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将军在上(3)
凤非离沒回将军府,而是在外面逛街。
皇城裡有那么几家胭脂水粉绫罗绸缎的店铺是出了名的不错,物美,就是价不廉。
她优哉游哉在皇城裡溜达了一圈,专挑這种店进,凤将军不喜歡女人家打扮的东西是出了名的,這般作为成功引起一堆人的围观,门口围了一圈人,看她在屋内掀开几個盒子闻了闻后又打听了价钱,也不知道她在干嗎。
系统也不懂,所以他问了。
“哦,我就是好奇。”
凤非离放下一個细白瓷的胭脂罐捏起另外一個,她问的這些无一例外都是铺子裡最贵的一批货,她研究了会,又问了胭脂铺的老板几個奇奇怪怪的問題后才慢悠悠的离开了铺子。
“好奇什么?”
系统好奇极了。
“好奇那個叫容容的琴姬怎么会那么有钱呢?”
她放下手裡的罐子,“一個老鸨出价三百两就能买走的琴娘,用的胭脂却是最贵的一种。”
系统好奇道:“有多贵?”
“這家胭脂我倒是知道,先要将上等的胭脂拧出汁后淘弄干净,再用各种新鲜花露重新蒸出来……那家老板娘很是看中自家的手艺和配方从不外传,就连花露的原材料都是自家花田裡精挑细选的最上等的货,老板娘亲自把花瓣一片片挑出来……他家的货特别,连罐子都是官窑的货。”
系统咋舌。
凤非离冷笑道:“那個琴姬用的胭脂是還是最难得的桃花膏,初春时节才有的花,配上各种特殊的昂贵香料,一瓶就要五十两——再加上其他的水粉香料和她身上的衣服首饰,一個身上各种零零碎碎的东西价值加起来少說超過了四百两的女人,老鸨和我要价却是三百两,你說這有趣不有趣。”
……系统忽然有了個可怕的猜想。
“你是不是又在不知道的时候被谁看上了。”
凤非离沉默了一会,然后特别虚伪的干巴巴的哇了一声。
“口味真特别。”
系统被這個反应噎了好一会:“……‘审美异于常人’的家伙我們见到的也不止一個了。”它犹豫了一会,忍无可忍的反问了一句:“而且你不觉得审美最诡异的应该是你嗎!?”
“不觉得。”
系统:“……我当时就不该给你连着接那几個西幻的世界。”
在黑发黑眼不是主流很多时候還总是容易被集中攻击的西幻世界呆久了,它现在才发现自家宿主审美扭曲的后遗症有点大。
凤非离這张脸严格来讲本来就不符合东方传统女性有关“美”的定位,然后又在西幻世界待了几百年,她的审美不知道歪到哪裡去了。
在系统哀悼自己宿主不知道死到哪裡去的审美观的时候,凤非离已经悠悠哉哉往回走了。
将军府的门口,流云流珠得知她回来了,一溜小跑出来迎接。
她头疼的毛病還沒解决就到处乱跑,流云流珠都快急哭了。守在门口眼巴巴的等着,也不管莫桑来来回回劝了好多遍,终于把自家主子等了回来。
“主子。”流云福了福身,然后凑上来扶着凤非离的手臂:“您买了個琴姬?”
“啊,這琴姬的琴声对我的头疼倒也有些用处,這毛病也能跟着缓缓。”她摆脱了侍女的搀扶:“不用扶着,我還沒废物到那個地步。”
流云满脸的不赞同:“您骗得了别人骗不了我,先回去歇会,我去给您泡杯参茶。”
“不喝,虚不受补。”
跟在后面的流珠小跑两步凑了上来:“那就吃点东西?厨房裡還温着一盅鸡汤,知道您不爱吃太腻的,李大娘特意把油花都撇掉了,多多少少喝一点如何?……对啦对啦,那名琴姬现在在您的那裡,沒您的命令我們沒敢乱动,让他在小院子裡呆着呢。”
“就那么扔着沒人管?”
“莫桑去啦。”流云抬了抬下巴:“诺,不就在那儿嗎,院裡那棵老槐树上面趴着往下看呢。”
凤非离神情微妙:“沒事就爬树,這小子是属猫的啊。”
很明显,不止她這么想,树底下被莫桑看着的花容也是這么想的。
“你若要看我,下来看不是更清楚些?”自打进了小院后這小子就一直盯着自己不放,花容不敢确定是不是被看出了端倪。他只是将嗓子伪装出女子声线,身上的披风說什么也不敢解下去。
花容身材高挑修长,并不是寻常姑娘家的身高,好在凤非离本身各自就高,多多少少起到了一点掩饰的作用;再加上他是坐在了小院的石凳上,身上的披风也掩盖了肩膀和腰臀的线條,单单看那张脸的话,倒還真就只是個個子偏高的漂亮女人。
“你說是主子把你买回来的,可她从来不带外人回来。”
花容得意的扬起笑容:“因为我琴弹得好。”废了大力气找来的曲子,就是为了给她疏导头痛症的。
莫桑不說话了,凤非离也跟着走了进来。
“莫桑,你去其他地方吧。”
树上的青年垂下眼,轻飘飘的落到了地上。“這人是你带回来的?”
凤三皱皱眉:“怎么?”
你不是刚刚才招惹過我,怎么又去找了其他人……還是個女人?
“……沒事。”青年冷着脸,漂亮的嘴唇紧紧抿到一起,怎么看都不是沒事的样子。
凤非离一脸的莫名其妙,但是很快就转头看向神情无辜的花容,冲他抬了抬下巴。
“你和我进来。”
花容:……第一天就這么刺激的嗎!?
花容捂着砰砰乱跳的小心脏跟着凤非离进了屋,凤三的身高已经算是很高的,花容比她還要高上一截儿,趁着她沒注意的时候在披风下缩了缩腿,稍稍减了点自己的身高。
凤非离沒注意到他的小动作,把外袍脱下来随手扔到一边,拉了把椅子坐了下来。
“說吧,你是哪的人?谁派你来的,曲子又是谁教的?是单独针对我凤三還是要针对整個卫国。”
花容一怔:“妾不懂您在說什么。”
凤非离揉揉太阳穴:“你這身披风连万花楼的花魁娘子都用不起哪怕一個角……漂亮倒是漂亮得很,但是阁下是不是……少了点常识?”
……沒有琴姬用得起三千两的金丝百花珍珠披风。
花容不高兴了。
他可是特意打扮這么漂亮的!
哼,他不解风情的将军大人可真是不可爱。
被揭穿的花容也不再继续掩饰了,他解下披风放在一边,站直了身体,以女子的妆容和衣饰对凤三行了個礼,声音也恢复了男人的声线:“在下花容,因为仰慕将军风采,无奈之下才出此下策……還望将军大人恕罪。”
他的声音又轻又柔,乍一听上去更像是暧昧的调情。
凤三的手指托着下巴,盯着他好一会。
“男的啊。”
花容撇撇嘴,一脸不高兴:“你怎么一点都不惊讶呢……至少要怀疑一下啊?比如我是什么刺探情报的探子或者奸细之类的。”
“……我现在觉得你不是敌国派来的奸细。”
花容神情一柔,那双漂亮的桃花眼裡的幸福感都快能滴出水了:“为什么這么想?”
你偏心我啊?
凤大将军幽幽开口:“沒人要這么蠢又這么费钱的奸细。”
能随随便便披着价值三千两的披风的年轻男人,還能一点都不介意以一個琴姬的低贱身份大大方方……或者說兴高采烈的把自己送进将军府的,她认识的家伙裡還真的沒有這样的……独特口味。
男人原本羞涩的笑意立刻僵在了嘴角。
花容咬牙切齿的笑:“……如果我现在坚持說我是呢。”
凤非离的表情看起来真的是真诚极了:“那我就只能說阁下是在讽刺我前半辈子打過的仗都是小孩子的過家家。”
她一边吐槽一边在脑子裡和系统对话:“這人你有沒有印象?”
系统:“稍等稍等,我在调你之前一周目时候的任务录像记录……這种早期小世界的人脸识别有点模糊,你等等,我修复一下录像。”
凤非离抓住了另外一個重点:“……任务录像是什么玩意?”
系统的声音有种诡异的骄傲感:“我花费了三個S级的剧情点兑换了无限存储和最高等级的运行内存,宿主你每個世界的任务過程我都有拷贝录像!……爸爸你等一下,這裡好像有头绪了。”
凤非离:……
信息量太大一時間不知道說些什么。
正当她打算继续两人的话题的时候,流珠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气喘吁吁的冲她喊道:“主子!明妃娘娘来了!”
凤非离:“……?”
還沒等她消化完這一波接一波的可怕信息量,身着华丽宫装的女人风风火火的就闯了进来。她這院子偏得很,若非熟门熟路的人很容易在进来的时候就迷路,也不知道這位明妃娘娘是怎么做到怎么熟门熟路地闯进来的。
一把推开门,怒气冲冲走进来的女人色如芙蓉眉眼如画,满面怒容也无损她的美貌,来人正是這個世界的女主风芷月;只不過這位贵妃娘娘似乎有点不对劲,沒等凤非离站起来行礼就先劈头盖脸扔下来一句让凤非离有点懵的话:“那個胆大包天敢勾引你的小浪蹄子是谁!!!!!”
凤非离:“……???”
花容相当得意的嘴角一挑,但還记得自己的琴姬设定,福了福身,软绵绵的說了句“琴姬容容见過娘娘”结果风芷月眼睛一眯,一個利落的转身,“啪”得一巴掌甩到了花容的脸上,冷笑着骂道:
“本宫和将军說话的时候轮得到你這個狐狸精多嘴嗎!?”
所有人:“……”
哦這個展开可還真的是很神奇了。
凤非离原本准备行礼的手在半空中一顿,默默转過去端了杯茶。
无数次的经验告诉她,女人吵架的时候,不要多嘴。
系统再次出声了:“爸爸诶……我有個好消息,和一個坏消息,你想听哪一個?”
“……先說好的吧。”
“好消息是,琴姬的身份可以确定了,你攻略一周目的时候认识的人,等一下我会整理好发给你。”
“嗯,现在說坏的。”
系统沉默了好一会。
“……世界资料刚刚刷新了,显示风芷月是男的——然后,女主现在是你。”
凤非离失手捏碎了手裡的茶杯,又面无表情的甩掉了手上的碎瓷片。
系统哆嗦了一下,但還是努力继续解释了下去:
“总部那边的說法是:‘之前的任务者失败太多次结果导致任务系统内部出现了错误代码,女主的因果点已经落到了你的身上,又因为风芷月多次夺得帝位,所以原本皇帝男主的因果点落到了她的身上,导致世界线在后期自行修复的时候出现了一点小小的偏差’。”
凤非离:……這他妈已经不能叫小小的偏差了!!!
心累。
难受。
想打個仗压压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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