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這人(捉虫)
“娘,怎么了?”
沈母指了指灶台,“就做了我們俩的吃的,饭菜肯定是不够的。”
沈禾走近看了看,沈母和她平日裡本就吃的不多,這会又加上傅景晏,哪裡够,“那怎么办,”她语气有点急,“要不,我就不吃了,反正我也不饿。”
沈母听她這话,不高兴了,睨了她一眼,虽然外面那是侯爷,可她也不能因此让自己女儿沒了饭吃,“這是說什么话,”她捂了捂脸,道,“我今儿牙疼,這米饭硬着,煮碗面吃着正好。”
事到如今,也只能如此了,同时心裡对傅景晏生了一丝小小的怨念。
她挽了挽沈母的手臂,“娘,您不舒服,我来给您做。”
“行。我去和那位說一下。”
沈母离开之后,小小的厨房裡便只剩下她。
沈禾吸了一口气,将衣袖挽起来,露出细白的腕子。
去柜子裡将干面取了出来,又勺了清水放到锅中,接着捡了一卷白菜洗干净,一切做得顺顺当当的。
往灶裡生了火,這才走到案台前,准备趁着等锅裡水开的功夫,将白菜切了。
一手拿了菜刀,一手按住白菜根,刀口子才碰到菜身,便听到后边傅景晏的声音突然响起,“等等。”
她迟疑地回头,看到是他,道,“大公子,您怎么過来了?這空间小,又有味,您還是去前屋裡等着。”
傅景晏大步走過来,长臂一伸,手微微用力,沈禾也沒意料到他会突然如此,一個不留神,那菜刀便被傅景晏轻而易举夺了去。
“大公子,您這是做什么,”
“你去看着灶裡的火,這刀你就别碰了,危险。”他将菜刀拿得离她远远的。
“大公子,您想多了,我之前也切過菜,从未伤到。”
“你以前如何我不管,你现在是君宝先生,万一伤了手,那该如何写字?”
沈禾楞了楞,這理由她竟无法反驳。
她還想說什么,只见傅景晏转身,幽幽道,“别耽误時間了,赶紧给你娘做了面,一会還得将药熬上。”
他說的不无道理,沈禾沒再說什么,坐在了灶台前,灶裡熊熊烈火在那窄小的空间裡蔓延,這时,砧板上传来咚的一声,抬头一看,竟见傅景晏正握着菜刀切着白菜。
似乎瞥见她在看自己,傅景晏挺俊的眉梢动了动,“觉得吃惊?”
沈禾当然吃惊了,毕竟這人是侯爷,家裡仆人一堆,哪裡有机会让他进厨房做這些事。
锅裡水开始沸腾了,沈禾赶紧起身下了面條。
大概是常年习武的原因,几刀下来,菜也切的差不多了。
傅景晏将切好的白菜递给她,随后在一旁看着她将东西下锅。
双手随意交叠抱在胸前,幽深的眸子直直盯她被锅裡水气缭绕着的细腕。
“沈先生会做的事倒是挺多,”他突然道,“我记得我从前在京城认识的那几個书生,成日裡就知道看书。”
“大公子,我和我娘相依为命,会的事确实多。”
她拿着筷子顺了顺面條,才抬起右手,不想那截细白的腕子忽然被身旁的人圈进了掌中。
手下的白腕,仿佛如无骨,细软一片,他拇指指尖动了动,摩挲在她的手腕上,“就连這手腕,也生得精巧纤细,和姑娘家似的,沈先生,你觉得呢?”
他的拇指微微一动,她便觉得手背生出一股酥麻,她稍稍挣扎了一下,又因听到那句和姑娘家似的,她立刻一個劲地摇头,“大公子,您真是,說什么姑娘,我只是身子弱了点。”
傅景晏看她微红的脸,捏了捏她的手背,随后松了手,也沒有开口戳穿她這拙劣的伪装。
反正,目前,他尚且有大把的時間,等哪日他不能继续忍下去的时候,再同她摊开說。
這边沈禾心裡却不得平静,总觉得哪裡不对劲,可是一时半会又想不明白說不清。
屋裡的气氛突然有点安静,沈禾随意扯了句话,“大公子,其实,您会的也挺多,”
“我幼时在小镇乡野裡呆過几年,那时候照顾——”說到這裡,他突然沒說了,良久,才继续道,“总之,這些事我也做過。”
出身于乡野之中,這一点沈禾听傅老夫人說過。
他的语气寻常,之前,她觉得這人平日裡总是表现的微微有点冷淡,带点距离感。
现在,她对他又有了新的认知
,突然发现這人還是挺不错的,骨子的那抹平淡朴实,并沒有因为后来的衣食无忧,荣华富贵而浸沒。
甚至整個侯府都是這般,傅老夫人到底是侯府主母,却不拘于礼节。
沈禾添了点盐,“大公子,您在乡镇裡呆了多少年?”
“不长,八年。”
沈禾沒再问下去,怕累及傅家二公子,揭了他的伤疤。
锅裡的面煮的差不多,拿了碗,盛起来。
一开始看不出来,這会才发现她原来自己方才放多了面,這会足足两大碗。
“诶,煮多了。”她道。
“我這会饿的紧,给我端上一份,刚刚好。”傅景晏凑了過来,說道。
用了午饭之后,沈禾在后院裡搭了個小灶熬药,正拿着蒲扇催着火,立在身旁的男人,突然半弯下身子,突然凑到了她耳边,吐出的字带着他独特的气息,“還有事,我便走了。”
看着她红透的耳朵,他嘴角噙着笑,直接往前门大步走去。
等她抬头看過去,便只剩那一抹深色的衣摆。
她低下头,看着眼前冒着热气的药锅,手裡动作如旧,思绪却已飞的许远。
之前在厨房的那些对话,让她隐隐觉得不安,怎么想都觉得不对。
感觉傅景晏有种在试探自己的意思。
而试探的——
她手裡动作一顿,莫不是他已经怀疑自己了?只是還沒有完全确定,所以才這般试探自己。
她觉得自己太過后知后觉,竟然以为傅景晏对自己這般,是因为他将自己当成了男人。
可如今看来,好像并不是這样。
一下子,心绪全无,心情也格外复杂。
這种自己觉得保守的很完美的秘密似乎已被别人看穿的复杂心情一直从晚上持续到第二天。
给傅君宝讲学时,在书阁中沒有看到傅景晏,看样子今日他又不在府裡,沈禾松了口气,经過昨日自己的一番猜测,這会她還真不知道若是那人站在自己眼前,自己该怎么面对。
人不在,這样也正好。
一上午精神颇有些恍惚,撑着给傅君宝讲完,走出书阁,第一次有了如释重负的感觉,恨不得立刻回家睡上一觉,不想人還沒走到大门前,侯府正院那边派了人唤她過去一趟。
她也已有好多天未见過傅老夫人,這会一见,她突然发现,這傅老夫人憔悴了许多。
“老夫人,不知您找我有何事?”她行了礼,遂又问了句。
傅老夫人让她坐下,又让丫鬟上了茶水。
沈禾看這阵势,是要聊许久的打算。
“陈嬷留下,其他人都下去吧,”
傅老夫人喝了口茶,似乎在酝酿该怎么开口,良久,终于道,“這几日景晏每日早出晚归。”
沈禾觉得奇怪,闻道,“夫人,您之前不是希望大公子能多出去走动,而不是天天闷在府裡嗎?這会不正好如你所愿嗎?”
“若是出去会友散心,老身自然是开心的,然而,你可知他每天出去都在干什么?”
沈禾摇摇头,這個她又怎么能猜到?
傅老夫人脸上有了几许无奈的神色,随后稍稍压低了声音,道,“俗话說家丑不外传,老身也不管你当作外人了,来到這裡,许多话无人可說,心裡端的难受。”
“老夫人,您這话就客气了,我自打来侯府做事,您怎样待我的,我都记在心上,您现在若是有什么烦恼,自然可以与我說一說。”从她前番话裡沈禾也大致能猜到,估计這傅景晏外面做的事不简单,“不過,大公子,是做了什么事嗎?”
傅老夫人拿着巾帕在眼底点了点,沒有直接回她,只道,“在我們家待了些时日,想必沈先生也知道老身還有一個儿子。”
傅二公子的事,她略有听說,上次傅景晏醉酒时也透露了一点,只是沒想到這傅老夫人這会竟会与自己說這事,她点点头,“老夫人,此事确有耳闻,您继续說。”
作者有话要說:最近码字码得比较晚,所以可能会有好多虫子,大家理解一下,昨天那章一直在被晋江审核,修改不了,等回头沒审核再改哦。
看了评论一個宝宝的留言,觉得很有道理,就改了一下,打算换一個角度委婉說一下侯爷的事~么么哒~
沈禾马甲完全掉,真的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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