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第30章
店面還沒那家海鲜烧烤大,依稀能辨别出来是六张桌子,每张桌子配四把椅子,几乎沒有完好的。
顾横到的时候,大排档外面围了不少人,看戏的拍视频的,顾横从人群中挤进去,最先看到的徐萱头发凌乱,脸上泪痕未干又添新泪,跟花猫似的窝在墙角,她的几個朋友也差不多。
其次是沈数,他的情况更差,单膝跪在地上,嘴角和校服上都有血,衣服被扯的乱糟糟的,他所站的位置正好把几個女生护在身后。
出不去,有個男人拎着酒瓶站在靠近门口的位置,满脸通红,看来喝了不少酒。
几個中年男人還在叫骂,各种生殖器乱飞,其中一個忽然拎起前台的一瓶啤酒,沈数握紧身旁的椅子腿,只要对方敢冲過来他就砸過去,但他不确定自己還有沒有那個力气。
突然,外面的众人爆发出惊呼,沈数還沒反应過来,一道蓝白色的影子挡住了他的视线,对方身上带着浓浓的咖啡信息素。
“卧槽!”被砸到的男人龇牙咧嘴,哐当一声撞在前台,撞得眼冒金星直甩脑袋。
“你他妈谁啊!”
“哎我操,又来一個找死的,沒完沒了了是嗎!”
最靠近顾横的那個男人见状立马冲上来,顾横侧過身,躲闪开的同时一把抓住对方后脑勺,绷紧了手指往旁边的墙上砸。
就在這时,外面冲进来几個身着警服的男人。
“住手!”
晚了,顾横脱手,墙上留下一块血迹。
现场的人群被疏散,紧绷的神经和紧张的气氛终于落下,参与打斗的人一個不落的被带进了警察局。
晚上十点,安阳十六街警察局灯火通明。
沈数喝了酒,自制力本就不强,又动了手,整個人像是行走的红酒瓶,還是個开了瓶塞的。
顾横用信息素压了好几次,当下沈数会有点难受的收敛起来,過后又开始肆无忌惮蔓延,何况這种人多的场合,徐萱和班裡其他女生omega也在,顾横怕对她们造成影响,不方便一直用。
“你能不能把信息素收一收?”顾横拧着眉问。
沈数浑身是伤,颓废的坐在椅子裡,闻言往他身上靠。
“我……”顾横卡了壳,懵了一瞬,“我是让你……算了。”
查過监控录完口供,闹事的几個人暂时被拘留,這件事情重大,性骚扰omega,寻衅滋事,恰好他们這帮人又都是未成年,最后结果绝不止罚款拘留這么简单。
顾横出去打电话,回来的时候看见一個五六十岁的老民警端着茶杯在和其他人說话。
老民警喝了口茶,呸掉嘴裡的茶叶,說话慢悠悠像說戏文似的:“女孩子出门在外一定要小心,提高警惕,”他看了眼旁边的沈数,“男孩子也要小心。”
“是我們的错嗎?就该逆来顺受嗎?”其中一個女孩问。
她的伤势還好,刚出事的时候隔壁桌的大哥来劝架,虽然最后被他的同伴拉走,但至少帮了忙。
老民警沉默片刻:“你们一点错都沒有,但是下次遇到……”老民警顿了下,笑道,“不会有下次,保险起见,以后随身带着防狼喷雾之类的东西。”
正巧這时,一辆车驶进警察局的院子裡,下来個高個子男人,手裡拎着一份文件,大步流星朝警察局裡面走。
“老严呢?”男人站在大厅问前面的女警。
女警冲门口抬抬下巴。
男人回過头,缄默半秒,然后走過去把文件递给老民警。
“您可真会挑時間,大半夜的折腾我!”男人抬手揉脖子,发出嘎嘣嘎嘣的声音。
他說完准备离开,老民警叫住他:“先别走,你开车把這几個孩子送医院看看。”
男人仿佛刚看见他们似的,一個個看過去,忍不住嗤了声:“要案件记录是假,送人是真?”
“别废话,赶紧去!”
男人插着兜,百无聊赖的看向外面:“走吧。”
男人仗着职业原因开着警笛,一路畅通无阻。
到了医院做检查,伤筋动骨倒沒有,一些擦破磕破的伤倒是不少,主要集中在沈数身上。
徐萱一脸歉意:“我不该叫你過来,但是我当时慌了,警察也沒来,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沈数低着头沒說话,安静的過分,就连消毒包扎他都一声沒吭。
几分钟前,顾横去前面买了几只alpha专用的抑制剂和阻隔剂,這会儿沈数身上的味道散去很多。
之前帮时小鱼的事,顾横還记得很清楚,几個小混混沈数都能受伤,面对中年男人他肯定招架不住。
以为是被吓到了,顾横搭上他肩膀,刚想說些话来安慰一下,沈数突然條件反射的推开他,额头渗出密密麻麻的冷汗。
顾横察觉到什么,不顾沈数的抵抗扯开他的后衣领。
起初他想检查沈数身上還有沒有其他受伤的地方,看到后颈露出的红肿,顾横瞬间血气上涌,他沒见過這么要强的人,要强的有点死脑筋。
徐萱看到后皱眉:“有個男的用椅子砸他,沈数当时沒躲开。”
沈数佛开他的手,看向顾横,开口說了海鲜烧烤過后的第一句话:“你怎么找去那的?”
顾横沒好气:“徐萱给我打的电话。”
徐萱:“因为当时看你好像支撑不住了,而且……”徐萱撇向沈数脚边的书包。
顾横想想還是生气,他面无表情,可语气嘲讽:“你不会等我或者给我留條消息嗎?醉的连书包都能拿错就去打架?你還挺能耐的!”
沈数不知怎么笑了声,顾横心想或许他自己也觉得這事搞笑吧。
下一秒,沈数垂下眼眸:“故意拿你的。”
“啊?”
正巧徐萱的几個朋友出来,顾横再次把沈数拉进去,說什么都要把他后背上的伤清理一下。
沈数挣不過他,破罐子破摔的趴在床上,等对方把他衣服褪到一半,他后知后觉想到什么,忽然翻了個身,疼的“嘶”了一声。
顾横沒忍住骂他:“你傻啊!”
沈数红着脸:“我自己来!”
顾横這时候心眼粗的跟大炮似的,他推着沈数:“都是男的,你還害羞?”
“你别扯我衣服!”沈数死死护住领口。
顾横憋了一会,压着声音:“怎么,昨晚抱着我胳膊睡觉的谁啊?占了我一宿便宜,现在碰你一下還不让了?”
沈数:“……”
护士:“……”
想偷摸看一眼伤势的徐萱:“……”
沈数睁圆眼睛,像只受了惊的野猫,怔怔地盯着顾横,片刻后,顾横看见他脖子耳朵快熟了。
折腾了七八分钟,沈数撑着床起身,后背的药膏還沒干,暂时穿不了衣服,他摸着脖子靠在一边。
徐萱的几個朋友处理好伤便打车离开,人刚走沒多久,交完医药费的男人回来。
“還沒弄完嗎?”男人问。
徐萱:“還有一個人。”
“哦,伤得最重的那個是吧?”男人往裡看了眼,云淡风轻地說道,“果然還是年轻,喝点酒莽起来不知天高地厚。”
余光瞥见顾横脸色阴沉,男人皱起眉:“我是不是在哪见過你?好眼熟。”
“沒见過,不认识。”顾横冷冷道。
男人并不在意顾横的态度,掐着腰,懒散的笑了几声:“以后這种情况多叫几個人。”
“……”這是一個警察该說的话?
男人打了個哈欠:“還有两個女生呢?”
徐萱指向外面:“先离开了。”
“哦,傻丫头,免費的警车不知道蹭。”男人坐到椅子上,手裡的账单随手一扔。
顾横正要开口,男人摆摆手,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院长是我朋友,這钱免了,开個单子意思一下,别跟我墨迹啊,等会把家裡地址报给我,送你们回家。”
对方都這么讲了,顾横不好再說,他回去找沈数。
沈数沒料到顾横会突然进来,他正在慢條斯理穿衣服,本来沒那么疼,擦了药以后牵一发而动全身,四肢都跟着笨拙起来。
顾横站在门口,目光如炬,紧紧的盯着他后颈处那一块深色的皮肤。
刚刚沒注意,而且并不是很明显,深色的地方形成一個椭圆形,像是牙印,咬在腺体的附近。
记忆如洪流,不可控的涌上来,顾横呼吸一滞,倏然偏开眼。
一個alpha,被咬了,无论咬哪都不对。
alpha這种矜骄的生物,怎么可能容忍别人在自己的领地撒野?
反正顾横是不可能让人碰,沈数這种性子,更不可能。
顾横忍住沒问,等对方穿好衣服,四個人一起离开医院。
到了地方,男人有些意外,他撑着方向盘,低头从车窗往外望:“呦,都住在一起啊!”
“你两一家的?”男人看向两個alpha。
沈数转头看顾横,顾横望着已经远走的徐萱:“差不多吧。”
男人挑起半边眉,觉得颇有意思,他高深莫测的点点头,转动方向盘,熟练的将车子开走。
沈数這才开口问:“你——”
“我救了你!”顾横打断他的话,先发制人,“难不成要把我赶走?”
沈数顿了顿:“我沒那個意思。”
顾横哼了声,像個趾高气昂的公鸡,抖擞着他光鲜亮丽的鸡毛,轻车熟路的往裡面走,突然脚步一顿,回過头来。
沈数還站在原地,抬睫。
“以后再有這种事,别一個人去,”顾横說,“我不是在跟你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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