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六章 從一開始,我就不是封離
所有的族人都往偏僻安全的地方藏起來,大長老這類不怕事的,選了個安全的角度,聚在一起觀戰。
長達數個小時的戰鬥,主殿垮了,側殿垮了,聖殿也垮了,很多本就低矮破敗的血族平民區,也遭受了前所未有的重創,整個血族在短短几個小時內,像是經歷了一場前所未有的浩劫,除了族人,其他一切基建都化成了廢墟……
聖靈學院的院長咦了一聲:“他們每一次攻擊,都避開了我的聖靈學院。”
大長老語氣幽幽:“也不看看聖靈學院是誰建的,那可是新主舊主都放在心尖的大小姐。”
聖靈學院的院長輕咳一聲:“等戰鬥結束,大家無家可歸,就一起去聖靈學院歇歇腳。”
二長老若有所思:“血族這些建築最新的也有數百年了,有些老的甚至數千年。不管是新主還是舊主,都那麼有錢,或許能給我們重建……”
這話一出,其餘觀戰人員臉色就好看多了。
高空之上,新舊主的戰鬥進入了白熱化,湛藍色的刀光與舊主那詭異的能量長虹交相輝映,偶爾有紅色的血霧濺出,一時竟分不清是誰的。
觀戰的人羣中,血族的人看着看着便面露驚異之色來。
大長老自言自語:“我怎麼感覺舊主那些招式,比以前要兇狠了……”
二長老嘀咕:“畢竟過了幾百年,總是要變的。舊主以前還從來不會毀壞血族的房子,你看現在,毀在他手裏的,比毀在新主手裏的還多……”
聖靈學院院長揉了揉眉頭:“我還是想不通……舊主修爲全無,是怎樣一下子又回到了巔峯,這種詭異的事情,血族上萬年來還沒遇到過。”
想不通的,不止觀戰的一羣人。
寧雲湛也想不通。
此刻的他渾身是血,五官精緻的臉在半張面具之下毫無血色,他的眼神帶着兩分嗜血狂怒,冷冷地看着他的對手:
“不可能,你不可能是李嶼白,他已經燃盡了一身的精血,我親自看着他煙消雲散……你到底是誰!”
舊主表情清冷,但朝寧雲湛發出的攻擊卻招招致命,他神色淡然地睨着寧雲湛:“我自然是李嶼白。”
“不,你不是。他死了!”寧雲湛強自鎮定,“他也不可能具備你現在的力量……”
舊主不再廢話:“不過幾百年過去,你是不是忘了……曾經的李嶼白,有多強?”
寧雲湛自然知道曾經的李嶼白有多強。強到他即便用屠刀,都佔不到半點上風,若不是後來李嶼白爲了復活大小姐拼盡了一身修爲,他也不可能撿漏登上新主之位。
“我不管你是不是李嶼白……”寧雲湛擦去嘴邊血跡,眼神如冰,“今日,我會讓你埋骨此處。”
說完,他猛地吐出一口心頭血,血跡滴落在屠刀之上,原本就十分詭異的屠刀剎那間紅光四射,染紅了半片天!
遠處,看着這一幕的族人紛紛變了臉色!
“舊主這麼強麼!新主竟然被逼得獻祭了半條命!這下不得了,屠刀的能量陡增三十倍,舊主危險了……”
下一刻,便見天空之上,清冷如玉的舊主懶洋洋站在原地,而那像是無數惡鬼潮在咆哮的屠刀,自上而下,對着他的身體,一刀劈下!
“轟——”漫天血光之後,是漫天湛藍色的碎片虛影……
屠刀,碎了。
而本該死得渣都不剩的舊主,好整以暇地站在原地,睨着新主的眼神,有一絲嘲諷。
這一刻,所有族人齊齊站起了身,悚然而驚!
大長老語無倫次:“被獻祭的屠刀,血族萬年以來,無人能抵,舊主他、他竟然……”
二長老嗓音乾澀:“屠刀萬物可屠,卻唯獨屠不了三大聖器之首的魔、魔……”
這一刻,所有血族人眼裏抖現狂熱之光,紛紛半跪在地:“魔偶大人!!”
大長老老淚縱橫:“魔偶大人回來了!有魔偶大人在,那個瘟神終於能被壓制了!”
戰鬥中心,寧雲湛在屠刀碎裂的那一刻,整個人身體受到劇烈反噬,身體瞬間萎靡下去!
他大口大口地吐血,癱在牆角,目光落在慢慢走近、居高臨下看着他的舊主身上:
“你……你竟能剋制我的屠刀,你不是李嶼白……李嶼白全盛時期也扛不住,你是誰,你到底是誰!”
舊主微微湊近他兩分,嗓音溫潤:“我不是李嶼白,能是誰,嗯?”
明明溫雅如玉,卻偏偏又帶了那麼兩分戲弄。寧雲湛審視着他,目光不期然落在他的脖子上。
脖子上有一條紅繩,隨着舊主那微微俯身的動作,紅繩的終端,一枚紅色的戒指閃現了那麼一瞬。
寧雲湛腦海裏似劃過閃電,驀地開口:“封離?”
自從上次從飄渺洲回去,那位囂張的太子爺無名指上便多了一枚紅曜石戒指,有事沒事摸着玩,喜愛至極,從不離身。
可……眼前之人,明明是李嶼白的容貌……
見寧雲湛茫然的眼神,舊主笑起來:“封離?封離五年前就病死了,死在他最美好的十八歲。我怎麼會是封離呢,再猜。”
寧雲湛內心開始涌現出一個可怕的念頭:“你不是封離,卻又和他長得一模一樣,甚至驗DNA也無法識別;如今你不是李嶼白,卻又偏偏和李嶼白長得一模一樣……”
舊主漫不經心地擦去沾到自己身上的血污。
寧雲湛心生悚然,一字一頓:“所以,你是聖器魔偶,你之所以能成爲他們,是因爲吸收了他們的血液?”
舊主不置可否地笑了一下。
寧雲湛內心的絕望卻再也遏制不住……
舊主輕輕將手放在他的經脈處,語氣很輕:“魔鬼三角洲下,你殺了李嶼白三次:第一次被他手腕上的串珠抵擋,第二次被我攔住,但第三次,卻讓他屍骨無存……那我,便還你三刑。經脈寸斷、五臟俱焚、神志皆散。”
寧雲湛伸手,慢慢取下臉上的面具,死亡將至,他反而平靜了兩分:
“別忘了,我與她命運相纏,同生共死。還有,我從未想過傷害她。”
“我會給你留一口氣,直到她下在你身上的生死咒解除。”冰冷陰森的氣息從舊主的手裏溢出,似一條蛇鑽入寧雲湛的身體,“而在這之前,你就回到你原本那卑微低賤的人生軌道,渾渾噩噩,苟延殘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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