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5大海哭泣 作者:未知 “不,你不应该再想我,你已经有了自己的選擇,你应该对你的選擇负责,应该对自己负责,应该对那洋鬼子负责,我們是有缘而无份,命中注定只能是擦肩而過。” 王炎沉默。 张伟也沉默了。 两人坐在沙滩上,任徐徐的海风掠過身上,凝望着远处海平面上无边的黑暗,倾听大海哭泣的声音。 远处传来一阵歌声:不要再想你,不要再爱你 让時間悄悄地飞逝,抹去我俩的回忆 对于你的名字,从今不会再提起 不再让悲伤,将我心占据 让它随风去,让它无痕迹 所有快乐悲伤所有過去通通都抛去 心中想的念的盼的望的不会再是你 不愿再承受,要把你忘记 我会擦去我不小心滴下的泪水 還会装做一切都无所谓 将你和我的爱情全部敲碎 再将它通通赶出我受伤的心扉…… 听着這熟悉的《浪人情歌》,感受伍佰苍凉而空旷忧郁的声音,张伟的眼睛渐渐潮湿起来,人生得意须纵酒,天涯何处不留情。漂泊人的爱情注定也是漂泊的,沒有开始,只有结束,看得见過程,看不到结尾。 王炎把头靠在肩膀上,默不作声,似乎睡着了。 蓦然,张伟感觉到肩膀上热乎乎的有液体在流动。 张伟一动不动,哭吧,在海角天涯哭吧,让天涯让海角作证自己曾经的一段情。 许久,二人就這样坐着,任時間慢慢流逝。 海水涨潮了,渐渐上升的海水渐渐侵蚀到了张伟和王炎的身体。 张伟清醒過来,拍拍王炎的肩膀:“丫头,别抒情了,面对现实吧,向前看。” 王炎仿佛刚睡醒,抬起头来:“啊,我刚才迷迷糊糊睡着了,靠着你睡,真踏实。” 张伟拉着王炎的手:“起来,回房间去睡,在外面小心着凉。” 王炎起身:“何姐姐怎么還沒来,還沒有忙完?” 张伟:“有可能吧,200多人出来玩,大大小小的事情不小呢。” 王炎說:“好吧,我們回去看看。” 二人回到酒店,何英果然還在房间裡忙着和对方地接社的老总结账。 看到张伟和王炎回来,乐呵呵地說:“你们怎么不多玩一会,来一次不容易。” 王炎冲张伟挤挤眼,对何英說:“张经理担心你忙不過来,所以要回来看看。” 何英一听,脸上笑得更灿烂了:“呵呵,难得张经理這么体贴,過会我們公司内部的导游一起开個会,把工作梳理一下。” 张伟点点头:“好,我回房间换衣服,呆会到我房间裡开会好了。” 何英:“好,你先通知下那4個公司的全陪导游,我這边快弄完了,30分钟后到你房间。” 30分钟后,公司来的4個全陪导游全部在张伟房间会齐,沙发坐不下,就坐在床沿上。 何英把這两天的情况进行了小结,对行程中出现的几個問題进行了分析,特别提到了今天下午的换导游事件。 换导游事件,严重伤害了一個无辜女孩子的自尊,公司的每個人心裡都沉甸甸的,充满怜惜和愧疚。 与会的4個导游可能意识到老板娘要发火,都低头不语。 张伟一看,会议不能這样进行,会影响士气,于是首先发言,对自己随该团活动而沒有及时发现問題进行了深刻认真的检讨,并保证在以后的行程中尽职尽责,绝不会再让問題出现。 张伟的带头发言让房间的气氛活跃起来,小邵所在团的全陪导游随后主动站起来进行了发言,认真检讨自己对出现問題的重视程度不够,沒有及时向上汇报,擅自向对方提出問題,而出事后又不能主动弥补的失误。 其他的导游也纷纷发言提出见解,大家一致认为,虽然出现這個事情的主要责任不在我們,但是我們自己在处理這個事情的程序和方式上确也有商榷之处,在今后的行程中要举一反三,牢记自己的责任,认真做好本职工作,尽心尽力为游客搞好服务。 何英对今天的换导游時間本来心裡一直有阴影,不大痛快,准备开会敲一敲的。会上张伟一带头发言,大家积极主动进行自我摆查,主动找問題,主动提出解决問題的办法,显示了高度的主人翁责任心和敬业态度,何英心裡爽朗了,感觉這会开得痛快,問題解决了,思想统一了,思路一致了,目标明确了,精神振奋了,皆大欢喜。 何英本来要敲山震虎的总结发言最后变成了对大家的希望寄语。 会后,何英的心情爽快了很多,会议的效果很好,打到了开会的预期目的。 何英对张伟今天的带头发言非常满意,把一個本来严肃沉闷的会议导向了活跃活泼,而且效果奇佳。 何英约张伟一起去楼下吃夜宵,张伟要叫上王炎,一敲门,王炎早睡死了。 “這家伙,真能睡,這么早就睡觉。”张伟摇摇脑袋,对何英說:“走,我們去。” 何英看看表:“還早啊,10点半了。” 张伟:“对于南方的夜生活来說,12点才是真正的夜晚开始吧。” “看不出,你对南方的夜生活倒是适应的很快。” “入乡随俗,我到哪裡都能适应。” 出了酒店,何英对张伟說:“喜歡吃什么?” “烧烤。”张伟不假思索。 “垃圾食品,怎么喜歡吃這個?”何英边拉着张伟的胳膊向附近的一個烧烤摊走边說。 “因为我這個人很垃圾,所以喜歡吃垃圾食品。”张伟摇头晃脑。 何英照张伟后脑勺来一下子:“你這孩子怎么說话這么颓废,你家大人怎么教育你的?” 张伟反手把何英搂在怀裡,在何英的腰间戳弄:“你小屁孩敢說我小孩子,叫你知道什么叫大人教育小孩。” “哈哈……”何英笑得浑身颤抖:“不敢了,饶了我。” 张伟放开何英:“以后再给我沒打沒小,有你好看。” 在這個南国海滨的夜晚,二人都感觉心情爽快,食欲大增。 来到一個烧烤摊前,摊主正忙活,生意不错。 张伟直接点了30串羊肉串,摊主答应着从旁边筐子裡拿出羊肉就要烤。 张伟在北方的时候是吃烧烤的行家裡手,羊肉、羊板筋、羊排骨、羊肾样样在行,一看就知道是不是真的。 看摊主拿出羊肉就要烤,张伟突然伸手拦住:“伙计,慢,等等。” 摊主是個30多岁的小伙子,疑惑地看着张伟,一口地道的北方口音:“這位大哥,怎么了?” 何英也有点不解,饶有兴趣地看着。 张伟指着小伙子手裡的肉串,意味深长地用北方家乡话說:“兄弟,俺要的是羊肉,你给俺烤真正的羊肉。” 小伙明白過来,一下子笑了,把手裡的肉串放下,又重新拿出一部分肉串:“大哥,看来你是吃羊肉的行家,一眼就看出来了。” 张伟点点头,毫不客气:“那是,我从咱们北方過来,以前天天吃羊肉烧烤,什么肉我一眼就能看出来。” 小伙点点头:“大哥好眼力,我這個也是沒办法,现在羊肉這么贵,只好用猪肉来代替,好在很多客人冲着羊肉串来吃,却吃不惯羊肉的膻味,正好用猪肉,在上面刷一层羊油,客人還都挺满意。我這存了少部分羊肉就是专为您這样的专业吃家准备的。” “哈哈。”何英笑得前仰后合:“敢情這烤羊肉串也有這么多道道啊,我以前還从沒有听說過。” 张伟得意地笑笑:“這就是需求决定市场,市场决定导向。” 小伙看着张伟和何英:“大哥和嫂子是从北方来這裡旅游的吧?” 何英一听小伙叫自己大嫂,心裡乐开了花。 张伟還沒答话,何英早就点点头:“是啊,是啊!俺刚从北方過来。” 张伟皮笑肉不笑地沒說话。 小伙看着张伟,一脸羡慕:“你们二位真是郎才女貌,好般配啊。” 张伟不想听了:“你专心干活,哪来那么多废话,肉烤糊了。” 小伙急忙忙活,不再问话。 张伟看小伙生意太忙,烤起来很慢,把肉串拿過来,对着自己:“兄弟,你去忙乎他们的,我的自己就照应了。” 說完,张伟很熟练地把肉串一塽,在火上正反一压,捏起椒盐和辣椒面来回洒,随着烟雾的升腾,一股香喷喷的羊肉味道弥漫开来。 何英深深吸了两口:“真香啊,想不到你有這一手。” 小伙也笑眯眯地看着张伟:“大哥,你真行,烤的比俺還专业。” 张伟哈哈一笑:“我以前在北方都是自己烤,我喜歡孜然和辣椒多一点,這样味道香,還有,肉不能烤得太熟,8成熟就可以,否则味道不鲜。” 小伙直伸大拇指:“今天我是遇到行家了。” 张伟把烤好的羊肉串分给何英一部分,又要了2瓶啤酒,付了钱,然后和何英边走边吃边对瓶喝啤酒。 张伟嫌热,把上衣脱了,光着上身,衣服搭在肩膀上。 两人一手拿酒瓶,一手吃烧烤,摇摇晃晃在夜市溜达。 何英开心地:“哇,我以前還沒這样過,我們像两個小混混吔!” 张伟满不在乎地說:“在這個地方沒人会认得我們,难得放松一回,就做一次小混混吧。” 何英很快适应下来,也像张伟那样,拿起酒瓶仰面对瓶喝啤酒,吃烧烤。 两人潇潇洒洒做了一回自由的小混混。 回来的路上,何英开心地对张伟說:“今天真的要好好谢谢你,你开会时候的率先发言一下子把会议的格调和气氛搞活了。” 张伟认真地說:“在对员工的管理上,我一直有一個观点,不知道对不对。” 何英:“你說,洗耳恭听。” 张伟說:“我一直认为,好员工是表扬出来的,就像一個家庭教育孩子,好孩子是夸出来的。” 何英点点头:“你說的很有道理,老高也经常這样讲,对员工的鼓励和表扬的效果要大大胜于指责和批评。” 张伟:“班门弄斧,一家之言,让董事长笑话了。” 何英冲张伟后背一拳:“去你的。” 张伟看着何英:“老板虐待员工,我去劳动局告你。” 谈笑间张伟看着周围阴影裡出沒的浓妆艳抹的女子和沿街灯光暧昧的按摩店、洗头房,突然想起一件事情,团裡男游客占大多数,又都是30—40之间的年龄,晚上沒事都喜歡出去溜达,要是真有出去嫖娼的,被公安抓住,那可就麻烦大了。 行程還有几天结束,确保游客的自身和行为安全是重中之重。 张伟把自己的担心告诉了何英。 何英很重视张伟的意见:“一定要注意防范,告诉我們的全陪导游,明天在各自的车上向客人发個善意提醒,主要从自身名声和安全角度出发来讲。” 张伟点点头。 尽管张伟和何英未雨稠沐,事先做了周密的安排,担心的事情還是发生了。 当今社会,以经济基础为标杆,社会的阶层分化逐渐明显,不同阶层和不同档次的人群分化愈加明显。 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经济发展和物质水平的差距,使得人群的思想意识和消费层次也产生了差异。 此次王炎单位组织出来旅游的皆为职工和基层管理人员,中层和高管一般是安排出国休假,沒参加国内游。 旅游的另一個代名词就是玩。既然是玩,除了游览风景、购物、照相之外,肯定還有其他的內容。 特别是這些平时工作压力大、受尽外国资本家盘剥、一般沒机会出来放松的员工来說,难得的一次旅游为他们身心的释放提供了机会。 既然是身心的释放,就有人要找机会放纵身体。 旅游团住的是当地挂三宾馆,所谓挂三,区别于准三,指的是挂牌三星。 這年头星级宾馆沒有不提供性服务的,开放的海南自然也不例外。不但不例外,而且走在了全国的前列。 不但宾馆裡床头柜上有放的按摩指示牌,卫生间裡還有专门有偿准备的避孕套、清洁洗液。 不但为客人提供性服务,而且還提示客人要进行安全卫生的性活动,可谓周到。 服务标准高,软硬件好,小姐价格自然高。 不光宾馆裡有性服务,宾馆周边大大小小的洗浴中心、美容院、练歌房、夜总会、按摩院等形形色色的门面,都提供着性质相同的服务。同星级酒店比,這裡的小姐属于稍低一档,价格比星级酒店的便宜些。 除此之外,還有一些单打独斗的单干户,自個在附近租房,自個在街头揽活,实行自给自足的商品经济发展模式。這一类的价格最便宜。 有便宜就有风险,本地和外地的一些痞子恶棍趁势渗透,参与或者控制這些“野鸡”,利用他们做诱饵,敲诈外地来的不安分游客,屡屡得逞。 忙碌了一天,把游客的住宿安排好,又把明天的行程落实好,张伟和何英一起在海边散步。 王炎早早爬上床睡了,一天的徒步旅游让她非常疲惫,死活不出去玩了。 何英心情很好,几天的行程基本是顺利的,沒出现什么大的麻烦。第一批顺利,后面的4批照第一批的模式运作,就方便省心多了。 张伟和何英在海边顺着椰树林边走边聊。 何英:“這次出来,团队的各個环节和流程你基本都掌握了吧?” 张伟点点头:“嗯,基本沒有什么問題了,出了处理突发事件之外,别的都還能对付得了。” 何英赞赏地看着张伟:“其实你适应环境、接受新事物的能力還是很快的。” 张伟得意地一笑:“人聪明,沒办法。” 何英停下来,拥到张伟怀裡:“喜歡你這么聪明。” 张伟有点嘀咕,何英以前還只是在性上要求强烈,最近好像慢慢掺杂进感情的成分了。這可不是個好苗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