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引蛇出洞
雜書裏有過言明：紅塵苦海多業障，莫讓癡怨遮了心。
林巶當時看書時，還以爲業障是指所謂的罪惡孽緣，此刻身親經歷，才懂得了書裏說的意思。
無論善惡之業，皆由人心而出，穢障之氣，非持己者不可阻。
自己還是初境，要是在這種環境中久待，修爲不說精進，搞不好還會後退，迷失自我，除非是達定境修爲，纔有摒除業障的能耐。
林巶只能將就着讓自己放緩了呼吸，同時心下明瞭，自己需要快點把事情處理完回去，不然長久待下去，於己不利。
城內，繡衣司。
林巶利用移身術偷偷潛入進去，亮明瞭身份。
繡衣司是【有宗】安插在辰國的監管司所，不受官府管控，只聽【宗內】安排，在辰國擁有着超然地位。
而這監管，也不僅僅是對國朝起到穩定作用，更重要的是，作爲耳目監管在辰國內一切的動靜，防止散修、妖獸作亂，及時上報，使得有宗弟子能夠快速處理，協助【有宗】弟子保境安民。
“不知道的世俗之人還以爲‘仙人’庇佑，實則整個辰國不過是宗門圈養牛羊之地，世俗百姓如同牲畜，其念之香火，纔是宗門所需要的糧資。”
神道之途，以香火爲燃料精進修爲，有宗作爲掌控一國的存在，門下弟子在築基後，未必全是走仙道之途，如修神道，總不能將辰國四分五裂給弟子去掌控吧，主次之別，宗門還是很清楚的。
有模擬器的存在，林巶比一般弟子更早看出這個道理。
看着眼前對自己畢恭畢敬彙報調查結果，完全沒有因爲自己年少，而起歪心思的精壯漢子，林巶有些感慨，仙凡兩別，無外如是。
“以上，就是繡衣司查到的所有，仙師您看我等接下來該如何行事。”
林巶聽完壯漢的彙報，忍不禁鄒起了眉頭，倒不是對壯漢有所不滿，而是對整件事情感到驚奇，棘手。
“兩日之後，對那李潘氏和犬獸進行處決。”林巶想了想，暫時也沒有什麼好的辦法，只能以此爲突破口。
“仙師是打算引蛇出洞？”壯漢一聽就會意林巶的想法。
林巶也不隱瞞，點了點頭，又交代了一些事情讓壯漢去做，至於那目標散修會不會出現，看了好幾次調查結果，他覺得很大概率應該是會。
【之前，李常與李潘氏向來恩愛。】
如果不是這句話，林巶也不會想着處刑一婦人爲餌釣出李常。
李常就是那名散修，繡衣司調查到的結果，可謂精彩萬分，林巶聽着都覺不可思議。
次日。
一大早上，天方纔亮，從沉睡中甦醒的清河逐漸熱鬧起來，因爲多家女子被李常採補的緣故，街上出現的女子倒是少之又少，生怕自己就是下一個被盯上的人。也有少些自嫌醜的，心寬體胖，不懼傳言。
在這熱鬧的場景下，忽然一陣敲鑼打鼓聲吸引了他們的注意，側耳聆聽，恰是官府通報，於兩日後午時處決人犯李潘氏。
“李潘氏是何人？犯了何事居然要被處決？”有不知請的外來人好奇問道。
本地知情的人頓時來了興致，眉飛色舞解釋起來：“這李潘氏可是個十足蕩婦，只因她丈夫太虛，慾壑難填的李潘氏居然做出了令人難以啓齒之事。”
“哦？是何事？”外來人來了興致。
“我跟你說，你別外傳，這簡直就是清河郡人的恥辱。”知情人瞥了一眼左右，靠近外人小聲說道。
外來人連忙點頭，他卻不知，在他聚精會神之際，有一過路的人已經取走了他腰間錢袋，他還在等着知情人解惑。
“據說這李潘氏不甘寂寞，不知從哪弄回了一隻犬獸，只要她的丈夫出門，他就與那犬獸行苟合之事，本來此事也無人知曉，不過有一天，那李潘氏和丈夫同牀共枕時，犬獸居然把她丈夫給咬死了，爲了不讓人發現，李潘氏還將其丈夫剁碎了喂犬獸，讓人發現不了這宗命案。”
聽到知情人解說，外來人不禁倒吸了口涼氣，這事委實可怕了些，他又想到自己常年在外，自家妻子……
不過每等他細想，有其他人反駁道：“瞎說，那李潘氏不過一女子，哪來的潑天膽量敢行此罪孽，我家姑爺的二兄弟他朋友在官府裏當差，聽說是李潘氏的丈夫在一次回家發現了她的醜事，氣惱不過，要宰了犬獸在行休妻，哪想犬獸兇猛，李潘氏的丈夫鬥之不贏，被咬死了，屍體都還在官府衙門呢。”
“你懂個屁！”
“……”
不提兩知情人爭吵一番後消失在人羣，等到外來人發現自己錢袋不見時，早已爲時已晚，猶豫着要不要去報官，又擔心官字兩張口，自己現在身無分文，哪會給他受理。
正當外來人一籌莫展，一個錢袋忽然從遠處向他飛來，外來人趕忙接住，定睛一看，不是正他的錢袋還能是啥。
心懷感謝的他急忙向着錢袋飛來的方向尋找貴人，可這人來人往的街道上，他哪知道誰是貴人，無奈只能感謝了一聲離去。
不遠處茶樓，林巶將錢袋扔回給外來人後就來到了這裏，倒不是爲了喝茶，而是像茶樓、酒館、飯莊等地，一向都是打探消息的最佳場所。
林巶背靠繡衣司，打探消息什麼的當然不用他親自來，可那李常可沒這般優勢，所以林巶想在城內到處走走，看看能不能發現點對方蹤跡。
“修行的人，與平常之人終歸有所不同，只要出現在我附近，我必然能感知一二，而且我已經開始修練了隱匿術，對方未必就能察覺到我。”
林巶嘴角微微上揚，大有一種貓抓耗子的意味。
抱着如此心思，林巶在一天內走遍了城內大大小小不下於三四十家聚集場所，可還別說，真倒讓他發現了一些端倪。
“城南城西各有一道氣息，氣息很弱，不像是凝氣入道的樣子，反倒有點像……啓了靈智剛開始修煉的妖獸！”林巶不確定自己的想法。
不過還有一道氣息卻讓他爲之警惕。
那氣息和他不相伯仲，很大概率就是他要找的李常，但僅如此也沒什麼，問題在於，那道氣息的所在地，居然是郡守府之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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