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灌血破局
唐一飞貌似沒想到我开口居然是說這個,愣了一下,才翻着书问我,說你想买啥啊,普农奔都沒有?我看這书上的材料都挺常见的啊!
我說這上面的材料的确都挺常见的,不過我刚刚在閱讀你新整理好的资料时,有了一個猜想。
唐一飞闻言来了兴致,问哦?什么猜想?
我在社会底层摸爬滚打了這么多年,這次虽然因为贪财栽了跟头,但也還是有不少感悟的。
其中最重要的一條,就是沒有人会无缘无故对你好。
如果一個沒有血缘关系的人厚待你,那一定是你身上有值得他厚待的东西。
唐一飞对我的照顾,显然已经超出了一個武官对同胞应尽的职责,所以我猜想,自己肯定有和别人不同的地方。
再一盘算,我从头到脚都不值钱,唯一能入他的法眼的,大概也就只有我的纯阴命格了。
虽說现在我无从报答,但有机会的话,我当然不吝于再多展示一下自己的价值,让他觉得自己的投资是值得的。
眼见达到了想要的效果,我也不卖关子了,說我刚仔细看了,寒山石做的试验裡,但凡用蟾蜍、嗯、应该就是癞蛤蟆吧,用癞蛤蟆为材料做出来的降头,最后毒性都比用青蛙的强,我要沒记错的话,癞蛤蟆是有毒的,青蛙是无毒的,对不对?那是不是意味着,材料才是决定這個降头术效果的关键因素呢?
“嗯?你這么一說,倒真有几分可能,我看看。”唐一飞静静听完我的分析,果然眼前一亮,露出了几分欣赏之色。
他把资料拿出去细细翻阅,不一会脸上就露出了赞叹的神情,說沒错,你要不說,我還真沒注意到這点。
见自己的猜想得到了他的认可,我才抛出自己的用意:“我以前在宠物店打過工,有看到他们網购箭毒蛙的,我听說那东西比癞蛤蟆可毒多了。我想既然癞蛤蟆都有效果,那箭毒蛙肯定效果更好,就是不知道普农奔這裡能不能买到了。”
唐一飞還在翻书,但他的知识储备可比我强多了,头也不抬地說:“不错,箭毒蛙是最毒的脊椎动物,用来做材料倒是恰到好处。這东西原产南美,当年寒山石搞不到,甚至可能不知道它的存在,但我們有這個條件。這妙蛙降看似鸡肋,但這么一改,搞不好会成为一桩大杀器啊!”
我问你答应了?
“当然。”
唐一飞“啪”地把书一合,說你观察力很敏锐,但见识還差点,這妙蛙降的提升空间,可不仅如此哦。
我疑惑地“嗯”了一声。
他說我刚仔细看了,决定效果的還不光是蛙,菌菇也是一样,而且不止决定效果强弱,连最终成品的作用方向,也同样由其决定。
我看着他,用眼神提问。
他继续解释,說我們举個例子,如果用致幻毒素型的菌菇作为主材,那对灵体的杀伤效果,就要超過其他种类的毒素。我寻思着,要是能搞到一种强烈的致幻毒蘑菇,那对你现在的困境肯定会大有裨益。
我挠头,干笑說你要问我什么蘑菇能吃,那我多少還知道点,但毒蘑菇,我就真一窍不通了。
“這個交给我来处理吧。”
唐一飞大包大揽,“蘑菇和箭毒蛙都涉及外来物种了,你自己是沒办法的,我走特殊渠道给你搞。這两天你专心把炼制的方法背熟吃透就行了。”
我感激涕零,說大恩不言谢,以后有用得到兄弟的地方,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他豪爽地把手一摆,說自己人,不提這個。
接下来两天,我就都在大使馆裡闭门不出,专心背书,为即将到来的炼制做准备。
直到第三天一早,我被一阵大使馆裡一阵骚动惊扰,刚走出去,就看到唐一飞提着一個透明塑料盒一個袋子匆匆走了過来。
他一见到我,劈面就感慨說靠,我算服气了,龙树那和尚果然出手了。說什么出家人慈悲为怀,屁,那叫一個狠呐!
我问怎么了?
他把手裡的东西一举,兴奋說我刚出去拿快递的时候,接到高棉警方打来的电话,他们說這两天普农奔各处都有不明原因的死者出现,都是你们這個案子的涉案人员。听說一個個都是自己杀自己,死法诡异得很,什么掐死的,上吊的,跳楼的,拿刀从自己眼窝裡捅进去的,最牛逼的一個,愣是自己把自己的脑壳从脊椎骨上拔下来了,脑浆流得一地都是,那死状老惨了。
我听得一阵咋舌,问是龙树干的?
“嗨,除了他還能有谁?”
唐一飞的回答杀气腾腾,“狗日的高棉人還跟我拐弯抹角,怀疑是我們下的手,怎么可能?我要是找得到這群混蛋,還能留他们活到今天?”
我笑了笑,突然想起一件事,问你沒把龙树說出去吧?
“沒呢,我哪有那么傻。”
唐一飞捶了我一拳,說,“你就放心吧,這种案子沒法破的,再說龙树在這边的地位你又不是不知道,警方多得是要求他的时候,别說這次他占着理,就算不占,高棉人也不敢拿他怎样,多半装聋作哑罢了。”
我這才安下心来,但一想起自己在废旧医院裡见到的苦难,又恨得牙痒痒,叹息說看来這仇我自己是沒法报了。
“那也不。”
唐一飞摇摇头,宽慰我說,“我特地问了,死的人数对不上。应该就只有那几個直接凶手伏诛了,其他人都還活着,就是不知道是龙树的咒术有极限還是手下留情了,但不管怎样,你都有机会。”
“是啊,有机会就好,真好!”
我咬牙切齿,“总有一天,我会连本带利亲手讨回来的。”
這些天我一直忙着挣命,报仇的念头還沒来得及深想,但现在被唐一飞一提,我只觉得一股恨意汹涌而出。
但我心裡也明白,其余那些被他们绑走的同胞,恐怕终究是回不来了,将成为一個永远的遗憾。
“会有那天的。”
唐一飞笑了笑,鼓励了一句,然后又把手裡的东西举到我面前,沉声說不過现在,你应该考虑一下,自己无归之路的第一步,该怎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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