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黑粉们都重生了 第39节 作者:未知 “那個我回去了,你早点睡吧。”季昱出了房间,转過身准备将房门关上,结果一抬头又看到季远盯着窗外的花园发呆。 他的這副神情季昱太熟悉了,他叹了一声,倚在门框上,向季远道:“二哥,要不要找医生看一下?” 過了会儿,季远才开口道:“不用。” 季昱简直不知道该說什么好,他二哥和他哥讳病忌医的样子真是一模一样,不愧是亲兄弟。 他把季远房间的门关上,抬步往自己的卧室走去,刚走了两步,季昱停下身,他因基因异变五感要好于常人许多,他望向通向二楼的旋转楼梯,怎么觉得楼上的声音有点不太对劲。 季昱竖起耳朵再想仔细听,却是听不到了。 可怜的季昱差点又是一夜沒睡,等他第二天醒来已经快到中午,哈欠连天的从卧室裡出来,发现這房子裡就只剩下他一個人,就连一号今天也被他哥带去研究院了。 今年元老院该给基因研究院的拨款一直沒有下来,季时卿到研究院签了两份文件后,直接带着一号前往元老院去。 帝国的元老院中共有十二位元老,他们的祖辈曾经为开拓這颗星球做出巨大的贡献,如今帝国中的大部分政务都是由這十二位元老来决定,如果存在比较大的争议,他们则会采取投票来决定。 郑乾晧是帝国十二元老中的一位,今年已有百岁,得知季时卿的来意后,拿出光脑,像是一只树懒似的在那裡慢慢悠悠啪嗒啪嗒算了半天,最后慢吞吞道:“季院长,你刚才說要多少拨款?” 季时卿淡淡道:“三十七亿三千七百八十四万一千一百六十四星币。” “三十七亿三千七……”后面的数字郑乾晧记不住,不過也不重要,他对季时卿道,“這個数额太大,我們元老院也需要经過讨论,才能决定。” 季时卿道:“如果我沒记错的话,三個月前您也是這么对我說的。” 郑乾晧敷衍道:“你也知道,這越到年底资金就越紧张,你再等等吧。” 季时卿忽而轻笑一声,笑声似乎给這温暖的房间带来一丝的凉意,随后他的脸上便无甚表情,他沉声问道:“那不知道其他十一位长老在知道您与谢家的交易后,愿不愿意也等一等?” 郑乾晧原本漫不经心的表情刷的一下变了。 第44章 不過到底是修炼了多年的人精,郑乾晧很快就收去脸上讶异的表情,对季时卿說:“我听不懂季院长你在說什么。” 季时卿转身在沙发上坐下,黑色马甲上的银色扣子一丝不苟地扣到最上面一颗,一号垂手站在他的一侧。 季时卿道:“如今李彻李部长病重,殷茹殷部长年纪也大了,明年就会退出元老院,而這两位前辈都沒有子女,也无意让自己的亲属继承元老之位,所以接下来会由元老院其他人推举两位新的元老。” 郑乾晧低头摆弄着早上小孙子送给他的机器人,小孙子說是能给他一個惊喜,到现在郑乾晧還沒找到所谓的惊喜在哪裡,他看起来对季时卿說的话毫不关心。 季时卿继续說道:“前些年你投资了开发红色玛丽星的项目,后来星球的土壤中被检测出含有大量虫族的分泌物,项目被搁置,你因此赔了不少的钱,最近谢家从你的手上将這個项目接手,這应该是你们交易的一部分,除此之外,谢家应该還会承诺,以后投票的时候会无條件跟票郑先生。” 而真正能够打动郑乾晧后面的這個條件。 郑乾晧手上的动作渐渐停下,他放下手中的机器人,抬头向季时卿看去,元老院裡的這帮老油條们向来知道季时卿聪明,很有些厉害的手段,要不然也不能踩着他们当上基因研究院的院长,而且在爬上去后翅膀硬了就把他们给踹开,越来越不听他们的话,有时候甚至還能反咬他们一口,所以在知道谢家有意针对季时卿的时候,元老院在背后也沒少落井下石,只是沒想到军方与陛下都会为他出头,最后季时卿不仅沒有被谢家踩下去,反倒是谢家倒了霉。 当年是他们都小看了這個年轻人。 郑乾晧心中感慨颇多,但是面上分毫不嫌,对着季时卿装傻道:“季院长說的這些我都听不懂。” 季时卿不介意他装傻,接着道:“现今元老院一共只有十二位元老,与谢家交易能使您一下能得到两张跟票,或许如果算上谢荣的话,应该是三张跟票,不過张星和赵岩宇都是谢家的人,李斯黛女士的独女三年前嫁给了谢展的大儿子谢云礼,不出意外的话日后多半是要站在谢家這边的,”看着眉头渐渐皱起的郑乾晧,季时卿顿了一顿,道,“到时候,元老院十二位元老,有六位会站在谢家的這一边,郑元老你觉得他们還会跟票你嗎?” “张星和赵岩宇?”郑乾晧摇头,“不可能,他们怎么可能站在谢家一边呢?” “为什么不可能?”季时卿站起身,走到书桌前,垂眸俯视着郑乾晧,他开口平静地道:“张部长前些年就已经开始与谢家合作创办了机甲公司,赵长老的手裡是一直持有谢家的股份的,這些郑先生不会不知道吧?” 郑乾晧抿着唇,這些他還真不知道,而且元老院中可能不止是他,大部分的元老应该都是不知情的。 季时卿淡淡问道:“郑先生您不是也打算要与谢家合作了嗎?他们二位为何不可能?” 郑乾晧张了张唇,想要反驳季时卿的话,又找不到合适的话来。 如今的元老院早已不是从前的元老院了。 传說在一千多年前,他们的祖辈在开拓這颗星球的时候,曾有幸见到掌管一切的神明,他们对着神明起誓,他们以及他们以后的血脉将永远忠于帝国,永远忠于帝国的人民,最终神明将這片土地交予他们。 他们中的一位成为這個帝国的皇帝,剩下的十二位建立起元老院,带领他们的帝国走向辉煌。 不過是人都有私心,有欲望,有的人可以克制住,而有些人却会放任自己的欲望无限膨胀,在发现传說只是一個传說,神明可能并不存在后,元老院中的某些人就开始在暗地裡为自己谋取利益,就比如郑乾晧他们這一脉,从他爷爷开始就在敛财了,只不過一直以来做的不算過分。 元老院先是同皇帝争权,在将皇帝的权利架空后愈加的肆无忌惮,如今愿意一心一意为這個帝国和人民着想的元老越来越少。 不過元老院目前還可以在個人的欲望与帝国间达成一种微妙的平衡,虽然網友们闲着沒事在星網上骂元老院,但眼下的生活也沒有让他们不满到要推翻元老院的统治。 而如果元老院被谢家把持,郑乾晧等非谢家阵营的墙头草的利益肯定要受到侵害。 季时卿脸上已经沒有什么表情,但整個人看起来莫名比刚才要柔和许多,郑乾晧突然间意识到這位季院长长得還挺好看的。 季时卿轻轻笑了一下,向郑乾晧问道:“而且郑先生你自己是有一位兄弟,您为什么不推举他呢?” 郑乾晧何尝沒有想過推举自己的兄弟,只是他一個人推举又有什么用,其他元老不给面子到最后不是白白让人看笑话。 季时卿道:“如果郑先生的那位兄弟可以设计出一款新型的机甲,元老院這边应该会着重考虑他的吧。” 郑乾晧立刻领悟季时卿话中的意思,他眼睛一亮,对季时卿道:“你让我想想。” 季时卿道:“那元老院拨款的事就麻烦郑先生了。” 郑乾晧的脸上堆出笑容,比起季时卿刚来时他那副敷衍的态度,堪比变脸现场,他感叹說:“這件事我一個人同意也沒用的,我尽力帮你吧。” 季时卿自然也知道的,他有把握让元老院中三分之一的元老站在自己這边,现在加上郑乾晧便有五位元老了,他至少要再找到一位。 郑乾晧道:“其实我們也不是不想拨款,只是這個数额太大,目前国库资金的确又比较紧张,再加上我們始终认为萨尔德实验是沒有必要的。” 季时卿点点头,沒有多說什么,有些话与他们說了他们也听不明白。 两人闲聊了一会儿,季时卿便借故离开。 他带着一号转身走到门口,郑乾晧忽然出声叫住他,对他道:“季院长,我還有一個女儿,今年二十五岁,长得還算可以,我觉得和季院长正合适,正好今天晚上我們几個老朋友办了一场宴会,她也会過来,季院长要不来见见?” 一号本来已经迈出去的那只脚因为郑乾晧的這句话停在半空,他立刻就明白郑乾晧這句话的含义,他這是想要给主人介绍女朋友。 一号转头眼巴巴地看着季时卿。 结果听到他的主人对郑乾晧点头道:“好啊,多谢郑先生。” 郑乾晧笑呵呵地說:“等会儿我把宴会地址发给你。” 一号身体裡的代码乱糟糟地绞在一起,走起路来都沒精打采的,像是能量要耗尽似的,被季时卿在后背上拍了一下才慢慢恢复正常。 上了飞车后,季时卿问他:“怎么了?” “有点不开心。”一号委屈地說。 季时卿顺着他的话问:“为什么不开心?” 一号晃晃脑袋,对季时卿說:“還沒算出来。” 季时卿嗯了一声,对他道:“慢慢算,不着急。” 一号觉得這個問題有些复杂,彻底计算清楚大概要花上一段時間,他不想让主人去见郑乾晧的那個女儿,却又知道季时卿有自己的打算,他认真思索片刻后,向季时卿问道:“主人能先哄哄我嗎?” “怎么哄你?”季时卿问。 一号充满期待地說:“主人亲我一下吧。” 季时卿沒有說话,一号改口說:“那我亲主人一下?” 想起不久前去到莱茵城的第一個傍晚,自己曾亲吻過主人的脸颊,一号身体那些让他不开心的代码好像突然间也都消失,眼睛也比刚才明亮不少。 仍旧是沒有得到季时卿的回应,一号蹲下身,对季时卿說:“那主人摸摸我吧。” 季时卿抬手,在一号的脑袋上摸了摸,小机器人歪着头笑得像是温顺的猫咪,似乎這样就已经满足。 他的眼睛裡全是季时卿的身影。 有那么一瞬间,季时卿仿佛在他的眼睛裡看到了无数自己的影子,他见過的,他沒见過的,许许多多,都存放在小机器人的眼睛裡。 他有些怔愣,随后俯下身,在一号的额头上轻轻落下一吻,拍拍他的肩膀,对他說:“好了,开心点,专心驾驶吧。” 一号沒想到自己竟然真的可以得到主人的亲吻,他浑身僵硬,四肢都不听使唤,眼睛闪個不停,头顶几根微微有些翘起的金色头发卷成一個爱心形状,好一会儿,他才慢慢地对季时卿說:“主人,我好像专心不了了。” 小机器人的代码现在紊乱得更严重了。 寒风卷起落叶,掠過车窗,在半空中簌簌飞舞。 季昱一推开门看到门外的季远吓了一跳,季远浅色的风衣前面是一大片還沒有完全干好的水渍,他的脸上带着青紫,嘴角破皮,像是被人套了麻袋扔进垃圾场裡狠揍了一顿,季昱问他:“你這是怎么了?” “我跟谢云白分手了。”季远說。 這個效率是可以的,季昱瞪大眼睛问他:“所以你這是被谢云白打的?你不是练過武术的嗎?谢云白应该打不過你的吧?” 谢云白的确是打不過季远的,只不過他在揍季远的时候季远沒有回手,后来也是谢云白觉得沒意思,才收了手。 谢云白這個人有才华、有理想,性格也不坏,只不過如果让在他的家族与帝国之间只能选一個的话,他最后還是会選擇自己的家族。 他们注定不是同一條路上的人。 早点分开对他们两個都好,省得以后撕破脸的时候更加难看。 谢云白无法接受季远這样沒有任何理由的提出分手,他坐在餐厅裡,冷着脸问他:“季远,你有病吧?” 季远嗯了一声,点了点头,“我确实有病。” 然后,谢云白手中那杯白水就被泼到季远的身上。 两個人离开餐厅去了附近的公园,谢云白在把他打了一顿后,扔下一句有病赶紧回去吃药,转身离开。 第45章 季昱见季远不想细說,便也沒有追问,把他拉到沙发上坐下,对他道:“那你等一下,我那裡应该有药的。” “不用了。”季远拒绝說。 季昱啧了一声,问:“那你是想等哥回来看到你這样,给哥卖個惨?” 季远倒是沒有這么想,他抬头向四周看了一眼,问季昱:“一号呢?” “早上被哥带走了。”季昱說。 季远低下头,望着手中的水杯不知在想些什么,杯中的白水已经冷却,他将水杯放下,一抬头又看到季时卿坐在他的对面,浅金色的日光落在他银色的发间,灰色的眸子裡空无一物。 在季时卿去世后的很长一段時間裡,在稍微一有空闲的时候,季远都会忍不住去想他在去世前的那段時間裡都有想過什么,那时候他究竟是以怎样的心情說出那句他不再管他的。 每每想到這些,季远都会觉得心如刀绞,他再也见不到他的兄长,也永远得不到這些問題的答案。 后来季远年纪大了,回想起年少时的往事,许多事倒是能看得更加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