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露了狐狸尾巴
他当即叫了几個人的名字:“张小龙、李小虎……”
“到!”
每個被叫到的,跑步来到吴文斌面前,挺胸立正、举手敬礼,动作标准之极。
无论是身姿动作,還是面貌士气,完全不能把他们当成普通的民兵来看。
除了沒有身穿军装,他们和真正的军人几乎沒有区别。
吴文斌冲着這些人回了個军礼,道:“被点到的,继续负责這裡的监视。
注意隐蔽,不要被他们发现。一旦身处险境,或是发现什么重大线索,及时发信号!
我再强调一次,抓大放小!孔氏一旦离开,只需要一個人负责盯梢。
其他人,坚守岗位,务必咬死杜氏兄弟的行踪!
另外,李小虎,你从后院翻进去,近距离确定一下孔氏和杜氏兄弟在搞什么鬼。”
“是!”
在一片轰然应诺中,吴文斌又道:“其他人,跟我走!”
吴文斌招呼了林放一声,等他跟上,才解释道:“林哥,我是這么想的……
方鹤农今天可能要假手杜氏兄弟搞什么大动作。但是,這些动作也可能只是诱饵。
我怀疑,他本人也不会消停!我先带你過来這边,是为了让你安心。
我不是胡乱布置,這边我已经有了准备。
现在,我們杀個回马枪,盯死方鹤农!
他要是沒有另外的计划也就罢了,要是有,估计我們离胜利也就不远了!”
林放整個人惊住了。
该說不說,他是真沒有往這個方向去想。
接连被吴文斌的能力震惊,林放原本以为自己已经麻木了。
沒想到,对方居然再次给了他一次惊喜!
林放当即道:“那我們還等什么?我听你的,咱们赶紧行动!”
“得嘞!”
吴文斌带队,一行人调转枪口,以最快的速度赶赴方鹤农住处附近。
林放是第一次来,他对這附近也不熟。
听吴文斌介绍,他才知道,方鹤农住所所在的這條丰盛胡同,解放前大大的有名。
胡同很长,在整個四九城都是数得着的大胡同。
就在這條胡同裡面,建有两所中学。
同样是這條胡同,旧社会的时候,很是住了几位军阀和达官显贵。
即便是现在,好几家宅子前面還残留着旧社会痕迹满满的上马石。
搁在旧社会的时候,上马石這东西,可得是簪缨世家、巨室门阀才有的待遇。
现如今,俱都已经雨打风吹去。
所有带有旧社会印记的累世膏脂、王侯爵位,统统被砸了個粉碎。
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
大宅子也都换了主人。
住在這裡的,也已经成了普普通通的群众。
吴文斌在丰盛胡同這边,也找了一個便利的监视点:丰盛人民公社医院。
這家医院,上個月才刚成立,主体是丰盛联合诊所,還吸收了一些個有专长的私人诊所。
比如:宏庙骨科、羊肉胡同中医外科,以及一些個個体开业医生,形成了這么一家颇有时代特色的医疗联合体。
林放问了吴文斌這才知道,他又是走通了丰盛街道办的路子,在人家這边扎了根钉子。
他已经无语了。
吴文斌這人,就算沒有当過侦察兵,那也绝对是個人才。
手裡面的资源,简直被他利用到了极致。
偏偏一通操作下来,都是公事公办,也沒有花费什么人情。
林放只能竖起大拇指,叫声绝了。
丰盛联合诊所是栋二层小楼。
楼层不高,但是因为地理位置非常合适,站在二楼吴文斌选定的房间,只要方鹤农一天不出门,他的一举一动,都会暴露在林放几人的眼皮子底下。
恰好,今天方鹤农家的几扇窗户开着,在小楼上监视起来益发的方便。
哪怕方鹤农在房间裡走动,也别想逃出监事人员的法眼。
吴文斌把人带进来之后,立刻询问负责在這裡监视的民兵。
他道:“情况怎么样了,方鹤农的情况都记录了嗎?他有沒有什么异常举动?”
那民兵道:“报告排长,情况都记在本儿上了。目前,暂时沒有异常!”
吴文斌接過民兵递過来的本子,看着上面一行一行的铅笔字,陷入了沉思。
林放沒有打搅吴文斌的意思,他靠在窗边,看向目标院子裡的方鹤农。
坐在书桌前的方鹤农和林放第一次见到的模样有所区别,他看起来要更瘦一些。
人也要和善一些,哪怕房间裡就他一個人在,他的脸上也沒有放下随时带笑的习惯。
或许是以为带着成见,林放觉得方鹤农脸上的笑容假的要命。
但這样一個方鹤农,還是很容易让人误会,他和小谭菜馆裡那個凶光毕露的家伙是两個人。
一時間,林放都有些分不清楚,到底哪一個方鹤农,才是本性,哪一個又是伪装。
‘不对!’
林放盯着方鹤农看了一会儿,突然觉得不对劲。
方鹤农居然一动不动,他是怎么做到的?
林放這具身体是完美基因,五感自然也就远远超過常人。
而這,還不是他的极限,他的每一项身体素质都是完美的。
换句话說,他大概是這個世界上,唯一一個可以包揽奥运所有项目金牌的普通人。
也是凭借着這一点,林放发现了一些普通人容易忽略掉的细节。
方鹤农看似在伏案书写着什么,从林放這個位置,可以看到他有伏案的动作,却因为角度原因,也只能看到他這半身动作。
至于他有沒有在写,那是完全看不到的。
单从這一点,是看不出什么不妥的。
然而,林放观察了半天,他发现,方鹤农居然一直保持着這個姿势,沒有任何变化。
换成其他人可能会觉得這也沒什么,毕竟,受到這個年代的局限,脑洞沒那么大。
他们顶多会认为,這是方鹤农的养气功夫比较好,這才能稳稳坐着不动。
林放却在发现這一点之后,迅速集中注意力,把方鹤农从头看到脚,绝不放過任何一個细节。
很快,他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正常人,哪怕养气功夫再好,再怎么沉得住气,久坐之后,還是免不了会有些小动作。
或是打哈欠、伸懒腰,或是起身走两步。
哪怕动作再小,也会动动耳朵,揉揉鼻子,或是眺望一下远方。
然而,方鹤农什么都沒做。
他甚至就连脸上的笑容都沒变過,眼睛也一直盯着一個方向。
這一点,就连林放都做不到!
普通人做不到沒問題,可连林放都做不到,這裡面就一定有問題!
所以,這個方鹤农,一定不是活人!
林放心头一跳,望向吴文斌,见他已经放下了记录本,皱着眉头低头沉思。
他便对吴文斌道:“吴哥,我有個发现,不知道你们有沒有注意到。”
“哦?說来听听!”
吴文斌猛的抬头,他道:“我的人死盯了方鹤农一上午,沒想到,這個姓方的還真是個人物。居然坐了半天,一动不动,逼得他们就连上厕所都是在房间裡解决的。要不然,只有两個人,還真是有点盯不過来!”
林放挑了挑眉,道:“吴哥,要我說,這個方鹤农不是什么人物,他只是個死人!”
“什么!”
吴文斌不可置信的望向林放,整個人都绷紧了,他沉声道:“林哥,你可不要……你有什么证据?”
林放拉着吴文斌走到窗边,把他发现的所有细节,一一指给吴文斌看。
最后,林放道:“所以吴哥,我认为我們看到的這個方鹤农,不是活人!”
“嘶……”
吴文斌倒吸了口凉气,用力掐了自己一把,才强忍着沒有失声大叫。
房子裡除了林放,剩下的可都是他的人。
他得在手下人面前保住颜面,不然以后工作都不好开展。
打从心眼裡,吴文斌希望林放的判断是从的。
如果林放的判断是真的,方鹤农要是真的死了。
那就意味着,他们這帮人忙活了半天,竹篮打水一场空,什么都沒捞着!
吴文斌心情复杂的仔细盯了方鹤农好一阵子,越看越是心往下沉。
所有的细节全都对的上!
林放的观察全都是靠着五感强大,记忆力好,再结合常理得出的结论。
吴文斌却不一样,他从侦察兵的专业角度出发,一次又一次的印证了林放的猜测为真。
“你還有你,跟我来!”
吴文斌点了两個精兵强将,又叫上林放道:“林哥,咱们走!去方家实地看個究竟。我倒想看看,這方鹤农是不是真的脓包!千般算计,最后都为孔氏做了嫁衣!”
一行四人快速离开诊所,直奔方鹤农租住的四合院。
进门的时候,還有人探头探脑的看了两眼。
等看到林放一行人走到方鹤农房间门口停下来,所有人都缩了回去。
看得出来,方鹤农两口子在這個四合院裡的人缘很差。
都被人找上门了,连個過来问问情况的人都沒有,反倒摆出一点不想招惹的态度。
走在前头的两個民兵,一到方鹤农门前,伸手就要去推房门。
“别动!”
林放眼神一凝,突然伸手抓住了這两個人。
两個民兵感觉手臂像是被铁钳给夹住了似的,满脸痛苦。
“啊……不好意思啊!”
林放這才察觉,连忙松手,他顾不上两個民兵看他的眼神满是古怪,
扭头他就对吴文斌道:“吴哥,有問題,你看這裡!”
吴文斌顺着林放手指的方向一看,关上的房门沒有上锁,但却有根鸡毛贴在上面。
要是不注意,兴许会觉得這是哪家地沒扫干净,飘了根鸡毛附在上面。
可以吴文斌的眼光,很快即判断出問題所在:一旦房门推开,鸡毛就会掉落。
這是一個不起眼的预警手段!
不能总正门!
吴文斌迅速有了决断,他沉声道:“走,去窗口看看!你们两個,跟在后面!”
刚刚差点闯祸,两個民兵也沒什么好不服气的,答应一声,低头跟着。
吴文斌、林放两人走在前面,很快来到窗边。
从窗户边看過去,刚好能够看到方鹤农的侧脸。
他趴伏在桌案上右边身子微微抖动,似乎在写着什么。
吴文斌心头一跳,立刻扭头去望林放:“林哥,他的手在动……”
林放微微皱着眉头,轻轻摇头道:“吴哥,不用进去了。人沒死,但是是假的!”
“什么?這怎么可能?”
吴文斌吃惊的望着林放,满脸不可置信。
从隔壁诊所的二楼看不太真切,看错什么還有可能。
但,现在他们可是就在窗户边上。
他们和方鹤农的直线距离不超過5米,吴文斌甚至都能看到方鹤农的眼睛似乎在往這边瞟,随时都有可能扭头看過来。
這怎么可能是假人?
起先,林放也不敢確認。
但是现在,他已经有了十足的把握。
林放道:“吴哥,你闻闻,空气裡是不是有股淡淡的蜡烛的味道?凑近一点也沒关系,仔细闻!”
经林放提醒,不光是吴文斌,就连两個民兵也在不停耸动鼻子。
如此一来,還真就让他们问出了一些淡淡的蜡味。
林放不等他们反应過来,从口袋裡摸出两张手帕丢进房子裡,一個翻身,跳了进去。
等手帕落地,他也进了屋裡。
“林哥……”
等吴文斌察觉,林放已经翻进了房间。
他只好赶紧吩咐两個民兵:“你去那边,你去那個位置。注意警戒,有人来了记得提醒我,我在這裡负责掩护!”
等两個民兵听命行事,吴文斌紧张的看向林放,满脸都是无奈。
他也是沒料到,区区一個方鹤农,居然如此的难缠。
每一次都以为抓到了他的尾巴,偏偏每一次都是误中副车。
方鹤农這一手真中有假,假中套真的手段,着实把他给骗了過去。
几乎每一步,都完美的跟着对方的节奏在走。
要不是有林放跟着,他真就要被方鹤农给骗的团团转!
林放抛手帕进去的举动,其实不過是为了掩饰,给吴文斌等人一個說得過去的理由。
地面上有一点灰尘,他在路過的时候,顺手就给丢进空间裡肥田去了。
别說现在很小心,就算是一路大模大样的趟過去,压根也不会留下一点痕迹。
即便如此,该演還是得演。
林放走近方鹤农之后,彻底确定,眼前趴在桌上的,就是一個蜡像!
而且,還是一個上半身极尽于精美,近乎一比一倒模的蜡像。
而蜡像的胳肢窝以下不知是故意還是材料不足,用料就俭省了许多。
扎了一個框架,然后连了一根绳子套在桌子下面。
桌子下面是個笼子似的机关,笼子裡有只拳头大的老鼠。
老鼠一动,就会牵动机关,继而带动绳子。
绳子一旦被牵动,方鹤农的蜡像就会随之颤动,就好像在伏案书写着什么似的。
‘精巧!’
林放见状,忍不住赞叹了一声。
確認方鹤农果然是假人,林放就不再关注,而是快速在房子裡走了一圈。
一共两间房子隔成了三间,因为是旧社会的大间,两间房子也有六十個平方的室内面积,都快赶上后世的套二了。
表面上看起来,這個房子沒什么問題。
但是,在林放放开意念之后,很快就发现了問題所在。
房子的裡间起了炕,炕的下面有個密道。
而在密道裡面,林放发现了一個女人就躲在那裡。
她平躺着,胸口起起伏伏的十分规律,看起来竟是睡着了。
這一刻,林放心头念头电光闪過,忽然觉得,一切就都說得通了。
這個女人不出意外的话,应该就是孔氏!
林放现在還不确定,孔氏是主动配合,還是被方鹤农给迷晕了過去丢进了密道。
而去见杜氏兄弟的那一個孔氏,不出意外,就是方鹤农本人!
林放念头转過,不由得连呼好家伙。
只是一切都還有待驗證,林放只是扫了一下女人的身体,便把注意力放到了别处。
随即,他在密道的一個角落裡,发现了两個箱子。
意念透进去,尽管隔着好几层东西,林放都感觉一阵金光刺眼。
這居然是足足两箱子大黄鱼!
林放不由得吸了口气。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這两箱子金條,大概就是方鹤农奉命从敦裕钱庄转移的财产!
林放当即毫不客气的把這些金條给收走了大半。
他也沒仔细看,只是估摸着给留了一些。
剩下多少,全凭天意。
林放做完這些之后,原路返回。
一路清扫痕迹,然后收起手帕从窗户又给翻了出去。
林放进屋原本只是想確認一下方鹤农的情况,顺便看看孔氏是不是被方鹤农给杀人灭口了。
沒想到,居然還有意外之喜,又发了一笔横财。
头一次见到金條,林放還有些惊喜和震动。
如今已经是第三次了,他早就已经对金钱的刺激免疫。
只能說,感觉上還不错。
毕竟,沒有人能拒绝金條。
回到院裡之后,林放立即对吴文斌道:“吴哥,我已经確認了。
屋裡的方鹤农是假的,是一個蜡像做的假人。
书桌下面有個机关,裡面有只老鼠。
老鼠一动,蜡像跟着就会动。所以,假人看起来很真!
屋裡沒有发现孔氏的踪影,不知道是否已经遇害。
我怀疑,杜氏兄弟家裡的那個孔氏,才是真的方鹤农!”
林放一口气說了自己的发现和猜测,却隐去了關於土炕下面的密道一截。
毕竟,這個发现事关玉石空间,林放沒法解释。
“好一個姓方的!”
吴文斌气的咬牙切齿,他一個退伍侦察老兵,居然被一個丧家之犬耍的团团转。
此仇不报,他這口气是铁定咽不下去的。
“走,回麻绳胡同!”
吴文斌一声令下,所有人原路返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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