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而他真正的白富美
虞夫郎眉开眼笑道:“這厢我也属意把澜意嫁给這位公子,两個人见了一面,有何好說的,這是谁落下的锁,我還要问问裴大人。不然出了這事,家宅不宁,我夫可要上奏朝廷,参裴大人一本。”
虞澜意還待說话,被虞夫郎暗自瞪了一眼,不甘心的闭上了嘴巴。
郑山辞說了要娶那句话,浑身压力骤然一减,一听虞夫郎又把苗头指向了裴家。
“裴家出了這样的事,裴老夫人该把這人带到侯府赔罪。”
长阳侯府可不好惹,這岳家让人压力山大,拿捏他一個寒门进士轻而易举。耳边是众人說话的声音,他觉察到虞澜意還在私下裡瞪他。
郑山辞头一回瞧见這般沒道理的人,他龇牙咧嘴,同样反瞪回去。
虞澜意:“……”
這人還敢瞪他,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知道他是谁嗎?知道他爹是谁嗎?
小小进士,竟不知天高地厚。
裴家同意要把落锁的人找出来,這处裴老夫人看见郑山辞衣上的痕迹,让身边的丫鬟带他去换衣。
郑山辞拱手:“多谢老夫人。”
虞时言早就给了丫鬟盘缠,人已经不在府上了。虽說让虞夫郎挽回一二,但结果沒变,虞澜意只能跟一個寒门进士在一起。這位嫡兄向来高傲,让他嫁给這样的人,更让人痛快。
“裴家是要给我們虞家交代,我先带澜意回去了,明日来要一個结果,现下就不打扰老夫人的寿诞了。”虞夫郎客气道。
郑山辞换了衣服出来由丫鬟引着又回到席面上。同窗好友陈无见好友回来了,急忙问道:“你上哪儿去了,现下宾客都走了半数。”
陈无肚裡全是酒,脸上带着红,他逢人就敬酒,還未给自己喝出一個前程来。
他嘟囔道:“使了银子进来,全然喝了酒,肚裡還未尝過珍馐美味。”
原主也是喝了许些酒,好不容易凭着好相貌和风趣的谈吐引了一位官员的兴趣,還未来得及高兴,喝醉了换了他上来。
清淡寡水的日子一去不复返。想到虞澜意,以后的日子必然是风风火火的。
他還是一個直男。
他坐下捡了一些食物自吃。
羊蹄笋、千层饼、香酥鸭子、雪菜黄鱼、還有一道七巧点心。郑山辞胃裡好受多了,之前像是人在洗衣机裡搅和了一通,五脏内服都移位了。
“郑兄,怎這般寡言?”陈无见郑山辞坐下来享受珍馐,他也坐下来吃了几块糕点垫肚子。
郑山辞沉吟:“无言以对。”
“郑兄何出此言?莫不是遇上了什么事?”陈无眼珠一转,心裡有了兴致。
后宅之事還未传的這么快,郑山辞不便多言。
“郑公子,裴大人有請。”一侍从对着郑山辞做了一個邀請的手势。
陈无闻言肃然起敬看着郑山辞起身,跟着侍从走了。
陈无嘟囔道:“這人比人气死书生,這還有什么无言以对,裴大人就找了去。”
“好大一個沒脸,明日這事要闹得满城风雨。”相携的小姐和哥儿回来后坐在席上,自顾跟旁人說這话。
“這是怎么了?”旁人被吸引了注意。
陈无探头探脑的端着酒杯到处敬酒,也听了一耳朵闲话。
他心中波涛汹涌,郑兄,竟有如此福分。
同样蹭别人請柬进来的进士们,互相对视一眼,不曾想他们中间出了一個翘楚。
少走二十年弯路,早早就把自己二十年后的日子铺好了,一日飞黄腾达,变成金凤凰了。
他们羡慕嫉妒恨。
“這好事怎么沒轮到我身上来,我愿意做赘婿!”
“要是我有這么一位岳父,我還怕什么,喝什么酒,该是别人来敬酒。”
這边郑山辞给裴侍郎行礼后,裴侍郎面上温和:“這是府邸上的丫鬟和侍从,還容郑公子指认一二,是谁把你带进了厢房?”
“我本喝醉了酒,看不清那人的模样,是一個丫鬟,只记得她的声音。”
“那劳烦郑公子辨认他们的声音。”
裴侍郎让丫鬟到郑山辞面前說话,来回一趟,郑山辞摇头:“裴大人,這裡沒有那人。”
裴侍郎心中有数,果真是那消失不见的丫鬟,這厢還要给虞家交代。
“多谢郑公子。”
郑山辞拱手:“能帮到裴大人就好。”
裴侍郎仔细打量了一番郑山辞,见他不卑不亢的样子,颇有一些好感,但他见過的人太多了,再加上家裡出了岔子便沒多留郑山辞,将他打发走了。
郑山辞再出去就不能回席面上了,宴席散了,侍从把他带出府了。
他一出裴府,京城還是繁华市井,灯笼挂在铺面上,一片莹莹之火,穿着华服的公子小姐和哥儿不在少数。朝廷开放,宵禁很晚,对女子和哥儿的管束也更宽松。可惜晚上他已有些累意。
郑山辞寻着记忆回到巷子裡。郑家供出一個读书人不易,郑家本是农户,举全家族的力气供郑山辞一路科举到了京城。他家有五口人,除去父亲和阿爹两位长辈外,還有两位兄弟,郑山辞在家中排名老二。
老大郑山成已经娶妻生子了,是家裡的顶梁柱。老三郑悦還是一個十四岁的小哥儿。郑山辞考中举人后,就在村子裡闻名了,镇上和县城裡也有商户来寻他,以求结個善缘。
郑山辞权衡利弊下,接受了商户的资助,這才有了去往京城的盘缠,手裡還有宽松的银两。现下为了蹭别人的請柬去裴侍郎府邸,身上的银两所剩无几。
京城的房价高,房租高,郑山辞好不容易在這小巷口找到一家便宜的租房,环境是恶劣了一些,但還能住人。
他回到屋子裡,径直躺在床上便睡下了。
……
另一处的长阳侯府還是烛火通明,正堂只留了长阳侯和虞夫郎,還有两個人的心腹。堂下跪着虞澜意,他的神色颇为不服气,长阳侯一看见他這幅样子,心裡的鬼火直冒。
“你這個逆子,侯府的脸都被你丢尽了,你在大庭广众之下做出這样不要脸的事,是要气死我嗎?!”长阳侯拿着戒尺,凶神恶煞的盯着虞澜意。
虞澜意缩了缩脖子,不情不愿的伸出自己的手心。
“啪——”
长阳侯毫不留情的给他打了一板子。
虞澜意忍着痛意沒求饶,虞夫郎這次也生气便沒拦着。以往虞夫郎是最疼虞澜意,现在以至酿成大错,名声尽毁,哪家的好公子還会娶他。
虞澜意年纪到了,虞夫郎本還在为他相看,這孩子打小就被宠坏了,若往比侯府门楣更高的嫁過去,虞夫郎怕他受委屈。相看的公子都是比侯府要矮一截,结果出了這混账事!
“你是被我和你阿爹宠坏了才做出這种事,自己跪祠堂去!”长阳侯心肝疼,摆手不想看见虞澜意。
虞澜意:“我還是清白之身,那些都是乱嚼舌根的人!”
长阳侯想打死這個孽子:“气死我得了。”
“侯爷息怒,事情已经发生了,我們還要思量以后的事。我已经派人去打听那位跟澜意关在一起的公子,這下为了堵住众人之口只能让他们先成亲。我瞧着那公子目光清朗,是個正经人。就是家境应当不好,穿的料子不太好。”
在虞夫郎這样的贵夫郎眼裡,郑山辞那身最体面的衣服也不過尔尔。
“這事是要从长计议。”长阳侯也沒法,還要给儿子摆平余下的事。這事处理不好,对他们家的名声也有碍。
虞澜意去跪祠堂之前,拉住金云:“你去打听一下跟我关在一起的男人,我明天要知道他所有的生平。這卑鄙小人,我要喊人打断他的狗腿!”
金云:“……知道了,少爷,我给您带了两個护膝。”
虞澜意赞赏的看向金云,两個人偷偷摸摸的靠近,虞澜意不动声色的从金云的袖子裡把护膝换到自己的袖子裡。
正逢春日,春意融融。
郑山辞清晨起床给自己做早饭,做了几個葱花饼,吃了两個,還剩三個,留着晌午吃。原主为了赚钱還在书铺找了赚钱的买卖。时下无事,郑山辞打算继续去抄书,赚钱补贴家用。
他励志不做凤凰男。
今天就是想出去,兜裡沒有二三子,只能揣着手看看,沒什么意思。等抄会儿书,再去過過眼瘾。
郑山辞毕业后就在图书馆工作,认识一些老大爷,這毛笔字也常练练,脑子裡有原主的记忆,先前写的字還有些青涩,慢慢就变得熟练起来。
他所在的大燕朝是难得的清明盛世。在位的武明帝是一位年轻睿智的皇帝,轻徭役,重农业,开恩科,延续了一贯的开放包容的国策,对待人才礼贤下士,燕朝极为尚文,因边境多年已无仗可打,武官的地位就稍低于文官,武明帝却能微妙的平衡文官和武官。时下大燕朝政通人和,市井繁荣,一派欣欣向荣。
說来盛世之下也有底下的不平事,燕朝党派之争激烈,文人若是深陷党派之争,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多的是不少文人折在流放三千裡的路上。
长阳侯府是武将出身,名门望族,长阳侯领了兵部的一些事宜。最重要的是家中的嫡长子,也就是虞澜意的亲生哥哥,虞长行在禁军中做副统领。天子近臣,掌禁军。若不是他的资历太浅,禁军统领也敢做一做。
因为虞长行是武明帝在潜邸时的伴读,深受皇帝信任。
毕竟做恶毒男配也需要些家世背景。
所以他是凤凰男也是软饭男。
他沒吃過软饭,是個好郎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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