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给河床提提速!
苏阳拍了拍后座,“快上来吧。”
方倩高兴的上了摩托车,小心翼翼的拽着苏阳的衣角,“沒事阳哥,现在就是有点肿,過两天应该就好了。”
随后,苏阳骑着摩托车一溜烟的超了過去,走在了最前头,路上坑坑洼洼不平,方倩被颠的脑壳都晕了,只好搂紧苏阳的腰部。
“往河床的路不好,你忍着点,一会就到了。”
开了四五十分钟的路程,临近玛丽艳古河道,就听到机器的轰鸣声,黄沙漫天飞,空气中夹杂着苦涩涩的土腥。
苏阳也已经很长時間沒来河床了,乍一看沒什么变化,但是开挖的河段比以前长了很多。之前那些流派的三级河床,现在也有人花钱承包,进行小范围的筛选。
主要是将零碎料子打包卖到内地,跟苏阳的想法倒是有些不谋而合。
商人永远是最聪明的。
但是聪明也是有度的,不像后世有些主播在河床上直播卖货,先把料子埋进去,再徒手挖出来,现场标价上架,有一堆人在抢。
那些料子都是不值钱的料子,大部分都是青海料或者其他地方的料子。
苏阳在沿路上看到整條河道被挖的七零八落,跟月球表面的环形坑一样。其他河段的工人這会就已经上工了,他们沒有休息的日子,一個月30天,从早干到晚,累也沒办法,你不干,有的是人干。
方倩第一次看到真正的河床,激动的扭着脖子看去。
触目所及,皆是一片空旷地带,遍地的碎石黄土,跟末世一样。
只有河床两侧的胡杨木,泛着青叶,才让人感觉有些安全感。
“阳哥,這就是玛丽艳河床啊,我還以为是有水的地方呢,沒想到...跟碎石场一样。”
方倩好奇的看着這裡,虽然荒芜,但還是打心裡的敬仰。
“沒想到那些和田玉都是从這裡挖出来的,真是太了不起了!”
在黄沙飞舞间,方倩举起脖子上的照相机对准了河床繁忙的场景。
下一秒,车子忽然压過一個石头。
方倩整個人被颠了起来,随后重重的砸在苏阳后背上,苏阳只觉得后背一软,跟碰到棉花垫一样。
“唔唔...”
方倩只好双手环抱着腰,不敢再松手了。
這幅场景似乎总出现在她的梦裡,坐在对象的后车座上,沿路趟過古河床,看着太阳初升的旧河道,這多浪漫啊。
不過童话都是短暂的,苏阳一個急刹车停了下来,左脚踢下撑子,从摩托车上下来:“好了方倩,我們到地方了,這裡就是我們的河段。”
方倩从车上下来,看着苏阳的這段河床,這裡不像其他河段那样坑坑洼洼,而是格外平整。
被挖過的地方用小棍插上当做标记。
“阳哥,這裡的河床怎么這么平整啊?”
“回填了嘛!”苏阳来到河床上走走,“坑土要是不回填,過不了两年這裡就成戈壁滩了,风沙大的把眼睛都吹不来。”
這一点书本上倒是沒有提及過,他们学的是环境与玉石的关系,却忽略了环境与人的关系。很多时候人才是這個生态链的主导。
沒多久,留守看河床的老田从帐篷裡出来,看到苏阳热情的打着招呼。
“阳子你来了嘛,這几天天气不错,风也小了不少,最适合干活了。”
“是的嘛,我看咱们进度已经很快了,对了,這两天河床上有啥事沒有?”
老田摇摇头:“沒啥大事,就是昨夜有几個附近村的村民到這裡捡料子,被俺赶跑了。”
苏阳点点头,想想也不容易,原先大家共同依靠這條河,现在承包后,這些人就等于失业了。
過了一会,后面的三轮车和面包子陆续赶到。
大家从三轮车上蹦下来,开始来到苏阳這裡,几個大学生兴奋的在和床上溜达,开始低头扫视脚下的碎石堆,生怕错漏了什么好东西。
這也是第一次来河床上的通病,這么多的石头,总感觉哪一块就很值钱。
六子和娜扎嫂子也走了過来,六子在家跟娜扎嫂子過了几天沒羞沒躁的日子后,现在沒啥念想了,精神头也就足了。
“阳子,你看那边的河床,现在咱们已经挖到河床中线了,差不多已经挖小半了,就是這样平铺着挖进展很慢,耽误了不少功夫,但是嘛,我們也不敢遗漏哪一块,只能用這种笨方法了。”
說是笨办法,其实也是最好的办法。
料子又不是金属,藏在土裡用仪器也检测不出来,苏阳又不可能一直待在河床上,只能用這种平铺掘进的方式开掘。
不過既然来了,那就得给工程提提速了。
苏阳顺手拎起一個铁锨,扛在肩膀上,朝着河床中间走去,回头冲六子喊道:“六子,把那些削好的橛子给我拿着,跟着我来。”
“哎,来了!”六子看這情形就知道要干嘛了,赶紧抱起一捆木橛子跟上。
其他几個大学生在身后看着,眼裡流露出疑惑。
“老刘叔,阳哥他们這是在干什么?是要...祭奠河神嗎?”
方倩一脸问号的看着,還以为是要在挖玉前进行什么奇怪的祭祀仪式,就跟赶山要拜山神一样。
老刘一脸得意的抽出莫合烟卷上,笑津津的說道:“丫头,這你就不懂了吧,你知道俺们這段沒人要的三级河床,为啥出货量比一级河床還高嗎?”
几個大学生听着感兴趣的话题,立刻围了過来。
黄小蛾皱着眉头:“为啥啊?”
老贵叔从挖机上跳下来,抢先說道:“当然是因为阳子会看风水嘛。”
“对头,阳子会看什么青龙位,插上眼撒泡尿,這地方就能出料子,你說神奇不神奇?”
“以前阳子跟着大伙一块挖玉的时候,就是這样干的,也不占坑,就在河床上瞎溜达,回回结账都是一两千。”
大家說的神乎其神,這让几個大学生听得有些云裡雾裡了。
“這...书上也沒教這些东西啊。”黄小蛾把這几年的知识都回忆了一遍,也沒想起哪裡有记载過這种情况。
“丫头,這书上肯定沒有教嘛,這都是老祖宗传下来的东西,我跟你說,咱们整個和田就阳子一個人会,别人還真不好使。”
“是的嘛,去年旁边那個二级河床上,不是還請了一個看风水的大师嘛,最后怎么着?连個毛都沒看出来,最后還不是让人给打跑了。”
大家想起去年吴亮闹的那出,就笑的很开心。
大学生们眉头皱成了麻花,他们都是接受過高等教育的知识分子,都是城裡的娃娃,从小接受的都是唯物主义。
对于他们所說的這些话,他们還真就不信。
“叔啊,這不可能!”方倩他们缓過神来,笑了笑:“這风水就是封建迷信,咋可能看出玉石的位置嘛。”
“就是啊,人家大科学家现在都发明不出探玉的仪器呢。”
老刘和老贵叔抽着莫合烟,丝毫沒有辩解的意思,因为他们见识過這种神奇。
老刘指着苏阳插木橛子的地方,“娃娃们,你们不信啊,那就等着瞧嘛,就那些木橛子下面,一挖一個准。”
大家顺着视线看去。
苏阳此时站在河道中间,脑海中的扫描系统正在开启,方圆一公裡的扫描距离,几乎囊括了自己這片河段。
所有的玉料情况在自己脑海中一目了然,甚至可以通過面板上的玉石光点,大概能判断出這段河床的价值。
只是可惜,要是在拍卖河床的时候有這么大的覆盖范围就好了。
东南角的光点聚成团状,那是沉积层的零星碎料。
西北侧光点稀疏却明亮,多半是籽料中的精品。
出现红皮白肉的几率比较大。
“六子!這儿插個橛子!“他跺了跺脚下龟裂的河床:“另外,以這個橛子为中心用石灰粉撒一個三米的范围。”
六子跟在后面,将一根橛子插在地上,随后捡起一块石头使劲的砸了下去。
插好橛子,六子好奇的盯着苏阳的裤裆。
“六子,你他娘的看我裤裆干啥?咋?娜扎嫂子满足不了你,想玩花招了,老子可不好那口哈。”
六子一脸嫌弃的抬起头,“滚犊子,你不是說青龙位得尿一泡才能镇住嗎,這回不用尿了?”
“這回不是青龙,是白虎,白虎就得在中间插棍,明白不?”
六子似懂非懂的点点头,“那行,那你看我這個插的够深嗎?”
苏阳撇了一眼,开了句玩笑话:“深不深的,你不知道嗎?”
“我知道啥...”
六子眼神流露一抹疑惑,随后又捡起石头往下砸了两下。
“六子,這裡再插一個...”
“還有這边,插一個...”
“還有這裡.....”
苏阳从中间河道一直走到了对边岸上,一路上插了十几個木橛子,并且根据木橛子周围划了一個挖掘范围。
六子抱着一捆红柳木,累的气喘吁吁,已经满头大汗了,风沙卷带着黄土粘在额头上,已经挤出了好几道灰褶子。
“阳子,這都第十三個标记了,河神爷的裤腰带都让你扯松了!”
“差不多了,再回去一趟基本上就行了。”
苏阳他们在另一头坐着歇了一会,抬头看了看天气,觉得不太妙。
“六子,這头几天天气晴的不错,估计這两天要起大风,咱的帐篷今晚得加固下,万一夜裡起了风,帐篷受不住。”
六子抬头擦着汗珠子,皱眉看了看太阳,风沙前的征兆就是這样,晴的越好,风势越大。
“行嘛,那些大学生们带了新帐篷,男的嘛就跟你们挤挤,女的嘛就单独住,娜扎嫂子也過去陪陪吧,晚上狼崽子一嚎,那些女娃娃们遭不住。”
六子点点头:“那行,让俺媳妇過去。”
歇了一会。
二人便起身准备折返回来。
六子手裡的木橛子也基本用完了,剩下一轱辘就用白石灰撒撒個记号。
等他们回到了河沿儿上,大家看着那些散落的木橛子,心中就已经了然。
老贵叔问都沒问,直接掀开挖机的塑料棚,爬上了驾驶室,柴油黑烟混着沙尘腾起蘑菇云,這辆服役十年的老家伙浑身补丁,操作杆上還缠着防滑的骆驼皮。
“阳子,那我就照着挖了?”
苏阳摆摆手:“行啊老贵叔,注意安全,照着平时四米半挖吧。”
“行嘞。”
其他的人也开始来到各自的岗位,铲车和過筛机也轰鸣的响了起来。
大家开始拎着铁锨跟着挖机走了過去。
几名大学生收起手裡的测绘本,一脸茫然的看着他们,随即也跟着挖机来到第一個插木橛子的地方。
伴随着老贵叔抬勺下探,再啃齿...抬勺,一道二十公分的沟壑被挖了出来。
因为地面上都是大块鹅卵石,挖起来的时候需要小浮动摇晃啃齿,才能将地表的浮石给剐起来。
在经過几十勺子的挖掘后,才勉强挖出一道一人深的坑。
大家都很有耐心的等着,经過這么长時間的挖掘,大家对這段河床已经十分的了解。
在不到四米的深度时,出货率几乎为零。
方倩他们看着挖机继续下挖,過了一個小时,机械臂才完全下探伸展完。
大约是四米的深度了。
铲车這才开始将挖出来的杂石和砂土运到過筛机上。
方倩他们又跟着铲车来到了過筛机处,好奇的看着。
過筛机的筛網晃动间,尘土飞扬,眯着眼睛都忍不住往眼皮裡钻。
老刘打开水龙头喷洒,這才好一些。
沒多久,坐在過筛机上的老刘得意的喊了一声:“娃娃们,你们看,這不就出货了嘛,头一坑咱们就挖到了红皮白肉!”
他们几個看着像馍馍一样大小的白料子,心裡也是十分激动,拿在手裡左右摩挲,日头一照竟泛着层蜜蜡光。
“你们看,這就是白底的玉质,上面飘着棕红的色带,這就是红皮白肉啊。”
“這么大块的料子,平时也很少见到啊。”
黄小蛾拿出手电筒在上面打了几眼灯,光斑穿透雾白的玉肉,映出片羽毛状的水草花。
這是他们第一次在河床上看到挖出料子,這种感觉很奇妙。
更让他们感觉震惊的是,那個木橛子下面真的有料子。
他们学了四年的玉石知识,从水文地理到玉石鉴定,不可谓不深,但是风水看玉,還真是第一次接触。
他们来河床上要做的课题研究有很多,比如河床土质层、玉石层、河床发育等课题。但這次,确实超出他们接受范围了。
苏阳走過来,接過来看了看,像這么大的料子确实還挺难得。
“方倩,河床裡风沙大,你们几個就跟着老刘在過筛机上帮忙捡料子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