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3.年尾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对方是连枝,所以范洋居然這一瞬间觉得這一点缺点也是可爱到不行。
半個小时前范洋還在跟祁云感慨女人真麻烦,结果半小时后范洋就因为突如其来的一见钟情,颠颠儿的抱着古筝盒陪着连枝在十一月末的平城大街上走了半個多小时。
一开始两人的话题還是围绕着平城的变化,后来连枝又明显好奇起了祁云,“刚才那位就是云深不知归处的云深先生?我好喜歡他的书,可刚才都不敢跟他多說话。”
虽然看起来笑得温和,可连枝总觉得不太敢去搭话。
不得不說连枝跟范洋一样,都有着他们属于动物的直觉。
范洋可是看了不少喜歡上祁云的漂亮小姑娘,听见连枝话题往祁云身上一转,顿时心裡悄咪咪就是一跳。
可祁云在范洋心裡也确实是十分优秀的,范洋倒是不至于因为对连枝有好感就故意說祁云的坏话,只是這一刻情商爆表的把江画眉也带着一起說了不老少。
要是說了老祁家的媳妇连枝還对祁云感兴趣,那范洋再一见钟情也不会继续跟连枝有過多接触了。
别看平时范洋是有点不着调,可因着爷爷以及父母的教育跟影响,从小不仅一颗红心向着祖国,为人三观上也格外端正,若是连枝真跟他那個表妹哪怕有一点类似,范洋那也是绝对接受不了的。
所谓的一见钟情,其实也就是初始好感度特别高,可也仅限于此,正常情况下不至于因为一见钟情就能直接把自己的三观全都给颠覆掉。
好在连枝确实只是好奇,范洋說祁云的时候把江画眉也带进去了,后来连枝反而对江画眉更感兴趣。
“沒想到江女士這么厉害,怪不得祁先生那么喜歡江女士。”
连枝想法简单,就是单纯的敬佩這样的人,完全沒想到范洋能想那么多东西。
两人一路上就一直聊天一直走,到最后两人竟是直接从琴瑟行走到了连枝家裡。
连枝目前住在爷爷家,因为她父母哥哥都在国外,连枝虽然在国内来說年纪也不算小了,二十四,很多人都当了妈了。
可因着生活的环境单纯,再加上连枝自己沒那方面的想法,所以到這会儿也沒觉察到范洋对她有别的心思。
到這裡就不得不說一下了,這也是为什么這次连枝的家人让连枝完成了学业以后自己一個人回国的原因,虽然他们在国外有工作,但是他们還是比较守旧的人。
跟范家差不多,可以接受西方国家的先进教育与思想,但是寻找伴侣一定不能找外国人。
简单点来說,连枝這回回来就是相亲找结婚对象的,只是连枝自己目前還不知道。
连枝自己凭着爱好学习了很多年的古筝了,還以为她真就是回来看爷爷的,能够临时得到一架何氏的古筝,连枝已经惊喜得觉得自己回国完全回来对了。
连枝的爷爷是做陶艺的,也算是艺术圈的人,当初在平城那個国际文化交流会会场上因为范洋跟祁云的关系,所以也认识了范洋,对范洋印象不错。
范洋一路直接把连枝送到了家裡,连枝爷爷好歹也是過来人,一看范洋看自家孙女那眼巴巴的样子就明白是怎么回事。
在心裡感慨了一番缘分之后,跟范老那边通了個气儿,得范家那边对范洋的终生大事并不太关心,只要五十以前结婚生娃娃就成。
对对象的要求?只要不是男的就行,要是对象能长得稍微好看点就更好的,主要吧這個要求也是考虑到后代。
要是别人家的孙子孙女都玉雪可爱,就他们带個孙子出去一大坨黑漆漆還歪瓜裂枣,有碍观瞻也就罢了,关键是以后這孩子得多努力多少代才能把后代的长相也一点点拉拔上去啊?
想想就很辛苦,放飞一個人,辛苦好几代,這事儿還是挺坑后辈的,所以能稍微控制一下就控制一下,不能的话那也就這样吧。
听說是连老家刚回国的孙女连枝,范洋的妈回头還很发愁的看着乐颠颠回家蹭饭的儿子叹气,总觉得儿子這好不容易动了回凡心,偏偏喜歡上的還是小仙女。
不是她灭儿子志气,范夫人晚上跟丈夫在床上掰着手指說自家儿子有百分之八十的可能性一片芳心付了江水。
“孩子能受情伤也是一种成长。”
范先生虽然嘴上不說,可看這话說得,明显也是认可自家妻子那說法。
范洋一点不知道自家父母难得有一件事有了共同的看法,认识连枝之后就好像瞬间回到了還在上初中那会儿的年纪似的,每天精力都用不完,顶着大太阳都能偷偷跑出去打篮球。
当然,這会儿范洋是顶着大风雪都要送一朵鲜花去给连枝。
這鲜花在平城還是算稀罕的,大家温饱都還在努力奋斗着,温室玻璃花房還是很少见的,范洋還是趁着自家爷爷還沒回平城,自己偷偷跑去剪的。
一天剪一朵,等范老回来的时候就发现自己那宝贝得不行的玻璃花房全剩下一片秃噜杆子了。
祁云也就是发现范洋這段時間忙得很,等到一月末学校放假了,祁云這边送完了最后一卷《众神》的稿子给张总编,收拾行囊准备回怀城過年。
临行前失踪了两個来月的范洋终于又不知道打哪儿冒出来了,一脸喜气的跟祁云得瑟,连当初为了艺术献身的那两撇小胡子都给刮了個干干净净,看起来瘦瘦的脸還挺白净的,瞬间比以前年轻了好几岁。
“老祁,回头過完年早点回来,我跟枝枝准备正月初十订婚,等天气暖和了五月份我們就结婚。”
“吱吱?”
祁云纳闷的瞅范洋,想问還有沒有谁叫“喳喳”。
范洋听见祁云這么学他,顿时就瞪了祁云一眼,“枝枝是我叫的,那是我未来媳妇的小名,就是上次在琴瑟行找你拿古筝的连枝,你也别客气,就叫她大嫂就行了。”
范洋比祁云大一岁,平时两人都沒理会那些,可今儿范洋贱兮兮的想要占祁云便宜。
說来范洋今年也是二十八的老文青了,可算是把自己给交代出去了。
祁云听得直乐,“行啊老范,不声不响就解决了终生大事。”
对于喊大嫂的事儿懒得理会,反正以后当着面就客气的叫一声嫂子,回头接触的机会也不多,女人家的交际還是交给女人去做就好了。
花了两個来月每天都去送花,即便是连枝一开始沒领悟過来,可后来也明白了。
說实话连枝对范洋的感觉挺一般的,不讨厌,但也說不上多喜歡。
但是连枝是個善良的好性子,范洋這么每天大风大雪都上门,连枝自然是感动的,两人以结婚为前提开始进行交往。
而后互相了解了才发现,范洋真的很有才华。
男人长得帅毫无疑问是吸引女人的第一法宝,但是要让女人倾心,有才华有能力更是重中之重。
不能說女性不是视觉动物,但是确实较之于男性来說,女性更容易爱上容貌一般但是能力過人又有才华的男人。
更何况范洋长得也還是持衡于水平线以上的,虽然平时看着是不起眼,那也是因为范洋先前不乐意打理自己,說是要有画家的随性,年纪轻轻還留了两撇小胡子。
干瘦干瘦的還成天嬉皮笑脸,身边的朋友還都是祁云江河广懋玉封這样的人,即便是广懋,那长得也是十分隽秀的。
种种條件一扎堆,可不就显得不咋样了么。
一個女人开始从一個很普通的人身上找到越来越多的优点,那就說明這個女人已经在慢慢倾洒自己的感情了。
范洋跟连枝两個都是沒谈過感情的,一遇见喜歡的人就是奔着结婚去的,所以到最后一個冬天都還沒過去范洋跟连枝就走到了一起,其实也算不上多意外。
祁云走之前答应范洋明年一定早点回来参加他的订婚宴。
其实五月裡直接参加结婚宴也是可以的,不過两人的交情非同一般,過完年提前回平城参加哥们儿的重要幸福时刻也是挺有必要的。
范洋不仅通知了祁云,還跟江河打了招呼,玉封广懋裴八一他们都亲自去上门請了,也不是为了收礼,在他们那样的位置,還真不缺這点礼,纯粹就是希望把自己的高兴事儿跟要好的兄弟一起分享。
《众神》当初单单是做准备就花费了两年左右的時間,而动笔之后速度倒是一下子显得十分快,一年多的時間,祁云就将全部六卷写完了。
而译文版的還要過完年之后预计春末夏初才能正式完成。
从第一卷的三十万首印开始,到后来每一卷新的出来,前面的也在不断重版,到最后第六卷首印的时候兴华出版社的领导阶层开了個内部会议,最后直接将首印数量定位六十万本。
如今华国经济飞速发展,可也仅限于从沿海特区往内陆這边蔓延的区域,能够在這個时候卖出這么多册,說起来很大一部分其实還是归功于那些被华国热吸引来努力学习华国文字跟语言的外国人。
虽然看原版对于有些人来說還是很困难,但是這并不妨碍他们第一時間就收集到首印。
因为首印的小說裡都会有一些花钱都买不到的小惊喜,比如祁云亲手设计的精致得宛如艺术品的华国古风书签,還有单独用了书本最后一页来印制的祁云对于一些读者提出的問題的回复。
甚至這几十万本裡還有几万本的典藏级书册,要是能够好运气的想方设法弄到手的话,书本翻开第一页還能看见上面有作者本人的一些日常照。
虽然如今還是黑白色的,但是這也丝毫不能影响读者们对于這位才华与美貌并存的作家的崇拜。
或许在外国人眼裡是分不清祁云的五官是否帅气,但是一個人的气质是真的能透過照片就能看出几分的。
能够凭借两本书就刮起两股华国热的男人,在外国人眼裡似乎祁云就已经成了华国人的一种形象代表。
他们对华国人的审美也在不知不觉中受到了祁云的影响,若是谁的眉眼跟祁云有一点类似,那周围的朋友就会說他具有东方特色,很帅。
狭长眼大脸盘肥厚唇已经不再是他们对东方美的唯一认知,不得不說這一点让几十年后的娱乐圈裡很多人都开玩笑說要感谢云深先生。
因为云深先生影响了這群外国人对东方人的审美,让他们华国很多长相俊美的男士也能够在西方演艺圈裡圈到一群颜粉。
今年祁丰一家三口也能回家過年,提前在部队裡就跟祁云這边打电话沟通好了,說是到时候他们来平城跟祁云他们会合。
既然来了平城,祁丰肯定是带着孩子媳妇先上岳父岳母家提前拜了年,跟祁丰他们一起回来的還是余安安的哥哥嫂嫂以及两個侄子。
祁丰他们是从那边绕道過来的,原本是要来平城這边交接一些事务,凑巧余安安的哥哥今年调任回平城,干脆就一起从西南那边回了平城。
既然祁丰都到了,祁云作为祁丰的弟弟,自然也要寻個日子上门拜访。
這是祁云第一次见到余安安的哥哥余南。
据未结婚前的余安安說,她哥原名是叫余南南,后来长大了初中第一次跟女生告白,因为他的名字太幼稚了,叫他的时候好像叫小孩儿,所以那女生拒绝了他。
回头她哥回家很是生了一阵闷气,然后就板着脸坐在饭桌前特别严肃的跟家裡人說了這件事,希望能够改名字。
据余安安說,当时家裡人都笑得喷了一桌的饭菜,好在后面为了照顾男孩儿的面子,家裡人很少再說這個事儿。
不過看余安安一点压力都沒有的出卖了自己哥哥,江画眉觉得這個所谓的很少說肯定是水分巨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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