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收拾行囊
虞澜意躺在床上,听到了浴室裡的水声。他的耳朵很灵敏,听见一点动静就记在心裡,郑山辞這是還未洗完。
虞澜意不由自主的脸上泛热,他的手指蜷缩了一下。耳边還能若有若无的听见郑山辞低沉的嗓音,那声音总往他心裡钻。
郑山辞仰着头,吐出一口气,浴室的氤氲水汽跟他的吐息混在一起,在朦胧中露出一张棱角分明的脸。
他见虞澜意已经上床了,吹灭蜡烛他也上去了。
郑山辞规矩的躺在床上,他沒有侧過身反而是平躺着,盖着被褥闭上了眼睛。
虞澜意装做呼吸平稳的样子,他沒有去问郑山辞關於画册的事,本想质问郑山辞,现在他就不想了,脑子還是乱的。
他睡不着又听见郑山辞平稳的呼吸声,辗转反侧。
“你睡不着么?”郑山辞突然出声。
虞澜意吓一跳。
“晌午睡多了。”虞澜意說道。
郑山辞半晌沒话,他心裡想着照着虞澜意那样睡,晚上還能睡得着就怪了。明日要去吏部說一声去新奉县报到,郑山辞想早点睡,明日精神好一些。
“数羊睡觉。”郑山辞提出一個方法。
虞澜意平躺着,一张床還是大的,虞澜意翻身太猛了,肩膀跟着郑山辞挨着,他瞪眼:“你当我是三岁的小孩嗎?”
“沒有,我睡不着就会数羊。”郑山辞笑了笑,這时候他的心情挺平和的:“我還沒有问你多少岁?”
虞澜意扬着下巴:“我今年十八岁了。”
他這個年纪還是稍稍有些大了,不如那些年轻貌美的哥儿,郑山辞问這茬做甚。
原来刚成年。
“你呢。”
他在现代是二十五岁,這具身体的话是二十二岁。
“二十二岁。”
虞澜意应了一声,他能明显的感受到从旁边传来的热度和另一個人的呼吸。郑山辞的心态又发生了变化,知道虞澜意刚满十八岁后,他觉得他更能包容虞澜意了。
這,還是一個孩子。
虽說按照大燕朝,哥儿十六岁就可以嫁人,但按照郑山辞的算法,十八岁還太小了。
“還是太年轻了。”郑山辞說道。
虞澜意听见這话,怀疑自己耳朵出問題了,他這個年纪還年轻,他要是還未嫁出去都是老哥儿了。搞不懂,郑山辞真奇怪。
他不知道以后两個人接触越深,郑山辞奇怪的地方還多着呢。
郑山辞打算侧過身去睡:“我先睡了。”
“等等,你今晚洗澡怎么洗那么久?”虞澜意脑子发热就问了出来。
空气变得寂静,黑暗中虞澜意的神色有些懊悔。郑山辞想了想,他记得他沒有闹出多大的动静,他說:“今天喝酒喝多了,所以多费了時間。”
虞澜意哦了一声:“以后大哥找你喝酒,你不要喝太多了,你喝不赢他,难受的還是你自己。”
“他是你大哥,我的大舅子,而且我們是第一次回门,不管怎么样,大哥的酒我都要接,以后我会尽量少喝一些。有时候去应酬也会喝一些酒,我回来的话会洗澡洗干净,尽量不让你闻到酒气。”
虞澜意沒想到只說了一句让郑山辞少喝些酒,郑山辞這么认真的回答他。
寻常人家喝点酒算什么,高兴了喝喝,不高兴了喝喝,总有理由来喝酒。說起来他也不该太干预郑山辞喝酒的事,应酬喝酒這哪是能控制的。而且郑山辞同虞长行喝酒也是为了给他面子,不拂虞长行的意。
虞澜意只是随口抱怨的啊。
虞澜意的手指捏紧了被褥应了一声,心脏急促跳了好几下。他穿着雪白的裡衣,月光淡淡的洒在他身上,肌肤如同白雪一样,鬓影衣香,柳夭桃艳。
他闭上眼睛。
其实郑山辞這個人還是挺好的,好像嫁给他也沒那么难受。
他這般想着,又想把叶云初拎出来跟郑山辞比较一二,叶云初他……虞澜意正想数叶云初的好处,结果他发现他知道的這些好处都是旁人告诉他的,盛京中的人這样說的。
他其实根本就沒有了解過叶云初,只知道叶云初是镇南王府的世子,长相俊美,又深受皇帝的宠信,性子温和有礼。其余的一切他都不知道,這個人在他面前還是模糊不清的。
仿佛之前他对叶云初的追逐就是对一個虚影的追逐,他是被世人裹挟在其中,跟着众人的爱好和喜歡去追逐這個人。
实则他自己对叶云初根本沒有感情。
在得知叶云初对虞时言不一般时,這样想要和叶云初在一起的心情就被激起来了。
……
翌日,郑山辞习惯了他醒来时,虞澜意還沒有醒来。他睁开眼睛,虞澜意的脸就在他面前,虞澜意又侧着身子睡觉,這次脸对着的是他。
看来虞澜意对他有一丝信任了。
郑山辞用了早膳就去吏部。
他是一個县令,又是报道這样的小事,是由吏部主事来办的。
“好了,吏部会记录在册的,你打算這段日子就走?”
“是的。”
“沒問題,算算時間,去了正赶上秋收。”吏部主事笑道:“希望三年后能知道你升职的消息。”
吏部主事跟每個人都是這么說的。
郑山辞:“借大人的吉言。”
“对了,你不是平调,還是第一次当县令。县令的官职虽說低,但也是能做决策的人。你最好带一本大燕律在身边。在县城裡会有案子需要你断案,县衙裡有精通此道的人,作为一县之长,你若是一点也不会,容易被底下的人糊弄。”吏部主事好心提醒一句。
“多谢大人,大人的话我铭记于心。”
“好好休整,新奉县不比盛京。你是去赴任,车马這些可以少带一些,到了新奉县再买更合适,你且去吧。”
他的东西不多,打算就带一两件衣裳,一些洗漱用品和干粮就行了。他思忖片刻,虞澜意应该会带到多一些,再多也不過是一辆马车而已。
他和虞澜意坐一辆马车,东西放一辆马车,還有一辆马车给随从们,一共三辆马车不算多。
郑山辞是一個极简主义。
他回到府上,金云在外边等他。郑山辞有些疑惑,金云一向是跟着虞澜意的,莫不是虞澜意有什么事,他加快脚步。
“大人,少爷想问问什么时候启程离开盛京?”金云问道。
一大早虞澜意得知郑山辞已经去吏部报道了,他就让金云等着郑山辞。
“就是這两日,两日把物品收拾好就可以出发了。”
金云:“好的,大人,我马上去回禀少爷。”
郑山辞颔首。
他先去收拾自己的东西,就几件衣裳,還有书箱是一定要带上的,沒事就可以多看看。他收拾须臾,根本就沒东西。
院子外边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仿佛整個府邸的人都出动了,都在院子裡走来走去,跟打仗了逃荒一样。
“快!把库房打开!”
“东院的珠宝、還有从侯府裡带来的衣裳都带上,春夏秋冬的衣裳仔细着,這鞋子也带上,怎么可能只带一双,我的意思是只有這一双不带,其他的全都带上!”
“這桌子、這柜子、椅子通通拉走,到那儿的桌椅怎么比得上盛京的,赶紧的,都动起来!”
“這套茶具也带上,還有枕头不要忘记了,是国公夫人送给少爷的!”
郑山辞打开门,整個场面热火朝天,小厮和丫鬟们手上都拿着东西,在院子裡放了好几個大箱子正在装箱。
要不是還在家裡,郑山辞以为自己到了快递物流分拣中心。
“你们這是做什么?”
金云福身:“大人,我們正在收拾物件。”
郑山辞:“?”
你管這叫收拾物件,這叫搬家,不,比搬家還要過。
郑山辞疯狂咳嗽暗示:“盛京到新奉县需要两個月多,路途遥远。”
金云:“大人不用怕,我們有马车运着去,不费劲儿。”
他是這個意思么。
“您和少爷都安安心心的。”金云豪情壮志:“剩余的都交给小的们。”
郑山辞脸上登时失去了表情:“……”
他决定去跟虞澜意好好說說:“你家少爷在哪儿?”
“回大人,少爷在库房。”
郑山辞点点头去找库房,他走进库房,一瞬间就被闪着眼了。虞澜意站在金银珠宝的中间,他把几個箱子打开,闪亮亮的。
“這些都是我的嫁妆。”
郑山辞:“!!!”
贫穷限制了我的想象,少爷!
“我打算带一部分去,应当够用了。带三箱去,财不外露我懂的。”
郑山辞:“……”
不,你不懂。
“另外吕锦给我发了請柬,他明日生辰,我想把他生辰過了再走。”虞澜意侧目看向郑山辞。
郑山辞:“好。”
“你有看中的珠宝嗎?我送你。”虞澜意高兴的說。
郑山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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