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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立冬(7)

作者:未知
水逆?還是霉运当头? 赵枣儿這還是第一次遇上持刀抢劫,当然,普通人可能一辈子也不会遇上一次,她的不普通,注定了她遇上的是连环抢劫案的犯人。 银白的刀身反着银白的光,赵枣儿不禁退后一步。 “不准动!”男人戴着帽子和口罩,刻意压低了声音,“把电话挂掉!” 赵枣儿缓缓放下捡到的那部手机,男人却突然暴躁:“我让你挂掉电话!听不懂嗎?为什么你们都听不懂我的话?” 赵枣儿被吓了一跳,缩了下脖子,掏出自己的手机示意自己沒有打电话。眼前的這個男人好像有精神上的問題,也可能有妄想症,赵枣儿心裡憋得慌,听說疯子杀人不犯法。 男人则狐疑地打量赵枣儿。 “——條子?” 利用放在地上的手机引诱行人落入他的陷进是他一贯的手段,但是今晚顺利得過了头,這個女的似乎一开始就在找什么东西,男人躲在暗处观察了很久,看到赵枣儿一直自言自语,对着空气說话,有些渗人。 赵枣儿把头摇得飞起。 “把头发撩起来。”男人挥了挥匕首,示意赵枣儿把耳朵露出来,他想看看赵枣儿是否带着无线耳机。 赵枣儿有些不自在地撩开头发,露出左边的耳朵。 “右边呢!” 赵枣儿迟疑地缓慢动作,男人却误会了,笃定赵枣儿就是警察,猛地朝赵枣儿一扑:“我杀了你!” 赵枣儿猝不及防被扑倒,后脑勺狠狠磕在地上,顿时眼前发黑,意识不清时她看到了姚甜,忍不求救:“救我!姚甜!” 刀尖悬在半空,男人惊疑不定地回头张望,但幽深的暗巷裡,空无一人。 “你是谁?!” 男人把刀尖压在赵枣儿脖子上,一手死死捂住她的嘴,冰冷的杀气让赵枣儿急速清醒,但男人的语速又快又急,丝毫不留给赵枣儿辩驳的余地:“你怎么认识她的?啊——你们认识,所以你来替她报仇,对不对?” 男人此时已经看到赵枣儿的右耳裡沒有无线,但他为自己的合理推断感到满意,赵枣儿挣扎着摇头否定,男人却露出一個有些歉疚的、又怀着兴奋的表情:“我不是故意要杀她的!她不乖!不配合!你知道之前的那些有多乖嗎?” 赵枣儿的五指在地上耙着,划出数道指痕来,但她不敢用力去推犯人,她的脖子已经被锋利的刀刃压出一道血痕了! “你会不会乖?” 赵枣儿点头。眼泪不停流下来。 男人的表情扭曲,但更为可怕的,是从他肩头,突然探出姚甜的脸,面无血色,神情僵硬,空洞地盯着赵枣儿,說:“不行。” 啊啊啊—— 赵枣儿在心裡无声地咆哮,克制不住地剧烈挣扎起来,男人感到吃惊,手中的匕首刺啦划开了赵枣儿的皮肤。 赵枣儿胡乱挥手拍打,挣扎中狠狠拍打着男人的肩膀,一瞬间有什么烫了赵枣儿一下,剧烈地疼痛袭来,从手心贯穿到胸口,让她几近昏厥。 男人身体一僵,倒了下去。 姚甜直起身子,有些惊奇男人肩上的灯被赵枣儿拍灭了。她蹲下来,推开压在赵枣儿身上的男人,仔细打量赵枣儿脖子上发光的珠子。 小小的黑色珠子发出淡金色的光,暖暖的,像火一样。姚甜被它吸引,忍不住伸手去摸,手中传来的温暖触感与想象中的一模一样。她用力一扯,珠子却碎了,在手心裡化成了灰。 “姚甜......?” “谢谢你哦。”姚甜說道,但笑意沒有直达眼底。 赵枣儿听不清她說什么,只觉得浑身冷得厉害,昏迷前一秒,她看到一個男人走近。一双长腿,身形修长,穿着合身的大衣,脸上带着浅笑,在凌冽的寒冬裡像一阵春风。 赵枣儿闭上眼的那一刻想:好帅啊。 姚甜转過身,面对庄祁一点儿也不紧张,下午的时候她就发现庄祁可以看见她了:“警察?” “捉鬼人。”庄祁答。 “捉我?” “除了你,這裡還有别的鬼嗎?” “你要怎么捉我?”姚甜似乎感到新奇,歪着头疑惑的样子很是可爱。“像电视剧裡的那样?有個什么工具之类的?” 姚甜发问着,突然一扬手,劫犯的匕首便腾空而起,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向庄祁飞去,但庄祁不知做了什么,那匕首竟在他面前停下了,不到一秒,匕首以肉眼不可见的速度后退,以刀柄撞向姚甜,并贯穿了她的身体。 這是有实感的痛。姚甜捂住胸口,开始感到害怕。 “我是被害死的,我不该這么年轻就死,你知道的啊,我也是无辜的!我是被害死的,我不该死——!” “你无辜嗎?”面对越来越激动的姚甜,庄祁依旧淡定,他从口袋裡掏出一個三角形的“镇”字符,“這东西,你认识吧?” 姚甜身形一僵,表情有一刻的扭曲,但她沒有說话。 “這是什么?”庄祁继续问。 他慢慢逼近,姚甜也小步退后,意想不到的是,姚甜周身突然爆出强烈的森森鬼气,黑气翻涌,如云雾滚动,她五指一抓,凌空提起了男人的魂魄,就要往嘴裡送! 庄祁暗暗心惊,伸手虚空一按,把男人的魂魄按回肉身裡,又反手一挥,一道无形的风化成囚禁的牢笼,把姚甜困在其中。 “你最好說实话。”庄祁加重了语气。 那道风裹着姚甜,顺着风的流向隐隐有金色的字符显现,而后化成了一道道符咒,围成圈,似锁链一般捆着姚甜,符咒金光四射,伴随着小声的低吟。 ——這就是庄祁的驱鬼术,大部分时候,无需任何法器,心念一动,道法自来。 “我......” 姚甜感到浑身被针刺般的疼痛,她眼睛一眯,似乎看见了一辈子沒出過远门的父母,他们缩在拥挤的火车上奔赴而来,岁月已经花白了他们的头发,等他们来到F市,看到女儿小小的蜗居,知道女儿凌乱的生活,会是怎样的悲痛心碎? 姚甜哭了。 她只是觉得生活太累了,所有的辛勤打拼并沒有得到回报,所以她才动了歪脑筋,想走捷径。 ——但向来,所谓的捷径就是最长的弯路。 低沉的男音靡靡,姚甜用力挣了挣,符咒圈却缩得更紧,姚甜看向庄祁,露出一個讽刺的笑容,愤怒和不甘扭曲了她原本的模样:“你這是在渡我?” 庄祁沒有回答,运用這样的术法需要全神贯注、心无杂念。 姚甜仍继续說着:“他会有什么下场?会不得好死嗎?” 庄祁依旧沒有回答,姚甜不甘,拿言语激他:“你别假模假样的装高人,方才若不是你一直躲着,那女孩现在也不会昏迷不醒。你看,她肩头的火,也要灭了呢。” 吟咒声突然有了片刻的停顿,庄祁分神了,他抬眼去看昏迷不醒的赵枣儿,她肩头的生命之灯渐渐发白,隐隐有熄灭的趋势。 ——這不应该,庄祁先前在赵枣儿身上看到的是极强的生命力,還有金光红光交织的绵延福泽,怎会突然变成這般衰败之态? 姚甜看到了突破口,试图挣扎逃出,原本被克制住的鬼气又开始蠢蠢欲动,她的眼睛慢慢变成猩红色两道血泪顺着脸颊滑下来,她周身的鬼气几乎要冲破庄祁设下的禁锢。 庄祁连忙集中注意力,催动心符,收紧了风的包围圈,把姚甜牢牢困在其中。 “啊——”姚甜发出嘶吼,鬼气翻腾,从她身体裡源源不断地往外冒出,却不再冲击束缚着她的风,而是一层一层把姚甜紧紧裹在其中,像是要把她淹沒。 庄祁紧绷着脸。姚甜心有不甘,怀有恨意,当为怨鬼,但短短一天,姚甜怎会积蓄有這般强大的怨念?還有姚甜方才凌空剃魂的手法,她当真是一個普通女孩嗎? 姚甜的腹部突然红光一闪,尽管只有一瞬,庄祁還是看清楚了,那是一個“镇”字! ——不妙!庄祁直觉不对劲,扬手甩出一张符,然而符纸還未到姚甜近前,那团鬼气突然爆开,震碎了庄祁设下的风圈,金光湮灭,黑气散去,姚甜也消失了。 四周再沒有姚甜的气息,庄祁静静等了一会儿,确定姚甜“自爆”了。 是自爆,還是被那個“镇”字消灭的呢?庄祁想起下午在姚甜家进行侧写时看见的模糊人影。 无疑,有人要姚甜闭嘴。 庄祁长出一口气,這件事就在他眼皮底下,他却沒能得到一丝有用的线索,不得不让人郁闷。 快步走到赵枣儿身边,庄祁仔细查看她的情况,虽然昏了過去,但好在沒有生命危险。庄祁重新看了看赵枣儿肩上的灯,发现了一丝端倪。 “原来是個天生命轻的......”庄祁托着赵枣儿的腿弯把人抱起,奔出巷子后径直往最近的医院去,路上他還不忘联系吴浩霆去处理那個劫犯。 医院裡也有不少鬼,看到庄祁后都主动避让,庄祁倒也无心管它们,抱着赵枣儿进了急救区。 “她在路上晕過去了,我碰巧路過。”庄祁随口扯了個谎。 “放在這裡,請让病患平躺,去前台办理手续......” 医生、护士围着赵枣儿开始急救,本想直接离开的庄祁只好翻出赵枣儿的证件去挂急诊,再回到急救区时,抢救已经结束了,赵枣儿因为惊吓過度和脑震荡而昏迷,脖子上的伤并不严重。 庄祁不禁松了口气,姚甜的指责他其实无法反驳,他确实是故意不出手,试图试探赵枣儿的能力。但事实证明,他的猜测错了。 “抱歉。”庄祁对着对着昏迷的赵枣儿轻声說,半晌,庄祁又道:“生日快乐。” 为赵枣儿挂号时庄祁不可避免地看到了她的出生年月,职业习惯使然,庄祁瞬间推算出赵枣儿出生的那天正好也是立冬。 看着赵枣儿的各项体征趋于平稳,庄祁离开了医院。 吴浩霆抓获了连环抢劫案的犯人,但就在当晚,该名犯人猝死在收押室中。连环抢劫案虽然告破,但神秘的“镇”字符纸依旧沒有头绪,赵可喜的案件也陷入了僵局。 庄祁顶着夜色,渐渐隐于繁华的都市中,而医院裡的赵枣儿,睡得并不安稳。 冬,终也,万物收藏也;立,建始也。立冬后,冬季正式来临。草木凋零,蛰虫休眠,万物活动趋向休止。人类沒有冬眠之說,但到了近现代,愈发向不眠不休的方向发展。 高楼林立,举目繁华,只是人心越来越空洞。 ——有什么,正在悄然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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