起來，下意識抓着他的手:「我，我有點害怕。」
褚林笑着掐我的臉:「醜媳婦早晚得見公婆，更何況我媳婦這麼美，更不用怕了。」
爲了能消消停停喫頓飯，褚林把時間定在了晚上，他今天沒課，先去陪了父母，晚上我下課之後，他再來接我過去。
一路上我緊張得手心出汗，褚林不停安慰我。
進了包間，我還沒等看清他父母長什麼樣，就聽另一道聲音從旁邊傳來。
「姐，你下課啦？」
我腳步一頓，有些詫異地看向褚林。
男朋友父母想見我，爲什麼劉瑩也在這？
褚林小聲說:「她今天又被那個男的騷擾了，寢室沒人不敢自己在那待，所以我把她帶着了，你不用管她，就當她是空氣就行。」
我不緊張了，心裏頓時躥起一股火，我怎麼把她當空氣？
你這不是玩我嗎！
但現在褚林的父母都在看着，我又不能表現出什麼，只能壓着火笑着向她點頭，然後跟褚林父母問好。
飯局上，劉瑩一改往日愛搶話的毛病，乖巧地坐在一邊充當空氣，我也儘量無視她。
褚林給我夾過菜後，在我旁邊提醒:「蔓蔓，給我爸媽倒點水好嗎？」我忙照做。只是拎起茶壺來的時候，壺的橫樑忽然斷了，水灑了褚林媽媽一身，我傻了眼，正要讓服務員拿毛巾進來就見劉瑩拿着一包紙巾從一邊跑了過來。
「阿姨您沒事吧？」她直接上手替褚林媽擦着水漬，還不忘替我解釋:「我姐不是故意的，這個壺的橫樑突然斷了。」
褚林媽笑着接過她手裏的紙巾:「沒事沒事，只是灑了些水，正好外面天氣熱，這樣能涼快些。」
劉瑩一過來，正好佔了褚林媽身邊唯一的一個位置，我又像個局外人似的看着他們「一家四口」。
收拾好狼藉，劉瑩說:「叔叔阿姨您們慢慢喫，我暫時失陪一下去趟洗手間。」
大約十分鐘後，她拎着一個禮盒進屋，直接把它遞給了褚林媽，說:「阿姨，以前只在電話裏跟您聊過天，這第一次在現實裏見您和叔叔我也沒準備什麼禮物，這是我的一點心意，您先把衣服換上，穿着溼衣服太不舒服了。」
說完看了我一眼，又多此一舉的補了一句:「這是我姐剛纔提醒我去買的，是我倆的心意。」
她這舉動已經讓我很無地自容了，現在又提到了我，表面上是替我爭了面子，實際上把我襯托得一無是處。
這個小插曲一發生，飯局的氣氛就變得詭異起來。
散席之後，劉瑩自告奮勇:「哥，你跟我姐去約會吧，你們最近準備論文那麼忙，都沒時間溝通感情了，我送叔叔阿姨回去。而且我這有攻略，這幾天我可以帶着叔叔阿姨去各處轉轉。」
褚林媽聞言，語氣有些讚許:「你自己做的攻略嗎？」
劉瑩點頭:「是的阿姨，我父母之前來看我的時候，我就做了攻略，我還給我們班同學一人複印了一份兒呢，這樣大家都方便。」
我已經被噁心到失語，往回走的時候，劉瑩又給我發來了微信:姐，別擔心，這邊有我呢，你放心寫論文吧。
6、
我實在受不了了，跟褚林說了劉瑩的事。
「你不覺得我們早晚會因爲她出問題嗎？」
褚林的表情有些錯愕，「今天幸好有她圓場，不然多尷尬。」
我無語，褚林，你是傻逼嗎？沒有她，我難道不會想補救措施？
褚林又說:「蔓蔓，我覺得你對劉瑩有誤會，你看，她跟你的關係比跟我還要好，她每個月打工也就賺兩千左右，但是次次發了工資都送我們禮物，你摘下有色眼鏡就會發現其實她真的不錯的。」
「有色眼鏡」現在已經成了我的標誌性配飾。
他言語含糊:「而且是你說的，我們要對她好點，她挺不容易的。」
褚林你他媽是不是聽不出這是氣話？
我徹底失去跟他交談的慾望，以前我還安慰自己他是直男，分辨不出菊花婊，但是現在，我合理懷疑，他已經被劉瑩灌了迷魂湯了。
褚林的父母走後沒幾天，我父母給我打電話告訴我要來看我。
這事我不準備跟褚林說，我現在不太想理他，但是他們來的那天我正好有事脫不開身。
掛了電話，我拼命想解決辦法，一擡頭，好死不死看見劉瑩正笑盈盈看着我，看來她已經聽到了我父母要來的事，這會兒自告奮勇:「姐，叔叔阿姨要來嗎？你把時間發給我，我去接他們。」
「不用了謝謝，我自己去就可以。」我冷淡拒絕。
劉瑩又跟了上來，「姐，你是不是不信任我啊？你放心，我可以的，我同學有時候忙不過來都是我去接的他們父母的，咱們這條路線，很少有網約車的，沒人會空車跑過去，出租車也不愛來。」
她說得沒錯，而且我那天確實走不開。
我想着，既然她愛表現，那就讓她表現，遂一改初始的冷淡，對她笑了一下，「那就麻煩你了，你接到他們之後在酒店等我，晚上我請你們喫飯。」
我父母來的那天，我早早給她打了電話提醒她去接機。
她高興地說已經在路上了。
約有兩個小時，我父母給我打了電話，看時間，他們現在應該已經到了酒店，我接起來就說:「爸媽，你們稍微等我一會兒，我忙完了就去酒店找你們。」
我媽語氣猶疑:「我們沒看到來接我們的人啊，你給那孩子打電話，別是她出了什麼事吧？」
我暗罵一聲，又給劉瑩打電話，好傢伙，現在直接打不通了，我也有些擔心，難不成她在路上出什麼事了？正心慌的時候，褚林給我打了電話。
我一接，是劉瑩的聲音:「姐，對不起啊，我打的車半路拋錨了，我手機也關機了，我哥剛打車來接上我，我們現在就往機場去，你告訴叔叔阿姨彆着急啊。」
都他媽兩個小時了，她手機沒電，司機的手機也沒電了？這擺明是她故意的。
而且褚林是什麼意思？我前幾天請他在今天幫我去城西取東西的時候，他說今天有事走不開，現在去接劉瑩就有時間了？
7、
我正式向褚林提出了分手。
我實在受不了談個三人行的戀愛。
當時我們正在喫飯，褚林聞言，重重把筷子摔在桌上，問我:「爲什麼？又是因爲劉瑩？你別總無理取鬧行嗎？我覺得她做的已經很好了。」
我表示贊同:「所以你直接跟她談戀愛就好了，別讓我耽誤了你們。」
我很少這麼跟人說話，褚林知道我是真的生氣了，態度又軟了下來，「蔓蔓，我以後跟她保持距離可以嗎？你知道我對你是真心的，等過兩天畢業，咱們就結婚，好嗎？」
我沒說話。
「我現在就給她打電話說清楚。」
見我沒說話，他直接撥通了劉瑩的電話。
「哥，怎麼了？」
那邊秒接。
褚林直接說:「咱倆以後保持點距離，我們班同學都誤會我們兩個了，這樣不好。」
劉瑩笑了兩聲:「不是『同學』，是我姐吧？好嘞，我知道該怎麼做了，你多哄哄我姐讓她別生氣了，我就不跟她解釋了，估計她看見我之後更生氣。」
褚林應了一聲。
劉瑩又說:「咱倆直接互相拉黑吧，這麼多年了，謝謝你對我的照顧，不要因爲我影響了你跟我姐的感情，因小失大是小孩子纔會做的事。」
從那之後，她真的沒有再出現在我眼前過，這讓我不禁懷疑，這女人，到底什麼情況？
我和褚林回覆了冷靜，其實我已經心灰意冷，分手，只是一個表達，不是現在說，就是過幾天。
我的日子重回平靜，褚林表面雖然還跟平時一樣，但我發現，他的眼裏好像失去了光。
在發現這事的那一瞬間，不只是他眼裏的光，我心裏的光也隨之不見了，我知道，在此時的他看來，應該消失的是我，不是劉瑩。
一個心裏裝着別人的男人，理智告訴我不能要。
我從沒猶豫過分手，只是經歷過這麼多糟心的事，我想和褚林慢慢不聯繫到失去聯繫，這種分手方式反而讓我平靜。
但我發現他又變得神采奕奕起來，事出異常必有妖，褚林這幾天幹什麼還都叫上我。
但是背地裏，我開始打聽起劉瑩這個人來。
一番調查下來，我發現她在她同學中口碑並不好，大家提起她後，眼中的不屑幾乎快溢了出來。
「你說那個菊花婊？她可不缺男人，這兩天又勾搭上外校一個校草，兩人正恩愛着呢。」
哦，怪不得跟褚林分得這麼幹脆，原來是找到下家了。
8、
我開始有意無意地在褚林面前提起劉瑩。
「你別說，最近劉瑩不來找你了，我還有點不適應，其實那個孩子真的不錯的，之前是我狹隘了，要不這兩天你去找她，讓她再來跟我們玩吧。」
褚林聽我說完，眼神一亮，只是他聰明的沒有接我的話茬。
從這以後，我沒事就在他面前唸叨劉瑩的好。
起初，他依然保持沉默，後來見我總說，大概是覺得我是發自肺腑，便作出一副勉爲其難的樣子。
「那我去找她試試，畢竟已經很久沒聯繫了，我不確定能成功。」
當天他便去找了劉瑩，晚上我們一起喫飯的時候，我發現他面色不太對勁，我知道，他肯定在劉瑩面前喫癟了，畢竟人家已經有了新歡，怎麼還能看得上他。
隔天，心情大好的我約了同學逛街，剛拐進商場大門，正看到劉瑩挽着一個男孩的手在買奶茶，還不等我說話，我同學暗罵一句。
「你媽，老孃的弟弟怎麼跟那個菊花婊攪在一起。」
劉瑩是菊花婊，全校女生皆知。
深感大學生的圈子太小之餘，我躲到暗處，看着我同學拎着她弟的耳朵直接把人拎走，只剩一臉錯愕的劉瑩站在原地，這還是我第一次從她臉上看到類似「難堪」的表情。
從商場回來，我還沒等打到車就接到褚林的電話，那頭，他的聲音難掩愉悅:「蔓蔓，劉瑩晚上約咱們喫飯。」
哦豁，她還真是不浪費一點時間，這頭桃花剛被掐斷，轉頭就又找上了褚林，也是，這麼多年，褚林在她身上也沒少花錢，這樣人傻錢多的狗男人正是菊花婊所喜愛的。
我也裝作很高興地樣子:「這孩子是不是想給咱們介紹她的男朋友啊？我剛纔逛街可是看到她牽着一個男孩的手呢，那個男孩子長得真不錯，我一會兒給你看看照片。」
掛了電話，我把剛纔拍得劉瑩和我同學的弟弟牽手的照片給褚林發了過去。
如我所料，晚上的飯局黃了。
從這以後，我甚至再沒從褚林的口中聽到過「劉瑩」這倆字，我知道，褚林是真的感覺到噁心了。
中間劉瑩又過來找了我們幾次，都被褚林冷着臉打發了。
有一天我們正在路上走着，他沒頭沒腦地說了一句:「蔓蔓，我真慶幸能遇到你，你就是我生命裏的光。」
我在心底冷笑。
「還有兩天咱們就畢業了，我很期待。」
我知道，他一定是給我準備了什麼驚喜。
9、
兩天的時間一晃而過，畢業典禮一結束，褚林向我使了個顏色，然後，他莊重從我面前走過，上臺拿過麥克風。
他站在臺上，一如當年初見時那般風度翩翩。
他的視線準確定格在我身上。
緊接着，他的深情告白通過麥克風響徹在校園的每一個角落。
「我從來沒想過會有人讓我如此動心，也是你讓我懂得了一見鍾情的意義，它並非看一眼就喜歡上了你了，而是在看了一眼之後，就再也沒有忘記過你。」
「在今天這個極具特殊意義的日子裏，我想請全校師生爲我做個見證。」
「葉蔓，我愛你，你嫁給我好嗎？」
操場上忽然響起驚雷般的掌聲，我同學們開始起鬨，把我往臺上推。上臺階的時候，我一眼看到了站在第一排，面色鐵青的劉瑩。
我朝她笑了一下。
「嫁給他，嫁給他。」
不知道誰帶的頭，大傢伙再次躁動起來。
我笑看着大家，等着他們再次安靜下來，我說:「如同褚林剛纔所說，感謝大家爲我做個見證。」
我說完，看了褚林一眼，他這會兒緊張得手足無措。
我繼續說:「我不會嫁給他。」
這句話像是一顆石子，投向原本平靜地好像湖面似的人羣。
下面忽然響起譁然。
我笑了笑:「因爲我不會選擇一個精神出軌的男人作爲我的人生伴侶，這會讓我感到不安。」
褚林沒想到我會有此舉動，他完全愣在原地。
這話說完，我頭也不回下了主席臺，直奔學校門口，上了之前叫好的出租車，直奔機場。
路上，我撕了褚林這些年爲我寫的情書，清理掉所有有關他的東西，並把手機卡抽出，直接扔在風裏。
人的一生會走過許多地方，沿途會有許多風景，但是我知道，那些地方不屬於我，而那些風景，也如此。
□知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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