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柔瘾 第43节 作者:未知 文徵在拿夹子订由电视台联名分发给今日到场人员的礼盒,几百個, 她跟同事祝晶一块被发落過来了。 祝晶心理不太平衡,在一旁小声抱怨。 “文徵,你說咱们是犯了什么冲, 非要来這做杂活。收凳子,搞卫生,這是记者该搞的嗎?我怀疑领导给我穿小鞋。” 還要怀疑什么, 妥妥的了。 文徵心裡也清楚,說:“算了, 好好做事吧。” 文徵好像见過那個叫向飞文的, 不知道为什么, 总觉得面熟。 她觉得自己应该见過。 否则, 对方怎么老那样打量她, 用奇怪的眼神。 就是想事情之际, 纸盒订错了, 夹子扣到肉上, 她嘶一声,收手回来看。 祝晶问:“怎么了。” 她說:“流了点血。” 祝晶吸一口气:“那得赶紧去洗手间,冲洗一下伤口。” “嗯。” 她们一块過去,却无意碰到一個穿衬衫的中年男人在公共盥洗池拿纸巾胡乱擦着什么,同时包着伤口,不停吸着气。 祝晶有些疑惑那是怎么了。 文徵却一眼看出来他手臂伤口来源。 她放下东西,說:“你先等等,我去看看。” 后头,向飞文注意到偷懒的两人,问:“哎,你俩干什么呢。” 文徵說:“有人受伤了,我去看一下。” 向飞文說:“那也不关你们的事,自然有工作人员去管,還不回你工作岗位。” 文徵看了眼那人,有些犹豫。 可看看他处理伤口的方法,实在是忍不了了,回头說:“我是做民生新闻的。我想问做這一行是眼前的时事事故要紧,還是什么所谓的屁大点工作要紧?” 向飞文目瞪口呆,有些不敢置信她会顶嘴,可文徵也不管,扭头過去了。 文徵過去就抽了那人手中包扎伤口的纸,還是有些沾在了上边,她說:“你好,這是碱性硫酸,你伤口不能這样处理,拿纸巾摩擦只会创面更大,你跟我来,我帮你处理。之后简单包扎了赶紧送您去医院。” 对方也不知道是怎么的,有点疼得着急:“哎,好,我一直注意的,不知道怎么就搞到了皮肤上。当时沒管,沒想到這玩意威力還挺大啊,這会儿难搞就想简单处理下再叫人的。” 文徵冷静道:“沒事,還来得及,你相信我。” 她回忆学校裡学過的知识,冷静处理。先帮他把创面上沾上的纸巾给剥离,之后扶着人去盥洗池拧开冷水冲洗伤口。 她說:“你先忍一下疼,我马上扶你出去。” 对方流着冷汗笑了笑:“麻烦你了,你上司說你,你還過来看我。” 文徵眼也沒抬:“不管谁碰到了都会這么做。” 外面聚集了一大群听闻事故的人,文徵也不知道一個工作人员受伤怎么引得這么多人关注,反正扶着那人出去时外面着急地奔過来好些穿得西装革履的人。 别人从她手中把人接了问:“我們严总怎么了?” 那人痛得說不出话,文徵帮他說:“他胳膊不小心滴了碱性硫酸受了伤,怕伤口日后感染,我建议還是去医院处理,把握黄金時間。” 别人要把人带走。 文徵问:“我能跟着去嗎?” 别人看她两眼,同意了。 或许除了学校,文徵那些年去得最多的地方就是医院。 她姨母生病,她经常提着饭盒去看。 张寄母亲生病,她也帮着照顾過。 那年两位老人走了,文徵痛心万分,她在医院走廊坐了一下午,望着空荡荡的過道想,她這辈子也不要再来這個地方。 可如今,還是要来看看。 文徵在滨城医院大厅游荡着走了会儿,直到严弘化处理好伤口過来說:“谢谢你啊小姑娘。你真热心,我也是头一次亲自去后台实验室看這些东西,不了解,沒想到就碰倒了一试管。” “沒关系。”文徵說:“這东西确实危险,但有坏也有好,平时不能乱碰,但它可以用于我們的冶金及石油工业,包括平时人民衣食住行需要常用的化学纤维生产的粘胶丝。” 严弘化看她的眼神裡多了几分赏识,惊讶道:“你一個小记者,還知道這么多啊?” 文徵說:“也還好,其实我觉得一些事应该是平常就该知道的基础。” 严弘化笑了笑:“但你很热心,刚刚還在工作,顶着被领导批的压力,還能過来帮我。” 文徵有些惭愧地笑笑:“嗯,可能曾经见多了這种事吧。有点见不得人生病受伤的,就有点着急。” “你是滨城电视台新闻部的?” “嗯,实习生。” “看你做事老练,不该待在实习生的位置。怎么,老板沒有提携你? “也沒有吧。”文徵說:“其实感觉升职也不用那么着急,還年轻,再說入职也才快一年,沒想别的什么。” 严弘化点头:“好,了解了,小姑娘,你快回去吧。” 文徵說:“好,那您好好休息,我回展馆工作了。” 說着她自己也自嘲地笑笑:“去晚了說不定還要罚工资。” 這话令对方不免跟她相视而笑。 - 下午四点。 展馆。 宋南津抵达镜头前时,全场的目光焦点基本都落到這位资本与温雅集一身的男人身上。 他穿着大衣,手腕上扣着一串薄玉,额前碎发经過造型师略微处理,分线从侧边而過,那张造物主都羡慕的漂亮脸庞也露出来,线條完美到专业镜头都难找瑕疵。 在他的专场结束后,有人特别接待了宋南津,谦逊說:“宋先生,大驾光临。” 宋南津淡笑:“不必,严台长谦虚。您這展览做得不错,和科技会的胡总联合得可以。” “害,這有什么,咱都是为国家做事的。” 宋南津又看他的手,手腕上多了纱布包扎:“這是?” 严弘化应了声:“哦,今天带小儿子在這玩,您也知道我太太最迷化学试剂那些,要她别去人家实验室,差点倒下来。我怕伤到儿子就护着接了下,沒想到出這种事,今天大家那么忙,我哪敢影响什么,還想自己私下处理呢。” 宋南津道:“那真是惊险,孩子沒事?” “沒,就我沾了一点,害,你是不知道那威力。” 宋南津說:“化学试剂是這样,往后一些危险要地還是不能随便进。” “是,那是肯定的。” “严台长今年台裡沒什么事?” “沒,收视率還可以,嗯,新闻板块也做得不错,宋先生有什么商业版图要發佈?” “不。”宋南津淡道:“顺口问问。” “那……” “嗯。”他抬了抬手腕,拿出一张辞退信:“不過,還真有件事想和您聊聊。” “您讲。” 宋南津看着上面的文字說:“知道您底下管理制度体系森严,一律不会发生些什么公私不分的事。管理方面,我自然插不上手,只是有件事想和您說說。您說要是有人占着管理层滥用职权,是不是要负相关责任?” 严弘化大惊:“哦?還有這种事。” “当然。”他把东西递给了对方:“我也是无意得知,有人跟外面的人私通消息,要随意辞退员工,嗯,其实实习生也沒什么,解雇就解雇了,可关键在于,如果对方是做事认真的正常员工,那么被這种私人结怨的方式解雇,以后一個企业裡這种滥用职权攀走关系的乱象频生,是否会酿成更大后果。” “当然了,您知道我們行业现在正缺人才,如果有一天企业被关系户占领,那以后怕是沒有人才来为社会造福。” 宋南津口吻淡淡,话說得轻描淡写像毫不在意。 严弘化神色逐渐严重,說:“我台严厉杜绝此事,谁敢?” “向飞文,巫姗。”宋南津道:“向飞文有個妹妹叫向荷,哦,她关系不浅,当然了,可能能进企业也是有自己能力,但希望我這封举报信您可以仔细读读,了解内情,秉公办理。” 严弘化打开信件,最先入目的是一张個人信息表。 姓名,文徵。 而上面的证件照清清秀秀,正是今天帮他的那位好心女孩。 - 忙完一天祝晶都快累哭了。 两人下班挥手說再见,顺便又一起倾诉了下第二天還得上班。 祝晶說:“什么时候能摆脱社畜這個苦逼身份啊。” 文徵笑笑:“好了,快去搭地铁,走了。” 两人在部门是好友,文徵一进办公室就跟祝晶关系打得最好,两人平时一起吃饭一起下班打卡。 结果事還沒過两天,两人得知了祝晶被辞退的消息。 上头领导以祝晶工作期间态度倦怠为由给她下了离职信,一周后离岗。 中午吃饭时,祝晶拿着纸巾在工位上哭:“我什么也沒做,我只有這一份好工作了,如果被解雇,我妈会骂死我的。” 文徵也有点着急,安慰道:“沒事,我去问是哪個领导给你下的解聘书,這事咱们肯定有個理。” 其实文徵心裡有八分清楚。 那個向飞文,他自从上周接管他们部门以后,新官上任三把火,愣是给多加了一些乱七八糟规定,搞得办公室乌烟瘴气怨言横生。 对方对自己有意见,文徵清楚。 可一时拿她不能怎么办,就拿她身边同事开刀,趁机裁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