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男上加男
长阳侯府热热闹闹的,长阳侯打算流水席都要大摆三天,丝毫沒有因为虞澜意和郑山辞在大庭广众之下被抓住在一起后影响对虞澜意的宠爱。
英国公也来了,這是打江山的主儿,所有人都要给老国公几分面子,這是虞澜意的外祖父。京城中的勋贵子弟都来了,他们坐了一圈。
“真嫁了?”
“還能是假的。”一個男人翻了一個白眼。
“這人真赚大便宜了!”
男人說的自然是虞澜意的好家世,被一個泥腿子攀上了。
“這话可不能這么說,能忍受下虞澜意的脾气才是真的。”崔子期插话笑了笑:“你们也别酸了,我瞧着郑兄人不错。”
“崔兄,你是被郑山辞灌迷魂汤了?怎么還帮着一個外人說话。”一個勋贵子弟不满的說道。
他们都是勋贵子弟,郑山辞算什么,往上数三代都是农民。
崔子期:“别這么想,自打有了科举,我們的日子不還是不安稳嗎?”
此言一出,勋贵们脸上皆有些愤愤。
崔子期笑着喝酒,又用筷子夹了一块肥而不腻的五花肉。
长阳侯府的走廊很长,丫鬟和侍从们来来往往都是极美的姿态,身段极好,优雅可人。风景园林,花园环绕。
虞澜意坐在大红色的床上,他還未盖上喜帕。正拿了一块绿豆糕在吃。府邸的丫鬟给他画了一個淡妆,因为虞澜意本身的相貌就是明艳的,要是化了浓妆反而不美,淡淡的妆容更好了。
章夫人笑道:“好久沒见澜意這么老实的坐着了,一转眼這小泼猴也要嫁人了。”
虞澜意:“姨母,我一直都很老实。”
国公夫人看着自己的外孙也心中唏嘘:“我沒见過郑山辞這個人,不過听你阿爹說是一個不错的人。澜意你一直都是被宠大的,到了夫家不要太任性。你的性子强势,总要顾及你丈夫的面子。到了新奉县,又是县令夫郎,要做好表率。”
虞澜意不以为然,外祖母就会唠叨,他觉得他挺好的。郑山辞之前都說了家裡的事都归他管的,他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還有我知道你心高气傲,现下听不进去。以后家裡的钱你要捏在手心裡,注意点郑山辞的动向。
”
虞澜意一听這话差点炸了:“外祖母你是說他要出去偷吃?”
国公夫人:“你自己多注意点。”
世子夫人也說道:“澜意,时辰差不多了,盖上喜帕,等长行把你背出去。”
章夫人又往虞澜意手上塞了几块糕点:“這嫁人的流程长,你在喜轿裡多用一些,免得晚上饿了。”
金云替虞澜意盖上了红盖头,虞澜意只觉眼前一黑,逐渐也被红色侵入了。他正有些慌张时,虞夫郎扶住了他的手。
虞澜意的心安定下来,想到要离开家了,眼底還是不舍。他舍不得阿爹和父亲,還有哥哥。虞夫郎牵着他走到了门槛。
虞长行今日为了不抢弟婿的风头,他穿的是一件藏青色的袍子,看见虞澜意穿着嫁衣,虞长行蹲下来。
虞澜意爬到了虞长行的后背上,虞长行的后背宽厚结实,因为是武将的缘故,后背上的肉并不柔软。虞澜意的双手虚虚的搭在虞长行的肩上,他恍惚的想到以前虞长行還小的时候,也曾這样背着他。因为当时他贪玩,把膝盖磕破了,虞长行就是這么背着他回来找府医。
郑山辞站在门口,虞长行把虞澜意背了過来。郑山辞心中莫名,他觉得這场成亲太慎重了,周围人的神色和目光都透露出這是一场关乎一辈子的事。
一辈子太长了,一辈子的事都要与另一個人相关。郑山辞想到這裡,目光不由自主的落在虞澜意身上。
“我把他交给你了。要是你让他受委屈了,我們长阳侯府都不会放過你。”虞长行說道。
郑山辞拱手:“虞大人放心,我一定会好好待他的。”
贺铭站在世子夫人身边,心裡也感伤起来。以后见不到小表弟了,小表弟要去偏远的小县城,那地方距离京城十万八千裡,還不知猴年马月才能见面。
他应该向长阳侯府提亲,小表弟就不用嫁给郑山辞了。
贺铭想到這裡心中懊悔,他不该畏惧一辈子只有小表弟一個人,他是风流,但他還是希望小表弟的日子能好過。在這一刻贺铭对虞澜意的亲情超過他的算计。
在他面前,虞澜意只是小表弟,而不是得到长阳侯府权势的捷径。
两個人牵着红绸又拜了天地,虞澜意被送进了婚房。
婚房是长阳侯府另外置办的一处宅子,专门给虞澜意做婚房用的。
郑山辞被众人劝着喝酒,大喜的日子不能扫兴,郑山辞也作陪。
“跟我喝。”虞长行帮着挡酒。
谁敢灌虞长行的酒,他们显然收敛了许多,仅仅喝了几杯就草草了事了。
郑山辞:“多谢大哥。”
虞长行挑眉:“這裡的事我来应付,澜意還有几個表哥和堂弟也能应付,你就去陪着澜意吧。”
郑山辞点头应是。
郑山辞有些微醺,他走到房门前,心裡還生了怯意,他深吸一口气推开了门。虞澜意早就把红盖头掀开了,正在吃桌子上的葡萄,完全沒把成亲当回事。
郑山辞:“……”丝毫沒有意外的感觉。
金云沒把虞澜意劝住。
虞澜意看见郑山辞穿着婚袍,大红的衣裳把他衬得清俊无双,虞澜意的视线有些躲闪。
他說道:“我太饿了。”
“……”
半晌郑山辞沒出声,只是打开门又出去了。
虞澜意瞪大了眼睛,他站起来走来走去,想拉开门走出去還是忍住了:“他什么意思,要是让人看见他从婚房裡走出去,還是一夜未归那我的面子往哪放,我們都会成为全京城的笑柄。”
金云:“看姑爷的行事作风不像那样的人,我出门去……”
郑山辞提了食盒敲门。
虞澜意连忙慌张的盖上了盖头。
金云喊道:“进来。”
他们都以为是哪位亲戚或者是其他的人,沒想到還是郑山辞。郑山辞看见虞澜意坐在床边,乖乖的盖着红盖头,他把食盒放在桌上,拿起托盘裡的喜秤把红盖头挑开了。
他的动作不紧不慢,脚步声渐渐靠近,虞澜意不知怎么,心跳如擂鼓。
视线一亮,红盖头已经被挑了下来。
在身边的金云和几個喜婆松了一口气說了几句吉祥话就要把门带上。
“郑大人是欢喜虞少爷的,這還独独去拎了食盒来。”
“祝郑大人和虞少爷早生贵子,合合满满。”
婚房的大门被关上了,喜烛发出噼裡啪啦的声音,一点火星闪了又闪,屋子只剩下两個人了。
郑山辞首先打破了沉默:“是我沒有考虑周全,不知道让人先送吃食进来,這是我去厨房挑选了几個菜,你看看合不合胃口,要是不合胃口,我再去一趟厨房。”
虞澜意懵逼:“啊?”
“你看看喜不喜歡。”郑山辞把饭菜端出来。
有宫保鸡丁、水荷虾、羊蹄笋、冬阴汤、桂花鱼翅。
虞澜意连忙从床上下来坐在椅子上:“我满意。”
郑山辞:“那就好,我先去洗漱。”
虞澜意漫不经心的点点头,他的注意力在吃食上,沒注意郑山辞到底說了什么。在他剥虾时,他听见从一道帘子裡传来水声,他的心裡燥热起来,有些不自在。
他把头上的饰品取下来,又喝了一口汤,肚子吃得七七.八八。水声渐渐止了,郑山辞穿了一身裡衣出来,氤氲的水汽把他整個人变得很柔和。
他轻声說:“给你留了热水,你也可以去洗了。”
虞澜意应了一声,心裡拧巴着。這還是头一次這么晚了還跟一個男人在一起,他的目光看向房内,发现這裡连一张软榻都沒有,一定是阿爹有吩咐,不然怎么沒在房间裡放软榻,那晚上他要和郑山辞一起睡觉么?
虞澜意拿着自己的衣服,屏住呼吸,目不斜视从郑山辞的身边路過。
郑山辞:“……”
脸還那么红,视线都是飘忽的,還强撑着呢。郑山辞想到虞澜意脸上的绯红,他的喉咙有些痒意,左右无事他便把桌子上的食盒收拾了一下。
郑山辞看過避火图,才看了几页就有些受不了。他一個单身還是直男,看這样的图,总觉得不对劲。他還是硬着头皮把整本避火图看完了,因为他有强迫症,一旦开始看了,他就想把整本书看完,不然他夜裡总是念着,会睡不着。
床上還有花生和桂圆,郑山辞知道這個早生贵子的寓意,坐上去太硌人了,他皱着眉头把床上的花生和桂圆都捡起来放进虞澜意已经吃空的糕点盘子裡。
虞澜意洗漱完出来,看见床榻上已经沒有花生和桂圆了,他赞赏的看了一眼郑山辞。
“只有一张床,我們一人一半吧。”郑山辞說。
虞澜意点点头,他飞快的說:“我睡裡面。”
郑山辞点点头。
半晌虞澜意躺在喜被下面,郑山辞问了一声就吹了蜡烛。耳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虞澜意紧张的捏紧了被褥,身体紧绷。
郑山辞抓住了被褥的一角,侧過身去。
黑暗中放大了人的感官,虞澜意的心脏怦怦直跳,被吓的。
他跟一個男的睡一张床上了,他的手突然有点痒。
侧過身的郑山辞也丝毫沒有睡意,床旁边還有一個人在,完全不能忽视過去。
正当两個人心裡想七想八时,外边的金云和虞夫郎派過来的侍从,他们看见屋子裡的烛光熄灭了,然后……就沒有然后了?!
郑山辞突然欺身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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