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可我当初离婚的目的就和他一刀两断。现在我也過得挺好的,不想再走老路。”
“我的大小姐。”沈凝溪哀嚎,“你就作吧。你想想,你俩离婚的事情有几個人知道?這事儿一天沒曝光,你俩一天就脱不了干系。与其躲着,倒不如趁机把他捏在手裡。我告诉你,你调*教了五年的男人,白白送给别的女人,你就算不在乎,那损失得多大?况且還是像你前夫那样的极品。多少女人觊觎他你比谁都明白。聪明女人的做法就是,我就要占着這個位置,你们觊觎也沒用,就算我不爱他,他也是我的。”
秦苒一時間被绕糊涂了,企图终结了這個话题。沈凝溪拍拍她的肩膀,說你要是真的想开始新生活呢,也不是不行。可别人不明白你,我還不明白?你自己看看你那磨叽的性格,你扪心自问,谢简跟你告白的时候,你沒有一点心动?男欢女爱,這感情哪儿能跟高*潮一样說来就来說去就去?
快暖和那几天,天气又返了一次寒潮。两人的关系一直不温不火,尽管抬头不见低头见,也沒有发展或者恶化。每天下午,除去出差或者极为忙碌的时刻,谢简都会在家亲自下厨,做好的菜都会给她端過去。秦苒偶尔出去逛超市时,也会在食品区遇见他。每到這时,他都会推着购物车朝她走過来,认真地询问關於選擇食物的意见。
在百忙之中,他還有朝家庭煮夫发展的倾向,這是令秦苒意想不到的事情。
這段日子,两人的关系不上不下。直到一個转折点的到来,彻底将這温吞的现状给改变。
那天,秦苒下班回到家,发现豆豆趴在狗垫子上一动不动,口吐白沫,呼吸微弱。她沒养過狗,不知道這是什么情况,只想着把它带去宠物医院。可要抱起一只成年拉布拉多犬并不容易,正好谢简在家,她便去求助。
两人合力把狗送到附近的宠物医院时,已经是晚上七点左右。回到家中,为了答谢,秦苒留他下来吃饭。
“今天麻烦你了。”她挽起袖子,从冰箱裡拿了两個鸡蛋出来,“想吃点什么?”
谢简拿着遥控器坐在沙发上,抬眸道:“都可以。”
“那我就随便弄点。”
秦苒随便炒了几個小菜,端上桌时,发现桌上多了一杯酒,而谢简正则手裡拿着一只装了半杯酒的杯子。“這是药酒么?喝着還不错。”他指了指对面那個杯子,“我也给你倒了杯,不介意吧?”
秦苒脸色一变,别了别耳发,装作沒事人坐下,催促他赶紧吃饭。
“你看着我干什么?吃啊。不吃就冷了。”她咬着筷子头,见他一直盯着她看,背脊骨发麻,“那個……今天谢谢你。”
谢简淡笑:“不客气。”
“吃饭吧。”
“好。”
顿了顿,她试探性地问:“菜怎么样,合胃口么?”
他抬起头来:“我們都一起生活五年了,這個問題你应该很清楚才对。”秦苒讪讪低下头,决定不再說话。
一餐饭吃完,花了不到半個小时。吃完饭,他仍旧沒有离开的意思,稳如泰山地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电视的內容无聊至极,他偏偏看得很投入,旁若无人。
秦苒洗好碗出来,见他還在客厅,委婉地下了逐客令:“時間也不早了,你赶紧回去休息吧。”
“不早么?才九点。”他脱下外套,姿势悠闲。
“……既然你觉得還早,那我們出去转转吧。”
谢简挑了挑眉,站起身:“也不错。”
两人又去了上次去的滨江路。因为天气转暖,晚上在這條路上散步的人多了不少。走到半路,谢简突然开口:“如果现在我跟你解释關於……關於她的事情,你会不会听?”
這個“她”指的是谁,秦苒自然比谁都清楚。她扯出一抹淡笑:“现在解释好像也沒意义了。再說,你和她也是在我們结婚前,谁沒有過去呢,我在你之前還有過男朋友呢。”
她這样的大度让他心情降到谷底,可今时不同往日,两人的立场截然不同。
“我大学的时候……”
秦苒及时打断他:“上次我偶然和许小姐聊了一次,她告诉我很多關於你们的事情。這件事你不用再多做解释,都過去了。现在也沒有必要做任何解释。”
原本好好的气氛被這個开头给弄得一团糟。两人都有些意兴阑珊,走了一圈便准备回家。
刚到小区门口时,谢简将外套脱下来,又解开衬衫上面的两颗扣子,說了句:“有点热。”
她眼皮一跳,裹紧外套,加快脚步:“有么?不是還沒到春天么?”
他意味深长地答:“可是我的春天好像来了。”
她突然被口水呛到,剧烈咳嗽了两声,加快脚步往前走。
电梯上升的過程中,谢简哑声问:“今晚我喝的那個酒,是不是有点問題?”
气氛有点微妙,秦苒语调模糊:“啊?不会吧?很普通的药酒啊。”
谢简只觉得心思旖旎,往深处了想,觉得不太对劲,蹙眉道:“苒苒,你說实话,那酒到底……”
他话音未落,电梯门瞬间打开,秦苒慌乱逃窜。答案不言而喻。谢简忍着下腹的灼烧和疼痛,眼前已经开始一片模糊,脑海裡全是她的影子。他扶着电梯门喘了两口气,阔步追上去。
追到她的时候,她正在掏钥匙开门。他捉住她的手巧施力,往左一带,门便开了。她顺势跌进他怀裡,像磁铁一般粘在前后粘在一起。
“你還是去冲個冷水澡吧……”她强装镇定,最终說了实话,“那酒是壮阳的,果果带来的……”
“天气這么冷,冲冷水澡会感冒。”谢简将她抵在门上,热气尽数喷在她的颈侧,“沒关系,让我冷静一下就好……”
黑暗中,两人衣料摩擦和呼吸交缠的声音显得尤为清晰。他终究沒忍住,嗅着她身上的幽香,脑海裡全是年少时那個绮梦,于是低下头,将她的吞吐彻底纳入口中。成年男女,*,抛开一切后,很容易就烧起来。疼痛、撞击、汗水,最后融成浓稠的黑巧克力,苦涩又甜蜜。
十二点左右,秦苒口干得紧,下床去倒了杯水喝。回到床上后,她推了推几乎要占据整张床的男人:“我要休息了。”
“嗯。”谢简将她拉进怀裡,姿态慵懒地眯着眼睛,凑過去吻她的鼻尖,“睡吧。”
“你回自己的房子去。”她从他怀裡挣开来,扯掉他身上的被子,又强调了一遍,“赶紧回去。”
“秦小姐,用完就扔,跟提了裤子不认人是一個道理。”他撑着头看她,表情到沒有多恼,反而餍足,“别闹,太晚了,明天還要上班。”
秦苒:“谁跟你闹了,我說认真的。”
气氛有些僵。
過了会儿,谢简坐起身,包住她的手,在上面漫不经心地划了几笔,而后抬起头来问:“你那时說,你从小就喜歡我……”
她被戳中痛处,撤回手,急急打断他:“谁喜歡你了,别给脸不要脸。”
“为什么不告诉我?”
秦苒霎时觉得他這人真是坏透到底,不仅心黑,连脑子也坏掉了。她踢了他一脚,愤愤道:“過去的破事儿你提什么?還嫌我不够惨?混蛋!”
他的胸口挨了她一脚,又闷又疼。可再疼,也比不上那股钝痛。不久前他饱尝過這种滋味儿,也大概明白了她当时的心情。
谢简握住她的脚,诚恳地道歉:“对不起。”
良久,她幽幽开口:“告诉你又有什么用?自取其辱么?”
“反正我們就是沒缘分,从小到大你都沒正眼看過我,是我贱,苦苦喜歡你那么久,任你搓圆捏扁。谢简我告诉你,你别得寸进尺,我现在已经沒那么傻了。若是以后,我們有复合的机会,我大概也不会对你全心全意地付出了。”
她自嘲地笑了笑,“我当时真是恨不得一刀捅死你。别的女人-大半夜跑到家裡来,赶着献身,你考虑過我的感受么?我不管你和许小姐有什么纠葛,你要干就光明正大地干,藏着掖着是觉得我很好骗?我們结婚五年,除了和你闹闹脾气,我哪裡对你不好了?我伺候你吃喝拉撒,把你当祖宗一样供着,你回来還给我冷脸看。我是你的宠物還是你的保姆?假如你觉得我配不上你,高攀了你,当初還求婚做什么?我這人就是一根筋死到底,在這趟浑水裡泡了五年。不過我要感谢你及时放手,沒把我逼疯。那你說說,你现在還有脸问我這些問題么?从始至终,你谢简都是個自私鬼。你谁也不爱,你就爱你自己。”
听她說出這番话,谢简也好過不到哪裡去,浑身跟针扎似的疼,尤其是心脏的部位。
“我问问你,你现在来跟我說你爱上我了,你换個角度思考一下,假如你是我,你会信么?”
他艰难开口:“是我对不起你,全都是我的错。”
“你這话倒說得不痛不痒,几個字而已,多简单。”她嘲他。
一句话便断了他的后路。
很长一段時間内,两人都沒再說话。半响過去,秦苒趴在枕头上,拿了一旁的纸巾胡乱将鼻涕眼泪擤了一通,“你走吧,我要休息了。”
他沉默地穿好衣服,临走前将地上的纸巾捡起来扔进垃圾桶。
“晚安。”
她沒应,扯過被子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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