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垃圾桶
等在场的人消化掉這個信息,蒋恒继续說后半部分,“而且她的左手手腕上有多次割腕的伤疤,所以法医认定为自杀。”
“但是——”吴桐声一拍桌子,明显是对這個结果的十分不信任。
“但是对于是否被胁迫,是否有人诱导她自杀,尚且无法定论。”蒋恒說完,拿過一旁的纸巾擦掉桌面溅上的醋。
“那我們要找的是毁尸抛尸的人?”
“嗯。”蒋恒转身敲了两下黑板上贴着的垃圾桶图片,“已经确定了,這就是运尸的工具。”
“我明白了,我马上带人去把那六個带回来。”何彬彬抽了张纸擦干净嘴,刚起身就被于汀摁在椅子上。
“队长,我去。”于汀叫了两人浩浩荡荡出了门。
留下一脸愤懑的何彬彬指着警局大门的方向,“诶不是,她是不是看不起我?”
蒋恒挑了下眉,显然也這么觉得,但他绝对不会在這种时候說出来。
方芷看着板子咽下最后一口煎饺,“你们說......死者的头会被丢在哪裡?”
“我带人把月湖公园和周边适合抛尸的地方都找了一遍,沒有。”徐娥菁风风火火进门,闻见屋内的香味狠吸两口,“沒给我留?”
在场的人被她這幅饿死鬼投胎的模样吓住,蒋恒拿起吴桐声桌上的煎饺给她,“還以为你回去了。”
“沒有。”徐娥菁直接把醋倒进袋子裡,一口一個大煎饺,“害,晚饭都沒吃呢。”
“你们是不知道,月湖公园西边新建了個垃圾处理厂,我們把那儿大概翻了一遍,啥也沒有。就是被恶心的吃不下饭,兄弟们在外边又吹了半天风才缓過来。”
她身上臭气熏天,蒋恒他们也沒表现出嫌弃,等她吃完跟她同步了一下信息。
徐娥菁失灵的嗅觉开始回归,“yue,不行,yue,我得去换個衣服。”
“等会儿。”蒋恒指节轻叩白板,“明天你带一半人继续找死者头颅的下落,另一半拨给方芷去医院翻病例。”
方芷猛点头,“荆市大大小小那么多医院,我們几個人肯定是跑不過来。”
“但是我們——”徐娥菁還想反驳。
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含着泪看她,這话突然就說不出口了,“行吧。”
吃完饭大家各自散开继续做手上的事,蒋恒盯着尸体的照片疯狂思考头颅会被抛在哪裡這個問題。
這個分尸的人与死者不像是有恩怨的样子,反而可能与死者是朋友以上的关系。
最能佐证他想法的便是那些混在土壤中的玫瑰花瓣。
红玫瑰,热烈的爱。
爱?由爱生恨?
那样在埋尸過程中有必要将玫瑰花撒在“坟墓”上嗎?
如果是单纯的爱,那为什么又要将她的尸体毁坏,而非给她留一個全尸?
除非這個人本身就和普通人的脑回路不一样
不管是哪种,他们最需要的還是先找到死者的身份。
纵然此举无异于大海捞针,他们也得以一叶扁舟孤行。
方芷淡定地喝了咖啡,“我知道了,我会继续排查小诊所。”
“队长,你這都几天沒合眼了,睡会儿吧。剩下的還有我們呢。”
蒋恒点头,披着衣服趴在桌上睡觉。
此时已经半夜两点,他只睡到了五点就起来跑去了公园。
发现尸体的那一块区域已经整個拦了起来,蒋恒去的時間正好垃圾车刚要离开。
他快步走上前,“大哥,這儿的垃圾都是你收嗎?”
“对啊。”
“那你這两天有沒有收到一些奇怪的东西?”
“你說那些废弃的垃圾桶?他们倒是想让我处理,但那玩意儿我得多跑好几趟,我就沒拉。”
“您稍等。”蒋恒给于汀打电话,沒人接。
想了想他打给了何彬彬,“旧垃圾桶去哪了?”
何彬彬睡眼惺忪地接听他的电话,“你问那些旧桶啊,好像是被他们统一处理了。”
监控中沒有新的垃圾桶被推出公园,也就是說公园中的某個垃圾桶必定是运尸的那個。
然而昨天他们就已经对這些垃圾桶做了检验,并沒有血液反应。
這也就意味着凶手有可能是将人用袋子之类的东西装了起来,将尸体埋在地裡之后又把袋子装进旧的箱子裡推了出去。
“问清楚处理那些垃圾桶的地点,让小吴也過去。”
处理垃圾桶的地方不像他们想的那样是個垃圾站,而是個正规的回收垃圾桶的公司。
蒋恒余光瞥到吴桐声向這边奔来的身影,对着工作人员出示自己的警官证,“月湖公园更换下来的那批垃圾桶在哪?”
工作人员看清他们的证件,指了個方向,“好像在那边,還沒处理呢。”
“去看看。”蒋恒戴上口罩和手套走到堆成山的破旧肮脏的垃圾桶旁,打着手电筒检查裡面的东西。
還沒被清理過,是個好消息。
蒋恒看向旁边的摄像头,“你们這摄像头挺多啊。”
“是啊,前阵子总有人往裡头扔垃圾。”說到這個工作人员恶心得不行,“专门扔厕所裡的垃圾袋,也不知道怎么想的。”
蒋恒随口问道:“抓到人了嗎?”
“一堆老太太,嫌我們這公司开在這拉低了她们的房价。”
“那倒也是。”蒋恒有些失望地收回了目光,随口附和。
“老大,你看這個!”說吴桐声有时候像狗也不全是损他,起码现在他从這一堆臭气熏天的垃圾桶中捕捉到了疑似血迹的痕迹。
一整片,十分明显。
桶壁内侧還沾着一片花瓣。
几乎不需要做其他检测,蒋恒就能確認這就是嫌疑人曾经使用過的那個垃圾桶。
“我們能把這個桶带走嗎?”
“当然,老板說让我們配合警方工作。”
“谢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