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0 節 我的男友是主唱

作者:瀧小吏
男人想犯錯時,能想出什麼樣的花招?

  那晚,我點開男友手機中一個神祕的app,三觀被徹底顛覆。

  這一切都要從幾個月前深夜的一條微博私信說起。

  一串奇怪的字符出現在男友的微博私信裏,

  「hgsjkkdhg點%i進入」

  消息已讀未回,這是樂隊的經紀人紅姐發來的。

  我的神經突然緊繃了起來。

  這是什麼意思?兩個人平常都是用微信交流,爲什麼會突然有一條這樣的私信?

  他出軌了?

  我下意識地判斷。

  我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顫抖着手翻看他的手機使用時長,終於看到了一個黑色的圖標,那是一個冷門app,我沒聽過,英文名稱,圖案是一隻藍眼睛的小貓。

  但他卻每天使用它超過4個小時。

  點了進去,第一個界面就是輸入邀請碼,我把那串奇怪的字符粘貼了進去,這好像是一個社羣類交友網站。

  首頁上根據興趣愛好和圈子分爲不同的版塊,右下方的消息欄裏閃爍着一個紅色的小1,裏面只有和一個人的聊天記錄,這個人的頭像和紅姐的微信頭像一樣。

  閃爍的那條未讀消息是「晚安」附帶一個親親的表情。

  女人的直覺果然沒有錯。

  我的腦袋彷佛一瞬間被灌進了滾燙的液體,感到一陣眩暈,往上翻,我看到了這幾個月以來,男朋友和紅姐的聊天記錄。

  「晚上排練完去哪裏喫飯呀」

  「直接去酒店不好嗎」

  「可是人家餓了~」

  「那老公給你點外賣」

  映入眼簾的就是一段露骨的對話,看着身邊熟睡的男友,我感到一陣噁心,蜷縮在被子裏,眼淚奪眶而出。

  聊天記錄顯示對話發生在6月20號,我記得那天他對我說,新歌的吉他軌出了問題,要重新錄,一直到凌晨纔回來。

  我一個人衝進了衛生間,我接受不了這樣的結果,北漂五年,我陪他同甘共苦,放棄了家鄉穩定的工作,一直到現在我們都蝸居在一棟老舊居民樓的隔間裏,就爲了他的樂隊夢。

  曾經我以爲,遇到經紀人紅姐是我們的幸運,她比我們大六七歲的樣子,已經是一家知名娛樂公司的經紀人了,她是伯樂,而我的男朋友劉明宇就是千里馬,除了我之外,終於有人發現了他的音樂才華,她給了這個小樂隊很多的演出機會,我本以爲我終於看到了生活的希望,沒想到等來的,竟是對感情得絕望。

  現在我明白了,紅姐欣賞的,和我一樣,不只是他的音樂才華。

  而紅姐不管在事業還是顏值上,似乎都比我更能讓他滿意。

  怪不得他最近連吉他也換了新的,還說是經紀公司給換的,想想也知道,肯定是紅姐的手段之一。

  劉明宇的上一把吉他,現在已經躺在了臥室的角落,那是我偷偷攢錢給他買的生日禮物,幾千塊錢,不貴,但也省喫儉用了很久,和他現在這把gibson簡直沒法比較。

  也許這就是我和紅姐的差距,但是,共苦五年,我最好的青春年華都餵了狗嗎?

  我什麼都可以接受,我可以接受劉明宇一事無成,可以接受背井離鄉的痛楚,也可以接受北漂的艱難,但我唯一接受不了的,是背叛。

  我把那串邀請碼存在自己的手機裏,順便也下載了那個app。

  大學的時候,在一次音樂社團的聚會中,我遇到了隔壁學校彈吉他的劉明宇。那一天,他穿着白襯衣,像詩人吟誦一般地唱着《wishyouwerehere》,這是我最喜歡的樂隊pinkfloyd的歌。

  很快,我們走到了一起,聊音樂、聊文學、聊夢想。

  那時候的我,在幫自己學校的一隻搖滾樂隊彈鍵盤,跟劉明宇在一起之後,我很快加入了他的樂隊。

  音樂上志同道合讓我拒絕了家鄉穩定的工作,大學畢業後,留在了北京,和他一起北漂。

  五年了,我們住在老舊居民房的隔間裏,連房租都是靠我兼職做設計才勉強應付。

  我從來不指望劉明宇有穩定的收入,即使他偶爾賺了一小筆錢,這筆錢也會馬上投入到樂隊的設備或是租排練場地中。

  今天,我拖着一身的疲憊回到了家。

  該死的,劉明宇果然沒有回來,這個時間,他一定在和那個老女人約會吧。

  我失神地看着電視劇,迷迷糊糊中睡着了。

  突然,砰的一聲,門開了。

  劉明宇帶着一身酒氣,特別興奮地衝了進來,他一把抱住我。

  「親愛的!告訴你一個好消息!」

  靠近我時,我能清晰的聞到一股不屬於他身上的異香,我有些作嘔,下意識地躲開了,但他醉醺醺的,並沒有注意到。

  「我上次給你說的那個綜藝節目,我們樂隊被邀請參加了!」他晃了晃我的肩膀,眼睛裏閃爍着興奮的光芒。

  「哦?這麼好的機會,是誰介紹的?」我裝作毫不知情。

  「紅姐啊!她跟節目組導演是大學同學,推薦了我們,這下好了,參加過這個節目的選手,沒有不紅的,到時候我們就可以搬到大房子裏去了,可以到處巡演,一定會有更多人喜歡我們的!」

  看着他雀躍的樣子,和剛認識他時那個少年的樣子別無二致,我心裏劃過一絲不忍心,但轉念又想起了那些聊天記錄,和這麼多年委屈的生活,我狠下了心。

  「紅姐人真好,太好啦!」

  說完這話,我的臉上掛着笑意,一邊攥緊被角,一邊暗自盤算起我的計劃。

  自從下載了那個app之後,我每天都可以監視到他們的聊天記錄,甚至連他們一星期開了幾次房我都瞭如指掌。

  這個紅姐也沒少在背後陰陽怪氣我,好在劉明宇雖然花心,但仍然念在舊情,有點良心,沒有說過我什麼不好。

  樂隊最近走向越來越好,不僅在酒吧演出,甚至在livehouse演了幾場。劉明宇長得還可以,加上主唱的魅力加成,竟然也有樂迷跑到微博上關注他,還有女粉私信他表白。

  我對這些反倒嗤之以鼻,現在最大的敵人是紅姐,不過微博嘛,倒是可以好好利用一下。

  我在劉明宇最新的微博下留了條言,這條是他分享晨練時拍的朝陽。

  我評論:「晨跑獎勵,親吻一個!」

  接着,我又在自己的微博po了一張兩個人的合影,對於我這個之前連朋友圈都很少發的人來說,這樣做還真是有點尷尬。

  但爲了讓這對狗男女後悔,我還是配上了幾句肉麻的文字。

  果不其然,僅僅一個下午的時間,我就漲了很多粉,大都是圈子裏朋友,還有不少樂隊的樂迷,他們順着劉明宇的微博也關注了我。

  之後的幾天,我也開始在微博營業,秀恩愛。

  劉明宇奇怪的問我:「最近怎麼開始玩微博了?」

  「沒有啊,看大家都在玩,小張的女朋友不也整天在微博秀嗎,我也不能輸啊。」

  劉明宇狡黠的笑了笑:「這也要比,是不是看我們樂隊漲粉了,你怕我有女粉絲,趕着來宣示主權啊?」

  我裝作滿不在乎:「哼,宣示主權不行嗎?」

  「行行行,反正我都是你的人了,宣不宣示都聽你的。」

  呵,我怕的怎麼可能是那區區幾個女粉呢,最大的危險早已悄然來襲,如果我有這麼警覺,也不會等你們發展到如此地步才發現。

  排練室裏,樂隊正在演奏着我們的新歌。

  劉明宇嘶吼着一首搖滾的情歌,他曾說過,這首歌是寫給我的。

  這首歌鍵盤的部分很少,我在鍵盤前站着胡思亂想,雖然編曲是我來完成的,但最後卻在紅姐的建議下,把鍵盤的演奏減到了最少。

  劉明宇當時並沒有反對,我也就答應了,直到這一刻,我才突然明白過來。我登錄上那個熟悉又可怕的app,看到兩人的聊天記錄。

  「新歌排得怎麼樣了?」

  「可以啊,寫給你的怎麼能不用心呢?」

  「是嗎,你不會跟你家裏那位也是這麼說的吧。」

  「當然不是了,這首歌名叫<紅色的海>,還不夠清楚嗎?」

  「初舞臺就唱這首歌吧。」

  「可以啊,那我們可要好好排練了。」

  「這個綜藝收視率一直是冠軍,你們可要好好把握這次機會。你到底什麼時候打算開口,趁早把小童踢出樂隊,跟你說了多少次了,樂隊根本不差一個鍵盤手,如果你需要,我可以隨時給你安排技術更好的。她在,我們做什麼都不方便。」

  「好……我會盡快跟她說的。」

  晚上,劉明宇難得帶我來到了一家看起來很上檔次的餐廳,我預感到了什麼,但並沒有表現出來,我在等待,等待劉明宇如何把他們的密謀粉飾成合理的語言。

  也許直到他親自開口的那一刻,我才能不再留戀。

  「最近辛苦了,一直在排練。」劉明宇笑眯眯地說。

  「這才哪跟哪啊,大學的時候,我們不都整夜整夜地玩音樂嗎?」我天真地笑着。

  「這不是也年紀大了嗎,對了,這首歌你喜歡嗎?」

  「喜歡啊,你不是說,是送給我的嗎?」

  「是啊,可惜鍵盤的部分不是很多,你在臺上會很無聊吧。」

  「我覺得紅姐的建議很好啊,這首歌確實更適合吉他爲主。」

  「最近我也和製作人聊了一下,以後樂隊可能更多地要走這種風格了,我們之前的編曲或許不太適合現在的市場。」

  相處了這麼多年,儘管他極力掩飾,但是我還是可以一眼看出劉明宇眼神裏的緊張。

  「是嗎..……不如,我先暫時退出樂隊,最近接了很多設計的活兒,我也忙不過來,樂隊暫時也不要需要我,我也想空出時間來多掙點錢。」

  我還是沒有等到他親口說出讓我離開樂隊的字眼,我害怕我會情緒失控,這樣,一切計劃都會擱淺。

  我主動提出了退出,劉明宇睜大了眼睛,似乎有些不敢相信,但是這種欣喜的眼神轉瞬即逝。隨即,他又裝作擔憂的樣子。

  「說真的,樂隊不能沒有你,但最近確實也是特殊情況,我也不想看你太辛苦了。」

  「沒關係啊,你們專心參加節目,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曾經愛得死去活來的兩個人對着彼此演戲,多麼戲謔的場景,卻真切的發生在了我自己身上。

  聽了我的話,劉明宇鬆了一口氣,他並沒有意識到他所想的一切都在我的掌控範圍內。

  既然他們把事情做得如此過分,我也沒有什麼可留戀的了,我必須在樂隊中找到一個可以信任的人,小張就是我的首要目標。

  小張是樂隊的貝斯手,爲人老實、誠懇,他比我們小几歲,叫劉明宇一聲大哥,平時對他也是言聽計從,但他有一個致命點牢牢握在我手裏,也是我深埋在心裏兩年已久的祕密。

  兩年前一個夏天的晚上,處於瓶頸期的劉明宇和樂隊的朋友們喝酒到深夜,小張給我打來電話。

  「嫂子,沒睡呢吧,我哥喝多了,你看要不要來接他一下?」

  「好的好的,謝謝你啊,我馬上來!」

  等我到了現場,劉明宇已經喝得不省人事,趴在酒桌上呼呼大睡,啤酒瓶散落了一地,我看了既心疼又難過,其他人也都醉熏熏的,小張見我一人擡不動他,陪我一起上了出租車。

  終於到了我們狹小老舊的家,我們把劉明宇安置在了牀上,兩人都熱得大汗淋漓,劉明宇醉得一動不動,嘴裏嗚咽了一會便睡着了。

  我正要去倒杯水給小張,他卻攔住了我,一隻手突然抓住了我的手臂,我嚇了一跳。

  「怎麼了,小張?」我驚恐地說。

  「沒,沒有,嫂子,有點話想跟你說……」他喘着粗氣,結結巴巴。

  「哦,這樣啊,那你說,我聽着呢。」我企圖把他的手放下來,他卻抓得更緊了。

  小張紅着眼說:「我喜歡你,從第一眼看到你我就喜歡你!雖然你的眼裏從來只有我哥,但是我是真的喜歡你,我知道我們不可能,但是,這麼多年了,我從來沒有變過,我只想告訴你。」

  我看了一眼熟睡的劉明宇,他仍然沒什麼動靜。

  「你先把手放下來行嗎,道理你都懂,你對樂隊很重要,劉明宇一定也不想失去你這個朋友。這話我當沒聽過,你趕緊走吧。」

  小張突然把我按在牆上,整個人貼了上來,一身酒氣撲面而來,他強吻了我……

  我使勁掙脫了他,怒斥:「你到底要幹什麼!你這個瘋子!」我拿了一杯水潑在他臉上,他愣在原地,像突然醒了一樣。

  「嫂子,我錯了,今晚的事千萬別告訴明宇哥啊。」他喃喃地說道。

  我的臉滾燙,身體止不住地發抖。見我沒說話,他突然跪了下來。

  「求你了,嫂子,我喝多了,我控制不住自己,我以後再也不提這個事了,你就當我腦子有病,只要不告訴明宇哥,讓我做什麼都行。」他跪在地上,流着淚,開始不停地扇自己。

  「嗯,滾吧!」我的聲音也在顫抖,劉明宇現在心情本來就糟糕,樂隊遇到瓶頸期,鼓手已經離隊,我不想讓他再失去一個兄弟,樂隊是他的心血,而他,就是我的全部,我不可能雪上加霜,這事兒我決定瞞下來。

  一轉眼,兩年過去了,這期間除了排練,私下我幾乎沒和小張有過什麼接觸,他也總是躲得遠遠的。

  現在的他,也有了自己的女朋友。我雖然把這件事瞞了下來,但在心裏,從來沒有原諒過他。這一次,正是利用他的好機會,他也應該爲自己的所作所爲付出代價。

  小張和劉明宇不僅在音樂上合得來,生活中也是好兄弟,兩個人幾乎整天呆在一起,紅姐的事他肯定多少也知道一些。

  我打了個電話,把小張約了出來,心虛的他果然沒有拒絕我,並且肯定不敢告訴劉明宇。

  小巷的咖啡店裏,小張緊張地坐在我對面,眼神躲避着我的視線。

  「找你來,是想問你一些事情,跟兩年前的事沒關係。」

  「劉明宇和紅姐的事你知道多少?」

  小張被我問愣了,果不其然,他是知道的。

  「什麼時候開始的,說吧。」

  「從……今年,年初吧,明宇哥跟她一起也是爲了樂隊好,畢竟她可以給我們很多資源,但是他倆應該沒什麼過分的舉動,我只知道他倆走得挺近,具體的,我可不清楚了。」

  「你不可能不知道,劉明宇什麼都告訴你,他倆的事跟你沒關係,你要是想幫他瞞着我,那就別怪我把你那件事說出去,到時候就看看劉明宇怎麼對你這條忠心的狗吧!」我狠了狠心,直截了當地說。

  小張緊張起來,思索了片刻。「其……其實,我感覺紅姐一直挺喜歡明宇哥的,當時我們剛簽約,紅姐就對我們這支新樂隊特別上心,以前她同時帶很多人,現在把其他的工作幾乎都推掉了。她對我們很好,尤其是對明宇哥,我們也很感激,他倆越走越近,哥幾個也不是傻子,都看得出來倆人是有點事兒,但也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無非是想讓樂隊更好嘛。」

  「劉明宇關於他倆的事跟你說過多少。」我強裝鎮定地說。

  「也沒有,明宇哥這個人你也知道,不懂拒絕,一開始只是爲了多接點演出,跟紅姐搞好關係……」

  「搞着搞着就搞到一起去了,是嗎?」

  小張吞吞吐吐地把他知道的都告訴了我,兩個人在一起竟然已有半年多了,我竟然毫無察覺。不得不說這個紅姐是真得精明,一邊讓我對她感恩戴德,一邊又做着奪人之愛的勾當。

  我威脅小張隨時向我彙報他們倆的行蹤,他猶豫了半天還是答應了。

  我本以爲他是忌憚我會告訴劉明宇,那晚他對我做的事,但他的話卻讓我看清了男人的真面目。

  「嫂子,說實話,這事是我哥做得不對,還有件事要跟你說,我忘不了你,也是實話,所以我要幫你……」他仍然躲避着我的目光。

  這小子,竟然還在打我的主意,他該不會等着我和劉明宇分手後跟他在一起吧。男人的本性果然如此,自己有了女朋友還想着別人的女友,果然和劉明宇是臭味相投的好兄弟。

  不過既然如此,我也順着他的話說了下去,他好像真的看到了希望,答應了我的要求。

  從那以後,只要劉明宇和紅姐揹着我鬼混在一起,小張都會設法拍照發給我。

  或許,他也期待着我捉姦在牀的那一天。

  我在趕往艾思美酒店的路上,撥通了小張的電話。

  「喂,我看到你的消息了,我正在趕過去。」

  「啊,童姐,這麼快啊,明宇哥還要我去幫他送東西呢,他把一份合同落在排練室了。」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小張也不再叫我嫂子了。

  「那正好,你在大堂把他們給我拖住,能拖多久拖多久。」

  「這……在大堂?」他遲疑的語氣讓我很煩躁。

  「別問那麼多了,讓你幹嘛就幹嘛,我不管你用什麼理由!別問那些沒用的。」

  太天真了,我怎麼可能玩捉姦在牀這一套呢,豈不是便宜了他們倆,兩個厚顏無恥的人是不會爲此感到痛苦的。

  我從酒店的後門走了進去,躲在一側,正看到小張和這對狗男女尷尬地說着話,劉明宇好像有些不耐煩,催促着小張快點離開。

  小張撓着頭說「明宇哥,合同我拿來了,你還有什麼要幫忙的嗎?」

  「沒有了。」

  「呃……我們在這聊會吧。」

  劉明宇狐疑着問:「你這小子,沒事獻什麼殷勤,有話快說,有屁快放!」

  「我……你想喝奶茶嗎?我知道一家好喝的奶茶外賣,我現在就點,我們喝着聊!」小張漲紅了臉,開始胡說八道起來。

  紅姐也有些不耐煩,走到前臺開了一個房間,我清楚的聽到了1806這幾個數字,正是中午退房的時間,房間有些緊俏,還沒有打掃好,真是天助我也,他們必須在樓下休息片刻了。

  我迅速坐電梯來到18樓,正有阿姨在房間進行最後的清潔,我趕忙假裝這個房間的客人,急着入住。「不用麻煩了,牀收拾好了就行。」

  阿姨離開了,我給小張發了條消息「拖住他們!」。

  我迅速把針孔攝像機安裝在了煙霧報警器的位置,恢復好房間的樣子,關好門轉身離開,又給小張發了一個ok的表情。

  回到家,我打開電腦,從監視器裏看着他們在我面前親密、纏綿。

  這段時間以來,除了聊天記錄,我並沒有親眼見到過兩人的苟且之事,儘管已經有了心理準備,但是,當這一幕真的出現在我面前時,我還是崩潰了。

  高清的攝像機放大了很多細節,也放大了我的痛苦。眼淚止不住地流淌,我蹲坐在椅子上瑟瑟發抖,腦海裏回憶着這幾年我們的點點滴滴。

  那個彈着吉他給我唱歌的男孩,最終還是出現在了別的女人的牀上。

  不管他是爲了利益,還是愛,我都不能接受這種背叛。

  這個孤獨的晚上,劉明宇回家了。

  他顯然沒有注意到我哭腫了的雙眼,剛剛和另一個女人纏綿過,連應付我的心思都沒有了。

  「怎麼又這麼晚?」

  「排練嘛,最近都在排練,你還要我跟你解釋多少遍。」他有些不耐煩地嚷嚷了兩句。

  不耐煩,是男人厭倦你的最明顯特徵。我沒有說話,劉明宇看我不對勁,態度又軟了下來。他一向優柔寡斷,這麼多年我們的感情也一直很好。不然,他肯定在紅姐地蠱惑下早就跟我分手了。

  「等我很久了吧,最近要上節目,排練的時間有點久。」他故作貼心的樣子坐在了我的身邊。

  「沒關係,這麼好的機會,可要好好把握。」說完這句話,他好像有點感動。

  「你知道嗎,對我來說,世界上最好的禮物,就是理解。」

  理解?理解你和那個老女人上牀嗎,我已經不再迷信他的花言巧語,當真相在我面前不加修飾地出現時,我已經沒辦法相信這個男人是愛我的了。

  8月6日,就是樂隊初舞臺的日子了,節目在最大的視頻網站現場直播,而我要做的,就是讓這一切都在那一天徹底地毀滅。

  隨着樂隊的演出越來越多,再加上這個節目組在播出之前的造勢宣傳,樂隊的微博也有了很多活粉。

  由於我堅持不懈地在微博上分享我和劉明宇的甜蜜日常,粉絲數量也漲了不少,甚至還有人在演出現場認出了臺下默默觀看的我。

  自從退出樂隊之後,我雖然不再參加排練,但是一想到他和紅姐的事,我就會控制不住自己。每時每刻都不想讓劉明宇逃出我的視線,所以最近的演出我都會去看。

  這一天,甲方一個電話打了過來。

  「小童,稿子什麼時候能給我啊,最近你的效率可是比以前低了不少啊,是不是家裏出了什麼事?」

  「沒,沒有啊。」我支支吾吾地說,這種事當然不能讓別人知道。

  「最近公司業務很多,這一單完成後,後面幾單可以都交給你,我們也是老合作伙伴了,可不要讓我失望啊。下班之後,我們還是見面聊一聊,還有一些地方需要修改。」

  「好……」

  今天晚上,樂隊在一個很大的livehouse演出,我恐怕是不能去了,可我卻沒想到,正是我的缺席,讓事情變得複雜了起來。

  深夜,外面下着瓢潑大雨,我的心情已經從崩潰過渡到了麻木的狀態,劉明宇還沒有回家,我在聚餐上喝多了酒,一個人躺在牀上機械地刷着微博。

  突然,我收到了一條@信息,我猛地從牀上坐了起來。

  微博的內容是「xx樂隊主唱和他的女朋友,簡直配一臉。」,配圖是劉明宇和一個女人的背影照,顯然是樂迷在演出結束後偶遇並且偷拍的,可是那個女人,卻不是我。

  評論裏,果然有人認了出來——

  「這好像不是他女朋友吧,怎麼突然之間頭髮這麼長了?」

  「不會吧,可是看起來很親密啊。」

  「天吶,我發現了什麼,難道是……」

  幾個人在評論裏討論得熱火朝天,不斷有人@我。

  經歷過上次酒店的事情,看到這張照片,我的內心反而沒有了太大的波動,事情在不斷髮酵中,想必劉明宇不會沒有看到,我很好奇他會作何解釋。

  這時,劉明宇匆匆地趕回了家,瓢潑大雨把他淋成了落湯雞。

  此時的他,看起來像小狗一樣可憐。

  或許是他這副落魄的樣子,或許是我內心對他的愛始終沒有被澆滅,我竟然有一絲心疼,但這種心疼轉瞬即逝。因爲劉明宇身後跟着的,是紅姐。

  他們倆爲什麼會一起出現在我家?是發現事情敗露了就要和我攤牌嗎?

  紅姐走了進來,她倒還是一幅美豔精緻的樣子,這麼大的雨,也沒把她的濃妝豔抹洗刷掉分毫。

  「小童,明宇演出完看到了些事情,心情不太好,喝了點酒,我把他送回來。」

  劉明宇嘆了口氣:「我覺得有必要跟你解釋一下,你早晚會看到的,我不想我們之間會產生誤會。」

  紅姐趕緊打圓場:「對,晚上的時候你有沒有看……」

  「我都看到了。」我冷漠地說。

  「一猜你就知道了,你聽我跟你解釋!」劉明宇衝了過來。

  「不用了。」我仍然沒有表情。

  紅姐尷尬地笑了兩聲:「你這樣可就不好了,我能陪劉明宇過來,就說明我倆是沒事的,只是他嘴笨,自己不知道怎麼跟你講明白。他心理壓力很大,馬上也要比賽了,你要做的是支持他,而不是……」

  好一個反客爲主的綠茶,搶別人的男朋友在先,還可以把自己說得像一個無辜的白蓮花一樣,要不親眼看到那些證據,我簡直都要相信了。

  但是,在現在這個時間點上,我一定不能將我知道的真相全盤托出。

  劉明宇既然還沒有跟我分手,說明他還在念舊情,如果我這個時候不做出一幅賢妻的樣子,反而隨了這女人的心意——兩人遠走高飛,再無後顧之憂。

  我笑眯眯地一把拉過劉明宇,「我知道,明宇現在很辛苦,我怎麼可能誤會呢。」

  「你明白就好,明宇其實還是很在乎你的。」紅姐一邊假笑着對我說,一邊又好像狠狠地瞪了劉明宇一眼。

  「是啊,今天我們只是在討論業務,沒想到被人偷拍……」

  「不用說了,我都明白,紅姐在業務上幫了我們多少,一點一滴我都好好記在心裏呢。肯定是有人看不慣樂隊現在發展得這麼好,故意製造一些流言蜚語擾亂你們的,我怎麼可能這麼不懂事呢。再說了,紅姐這麼事業有成,哪會看得上我們明宇呢。」

  我靠緊了劉明宇,笑着對紅姐說,兩個人一時間都尷尬地說不出來話,眼神躲閃着。

  「那,沒什麼事,我就先走了啊。」紅姐作勢要離開。

  「哎,等一下。」

  「怎麼了?」紅姐緊張地回頭。

  我笑了笑,「明宇,送送姐啊,外面下着雨呢。」

  「不用,我開車了。」還沒等我們接上話,紅姐就離開了。

  我表面上的信任並沒有讓這件事徹底解決,樂隊的其他成員也有了情緒,節目還沒上,負面新聞已經在網上傳了出來。

  在排練室門口,鼓手氣得和劉明宇大吵一架,想必他和紅姐的事他們早都知道,只是沒想到事情會影響到自己。

  「我們剛剛起步你就搞出這種事情,你對得起我們嗎?」鼓手朝劉明宇大吼。

  「這是我自己的事情,跟樂隊有什麼關係?」

  「你不知道現在對劣跡藝人的封殺很嚴厲嗎?如果因爲你影響了整個樂隊,影響了我們,你怎麼負責?」

  其他人也紛紛附和

  「對啊!樂隊是我們共同的,不是你一個人的!」

  「你如果還是這樣,那我們就退出樂隊!」

  這些話一出,劉明宇愣在了原地,緊接着他紅着眼指着樂隊的其他人,惡狠狠地說

  「退就退!沒有我,你們算個屁!沒有你們,我一樣可以紅!」

  「那你就去紅吧,你早就忘了你自己是誰了,問問你自己,還有心嗎?」

  「關你屁事,看不慣的都給我滾!」

  小張把吵架的事講給我聽,現在只有他自己留在樂隊裏了。

  吉他手和鼓手都決定退出樂隊,算上我,樂隊短時間內少了三個人。

  放在以前,這對劉明宇來說一定是一個很大的打擊。

  但是,不知是不是被紅姐洗了腦,亦或是我沒來由的信任給了他底氣,他現在天真地以爲,就算樂隊只剩下他一個人,也不會影響他的走紅。

  我甚至可以猜到劉明宇的想法,沒有他和紅姐的苟且之事,樂隊根本不可能有這種好機會,而他們卻因此責怪他,這讓劉明宇十分不服。儘管他對我還有一絲內疚之心,但是面對樂隊的其他人,或許是自尊心作祟,他自負得莫名其妙。

  我會讓他爲自己的自負付出代價。

  節目拍攝的前一天,劉明宇直接住到了錄製現場旁的酒店裏,晚上他們要和工作人員一起喫飯,包括現場導演和燈光師、舞美師等等。這也是紅姐安排的,爲的是第二天現場直播可以有更好的效果,最大的網絡平臺,樂隊能否一炮而紅在此一舉。

  我藉口說要給劉明宇加油,也出現在了這場飯局上。

  酒過三巡,現場導演暈乎乎地說:「不能再喝了,明天還要工作呢,這個節目肯定給你照顧到,到時候舞臺效果你們就放心吧。」

  「我來北京這麼多年了,這是對於我來說最重要的一次機會,謝謝各位老師的照顧,我幹了。」劉明宇甚至激動的熱淚盈眶。

  小張也很緊張,他估計沒有見過這種大場面,眼神飄忽間不經意地瞟着我和劉明宇。他如果知道我明天要做什麼,他一定會後悔之前的舉動。

  直接從彩排現場被請過來的工作人員連設備都帶在了身上,我盯準了存放現場大屏素材的硬盤,趁着大家寒暄着散場的時候,把它偷過來,藏在了口袋裏。

  我沒有跟隨劉明宇回酒店,一個人坐地鐵回了家。

  雖是夏季,北京的夜晚卻涼風習習。在北京的這幾年,我無時無刻不在幻想着我們未來的生活,我想有一個安穩的家、結婚、生子,我犧牲了自己的理想,義無反顧地支持劉明宇的夢想,在這個碩大的城市裏闖蕩,得到的竟然是這樣的結果。

  明天,是把幻想擊得粉碎的時候了。

  打開硬盤,是密密麻麻的各種視頻素材,我搜索樂隊的名字,找到了第二天他們直播時背景屏幕播放的視頻,導入pr剪輯軟件,在視頻播放20秒的時候切入了劉明宇和紅姐在酒店的視頻和兩人出軌的聊天記錄。

  剪輯完成之後,我把硬盤裏的素材替換了。

  深夜,我躺在牀上,心臟因爲緊張而砰砰地跳動,不知道劉明宇會不會也因爲緊張而無法入眠,紅姐、小張這些傷害過我的人又會不會如此。但我知道,我們輾轉反側又思量再三的肯定不會是相同的事。

  節目下午就開始錄製,觀衆熙熙攘攘地入場了,工作人員在對講機裏大呼小叫。vj師終於發現了硬盤丟失,現場頓時亂成了一鍋粥,導演氣得破口大罵之時,我假裝匆忙地趕了過來。

  「這是不是你們落下的,昨天的酒店給我打了電話,說落下了東西,我剛剛取回來。」我掏出了硬盤。

  導演像看到救命恩人一樣,感動得簡直要把我的手握斷了,忙不迭地去指揮工作了。

  節目很快進入正軌,劉明宇和樂隊成員們在後臺摩拳擦掌、互相打氣,看到我來了,劉明宇尷尬地笑了笑,剛剛紅姐在幫他整理衣領,我裝作沒看到,徑直走向他。

  「明宇,緊張嗎?」我輕聲喚他。

  「還好,你在的話我安心多了。」

  我不顧四周擠滿了選手和工作人員,雙手搭在劉明宇的肩膀上,吻了上去,他有些躲閃,但拗不過我,我努力忘掉一切發生的事,忘情地吻着他,我知道,這可能是我們最後一次接吻了,曾經有多愛,被背叛之後,就有多恨。

  雖然樂隊只有兩個人了,其他的樂器部分錄成了program現場播放,但是仍然抵擋不住劉明宇的自信和氣場。

  樂隊登場,劉明宇穿着白襯衣,揹着一把吉他登場,翩翩少年的樣子,就像我們剛認識的時候那樣。

  紅姐站在舞臺一側,專注地盯着臺上,雖然沒有表情,但我分明看到了她眼神裏閃爍的光芒。

  鼓點響起,吉他開始掃弦,但臺下的觀衆卻沒有任何反應,看得出劉明宇有些緊張。

  第一次上這麼大型的選秀綜藝,面對這麼多的鏡頭,場子卻熱不起來,他有些緊張,一連彈錯了幾個音,小張在一旁也緊張了起來,好在貝斯的聲音並不是特別突出,整體上也沒有受到什麼影響。

  背景視頻上是熱帶島嶼上海浪翻滾的夏天,和他們的音樂搭配得很融洽,一首歌的時間不長,20秒很快到了。

  海浪涌入沙灘的畫面突然切換到了酒店的牀照,觀衆瞬間沸騰了起來,歡呼着,有人甚至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拿起手機瘋狂地拍攝。

  導演組亂成一團,忙着切換直播畫面,這幾秒的鏡頭想必也可以作爲播出事故上個熱搜了吧。

  劉明宇以爲自己的音樂打動了大家,興奮了起來,他唱得更加賣力也更加放鬆,小張也彷佛受到了鼓舞一番,蹦跳着甩起了頭髮。

  樂隊的演奏狀態漸入佳境,觀衆看着視頻裏的照片驚呼或是鼓掌,更多的是拿起手機錄視頻,紅姐像是突然醒了過來一樣,衝了過來揪住我的頭髮,我們撕扯了起來。

  「是不是你乾的!」她怒吼着。

  「呵,這要問問你,上面的事是不是你們乾的。」我不甘示弱。

  「你知不知道,這樣會毀了他。」

  「你以爲我要毀了的,僅僅是他嗎,你看啊!」

  大屏幕上播放着紅姐的個人照片,上面清楚的寫着兩個字『小三』,還有她的工作單位。

  紅姐看到這一幕,突然愣住了,崩潰得哭了起來,我整理了一下被扯亂的頭髮,冷漠地看着這一切。

  可惜舞臺的燈光過於耀眼,劉明宇看不到臺下發生的一切,他仍舊陶醉在自己的音樂裏,以爲全場觀衆因他而沸騰,自信得唱着那首排練了一萬次的,送給那個女人的<紅色的海>。

  導演組及時掐斷了舞臺中控,燈光、大屏、音樂全部暫停,舞臺陷入了漆黑……

  劉明宇慌亂地朝臺下投來求助的目光,終於,他看到了哭泣的紅姐,和麪無表情站在一旁的我。

  在他的視角里,這兩個人顯然經歷了什麼,但他卻來問一句的勇氣都沒有,這個懦弱的男人,提線木偶一般被人操縱着,沒有一點自己的決斷。

  或許他這一生唯一勇敢做出的決定就是來北京搞音樂,但也正是因爲他所熱愛的音樂,他失去了愛一個人基本的道德,渣男的名聲他將揹負一生。

  叮咚——新消息提示,是紅姐發來的微信,「我們好好聊聊吧,下午三點,我在你樓下的咖啡館等你。」

  事情發生後,這是我們第一次聯繫,劉明宇也不知蹤影,估計是不敢面對我。

  我沒有回覆,但卻化好了精緻的妝容,穿着最漂亮的長裙準時出現在了咖啡館,紅姐雖然也打扮得如往常一樣精緻,但是不難看出疲憊和憔悴。

  「喲,紅姐,挺準時啊。」我笑着坐在了她的對面。

  「咱們直接說正題吧,事情都清楚了,也沒必要在這演戲了。」

  「演戲的是你吧,你們在我面前演的還少嗎?」我的脾氣還是衝了上來,這幾個月我的確忍得很辛苦。

  「好了,我不想說那麼多了,該報復的你也已經報復了,我的工作丟了,被網絡暴力,到處都是我的負面傳言,這下你也該滿意了。」

  「是啊,我很滿意。」我得意地說。

  「那我們是不是應該談一下後面的事了,你說吧,要多少錢,你只需要發個微博,澄清一下,說是劉明宇腳踩兩隻船,這事和我沒關係,我也是受害者。」紅姐尷尬地迴避着剛纔的話題。

  「呵,劉明宇就是你玩膩了,拉出來墊背的是嗎?你覺得我缺的是錢嗎?」

  「你這樣做對我們都好,我們都是女人,都是被他傷害的女人,你難道不恨他嗎?這樣,如果你可以配合我的公關,我不但可以給你一筆錢,還可以幫你在北京站穩腳跟。」

  「你想多了,你不配,劉明宇是個垃圾沒錯,但是你比他更讓我感到噁心!」我拿起桌上的水潑在了她的臉上,她愣在原地,沒有反應,我背起包就走,紅姐卻抓住了我的胳膊,這還是我第一次看到這麼卑微祈求的眼神出現在她的臉上。

  「算我……求你了,行嗎,我現在圈裏徹底廢了,只要你能幫我,什麼我都可以給你,你要是還喜歡劉明宇,我可以幫你!」

  她紅着眼睛看着我,頭髮還在往下滴着水。

  我甩開她的胳膊,揚長而去。

  出了咖啡廳,我掏出手機,將錄音做了編輯,把紅姐的那段話發給了劉明宇。

  毀了一個人最好的辦法不僅僅是毀掉他熱愛的東西,更要讓他知道這個世界上所有愛他的人都是在利用他。

  幾分鐘後,這個懦弱的男人終於給我打來了電話,第一次直面這件事。

  「你到底要幹什麼!」他質問,「你毀了我的樂隊,毀了我的夢想還不夠,還要徹底摧毀我的心嗎?你到底爲什麼要這麼做!你告訴我!爲什麼!」

  我冷笑一聲,雲淡風輕地說

  「因爲我不愛你了。」

  那些冠冕堂皇、道貌岸然的人,滿嘴的說辭只是爲了遮蔽陰暗的心。人心是曲折蜿蜒又錯綜複雜的肉體迷宮,無論是紅姐還是劉明宇,這些傷害和背叛我的人,我只能用我的方式讓他們付出代價。

  這如夢又如泥沼一般的五年,在一瞬間的悲鳴之後,就隨着這場狂歡的演出潰爛掉吧。

  □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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