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第 78 章

作者:浮安衾
木瀛很享受木澍濡溼漉漉眼神,又心疼他紅了眼眶,他不知道該說什麼,恨不得把全天下最好東西都給他,讓他開心地笑。

  “你真是、真是……嗎?”

  木瀛點點頭,“我是你父親,你是我兒子,我們身體留着同樣血是誰也無法更改。”

  木澍濡紅着眼眶,伸手要抓他,木瀛心裏一動,想伸手時候,忽然停住,謹慎地看向外面。

  “等我,我會來接你回家。”兩隻手還沒碰在一起,木瀛已經消失不見了。

  窗外水仙花也消失不見,甚至連屋子裏香氣都消散了,

  木澍濡走到窗戶前,外面什麼也沒有,好像剛纔一切都是他幻想。

  不,不是什麼都沒有,寒乾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他院子裏,正皺着眉頭,凝視着那片湖水。

  木澍濡心裏有點慌,他還沒來得及關上窗戶,寒乾已經出現在他身前,打量着他,眼裏劃過心疼,“怎麼了?剛纔有人來嗎?”

  木澍濡立即搖頭。

  “那眼睛怎麼紅了?”寒乾不放棄地問。

  “因爲,”木澍濡抿抿脣,說:“因爲想孃親了。”

  寒乾怔了一下,眼裏不再平靜,沉默良久,纔開口:“好好睡一覺吧。”

  木澍濡想要其他任何東西,木澍濡想做任何事,他都能盡力滿足他,只有這件事,他束手無策,如果有辦法,這些年他也不用過如此寂寥悽苦了。

  好在木澍濡沒有再說什麼,他乖乖地回去睡覺了。

  縮進柔軟被子裏,眼睛彎成月牙。

  他有父親,他終於見到自己父親了,他唯一親人,從此在天衍大陸上他不是孤零零一人。

  他果然是有父親,而且他父親很厲害很厲害,他父親也不是無緣無故不出現。

  迫切地想把這個消息告訴大師,然後帶大師來見見他父親。

  木澍濡裹着被滾了一圈,他怎麼越來越幸福了呢,有大師,還有爹爹,從此以後便再無他求了。

  木瀛說會來帶他回家,木澍濡等了好幾天都沒等到他。

  即使這樣,木澍濡也沒放棄,沒埋怨,反而有些擔心。

  寒乾太厲害了,上次爹爹剛出現那一會兒就被寒乾察覺到了,必然不能貿然來這裏。

  畢竟衆所周知,寒乾不喜妖族,寒乾不對他怎麼樣是因爲他欠了他因果,對爹爹可能不會手軟。

  於是,在離寒乾住處很近院子裏等不到,木澍濡來到天極峯偏僻地方等,到天極峯外等,還不讓人跟在他身邊。

  爲了離寒乾遠一點,他還去天幽峯玩了。

  天幽峯離天極峯有一段距離,這裏真鳥語花香,比祕境中還漂亮,因爲很多靈花靈草,他覺得爹爹出現在這裏很安全。

  寒幽很喜歡他,本來因爲師弟對這個孩子好,相處幾天,發現這個孩子真很像他,不爭不搶,安安靜靜,喜歡花花草草,就是容易發呆。

  “這麼晚了,寒乾師弟應該很着急了。”寒幽輕笑道:“木木,還不走嗎?”

  木澍濡猶豫了一下,寒幽笑着說:“我很想留你在這裏住,不如你去跟師弟說一聲?”

  木澍濡眼睛亮了一下,“我給您泡花茶,做早點!”

  寒幽笑得更開心。

  他們師兄弟幾個都沒有孩子,修仙路本就是寂寥無情,無牽無掛最好,木澍濡是個意外之喜,木澍濡讓他覺得,其實,膝下有個孩子也很好。

  寒幽搖搖頭,還是不要好,誰知道會生出來這樣一個寶貝,還是養出來一個仇人呢。

  可是,木澍濡還是沒能住在這裏,寒乾親自來接他,說明天帶他去看宗門大比,這種場所寒幽是從來不去,看人打打殺殺不如侍弄花草。

  木澍濡戀戀不捨地跟着寒乾離開,今晚又等不到爹爹了。

  擎天宗作爲天衍大陸首屈一指門派,它宗門大比和普通門派不一樣,不止是宗門內弟子,還有其他門派,以及附屬門派人都會來比賽。

  大比前幾天寒乾沒來看,寒宇也沒來,是由一個長老主持,今天要決出二十名來,寒乾和寒宇才現身。

  “前二十名都有豐富獎勵,每年前二十名,還能進入當年核心弟子堂。”在去看比賽路上,焦凜一路給木澍濡講解着擎天宗宗門大比。

  木澍濡本來隨便聽着,他覺得他沒有了解這些必要,聽着聽着就聽出了好奇心,“核心弟子堂?”

  “核心弟子堂是擎天宗弟子都想進入地方,它是一種認可,也是一種榮耀。”焦凜說:“每年只有二十個席位,每次大比憑實力進入。”

  “那焦凜師兄也是嗎?”木澍濡擡頭問他。

  “他從十七歲開始,已經連續穩坐核心弟子堂九年了。”前面寒乾忽然開口,“焦凜天賦驚人,十七歲打敗原來核心弟子40多歲末位,一步步上升,前兩年都是核心弟子首席。”

  木澍濡眼睛閃亮,由心而發地說:“好厲害!”

  焦凜躲開木澍濡熠熠生輝眼睛,摸了摸鼻尖,耳朵微紅。

  前面寒乾眼裏出現些笑意,“焦凜出身於修仙世家,家裏父母都是聞名天衍修士,品性端良,修爲高絕。”

  焦凜更不好意思了,木澍濡又茫然了,寒乾怎麼話又多了起來?這些有說必要嗎?

  說話間他們已來到賽場,本來就在寒乾身後焦凜,又朝後退了好幾步,在外人面前更表達出對寒乾尊者尊重。

  木澍濡也要學着他落下幾步,不料寒乾拉着他手,不僅不讓他後退,還到身側和他並排前行。

  木澍濡呆愣地跟他向前走,被他拉着,在一衆彎着腰人面前走過,走到中心看位。

  “木木,快來這裏坐。”寒宇熱情地對他招手,“專門給你留了一個好位置。”

  那確實是一個好位置,在寒乾和寒宇中間,一看就很柔軟坐墊,格外突出顯眼。

  可這個位置木澍濡怎麼敢坐?

  寒乾給木澍濡拉開座椅,寒宇按着木澍濡坐下,在他前面桌子上擺滿了一堆小零嘴和可口丹藥,笑呵呵地說:“木木邊喫邊看,都是你們這個年齡段,不超過百歲人,你應該會覺得有趣。”

  木澍濡:“……。”

  木澍濡更恍惚了,他這個年齡段,同輩份人,不是都在緊張地準備大賽嗎?哪有他這麼這樣招眼坐在一羣幾百歲大佬中?

  難道他們是想讓自己被“看殺”?

  幾乎在場所有人都在看他,偷偷在議論他。

  最中心看臺上,坐都是擎天宗頂端人,坐鎮擎天宗,也是坐鎮整個天衍大陸尊者們,身後站着一排排新銳天才弟子,而最中心,在寒乾尊者和和寒宇掌門中間,坐着一個好看少年。

  這可真是……

  “師兄,那是什麼人呀?”一個附屬門派小弟子,托住自己下巴,傻傻地問身邊擎天宗一個師兄。

  “其實,我也不知道……”

  “天,他竟然坐在那個位置,掌門還給他帶一堆好喫,尊者還給他拉座椅,而我們正因看到他們緊張得哆嗦,人和人差距怎麼能這麼大?”

  “他怕不是天道親兒子?”

  “是不是天道親兒子不好說,但一定是擎天宗小祖宗。”

  周圍人一陣沉默,這人是幾百輩子修來福氣吧,擎天宗小祖宗,讓人羨慕都很無力。

  被全場這麼多人注視着,木澍濡有點坐立難安,幸好他們落座後,比賽立即開始了,分散了衆人注意力。

  木澍濡也被第一場比賽吸引了注意力,因爲他發現第一場比竟然是步炎彬。

  步炎彬竟然這麼厲害了?進到了擎天宗大比前四十?

  木澍濡哪裏知道步炎彬經歷了什麼。

  木澍濡來天極峯了,雖然寒乾有了小心翼翼對待人,步炎彬依然沒“失寵”,甚至“寵愛”更甚。

  寒乾發現木澍濡沒那麼沉迷於修煉,寶貝兒子不修煉當然可以,可步炎彬不行,不僅不行,還要更厲害纔行,要比以前更拼命地修煉。

  在寒乾魔鬼訓練之下,步炎彬進步飛速,不到一年時間,從一開始被天極峯弟子完虐,到能夠掙扎一下,再到現在拼一拼也能打倒幾個。

  這場大比,他成了一匹小黑馬,一個名不見經傳宗門外弟子,只來擎天宗不到一年,能進前四十名,已經是很多年沒發生過事了。

  步炎彬精神可歌可泣,已經被打成那樣了也不放棄,連寒宇都說:“此子尚可。”

  被擎天宗掌門這樣誇獎,那可真不錯了。

  步炎彬心裏苦,他哪裏敢放棄,如果他進不了前二十名,那不是丟寒乾尊者臉嗎,在座人可能都知道寒乾恐怖,可真正知道他究竟有多恐怖人可沒多少。

  步炎彬差點被打死也而不敢放棄,他像打不死小強一樣,在最後爆發了,反殺一把,贏了比賽。

  看完這一場比賽木澍濡忍不住鼓起掌,步炎彬成長太多了,尤其是他最後眼神讓木澍濡震驚,他不再是那個沃雪派耀武揚威小弟子,已經能看出高手風範。

  他掌聲很突兀,木澍濡後知後覺地有點尷尬。

  寒乾笑了一下,“還不錯。”

  臺下這才響起喝彩聲。

  步炎彬:“……。”

  不知道爲什麼,也沒有那麼開心,尤其是看到木澍濡那麼開心地向嘴裏塞了一顆丹藥,那顆丹藥味道一定不錯,不然木澍濡喫完眼睛都眯起來?

  就算是主僕,這差距也太大了吧。

  好像他這麼拼死拼活地只是爲了討他一笑一樣,想想還有點悲哀,可是……可是他被寒乾尊者誇了啊!

  和天極峯衆弟子一樣,越是知道寒乾恐怖,越是被寒乾磨練,對寒乾敬畏越深,目盲崇拜越嚴重,步炎彬瘸着腿,一瘸一拐地下臺了,他激動樣子,好像這樣比賽還能再來幾場。

  木澍濡不是很能理解。

  接下來幾場比賽都很精彩,能留到現在都是厲害人,每個人都不簡單,木澍濡看目不轉睛,從他們比賽中學到了很多。

  上午最後一場比賽,按說看應該沒那麼入迷了,木澍濡卻一直盯着比賽場地。

  寒乾順着他目光向下看去,發現了木澍濡正緊緊盯着人,他問身後輕鬆比賽回來焦凜,“那是誰?”

  焦凜也向下看去,恭敬地回他,“那是在姜揚長老座下修行斬月派弟子。”

  斬月派也算個一流門派,但和擎天宗比,依然是個小門小派,寒乾留了個心,如果木澍濡覺得他不錯,就讓他留在擎天宗。

  “去焦郡那裏問問這個人更詳細事。”

  焦凜看了一眼前面看得入迷少年,心裏有些複雜,走到焦郡身邊。

  焦郡聽了焦凜話,看向比試臺上那個人眼神也有些不同了,他找出那人詳細記錄,交給焦凜,焦凜拿給寒乾。

  寒乾邊看邊皺眉,一個獵戶兒子,這樣出身,就連放到木澍濡院子裏伺候他,寒乾都覺得不太行。

  看資質,在其他門派是好苗子,在天極峯也只是一般。

  可木澍濡看得那麼專注,寒乾還是把那個人記錄留下了。

  木澍濡哪裏知道寒乾在想什麼,他只是覺得臺上那個人有些熟悉,一邊看着他,一邊認真回憶。

  他五歲那年一下遇到了很多人,他不可能全部記得,可有一些人樣貌記得很清楚,一個是寒乾,還有一個他最羨慕人,送他去沃雪派獵戶兒子。

  獵戶兒子比他大一些,他說不出來什麼優點,還會喫肉後把手上油膩抹在木澍濡身上潔白衣服上,但木澍濡不得不承認,在很長一段時間裏,他都是木澍濡最羨慕人。

  送木澍濡去沃雪派時候,獵戶要帶着他兒子,確實是想試試,看他兒子有沒有機會能趁此機會進入修仙門派,從此做個仙人。

  當時那樣情景,他們當然不敢提出要留在沃雪派,看到那樣情景,害怕地偷偷離開了。

  他身上還有小時候影子,如果木澍濡沒認錯話,他就是獵戶兒子。

  沒想到,後來他真進入修仙門派,成了修真弟子,並且取得了這樣不俗成績。

  木澍濡忽然笑了,小時候那麼羨慕他,現在一點也不羨慕了。

  他也有爹爹了,他爹爹還長得那麼好看,還很厲害。

  看到木澍濡笑,寒乾立即下決定了。

  獵戶兒子敗了,敗在一個天極峯弟子手下,可他不覺得怎樣,其他人也是,一個非擎天宗弟子能走到這一步,已經很厲害了。

  比賽完之後,兩人對着寒宇和寒乾行禮,他好像這纔看清木澍濡,臉上忽然出現一抹驚喜,“你不是木木嗎?”

  “你還記得我嗎?是我父親一路護送你去沃雪派,我們曾一起喫飯一起睡覺。”

  寒乾看向木澍濡,木澍濡點點頭,“我記得你。”

  原來是這一層關係,寒乾點點頭,沉吟片刻,開口道:“你以後便留在天極峯修煉吧。”

  誰能想到剛比賽輸了還有這樣驚喜,獵戶兒子立即跪在地上,“謝尊者!”

  “叫什麼名字?”寒乾問。

  “弟子名張大福。”說出自己名字,他有些彆扭。

  “以後就叫焦福吧。”顯然,寒乾也不能接受名字。

  “謝尊者!”焦福驚喜不已,立即又磕了一頭。

  木澍濡有些疑惑地看向寒乾,寒乾對他笑笑。

  臺下人都羨慕得不行,誰不知道擎天宗“焦”字輩弟子是什麼地位,說實話,就連很多擎天宗弟子都沒有資格名字裏帶一個“焦”字。

  每個人剛出生時候都有一個名字,真正進入大門派開始修煉後,掌門或師尊會賜一個在修仙路上名字,這個名字代表自己,也和宗門有着聯繫。

  寒乾、寒宇都是這樣。

  和宗門有聯繫,在某一些方面說就是受宗門庇護。

  臺下人議論紛紛,很多人看着木澍濡就像看祥瑞神獸。

  這是上午最後一場比賽,寒宇和寒乾說了幾句話,要他和木澍濡一起去太初峯喫午飯,這時候有個年紀有些大出現在臺上。

  擎天宗弟子要趕他下去,他大喊着“尊者”,迎來衆人注視,衆目睽睽之下,老頭有些猶豫,寒乾看過來後,好像喚起了他某些恐怖回憶。

  木澍濡認識這個人,他是沃雪派長老。

  寒宇和寒乾也見過他,他們去沃雪派看木澍濡命燈時,這個人就在場,戰戰兢兢地回話。

  沃雪派從某種意義上說,也算是擎天宗附屬門派,來參加擎天宗門派大比很正常,寒宇讓弟子退下,問他:“什麼事?”

  沃雪派刑罰長老,戰戰兢兢地說:“能否私下和寒乾尊者說幾句話?”

  寒乾對沃雪派人態度早已不同,心裏不喜,自然不想跟他們多說什麼,“有什麼直接說。”

  他們能說什麼,他絕對不會同意讓木澍濡回沃雪派,讓木澍濡做掌門他都不同意,一定要生活在天極峯纔行。

  沃雪派長老很猶豫,那麼多人都在看着他呢,寒乾尊者明顯已經不耐,再看看步炎彬和焦福,他下了決定,人多不好,但可能也是好事。

  “木澍濡他曾看小女沐浴,請尊者做主。”

  木澍濡:“???”

  木澍濡:“!!!”

  喫瓜木澍濡一愣,接着一驚。

  不管是什麼人都看向木澍濡,連寒乾都驚訝地看向他。

  “我沒有!”木澍濡立即站起來,“我真沒看。”

  既然下定決心當着這麼多人面說出來了,長老當然不能讓他再反駁,“是真,步炎彬可以作證。”

  步炎彬:“???”

  長老很有底氣地說:“正是步炎彬發現,這件事整個沃雪派都知道。”

  步炎彬:“!!!”

  讓他去死吧!

  木澍濡:“……。”

  “我真沒有。”木澍濡面對這麼多人注視,弱弱地爲自己辯解。

  他看向步炎彬,步炎彬想要哭了,“不是他,不是他,是我看,是我看!”

  “當時證據確鑿,整個沃雪派都知道,你現在爲什麼又反悔了?”長老話裏意思很明顯,你不要因爲害怕就反悔啊。

  這麼多人都看着,寒乾也看向步炎彬,眼神冰冷

  步炎彬真想死了,他恨不得回到過去呼死那個作死自己。

  “小女清白都被看去了,請尊者一定要爲小女做主。”

  寒乾:“……。”

  他看向木澍濡,但眼裏沒有責怪,寒宇也看向木澍濡,眼裏有些揶揄。

  木澍濡:“……。”

  他真沒有。

  木澍濡和寒乾都不說話,這麼多人看着呢,寒宇輕咳一聲,“先帶令愛來擎天宗,詳細事我們再好好商討。”

  長老滿意了。

  步炎彬覺得自己這次真要死。

  “你都聽到了,我當時也說了,可是沒人信我啊。”步炎彬跟在木澍濡身後,想要哭,“木澍濡,你一定要救我一命,讓尊者手下留情。”

  “我哪有資格?”木澍濡也愁眉苦臉,寒乾說先見見師姐,他有點害怕,見師姐做什麼?

  “你有資格!你有肯定有啊,整個擎天宗都知道你有!”步炎彬說:“說實話,你是不是尊者兒子啊?我想了想,覺得很有這個可能。”

  剛纔還愁眉苦臉木澍濡,臉上立即出現一朵笑花,“不是,我已經知道我父親是誰了。”

  “是誰?”步炎彬驚訝地說:“竟然不是尊者?”

  木澍濡當然不會告訴他,拋下步炎彬,趁着寒乾去掌門太初峯,木澍濡想回去給爹爹留個消息。

  沒想到,房間裏有驚喜等着他。

  “你來了!”木澍濡驚喜地說,眼裏嘴角都是笑意。

  他還叫不出父親,但歡喜是誰都能看出來。

  “你?”木瀛不太滿意,“怎麼不叫爹爹?”

  木澍濡站在那裏,眼睛亮晶晶,嘴巴張了張,手指緊張地捏着衣角,反覆嘗試好幾次都沒叫出口。

  他很想叫出來,十幾年來練習了無數次,這個場景想象了無數次,可這一刻真正來臨時,他卻怎麼也叫不出口。

  木瀛心疼地捂住他嘴,“先不要叫了,慢慢來。”

  木澍濡有點着急,但木瀛已經不想讓他現在叫了,他不知道他剛纔樣子讓他多心疼。

  “是爹爹對不起你。”木瀛眼裏傷痛清清楚楚地展現在木澍濡面前,“都是因爲寒乾,我一定要殺了他!”

  “寒乾?”木澍濡面露疑惑。

  木瀛沉默地拉開自己領口,一條形容可怖扭曲傷疤長在他心口處,白皙皮膚讓那條傷疤看着更可怕。

  “這天下也只有寒乾天極劍能傷我至此,讓我在鬼門關走一遭。”

  木澍濡怔怔地看着那條傷疤,手緊緊攥在一起。

  “如果不是他差點殺死我,我不得不閉關療傷,你也不會……”

  木瀛話還沒說完,眉頭一皺,立即拉着木澍濡向後退了一步。

  他們剛纔站立地方,一把劍插入土中,裂痕正在不斷蔓延。

  “寒乾!你想殺死我們父子兩個嗎?”木瀛那張妖孽臉上,恨意翻涌,“你敢動我兒子一根汗毛試試?”

  “閉嘴!”寒乾似乎氣極,院裏湖結了一層冰,“他不是你兒子。”

  寒乾收起劍,凌厲劍勢帶起一股獵獵風聲。

  木瀛冷笑一聲,一點也不怕他,手中出現一條血藤,那條血藤沖天而起,眼看就要向寒乾衝過去,又生生停在半空。

  木瀛看着擋在他身前瘦弱身軀,心裏戾氣一一化解。

  少年修爲只有金丹期,身軀也並不高大,伸開來護着他胳膊更是細細,但帶着一往無前決絕,“不要傷害我爹爹。”

  木澍濡這樣決絕動作,和仇恨眼神刺痛了寒乾,他啞聲說:“他不是你父親。”

  木澍濡肯定地說:“他是,我能感受到。就算我死,你也能再傷害他。”

  寒乾臉色難看到極點,“他不是,我纔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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