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6 節 差點不是你
大概就是他忘記了我們的紀念日，而是去給他的前女友過生日時吧。
紀念日那天，我的男朋友去給前女友補過生日了！
我還是無意間刷微博發現的。
當時他前女友林琳剛更新了微博，「謝謝你還陪在我身邊，給我補過生日的h」配圖是一隻正在切蛋糕的手，而我看到手上的疤，一眼看出那是我男友何遠，再加上h的縮寫，我更確定了何遠在林琳那裏。
我再回看半小時前何遠回覆我的消息，「我今天加班。」莫名覺得很諷刺。
那一桌子我爲了我們在一起三年的紀念日而做好的飯菜，卻還是趕不上她前女友一個過去的生日。
我把飯菜都倒掉，心裏很不是滋味。
但我卻不想這麼不清不楚的跟何遠結束，畢竟他曾是拯救我的光。
我等着他給我個解釋。
後半夜兩點，何遠纔回來。
看到沙發上的我明顯一愣，「怎麼還沒睡？」
「等你。」
何遠眼裏似乎有一絲愧疚閃過，嘆了口氣，走過來，環抱住我，「以後我加班不用等我。」
我聞到了一股淡淡的香水味兒，埋在他懷裏悶悶出聲，「今天是我們的紀念日，你還記得麼？」
何遠的身子明顯一僵，有些懊惱的看着我，「對不起，密密，我這段時間太忙了，等過兩天我給你補上。」
補上？我想起了林琳補過的生日，搖了搖頭，「不用了，你能陪我就很好了。」
何遠鬆了一口氣，「密密，你真乖。」
我想大聲告訴何遠，我其實不乖的。但我知道他喜歡我乖，只能默默在心裏嘆了口氣，何遠已經準備進浴室洗澡，我盯着他的背影，還是沒忍住，問出口，「何遠，你是加班去了麼？還是.......」我頓了頓，何遠轉過身，我緊緊盯着他的眼睛，「還是去給前女友過生日去了？」
我加重了「前女友」這三個字。
何遠真的僵住了，然後是憤怒，「李密密，你居然跟蹤我。」
我努力不讓眼淚掉下來，把林琳發的微博舉給他看。
何遠反應過來，然後想上前抱我，我步步後退，何遠估計沒想到我會躲他，垂下手，嘆了嘆氣，「密密，我就是怕你誤會纔沒和你說，她剛到這個城市，人生地不熟的，我們畢竟曾經是同學，她讓我去陪她，我不好推脫，你能理解我吧？」
我其實想問問何遠，是不好推脫，還是不想推脫呢？
但我對何遠習慣了聽從，只要他說的，我就都信。
我的好閨蜜葉莉就說過我，「我猜何遠就是把你賣了，你都得替他數錢。」
我始終相信，何遠一定不會傷害我。
結果沒過多久，何遠就又給我上了一課。
當時給前女友過生日的事沒過去幾天，林琳就找到了我，開門見山，「我回來了，你該把何遠還給我了，謝謝你照顧何遠這三年。」
「憑什麼？」我問她。
林琳和以前一樣漂亮，且恃氣凌人，「憑他還愛我。」
「可當時是你拋棄他的。」我記得何遠當時的失魂落魄，「我不相信他會重蹈覆轍。」
我竭力不去想那個補過的生日，何遠是個驕傲的人，一定不會吃回頭草的。
林琳的笑和現在一樣，輕蔑帶着得意，「那我們就拭目以待吧。」
後來我去外地出差剛回來，林琳就給我發來微信驗證，備註是，「你要不要回來看一下你的男朋友對你有多忠貞？」
我匆匆往家裏趕，正好看到他們在牀上纏綿，何遠很投入，甚至沒發現我回來了。
我頓時一陣噁心，林琳輕蔑地望着我，嘴裏故意喊着，「何遠，輕一點，你女朋友沒滿足你嗎？」
那個笑崩壞了我腦海裏那顆「理智」的弦，對着牀上的何遠大喊，「何遠，王八蛋，分手。」
我特別想像電視上演的那些大女主一樣，拿起一盆水澆到他們頭上，或者給他們幾耳光，可我忍住了，不是因爲我聖母，而是沒必要了。
我忍着噁心跑出了屋子，痛哭出聲，然後打車去了葉莉家裏。
葉莉看我哭成狗的樣子，抱着我哭，我像找到了救命稻草，說了我剛經歷的背叛。
她聽後，恨鐵不成鋼地把我罵得狗血淋頭，「李密密，你這麼多年的付出都喂狗肚子裏了，他們都騎在你頭上拉屎了，你還給他們留臉，你真他媽的窩囊。」
我也有些瞧不起自己，可我當時已經懵了，真不知道該怎麼做。
葉莉氣的直跳腳，拉着我直奔我家，到家後二人還在牀上，何遠光着上半身，葉琳衣服還沒來得及穿，也可能是根本沒打算穿，我心一顫，何遠看我的表情沒有絲毫愧疚。
葉莉可不管他們的表情，拿起手機「咔嚓咔嚓」一頓拍。
林琳驚慌
失措叫出聲，「葉莉，你在幹什麼？」
葉莉像看蒼蠅的眼神審視林琳，「我在拍不要臉的小三，我倒要看看得是多不要臉，才能明目張膽當三兒。」
林琳氣急，「你胡說什麼？」
「我胡說，」葉莉笑出聲，「你在我姐妹兒牀上，上了她的男朋友，還有臉說我胡說，好笑。」
何遠也皺起了眉頭，「葉莉，這是我和密密之間的事，你別摻合。」說着上前來拉我，「密密，你聽我解釋，我不是故意的。」
我直直盯着何遠，這個我喜歡了七年的男人，居然能說出這麼不要臉的話。
「何遠，你真不要臉。」
何遠的眉頭皺成川字，我知道這是他生氣的前奏，這些年，我對他的瞭解僅次於他自己，我心裏忍不住唾棄自己，到這個時候，居然還是在爲他想。
葉莉看着何遠的樣子冷笑出聲，拍拍我的肩，「密密說得好，你們兩個真夠不要臉的，趕緊滾出密密的房子，要不報警告你們私闖民宅。」
何遠作勢上前來拉我手，我不停後退，「何遠，快點帶着你的白月光離開我家，要不然我也不知道我會做出什麼。」
林琳恨恨的等了我們，扭着身子跟在何遠身後離開。
他們剛走出門，葉莉倚着門板對他們說，「密密脾氣好，不想跟你們這種人計較，我卻不忍心我閨蜜帶着綠帽子，作爲老同學，我勸你去看看我們大學的羣。」
說完不給他們反應的機會，就把門關上。
坐下來，我才知道葉莉幹了什麼，葉莉跟他們兩個是大學同班同學，她在班級羣裏說林琳當小三兒，明知何遠有女朋友，還是上趕着，繪聲繪色，生動形象。
沉寂的班級羣裏已經開始討論起來，最後還是何遠一句，「我和林琳是舊情復燃，當時我和前女友已經分手了。」
我看着何遠對林琳的維護，心裏一酸，簡單的一句話，他已經在我和林琳之間做出了選擇。
我回想我與何遠的過去，心裏的疼痛一抽一抽的。
那年我爸媽鬧離婚特別嚴重，他們都想要弟弟，而我成了多餘的人，我離家出走，偷偷買了酒，喝得醉醺醺的準備回家，卻不小心碰到了醉酒的人，那個滿嘴酒氣的人將我拖到小巷裏，那一刻，我只有絕望。
就是在那一刻，有個男生出現，我劫後餘生，但因爲沒醒酒，只抱着那個男生哭，哭哭啼啼說了很多，還沒來得及看清男生的臉，就暈了過去。
醒來時，我看到的是睡顏安穩的何遠的側臉，他睜眼，我說，「謝謝你，救了我。」
何遠一愣，然後笑了，「真謝謝我的話，就以身相許吧。」從那一刻起，我便把何遠放在了心裏。
我們是同學，但我們之間以前並未有什麼交集，而從那天起，我就成了他的小跟班，雖然我知道當時那句「以身相許」是開玩笑，我卻入了心。
我總盼着有一天何遠能看到我的好，直到他和林琳分手，我才如願以償。
這麼一想，我們已經認識了八年。
可是，我們終究不算良緣，所以我不忍心分手分的不體面，當還他救過我吧。
何遠給葉莉發信息讓她解釋，葉莉一句，「你別忘了我還有你倆的照片，你把我惹急了，我就把它發到網上，網友可不像咱們同學那麼單純。」讓他成功閉了嘴。
我看着何遠給我發的，「密密，對不起，我真不是想傷害你的，但.......，反正我們好聚好散吧。」
我卻不想再去猜測何遠沒說出口的是什麼，這麼多年，他一直牽動我的情緒，這一刻，突然就累了。
葉莉拿給我看，幾乎同時林琳更新了微博，「兜兜轉轉，緣來是你。」
還有何遠的評論，「愛你。」
何遠這種偏愛，刺痛了我的眼睛，我記得我們剛在一起時，我想發個朋友圈，何遠卻說他不喜歡，於是我們在一起三年，除了葉莉，何遠其他的大學同學都不知道他的戀愛對象是他們的校友。
我越看越心酸，果然，愛是騙不了人的，同樣，不愛也是。
我扔掉了那張大牀，把何遠的東西整理好，屋子的每一個角落都充滿了何遠的氣息，他雖然會說我笨，但也偶爾會關心我，對於我這種喫慣了生活的苦的人來說，他給的那點關心足以讓本就感恩於他的我對他死心塌地。
所以我一直自以爲那就是他對我的喜歡，現在看來連施捨都不算。
何遠搬家時帶着林琳，林琳故意湊近我，用我們兩個能聽見的聲音說道，「我說過讓你拭目以待吧。」
她離我太近，我的憤怒無處宣泄，忍不住推了她一下，「林琳，你還要不要臉？」
林琳真是個好「演員」，她順勢倒在地上，何遠看到這一幕，對我叫道，「李密密，你在做什麼？」
林琳被他扶起來，手掌居然還擦破了皮，一雙大眼睛楚楚可憐地望着何遠，一開口還帶了哭音，「何遠，我只是想跟她
道個歉，我不想她記恨你。」
「我沒有，你胡說.......」我被氣的漲紅了臉，即使我跟何遠分手了，但當時仍不想讓他誤會我，「何遠，你不相信我？」
何遠卻只是瞥了我一眼。
然後抱着林琳輕聲安慰，「你沒錯，不用道歉，怪我，讓你受委屈了。」
他擡頭冷冷的看着我，「李密密，我們已經分手了，請你不要這樣罵我女朋友。」
我被他氣笑了，我們在一起的那些時光，被他輕而易舉的拋棄了，原來對一個人死心真的可以是一瞬間。
我冷笑出聲，「可你們兩個一起過生日，你們上牀時我們還沒分手吧。」
何遠要繼續開口，我擺擺手，「我不想再聽，趕緊把你的東西搬走，你們兩個滾出我家，我現在看到你們就噁心。」
何遠冷下了臉，「李密密，你說話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尖銳？」
要是以前，何遠對我皺一下眉頭，我都反省很久，可是突然的，我真切的感覺我不喜歡他了，原來真的有突如其來的不喜歡，就像是那種感情從我身體裏剝離出去了。
葉莉的聲音及時的解救了我，「何遠，你趕緊帶着你的白月光走吧，別在這兒礙眼，你再待下去，是想着把房租掏一下嗎？」
這個房子是我爺爺留給我的，我算是從小和爺爺一起長大，爺爺看我父母的樣子，估計也沒人會管我，所以早早的把房子過戶給了我。
即使我跟何遠沒在一起時，我的房子他也隨便來住，他幾乎沒花一分錢，就找了個任勞任怨的保姆，我只能安慰自己，就當我這些年付出的一切都都餵了狗吧。
何遠跟林琳都知道葉莉的性子，趕忙將東西搬出去。
諷刺的是，後來我發現自己懷孕了。
當時何遠他們搬走東西后，我在家躺了好幾天幹什麼都沒心情，葉莉每當下班後就來陪我，生怕我想不開，還好我還有她。
連着好幾天噁心，再看我月經記錄，一向準時的姨媽已經遲了四五天，我心裏一緊，不會那麼寸吧。
看着驗孕棒上的那兩條槓，我只得感嘆自己真的自帶黴運，分手後懷了前男友的孩子，這也太衰了。
第一想法，不能告訴葉莉，她知道了肯定會去找何遠，我不想再跟他產生瓜葛。
那這個孩子我該拿他怎麼辦？
那些天我情緒一直很低落，不知道該怎麼辦，中午喫完飯後，我腹痛不止，還流血。
我強忍着疼痛自己打車去了醫院，醫生檢查過後說我情緒不好，導致孩子自然流產，還有一些沒流乾淨，要做清宮手術。
我等待做手術時，旁邊一個大姐看我緊張，好心的對我說，「妹子，不用擔心，麻藥一打，一會兒就好了。」
我木木的點頭，從小我就怕疼，但我現在也沒了退路。
「3號，李密密，李密密，在嗎？」
我一下子反應過來是叫我的名字，躺在冰冷的手術檯上，手術燈慘白，有那麼一刻，我想逃出手術室，去告訴何遠，我經歷了什麼，讓他對我負責，可回憶提醒着我，李密密，你不要再自取其辱了。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表情太過悲壯，戴着口罩的男醫生開口，「不用害怕，睡一覺就好了。」
不知是不是他的聲音太具有蠱惑性，我在手術檯上睡了過去。
等我醒來，麻藥過去，傷口開始疼痛，旁邊有人開口，「醒了？」
我一驚，擡頭看，是那個給我做手術的男醫生，他對我笑了笑。
當時做手術時我就覺得他的桃花眼很好看，口罩摘掉後，我才發現他的長相很是俊朗，劍眉星目，這張臉莫名有些熟悉，他看我愣住，走近，「李密密，我是莫清。」
我瞪大了眼睛，莫清？我們學校曾經的校草，還是我與何遠還有葉莉高中的同班同學。
但因爲他太高冷，直到畢業，我們的交集也是屈指可數，沒想到會在這兒碰到他，再想到我的手術，來不及敘舊，「你不要和別人說我的手術，可不可以？」
我拜託他。
莫清的臉突然有些微紅，「我當然不會說，但是……」他抿了抿嘴，臉上的紅有加大的趨勢，「孩子的父親呢？」
我莫名對他很信任，也可能是老同學的原因，「是我前男友的，我們分手後我才發現的。」
「那你告訴他了麼？」
「沒有，我不想再和他有糾葛了。」我有些唏噓的說道。
莫清卻像是突然鬆了口氣，「你沒有錯，是那個男人不懂得珍惜。」
我反應過來他是在安慰我，笑了笑，沒想到高冷的校草也會安慰人。
有護士跑進來，「莫醫生，3號牀血壓有點高。」
莫清恢復了嚴肅的表情，對我說，「我去看看，有什麼事你可以給我打電話，這是我的電話。」
然後他看着我。有些猶豫，「要不要加個微信？」
那個護士瞪大了雙
眼，滿眼的不可置信，估計以爲莫清在跟我搭訕。
我愣了一下，拿出我的手機，「我掃你吧。」
莫清臨走時叮囑我，「先儘量不要下地，最好住幾天院，你找親屬來陪一下牀，休養一下。」
然後他帶着對我一臉好奇的護士離開。
我的親屬？算了吧，他們哪有時間關心我？
我唯一怕的是葉莉擔心，於是就辦了出院。
回去因爲傷口疼，趕緊臥牀休息，就把莫清的事拋在腦後了。
醒來後，有葉莉給我發的加班消息，說會晚點來。
然後是莫清的幾條消息，先是語音，第一條是下午三點左右，「你怎麼出院了，不是說讓你住院休養嗎？」
「沒人能來照顧你嗎？」
「你怎麼不回我？是在睡覺嗎？那個......」是好幾秒的停頓。「那個，你要注意休息。」
接下來是文字消息「你三天內不能洗澡，或者五天之後才能洗澡洗頭髮。」
「你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可以給我發微信，或者打電話。」
最後一句話是，「不用不好意思，畢竟我們是老同學。」
看了這些，我心裏一股暖流流過，被人關心的感覺真好，我還記得上學時，有一次我去給何遠買早餐，遲到了，正趕上莫清值周，我想去讓他通融一下，莫清義正嚴辭的拒絕了我，還義正嚴辭的對我說，「你要把心思放在學習上，而不是追人。」
那段時間我對何遠太過殷勤，所有人都看出我喜歡他，何遠肯定也看得出來，但他卻心安理得地享受着我對他的好，從沒拒絕過我，我便一直對他抱有希望。
哎，又想遠了，怎麼又想起何遠了。
不過我沒想到莫清上學時那麼高冷，當了醫生變得這麼熱心腸。
果然人都是會變得。
我回復了莫清，「謝謝你，莫清，我會注意的。」
莫清居然秒回，「你醒了？不用謝。」
「你不忙麼？」我有些好奇，不是都說醫生忙的不行嗎？
「剛做完手術，喫個飯。上臺手術做了三個小時。」「........」
「你們真辛苦。」
莫清給我發了一張照片，是份套餐，不過看上去不是那麼有營養。
我覺得他都關心我了，我也得禮尚往來一下，「你就喫這個呀？看上去不是很有營養，怎麼不回家喫？」
莫清半天沒回，我想是不是我話太多了，他是不是忌諱我打聽他的私生活了。正想着，莫清回了一句，「一個人在家裏喫飯太冷清，在外邊喫熱鬧點。」附帶一個委屈的表情。
我差點笑出聲，莫清居然還有這麼可愛的一面，不過一個人喫飯是挺沒意思的。
我們一來二去的聊到了十點多，莫清跟我說了早點休息。
我還有些不可思議，曾經交集那麼少的兩個人，居然像朋友一樣聊了這麼久。
過了幾天，葉莉幫我洗衣服時，發現了我的手術單，我只得告訴了她真相，她抱着我一直哭，說我可憐，把何遠跟林琳罵得狗血淋頭，嘴裏全是詛咒他們的話，我反過來安慰她，「不哭不哭，往好處想，我早早認清了何遠的真面目，要不然等結婚了再離，我可就是二婚了。」
葉莉破涕爲笑，「你這麼一說也有道理，可我還是好心疼你。」
我故意逗她，「這手術不虧，我還遇到帥哥了呢。」
然後我把和莫清的重逢講給了葉莉聽，葉莉表示很震驚，然後說了我更震驚的話，「其實我上學時就感覺莫清喜歡你？」
我被她的說法給驚得合不上嘴，「你在開什麼國際玩笑？」
葉莉居然很認真，「真的，當時他對誰都冷冰冰的，不說話，唯獨對你，話多一些，偶像劇不都這麼演嗎？」我搖搖頭，把這種想法剔出去。
畢竟莫清那麼優秀，怎麼會喜歡我？
正想着，莫清給我發了微信，讓我去複查，葉莉眼睛放光，「我也好久沒見老同學了。」
葉莉果然自來熟，不過幾句話，和莫清微信都加完了，不知道的以爲他們很熟呢。
葉莉公司有急事，說讓我等她來接我，莫清猶豫了一下，「我正好門診快結束了，我送她回家吧。」
葉莉一臉曖昧的離開了，我感到無奈。
但也不好意思拒絕，便坐在診室裏等莫清下班。
都說認真工作的男人最帥，而認真工作的莫清更是多了一份魅力，我看到好幾個患者盯着他的臉出神了，這要是當他女朋友，壓力挺大呀。
我怎麼想到這兒去了，我暗笑被葉莉帶偏了。
莫清下班後，送我到我家樓下，我跟他道別，「麻煩你了，等改天請你喫飯。」
莫清看着我，「改天是哪天？」
他一問，給我整不會了，他盯着我，「別等改天了，要不就今天吧。」
我一愣，想了
一下，也不是不可以，便想坐回車上，去請他喫飯，莫清卻停好了車，「去你家喫吧。」
我要是拒絕，顯得我太矯情，想了想，冰箱裏菜應該夠。
進門後，我給他拿了鞋套，「不好意思哈，我這隻有女士拖鞋，平時沒人來。」
我居然看見莫清似乎笑了一下。
打開冰箱，我正要回頭問莫清想喫什麼，背後突然壓過來一個陰影，「我看看你冰箱裏有什麼？」
我有些不能動，心跳的不停，我們兩個距離太近了吧，還好很快莫清就離開了。
莫清拿了菜進廚房，我緊跟上，他已經熟練的套上了圍裙，側頭看我，「你先去休息會兒，要不就看會兒電視，菜馬上就好。」
我眼窩一暖，我與何遠在一起那三年，都是我做飯，即使我加班晚了回家，也要趕緊給何遠做飯。
我看着眼前的兩菜一湯，莫清說，「你身體這段時間虛，我給你燉了山藥排骨湯補補身子。」
我聽的眼淚差點掉下來，好久沒有人對我這麼好過了。
從那天起，我與莫清的交集居然多了起來。
有時我會怕冷場，不知道說什麼，但莫清總能找到話題，聊的多了，我才發現我們兩個有很多共同愛好，比如我們都喜歡小狗，都喜歡爬山，都喜歡去電玩城。
可是，何遠對狗毛過敏，他不喜歡出汗的感覺，不喜歡去吵鬧的地方。
何遠沒陪我做的的事情，莫清都陪我做了，我不知道我們現在算什麼，朋友？
直到莫清陪我去坐過山車，下來時我看到他的臉一片慘白，才意識到他恐高，他剛剛說總坐過山車是在騙我，我給他買了水，盯着莫清閉目養神的臉，「你怎麼不和我說你恐高啊？你是不是......」
莫清睜開了眼睛，一瞬不瞬的看着我，「是。」
「你都不知道我問的是什麼？」
「我喜歡你，密密。」他是第一次這麼叫我，他輕笑出聲，「我這段時間做的還不夠明顯嗎？我在追你。」
我愣在當場，其實我是感覺到的，可是隻是不敢往那個方向去想，「爲什麼？」
莫清站起身，離我很近，「哪有爲什麼，就是喜歡你呀。那你呢，喜歡我嗎？」
「那你呢，喜歡我嗎？」我的腦海裏一直迴盪着這句話，喜歡莫清嗎？自然是喜歡的，少女懷春時，帥氣高冷的校草也曾是我的男神，可是後來，我與何遠的糾葛讓我的生活變了模樣。
可我配得上那麼好的莫清嗎？
從那天起，我便有意無意的避着莫清，他給我發消息我連着好幾天不回，他似乎也退卻了，我的心裏密密麻麻的疼痛，卻沒做好準備，怕莫清那麼優秀，我最後再受傷。
葉莉給我買了一條紅裙子，讓我去同學會上豔壓全場。
其實一開始高中同學聚會時我是拒絕參加的，因爲我聽說何遠會去。
但葉莉說，「你又沒做錯，不要臉的是他們，不好意思見人的也是他們，憑什麼你躲着他們？」
也對，我又沒做錯，有什麼可擔心的。
我一去時，高中幾個相熟的同學都過來敘舊，誇讚我身材好，我卻一眼看到了坐在何遠跟林琳空了一座的莫清，他一直在盯着我，想不發現都難。
我有些驚訝，葉莉卻拉着我的手，走到莫清身邊，「莫清，我家密密就拜託你了，我去跟她們玩兒去了。」
莫清對她笑了笑，他們兩個什麼時候這麼熟了。
林琳看我也是一臉的不可思議，她肯定以爲我不會來的，但何遠看我的眼光，卻似乎有一絲意料之中？他不會以爲我是爲了他來的吧？
搞什麼？我在他們的注視下坐了下來。
莫清低聲對我說，「你考慮的怎麼樣了？」
我正假裝冷靜的喫菜，一下子嗆到了。「咳咳～」
莫清趕忙拍我後背，遞給我一杯水，「那麼急幹什麼」
然後是何遠遞給我，「喝點湯順順。」
空氣突然安靜下來，我不用擡頭，都感受到了大家灼灼的目光。
我沒去接何遠的那碗湯，而是接了莫清那杯水喝了一大口。
還是林琳先開口，聲音矯揉造作，」莫清同學，你和密密？」
莫清看都沒看她，「誰是你同學？」
林琳被噎了一僵，何遠接話，探究地問道，「莫清，你們倆？」
我看着他們兩個探究地表情，擡起頭來，直視着他們，「我們兩個和你們兩個關係一樣。」
葉莉也過來，「我們密密，就是這麼優秀，可是有的人被豬油蒙了心，就看不到她的好，不過還得謝謝你呢，林琳。」
葉莉盯着林琳，「謝謝你帶走了渣男，讓我姐妹兒迷途知返。」
所有同學都看着我們，臉上都是有八卦的表情，林琳被說的變了臉色，「葉莉，你胡說什麼呢？」
葉莉不管她，「我是不是胡說你心裏有數，用我
證明一下嗎？」
何遠只看着我，「你能不能管管她，咱倆不都說好了好聚好散嗎？」
莫清聽到這句時，我都沒反應過來，他上前一拳把何遠撂倒在地。
何遠懵了，「莫清，你他媽的發什麼瘋？」
林琳要去扶何遠，莫清卻把何遠抓着衣領揪起來，「竟然是你。」
他又要打何遠，我把他拉開。莫清肯定是知道我前男友是何遠了。
莫清被我拉着，又踹了何遠好幾腳，何遠趕緊帶着林琳匆匆離開了。
葉莉還要跟同學聚聚，我和莫清也和同學們告了別。
我快步走在前邊，莫清伸手拉我，「密密，你是不是生氣了？」
我看着他那個樣子，嘆了氣，「你不是這麼不冷靜的人啊？」
莫清一把抱住了我，我突然很不好意思，莫清輕輕開口，「可是因爲你，我沒辦法冷靜。」
他稍稍放鬆，還是把我圈在懷裏，低頭看我，「你剛纔是不是答應做我女朋友了。」
我臉一紅，「誰答應.......嗚嗚～」
莫清居然吻了我，我瞪大了眼睛，莫清輕笑，」乖，呼吸～「
太丟人了，我居然緊張的忘了呼吸。
莫清眼裏的溫柔我有點承受不來，他接着說的話讓我落荒而逃，「上次送你回家，我就想這麼做了。」
我不顧背後傳來的笑聲，打車回了家。
莫清的嘴脣好軟。
我拼命搖頭，我居然還是個色女，可這是我從沒有過的感受，和何遠在一起三年，親密舉動屈指可數，我又不好意思主動，現在想來，就是他不喜歡我。
第二天是週六，一大早，莫清就給我打電話，說爲了慶祝我們正式在一起，要帶我去喫好喫的。
直到坐上車，我還有些困，不知不覺睡過去了，一睜眼，在一個別墅前。
我還沒來得及反應，莫清已經幫我打開了我們這側的車門，我帶着詢問的表情看莫清，莫清笑着和我說，「這是我家。」
莫清牽着我的手，我則全程帶着呆滯的表情跟着他，腦海裏全是「這是要見家長的節奏？不是吧，不是吧，莫清是個富二代？這........」看慣了電視劇，我感覺我們的愛情剛開始就要結束了。
但現實卻不是這樣，我們一進去，滿屋子都是人，全都看我們，一個溫和的美婦人走過來，看着莫清，「這就是密密吧？」然後看着我，「長得真好看，多虧了你呀，要不我還以爲我兒子喜歡男的呢。」
我着實沒想到莫清那麼高冷，他媽媽和他反差這麼大。
莫清笑着，「媽，她膽兒小，你別嚇着她。」
莫阿姨牽着我的手，「走，去跟阿姨坐。」
接着我便見到了莫清在這邊的所有親戚，每個人都很和善，對我沒有絲毫挑剔，全是誇讚我的話。
我想起我跟何遠在一起大概兩年時見家長，從他爸媽到他伯父伯母，對我全是挑剔，特別是知道我父母離婚，對我更是輕視。
害怕什麼來什麼，莫清的二伯母問我，「密密，你父母是做什麼的呀？」
我忐忑不安，還是回答，「我爸媽就是普通的職員，他們離婚好多年了，我不怎麼和他們聯繫。」
我以爲他們會和何遠的親戚一樣，看不起我，但沒有，莫阿姨更是嗔怪二伯母，「問我們密密這事幹什麼，他爸媽離婚也不是她的錯，看我們密密自己長得也很好。」
他們還是滿臉的慈愛，我忍不住哭了出來，從來沒人這樣說過，父母離婚之後，我受過太多的冷眼。
莫清走過來，一臉緊張坐在我身邊，對他媽說，「你欺負密密了？」
莫阿姨一臉無措，「你這是說的什麼話，我疼她還來不及呢。」
我怕莫清多想，趕忙解釋，「不是，阿姨沒欺負我，阿姨對我太好了，我感動的。」
莫阿姨摸摸我的頭，「好孩子，喜歡阿姨就經常來，莫清他爸總出差，阿姨一個人怪無聊的。」
莫清給我擦眼淚，「小傻瓜。」
莫阿姨他們也調侃莫清，「你看看，果然有了媳婦忘了娘。」
大家哈哈大笑，我感受着這溫暖的氛圍。
我回家後，才知道莫清爲什麼帶我去見家長，都是葉莉的傑作。
莫清問葉莉怎麼給我安全感，她說當然是昭告天下了。
於是纔有了這事兒，葉莉聽我說這些，直誇莫清可愛。
我也覺得莫清過分可愛了，後來我才知道，他早就提前和父母打好了招呼，說他暗戀了我很多年，讓他們不要爲難我，除了我，他誰都不會娶的，我笑着說他睜眼說瞎話，但後來才知道他說的居然都是真的。
莫清和我談戀愛太讓我開心，他只要有時間都來接我上下班，然後給我帶飯，都是他親手做的。
他帶我去看我喜歡的電影，還給我講睡前故事，我第一次感受到談戀愛的快樂。
我沒想到還會再見到何遠，那天莫清加班，我自己回家，一出電梯口，居然是何遠。
我聞到了酒氣，想繞過他，他卻一把攥住了我的手，「密密，我喜歡你，你能不能再給我一次機會，我們重新在一起。」
我像聽到了什麼笑話，「何遠，我已經有男朋友了。」
何遠像是受到刺激，一下子把我抵在牆上，「可你喜歡的還是我，對不對，你們纔在一起多長時間，你喜歡了我那麼多年，說變就變了，我不信。」
他低聲嘶吼道。
我卻真的心酸，原來他真的知道我喜歡他，那些似是而非的話，他是故意吊着我的，我之前簡直傻到家了。
我掙扎着，「何遠，你趕緊放手」
「我不，我知道你還是喜歡我的，我證明給你看。」說着他的臉壓下來，我掙扎着，「我會恨你的，何遠。」
「恨就恨吧，」他說「總比你離開我好。」
我絕望的閉上了雙眼，卻只感覺身上一輕，是莫清！
何遠被打的倒在地上，我撲進莫清懷裏，太好了，多虧他來了。
何遠看着我，眼睛通紅，「密密，你最喜歡的是我。」
我指着肚子，對何遠說道，「何遠，這裏，曾經有個小生命，因爲你和林琳做的那檔子事兒，我悲傷過度，他自己流掉了，我躺在手術檯上時，你在做什麼？你在和你的白月光秀恩愛，你覺得我還會喜歡你嗎？」
何遠痛苦的捂着臉，「我不知道，我要是知道.......」
我拉着莫清，不想再聽何遠的辯解，他當時即使知道，也會讓我流掉的，我懂他的自私。
莫清進門前對何遠說，「何遠，別再糾纏密密，你已經夠混蛋了，像個男人吧，下次我再看見你騷擾她，我不介意跟你撕破臉。」
回家後，我抱着莫清撒嬌，「你怎麼來了，你剛纔說的話太帥氣了。」
莫清似乎心有餘悸，「多虧我來了，李密密，這是我救你的第二次了，你不以身相許都不中了。」
「第二次？」我不解。
然後是莫清將他在我高一那年是如何救了我，還被劃傷，然後聽我哭了很久，說爸媽不愛我，說沒有人愛我，他說那是他第一次對一個女生有心疼的感覺。
我聽到這裏，纔回想起何遠聽到我說謝謝他時愣了一下的原因，這個混蛋，再想到我被他耽誤的這麼多年，我更是哭的泣不成聲，「那你爲什麼不和我說是你救了我，我一直以爲是何遠，就因爲這個，我才喜歡他，要不是.....」
莫清也感到震驚，「居然是因爲這個？我當時胳膊被劃傷了，正好碰見何遠，就叫他看你打點滴，等我去病房看你，我就看你一臉欣喜地望着何遠，我就沒好意思打擾，但我一直不自覺地觀察你，直到我發現我放不下你了，我看你爲何遠跑前跑後，我會嫉妒，會生氣，我就知道我喜歡上你了。本來大學畢業我鼓足了勇氣去你們學校表白，卻看到你挽着何遠的手，一臉甜蜜，所以我......」
我想起那時，我剛和何遠在一起，滿心歡喜，莫清看到的我挽着他應該是何遠簽了工作，因爲平時何遠都讓我低調。
我緊緊抱着莫清，繼續忍不住哭出聲來，原來我們錯過了這麼多年，不過還好，兜兜轉轉我們又重逢了。
怪不得那天莫清打何遠，他不還手，原來是做賊心虛。
後來我從葉莉那兒得知那天何遠耍酒瘋的原因，他和林琳在一起總吵架，林琳也不上班，也不做家務，何遠每天和他大學同學抱怨，他這纔想起我的好。
我聽了只剩唏噓，這麼些年，我像個保姆似的伺候何遠，他卻不懂得珍惜，等我不喜歡他了，纔開始意識到我的好，果然遲來的深情比草賤。
葉莉笑着說，「不去管他了，你先管管你家男人吧，哎呦喂，酸倒牙了。」
原來莫清發了朋友圈，內容是:這麼多年只愛你。配圖一張是我們高中扣出來的合照，另一張是我們現在的合照。
我被葉莉揶揄的不好意思的笑了。
我想，上天待我還是不薄，兜兜轉轉，又把莫清送回我身邊。
還好我們還有很多很多年，來彌補這麼多年錯過的遺憾。
（完）
作者——南南
編輯於2021-10-2711:25·禁止轉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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