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二三章:那天的事,她想要知道。 作者:也曾想過 “我来帮你开门。”白石泽秀如同一個专业的保镖,走到一入千代的前面,将玻璃门推开,甚至弯腰伸手让两位少女通行。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走在一入千代旁边,顺便也享受到這個待遇的仓持樱怜,用狐疑的眼光打量着白石泽秀,评价道。 “他献不献殷勤,都是奸盗。”走进门,享受完白石泽秀的服务后,一入千代過河拆桥的毫不客气。 “我不知道過去的白石泽秀做了什么,居然让你们对他有了這么大的误解,”白石泽秀痛心疾首的說道,“我只是想要尽一個绅士的本分罢了。” “那么劳烦绅士就不要在這個时候帮助我們了,等会儿如果存在应酬和客套,麻烦你去应付掉。” 仓持樱怜叹了口气,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容,說道。 “那些人沒多大問題,這是公司聚会,你们的身份地位,沒多少人会来骚扰你们。” “所以其实最大的麻烦,還是你们的父母啊。”白石泽秀用手掌按压着自己的脸,将其扭曲,变形,以此来表达自己的无解。 今天是三月九日,周三,三人所负责的项目,在昨天正式结束,虽然完整的结果還沒体现出来,但是根据之前的正面反饋,称之为大圆满也不为過。 现在三個人前往参加的,就是庆功宴一样性质的公司聚会。 其实在這种规模的公司中,這样迷你的项目——相对公司其他项目来說,根本不配或者說顶多私下裡庆祝一下。 但是由于仓持樱怜和一入千代身份的特殊性,弄出這個庆功宴,大家也并不觉得奇怪,仓持见花和一入父母都会参加。 “是的,是很麻烦。”一入千代抬头看向他,认真的点点头,但又似乎在說别的东西。 “千万别让我母亲和千代母亲注意到我,拜托了白石君。”仓持樱怜真心实意的說道。 “我其实有点担心进去之后中野佐武直接从门口面出来,拿着一把枪抵着我的脑袋。‘白石君,抱歉了,上面让我這么做的’。” “血被溅我身上,你等下要进门的时候离我远点。”一入千代皱着眉头退后了两步。 “你今天是黑衣服,溅一下怎么了,這么小气,還是仓持好,愿意和我同生共死。” “我只是退后的步数沒有千代的大,显得我沒有退后而已,少自作多情,我是白衣服,更怕血。”仓持樱怜用‘关爱智障’的眼神瞧着他說道。 “沒有心的女人...们,這個门你们自己开吧,我不献殷勤了。”走到宴会厅的门口,白石泽秀将嬉皮笑脸的表情收敛,变得更有威严和气场,整理了一下自己西装的衣扣。 “你能带点脑子么。”一入千代长叹一口气,在白石泽秀走进门之前讲他拉住。 “怎么了。” “你整理领子只整理前面的?你后面的都要飞起来了。”那种不耐烦的眼神,一入千代做出来格外好看。 她洁白纤细的双手整理着衣领,指尖偶尔会滑過白石泽秀的脖颈与头发,冰冰凉凉,又有些舒爽。 随后她继续打量着白石泽秀,寻找可能未完善的点。 前面的纽扣也沒系好,一入千代更加不耐烦的上前整理,微微踮起脚尖,两個人的距离只剩下一点点。 刚刚收敛的表情,在近距离看到那眼裡的不耐烦和动作的细心认真的反差时,瞬间破功,嘴角不自觉的就翘了起来。 仓持樱怜在旁边麻木的欣赏着。 你们俩個這样可以,但是能不能不要堵住门,把我卡在外面看你们?算了,习惯了,仓持樱怜拿出手机打发時間。 一入千代系纽扣的手突然停滞,因为她想起来白石泽秀刚刚转身之前,纽扣是系好的,中午刚来的时候,衣领也一点問題都沒有。 她笑眯眯的抬起头,手一用力,将白石泽秀的领带拉到底。 “不能呼吸了!不能呼吸了!” “故意的?” “不是,我现在真沒法呼吸,不是装出来的,快松开。”白石泽秀用手指扒拉着死死箍着脖子的领带,答非所问。 自己抓着领带的手根本就沒用力,白石泽秀可以轻松拉开,可以,现在還在装,這個男人是天生的演员。 “你知道我說的是什么。” “什么什么,我怎么知道你在想什么?”白石泽秀苦恼的看着一入千代,“你总不可能在想‘下次绝对不帮他整理了’或者‘下次往他背后贴‘我是猪’之类的标签’這种事吧。” “当然沒有。”一入千代神情古怪,扭過头說道。 “你领子翻起来了。”白石泽秀伸手温柔的整理了一下一入千代根本沒有领子的洋装,不過半秒之后手就被打开,只能遗憾的咂咂嘴。 “像你這样的家伙,为什么不直說你裙子翻起来了,或者你内衣翻起来了呢?”一入千代已经笑成了眯眯眼,眼角的一颗泪痣格外明显。 “内衣不太好吧,哪有人会這么說的,是变态吧,我只是個家伙。裙子可以,我怎么沒想到,千代你裙子翻起来了,我帮你整理一下。” 两個人站的很近,白石泽秀刚說完话,一只少女光洁的腿弯曲,膝盖指着的方向,很危险。 “噗嗤”笑声吸引了两個人的视线,仓持樱怜看着手机轻笑着,注意到视线,才抬起头看向他们,“啊你們结束了嗎?我們可以进去了嗎?” 随后少女看到了一入千代的膝盖,和它直指的方向,以及白石泽秀的手,浅浅的红色开始蔓延,她扭過头,“你们继续,我不会打扰你们的。” “千代可以用力点,就当为民除害了。” “快点吧,裡面的人都要等急了。”白石泽秀往下伸的手覆盖在了衣摆上,擦擦灰尘,神情严肃的說道。 “下次膝盖就不会停在半空中了。”一入千代挑了挑眉,声音极度悦耳但是有些令人胆寒——会觉得胆寒的人特指白石泽秀。 很好,沒有中野佐武,沒有枪支暴力,這裡一片祥和,歌舞升平。 就是有人的视线和刀一样巴不得把自己生吞活剥,白石泽秀不用看都知道那個人是谁。 怎么這個男人跟自己一样小气,這么记仇? 从那天之后,一入悠见沒少给自己下小绊子,当然還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白石泽秀展现了他那极其夸张的‘天赋’。 各种和他们项目无关的文件和人员,时不时的会来拜访一下白石泽秀——受‘社长’之命,前来咨询。 苦不堪言,好在自己找一入奈绪打了小报告之后便有所好转。 于是白石泽秀直直的走向一入奈绪所在的位置问好: “一入阿姨,下午好。” “下午好啊白石君,怎么這十几天你都沒来過我們家了,你真的不要怕悠见,他就是個纸老虎。” 一入奈绪弯腰附耳悄悄话。 “有沒有什么时候,您和一入父亲都不在的时候,我再偷偷過去。”白石泽秀笑着說道。 “那种事,不太好吧,你们已经...,還是打算...”一入奈绪眉角含笑,十分感兴趣的问道。 “进度为0。” “真沒用。”一入奈绪无趣的起身,拍了拍白石泽秀的肩膀,“少年還需要努力,到时候记得做好安全措施。” “‘安全措施’?你们在聊什么有趣的话题,說来给我听听?”仓持见花敏锐的捕捉到关键词,闻到奶酪的老鼠一般出现在两人中间。 “我最近研究法律,觉得公司的灭火器配备不是很合理,需要增加安全措施。”白石泽秀直接开始瞎掰。 “不是,刚刚聊千代和泽秀到那一步了沒有。” 白石泽秀忘记了,一入奈绪也从来不是一個按正常套路出牌的主,对方完全沒有要掩饰的意思。 “想要奈绪他们不在家?白石君你找我帮忙呀?”仓持见花挑挑眉,兴奋的說道,“只要你和我约好一個時間,我就找借口邀請奈绪和她丈夫来我家做客,你趁虚而入,如何?” “但是我很担心跟您约好的话,您到时候直接出卖我,然后一大堆人回来把我击毙,您在旁边嘎嘎直乐。”白石泽秀诚恳的說出他的担心。 “你不相信我!泽秀君,你好让我伤心,我对你可是那么的喜歡。我笑声很好听的,像清脆的铃声,根本就不是‘嘎嘎’。”仓持见花难過的說道,“這样,我叫樱怜给你们守门把风,可以放心了吧?” 仓持见花指着远处装作沒看到這裡的仓持樱怜說道,她身边的一入千代虽然沒有過来,但是一直看着這裡。 一入千代看到仓持见花的动作,拍了拍仓持樱怜,随后带着不情愿的她走了過来。 “你個绅士怎么這都做不到,才几分钟。”靠近白石泽秀后,仓持樱怜小声的吐槽道。 “你母亲一遇到坏差事第一時間想到你,我有什么办法。” “唉,”這句话有很大的槽点,但仓持樱怜叹了一口气,“是這样的。” “而且刚刚其实沒叫你過来。” “?什么?被坏女人骗了!该死!” “千代。” “怎么了母亲大人。”见一入奈绪叫自己的名字,一入千代看向她问道。 “刚刚白石說要趁我和你父亲不在家的时候找你,妈妈我呢是不反对的,但是一定要记得做好安全措施,不能因为一时的贪味影响到未来。” 一入千代看向白石泽秀,眼神說明:‘给我個解释’。 “伯母大人,不是說了进度为0嘛——,這些都是你自己脑补的。”白石泽秀掩面說道,随后看向一入千代,“你知道的,你母亲也是一個专业的演员。” 仓持樱怜直接红着脸拉着仓持见花的胳膊,想带着她离开這裡,可她沒想到的是自己的母亲甚至主动加入了对话: “千代,真的只有百分之0么,就连姐姐我都觉得你们两個很合适,起码应该有些进度吧。不過白石還是配我家樱怜最合适,白石君要不考虑考虑?” 仓持樱怜放弃了逃跑,直接躲在了母亲背后,头抵着母亲的脊背——沒脸见人,为自己,也为母亲。 “他說的不错,是0,”一入千代垂目,语气淡淡,但随后又直勾勾看着白石泽秀补充,“但0和100的差距又沒有多少。” 網速快的话,有些东西的下载,一秒就够了。 “听到了嗎白石!”一入奈绪掩着嘴,身体因为愉悦的笑容而有些发颤,“這部分‘沒有多少’,就靠你自己努力了。” “一定会的。”白石泽秀和一入千代对视,回答着一入奈绪。 “你们在聊什么呢?什么‘沒有多少’?”一入悠见终于从下属的阿谀奉承中找到机会,穿過人群走了過来。 位置刚刚好站在白石泽秀和一入千代的中间,紧贴着白石泽秀,让人觉得他们才是父子。 “是......”白石泽秀刚准备开口。 “白石君說,公司的灭火器库存沒有多少了。”一入奈绪回答,,同时向白石泽秀眨巴眨巴了眼睛。 “那個叫采购部去买就行了。” “嗯,是的。”空气陷入了干燥的沉默。 “你们刚刚就在聊灭火器?”一入悠见不敢置信的问道。 “嗯啊,白石君多心系公司和项目,多么努力這件事你還不知道嗎?自然也只能聊聊這些。”一入奈绪理所当然的說道。 “那你们继续。” “聊完了。” “社长好,社长再见。”白石泽秀微微鞠躬,然后当着一入悠见的面拉着她的女儿和仓持樱怜跑了。 一入奈绪也和仓持见花一边聊天一边走远。 原地只剩下了一入悠见。 一入悠见郁郁的拿起一粒提子丢进嘴裡,用力的咀嚼着,仿佛吃的不是水果,而是某個人。 “陪我上個厕所。”庆功宴进行到一半,一入千代找到在和部长以上圈子的人喝酒的白石泽秀,說道。 “好。” 白石泽秀点点头,和桌子上其他人告别离开。 “高级公司的宴会就是不一样,我问他们要不要划拳,结果沒一個人要玩,大家都很优雅。” “如果你成为了社长,你想要划拳的话,全公司都会陪你划拳,大家還会生怕自己的吆喝比你的大。”一入千代說出這個事实。 “也是,到了,你进去吧,我在外面等你。” “我不想上厕所,”少女带着他到了角落,转身,身体微微前倾,靠在他的身上,右手指头伸入白石泽秀西装胸前的口袋,仿佛抓着白石泽秀的心脏。 左手无力的下垂着,银色的戒指,闪闪发光。 “我想知道,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