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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缪尔听见自己的声音:“你甘心嗎?”
梅瑞狄斯惊讶地看着他,他似乎不明白塞缪尔为什么会有這样的問題:“我犯了错,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塞缪尔摇了摇头,他的眼睛裡全是寒意:“不,你错了。神是神,我們是我們。我們从来不是光明神的傀儡,也不是他的奴隶。神为何能存在?依靠信仰。你信仰他,他却抛弃了你。我不信仰他,他却偏爱我。”
梅瑞狄斯一時間沒能理解塞缪尔的意思:“……你不信仰他?”
塞缪尔的身上总是有一种让人觉得不可接近的神性,亦或者是高傲。他那双淡金色的瞳孔裡只有冷淡:“我不信仰神,我只信仰我自己。神难道天生就是神嗎?他甚至需要借助我們才能在人间收集信仰。”
他看着自己面前這個被世人夸赞为圣人的主教大人,问了一個意味深长的問題:“你难道就沒有想過一個問題嗎?只要這個世界上有光明神,伊西多就永远会找下一個给他提供鲜血的教徒。”
“吸血鬼不老不死,但人的生命脆弱而短暂。”
塞缪尔說完了這样一番奇奇怪怪的话就转身离开了,他取走了梅瑞狄斯的权杖,留下梅瑞狄斯一個人站在月光下陷入了沉默。
良久,梅瑞狄斯才转身走了回去。他的背影看上去有些踉跄,但也沒有人会看见了。
第十七章
伊西多一睁眼就看见塞缪尔面无表情的脸,他以为自己是在做噩梦,赶紧又闭上了眼睛。
塞缪尔冷笑了一声,捏住了他的脸。
伊西多拍开他的手還想继续装睡,被塞缪尔捏着脸拽起来了:“起来!”
伊西多不情不愿地揉着自己的脸坐了起来,他搭拢着眼皮看了一眼塞缪尔:“干嘛呀……”
塞缪尔把一個瓶子放在他面前:“喝!”
伊西多抬眼一看,心中悚然一惊:好嘛!這不是自己给塞缪尔的那瓶药嗎?
他一下子从床上激动地站了起来:“你要害我!我才不喝!”
塞缪尔冷笑一声:“你可真是好本事,连我都敢骗。”
伊西多装傻充愣:“你說什么?我听不懂。”
塞缪尔冷冷看着他,伊西多心虚的视线在房间裡乱瞟。忽然他看到了梅瑞狄斯被扔在床边的权杖,他窜過去举起了权杖,高兴地开口:“這個怎么在這裡呀?”
塞缪尔看着他:“你要這個做什么?”
伊西多得意洋洋的:“才不告诉你!”
塞缪尔扯着他的衣领把他拽了回来:“我看你是又皮痒了。”
伊西多還是有一点怕塞缪尔,他稍微老实了一点,心底骂骂咧咧。
塞缪尔一看伊西多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他冷笑了一声:“在心裡骂我什么呢?說出来让我也听听。”
伊西多哼哼了两声不理他。
塞缪尔盯着他的脸不放:“我问你,除了我以外,你還招惹了几個人?”
伊西多听不明白他在說什么,用看傻子的表情看了他一眼。
塞缪尔气笑了,他咬牙切齿地开口:“除了梅瑞狄斯,還有上次跟在你身边的那個金发碧眼的人类,還有谁?”
這回伊西多弄明白了塞缪尔的意思,他不满地开口:“你怎么還管我吃什么饭啊?”他在梅瑞狄斯那裡吃撑了肚子,现在对塞缪尔也沒什么兴趣,說话时带着敷衍,“你好烦啊,我要走了,我還有事呢。”
塞缪尔抓住了他的手:“走?你還想走到哪裡去?你又要去找谁?”
伊西多嘟嘟囔囔:“你管我。”他趴回床上,用屁股对着塞缪尔,“我才不要跟你在一起呢。”脾气臭嘴巴凶,還是個小气鬼。
塞缪尔努力說服自己要心平气和一点,但现实是他在伊西多屁股上重重拍了一巴掌:“你休想!”
伊西多吃痛大叫了一声,他转過身压到了塞缪尔身上伸出手打塞缪尔的头:“你欺负我!”
塞缪尔一把抓住了伊西多作乱的手,伸出腿夹住了伊西多乱踢的脚。他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你這個骗子!无耻的、沒有良心的骗子!”他抓着伊西多的衣领红着眼睛质问他,“你忘记了你向我承诺了什么嗎?你要永远爱我,永远不离开我!”
伊西多還想乱动,他扯着嗓子大声嚷嚷:“我才不爱你!我沒說過!呸!小气鬼!”
再多的话伊西多沒能說出口了,因为塞缪尔的眼眶裡泛出了泪水,一向不近人情冷冰冰的面颊看上去居然有几分可怜。
伊西多還从来沒有见過塞缪尔哭,他吓了一大跳:“你怎么了?”他忽然有些无措,伸出手用自己的衣服替塞缪尔擦了擦眼尾,“哭什么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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