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第31章
忽然,掌心滚烫,沈数神经质的抽回手,无声的张大了嘴,哪怕是身上那么多伤都沒能减慢他翻身下床的速度。
他脸色惨白的盯着床上的人:“你跑我房间干什么!還睡上瘾了!”
顾横拉下被子,冒出头,幽幽的把脸转過去:“睡都睡了,有本事你把我抱出去啊!”
“……”无赖!
沈数头晕,身上又哪哪都疼,沒力气跟他讲道理,又不是沒一起睡過。
他调整紊乱的呼吸,随后爬上床盖好被子,往床边挪。
“我身上有刺嗎?”
黑夜裡,顾横的声音喑哑,带着十七八岁男孩特有的磁性,沈数心头一动,半晌才听明白他在讽刺。
“沒刺嗎?”沈数闭上眼,声音懒倦,“睡觉。”
他听见翻身的动静,沒动。
感受到对方靠近的体温和若有似无的信息素,沒动。
隔着薄薄的睡衣布料,腰上倏然落下一道力量。
他僵住了,下意识往更远的地方挪,顾横用力,把人捞进怀裡。
“顾横,撒手!”沈数低声道。
一個毛茸茸的东西正肆无忌惮的往他脖颈拱。
沈数摁住他的脑袋,還沒来得及說话,便听见顾横瓮声瓮气道:“好冷。”
“……”
我信你的鬼话?
沈数:“松开,我去给你拿毯子。”
“不要,毯子沒你热乎!”顾横垂眼,盯着他白皙的脖颈,不动声色的滑动胳膊,让衣领往下滑。
或许是這個痕迹太碰巧,总让顾横耿耿于怀。
沈数叹了口气:“那你别贴着我后背!”
“忘了,不好意思,”顾横往后动了动,想起些什么,坏笑道,“那你转過来睡呗。”
沈数用胳膊肘撞他,掀被子下床,顾横眼见要玩脱了,赶紧拉住他:“错了错了,别走。”
沈数冷声道:“滚回去。”
顾横灰溜溜的爬走。看清楚了,确实是用牙咬出来的。
沈数的体质特殊,他說過沒有人闻到過他的信息素,顾横虽然一直持怀疑态度,可他又沒有理由不信。
哪個不要命的敢咬alpha?這不得打個头破血流?
……還是說這是胎记?
顾横翻了個身,摸床头的手机,想查查這种可能性有多大,他刚解锁,沈数开口问他:“昨晚上,我真抱你胳膊了?”
顾横扭头,见他半掩面:“還不信?我早晨起来胳膊都是麻的。”
沈数拧着眉,实在觉得這件事离谱。
“那你不会甩开嗎?”沈数质问的理直气壮。
顾横气笑了:“那也得甩的动!”
沈数:“……”
他不說话了,顾横多看了他一会儿重新转回去。
胎记的可能性他沒搜,這年头啥样胎记沒有,上回刷视频他還见過世界十大未解胎记之谜,一個比一個花裡胡哨,他估摸着沈数這要真是胎记,上辈子八成是被咬死的。
今晚太刺激,深夜十二点,顾横头脑清醒,闷在被窝裡刷视频。旁边的人安安静静,连翻身动作都沒有。
顾横关上手机,抻着脖子往后看,见沈数已经沉沉睡去,能听到细微的呼吸声。
怎么不抱他了?
顾横正纳闷呢,忽然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姿势,心中了然。
他放下手机平躺,小心翼翼的将对方手臂缠在自己胳膊上,随后满意的闭上眼。
第二天早晨,顾横的胳膊不出意料再一次麻了,他打算让沈数亲眼看看自己的所作所为,打他個措手不及,但由于酒精的作用,顾横的小算盘沒用上。
后来烧烤店闹事的人处罚结果出来,這事非同小可,上面還有人打了招呼,這几個alpha就算刑满释放,以后也不可能過安稳日子了。
徐萱抽了一天時間請他们吃饭,吃過饭本打算一起看电影,但顾横周五晚上答应了王启阳他们去網吧开黑,遵从先来后到,顾横让他们好好玩,随后打了车离开。
網吧是顾横选的,之前易感期出事那家。
两個原因,第一是他有些事情想找老板,第二是這家網吧的配置确实不错,老板愿意花钱,比如二楼包间裡的电脑,一台至少两万,电竞区的电脑价钱更不必說,就连一楼的电脑也要靠上□□千,翻遍整個北城,都不一定能找不到這么大排场的。
王启阳之前周考成绩不理想,他妈给他灌了十分钟鸡汤,說隔壁人家孩子名校硕士毕业,在安阳一家国企上班,一個月工资五千。
王启阳调侃道:“我上回看網吧老板招前台,一個月七千五還交五险一金,我看学历這個东西,有时候就是拼個体面!”
顾横随口问:“網吧一個月营业额很多嗎?”
夏阳笑了:“這你就不知道了,老板之前做it的,還卖過游戏,后来买彩票中了一千万,辞职回来开網吧,他不差钱。”
顾横想起上回见到網吧老板的形象,只能說深藏不漏。
傍晚,他们从網吧离开,外面的世界被黄昏染上温柔,三人停在门口,一時間忘记挪步。
網吧在后街热闹区,对面便是横穿安阳的黄帆江,江面星星点点,灯塔的光被江上浪花揉碎,浮光跃金。
王启阳“突发恶疾”,直冲护栏:“我要下去遨游,谁都别拦我!”
夏阳下意识伸手,嗓子裡发出一声绷紧的“哎”,钱江挡住他,努努嘴:“你让他游!”
王启阳趴在护栏边,扭头,伤心欲绝道:“你们還真无动于衷啊!”
夏阳骂他:“傻逼啊你!”
王启阳嬉皮笑脸的收回手,拿手机打开摄像头,兴冲冲的說道:“快来快来,一起拍一张。”
夏阳黑着脸:“不拍!”
话音刚落,被钱江和顾横一左一右架過去。
王启阳心满意足的拍了照片,问顾横:“走嗎?”
“你们先走吧,”顾横看了眼時間,“我還有其他事。”
王启阳沒那么容易打发:“什么事啊?用不用我們帮忙?”
顾横摇摇头,见他還盯着自己,含糊的应付他:“时小鱼托我买点东西。”
王启阳:“哦,那行吧,我們先走了。”
顾横重新回到網吧。
新的前台還沒找到,老板正焦头烂额的算账,嘴裡咬着笔头,看着电脑上的账目,一個脑袋两個大。
“這一天来来往往那么多人,我哪记得啊!”老板挠了挠头,郁闷到自言自语,“七千五都沒人来应聘,要不升到八千五?”
“……”這是人傻钱多?
老板把账单合上扔到一边,偏开脸,连個眼神都懒得施舍。
“你到底要找谁啊?”老板好奇的问,“跟你是有多大的恩怨,你从九月找到十月?”
顾横撑着收银台,长叹一声:“一個很重要的人。”
老板真的尽力了,别說這跟他沒关系,就算有关系也力不从心:“六中也有经常来的学生,来過三四次的我肯定熟悉,我都给你留意過,真的沒有,他欠你钱了?”
顾横摇头。
老板:“偷你东西了?”
顾横再次摇头。
老板静了两秒,挑眉:“偷你心了?”
顾横:“……”
询问无果,這件事情時間越长越难办。要不是沈数脖子上的咬痕让他想起来,顾横都想這么算了。
从一开始他就沒打算推卸责任,甚至主动去揽下责任,如果对方要追究,赔钱拘留他都认,可对方销声匿迹杳无音讯,就连监控都不给力,不由得让顾横怀疑……他咬的很沒水准嗎?
手机响了,顾横离开網吧,就近找了條巷子。
手机裡的人說话轻柔,语速缓慢,顾横烦躁的心情瞬间被压下去很多。
“周末也不回消息,不接电话?学习那么刻苦?”
顾横弯下腰靠着墙面,身旁是傍晚的车水马龙,车鸣声言语声仿佛被狭窄的巷子隔绝在外。
“不是故意不回的,刚刚在打游戏,沒听见。”
“打游戏?”手机裡的人愣了下,“說到這個,我前几天看见沈教练,他說给你推薦了個射箭俱乐部。”
顾横四下环顾:“嗯,我去了一次,规模和设施都挺好的,主要是环境比省队干净。”
“行,我会把這句话转给沈教练的。”
顾横声音幽怨,拖着调子:“迟教练啊……”
迟宇轻笑:“逗你的。”
“嗯,你打电话给我就为了逗我?”顾横问。
迟宇笑道:“可能嗎?下周省裡派我去安阳开会,周六,你有時間嗎?”
“下周六啊,”顾横翻看手机日历,“行,有時間。”
迟宇:“好,我倒时候提前联系你。”
电话挂断,顾横捏着手机,力道不由得发紧,脑海裡倏然浮现出种种過往,思绪混乱,生活好像還是一团麻,明明什么都沒做,却觉得四肢乏力。
落日的余晖退潮般从巷口黯淡下去,顾横抬起眼,默然片刻后,用手机拍下還沒来得及逃离的夕阳。
突然,他的注意力被其他东西吸引住,顾横移开手机,视线落在墙上——是隔壁店铺安装在门外的监控。
十分钟后,在顾横的软磨硬泡下,隔壁五金店的老板终于同意帮忙。
具体的時間他不太清楚,从中午一直快进,按照網吧老板的提示找对应的人。
一抹熟悉的身影在屏幕前一晃而過,顾横叫停。
“往后退五秒。”
老板照做,定格屏幕。
五金店门口有很多大物件,从年初到现在,被偷了不止五回,老板一咬牙,重金买了监控。
再昂贵的监控,再清晰的画面,捕捉到的仍然是虚影。
老板眯着眼,快贴到监控上:“這也看不出来什么呀!”
顾横沒說话,神色凝重,别人不知道,他怎么可能不知道。
监控裡面色绯红,衣衫不整的人,不久前,刚跟他睡了两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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