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反击
“她去哪了?”方才沈禾甩了布巾之后便跑了出来,看她那屋裡也未点灯,他问门外候着的丫鬟。
“您說的是沈姑娘嗎?”那丫鬟大概自觉自己多问了,忙道,“姑娘去了木书阁。”
木书阁是傅府的藏书阁,在院子的西边,他和他爹对這些书卷沒什么兴致,当初匠工师傅来问时,他爹直接說不需要,后来那师傅又道,這京城裡的贵家裡都少不得它,权当加深府宅底蕴,那会他爹又刚刚来京城,受了爵位,也在意這些表面上的东西,于是便有了個木书阁。
他是极少进去那裡面的,记忆裡只有一個人时常過去。
思及此,他眼底多了一抹沉重。背手往那边走了几步,最后到底停了下来,转身去了用膳的地方。
饭菜已经上好,就等那丫鬟唤了沈禾過来。
想了想,還是起身往木书阁走去。
门口府裡的丫鬟在那捏着手指,见他過来,上前道,“大公子,沈姑娘睡着了,奴婢怕扰了她。”
他点点头,未多說,也未拿過丫鬟递過来的灯笼,直接大步走了进去。
屋裡沒有点灯,這会进去漆黑一片。
只能借着门口那簇微弱的灯火辨出她的位置。
模模糊糊的身影,竟然就這么拿着书坐在地上,靠在那書架边睡了過去。
傅景晏過去弯腰将人抱在怀裡,皱着眉头往外走着,手下隔着衣服也能感受到她身上传来的薄薄凉意。
将人送回房间裡,又让下人将晚膳送到沈禾屋裡,打算边吃边守着。
不想饭菜才布置好,宫裡便着人来传了话。
陈管家低着头道,“大公子,陛下宣您进宫面圣。”
皇帝令他进宫,這是必不可免的,只是沒想到這般快。
临走前又吩咐管事记得让厨房煮点热汤,待沈禾醒来再喝。
陈管事一一应下,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心中越发觉得這裡边睡着的沈姑娘身份不简单,在他们大公子心中的地位不低。
夜色渐深,外边起了一点风,半合着的窗柩吱呀呀地响了一下,吓得门前守着的丫鬟抖了抖,随后赶紧往门裡边探去,果真见那沈姑娘动了动,揉着眼睛,慢慢坐起了身。
沈禾觉得自己這一觉睡的有点久,這会头有点疼,她揉着额头,问那进来的丫鬟,“我睡了多久?”
“姑娘,您睡的有些时辰了。”
沈禾喉咙有些干,她下床打算给自己倒杯水,這丫鬟赶紧拦手接了茶壶,“姑娘,您需要什么,吩咐奴婢做便可。”
沈禾不习惯的,可也懂,這是在傅府,是在侯府,這些丫鬟下人们都习惯了做這些,她再如何推脱,他们也不会变,于是索性松了手,在桌边坐下,忽然想起自己還不知她的名字,“你叫什么?”
“奴婢立春。”
“挺活泼的名字。”
“奴婢立春时节出生的,爹娘索性便给了這個名字,”立春给她倒了水,“诶,都忘了,大公子临走前吩咐您醒了就给您送汤来,您等会,奴婢让人去端了来。”
大公子临走前?
傅景晏不在府中么?沈禾再次揉了揉自己的脑袋,真是一觉睡過去什么都不知道了,她喊住立春,“立春,大公子他去哪了?”
“回姑娘,大公子奉旨进宫面圣了。”
“去了多久?”
“酉时去的,”立春看了看外边的夜色,“這会都快到亥时了,大公子這趟去的有点久了。”
沈禾沒有說话,握着杯子陷入了沉思。
他去了快两個时辰,她也不知這时辰算不算久,毕竟她也不懂這同陛下谈话究竟需要多久才能谈好。
肚子确实有点饿了,厨房裡的人送来了热汤和几碟饭菜,沈禾倒也沒再纠结,慢慢吃了起来。
喝了汤吃了饭,肚子被填的满满的,加上此前又睡了许久,這会虽然已是深夜,却沒有丝毫睡意,她让立春去休息,自己打着灯笼去了傅景晏门口转了转。
心裡到底是惦记着,今日一天他也沒休息,也不知何时回来。
“哎哟,沈姑娘,您赶紧回屋歇息去,這大公子估计回来得很晚了,外边风大,您赶紧回屋吧。”
沈禾一看,是周嬷嬷。
不想叫她为难,沈禾看了一眼那紧闭着的房门,“嗯,我回屋去的。”
沈禾躺在床上,辗转许久,最后混混沌沌睡了過去。
直到第二天早上,天才放光,她便起了来,直接往傅景晏屋裡跑了過去,房门紧紧闭着,也沒有下人在此忙活,她收回敲门的手,不会是還未回府吧?
立春跟了過来,看她這般模样,沒忍住打趣了一句,“沈姑娘,大公子真是有福了,您在這惦记的如此紧,不過,咱们大公子每次进宫,回来的总是晚,您再去睡会,沒准醒了大公子便回来了。”
沈禾笑笑,“我不是念着他。”
她不是念着,她是担心。
总觉得进了這京城后,那气氛都不一样了,似乎突然变得紧张起来,至少比不上锦川的轻松。
书裡說,伴君如伴虎,便是好端端无事,也得担心這圣上会突然做出什么事来。
洗漱完,她也沒什么胃口吃早膳,喝了点粥便回了屋中,趴在桌上,耳朵却变得灵敏起来,生怕错過外边的任何一点动静。
安静的院落内,還真让她守到了别的声音。
不過,不像是傅景晏回来,因为她听见那周嬷嬷有些不客气的声音。
“立春,外边何事?”
“沈姑娘,是二少奶奶。哦,不对,应该是李小姐。”立春怕她不晓得是谁,忙過来,想要解释解释。
沈禾摇摇头,示意她不要說话。
外边果然传来李素清有几分傲慢的声音。
“周嬷嬷,你這是什么态度,到底我也曾经也是你傅府的主子。”
“李小姐,您也說是曾经了,今日大公子不在府裡,您這般硬闯进来不大好吧,還望您請回。”
“我知道他不在府裡,我就是听說他带回了個姑娘,本小姐倒要看看是哪冒出来的狐狸精。”她推开周嬷嬷,直接往傅景晏屋裡走去,推门而入。
不說曾经的身份,人家到底還是朝中李尚书之女,为人又傲慢,身后府裡的小厮都不敢上去拦。
李素清见屋裡沒人,又往旁边不远处的屋瞧了瞧,几步便走到了那门前。
“李小姐,您可别再闹了,大公子一会回来可不得了了。”
李素清手推在门上,“回来便回来,与我何干?我這会只想看看是哪只狐狸勾搭過来的。”說完手一推。
只见沈禾笔直地站在她面前,脸上神情淡淡,红唇微微抿着。
這熟悉的脸,便是快三個月沒见,李素清也是记住的,“原来是你,”她又看了看沈禾身上的衣裙发饰,顿悟,“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我說他怎么突然同你走的這般近,原来如此。”
“李姑娘還有事嗎?人你也见着了,可以走了吧?”沈禾不紧不慢地开口道。
“你……你算什么东西!也敢這般同我說话,”李素清手抬起,微颤着手指着她,“学的歪门邪道靠近他,又沒脸沒皮地跟他一道来京城,呵,住近了侯府又如何,近了他院子又如何,說到底還是個沒身份的,也敢在我面前指点?”
身后管事嬷嬷忙道,“哎哟,李小姐,您就少說两句。”
从前在锦川這李素清便对她也恶意满满,最后差点给了她一刀子,這会又突然拐弯抹角地說起了她的不是,她只觉幼稚可笑,单凭她曾经的身份,即使沒有她,李素清也沒有任何可能。
她将往身侧抬了抬,立春早就准备好,将一個深色的盒子递到她手中。
沈禾沒有說任何话,只是在李素清面前将那盒子打开。
裡边摆着一套成色古旧,看着有些年头的首饰,全套纯银,耳环,手镯,钗子,做工极为精致。
接着便见李素清眼睛猛地睁大,“這這不是我娘的——”
沈禾沒等她說完便将盒子收了起来,這才道,“這套首饰想必你也见過,它代表什么应该也懂,這是傅夫人送我的,我和景晏来京城之前便已定亲,所以,李姑娘,你還有什么不解的嗎?”
周嬷嬷之前也是跟在傅夫人身边的人,对這套首饰自然也是有所了解的,這是傅夫人给长媳的,又听沈禾說的那话,想過這姑娘许是大公子心尖上的人,却沒想到,她竟已经同大公子定了亲。
看来,大公子虽被贬至锦川,却不枉此行。
“你……你……你……”李素清被气的說不出话,脸上神情大变,身后又一群人看着,到底還是觉得面子上過不去,被气的甩袖而去。
待她离开之后,沈禾這才深深吸了一口,那日定亲时,傅夫人便告诉她這盒首饰是傅家传给长媳的,让她好好保管,后来离开锦川时,她收拾了几套衣服,看到這盒首饰,也不知怎的就一块带了来,如今倒歪打正着,派上了用场。
傅景晏回来时,已是快到了用午膳的时辰,他回到府中,管事便将上午的事告知了他,他抿唇笑笑,去了沈禾屋裡。
沈禾正看着桌上的首饰盒也不知在想些什么,他大步走過去,从后边俯身,两只长臂撑在她两侧,凑到她耳边,“在想什么?”
突然靠過来的男人气息,浓重而又熟悉,她回头,他的脸色有些沉,眼底乌青一片,想是昨日熬了夜,想說的话太多,最后說出口却只有一句,“大公子,您沒事就好。”
傅景晏双手拢住她的肩,還是简单和她說了一下,“昨日刚刚回京,同圣上交代的事比较多。”
之前傅景晏未与府中人說他俩的关系,方才自己为了顶那李素清全给說了出来,想了想,如实道,“還有,大公子,府裡的人应该都知道了我們的关系。”
“原本打算今日說的,既然现在大家都知道了那我正好也省点事。”
“你不问我怎么回事?”
傅景晏将手往前挪了挪,碰了碰首饰盒,“方才陈管事都与我說了。”
沈禾拍掉他摸首饰盒的手,撇撇嘴,“不怪我,要怪就怪,你身边的這桃花芽发的太早,开的太盛。”
“不舒服?我对她态度如何你又不是不知道。”傅景晏嘴角噙着笑,這般别扭的沈禾,像极了在吃醋。
“沒有不舒服,反正我现在也算是为了你又得罪了這尊大佛。”
“你做的很好,沒什么得罪不得罪的,她翻不出什么花样。”他捏了捏她的脸,软滑的手感,舒服至极,“下午带你去京城转转。”
作者有话要說:换地圖啦,男女主在京城要生活一段時間啦。
宝宝们慢慢看哦~要继续看哦~幸福生活才开始呢~o(n_n)o~~
沈禾:桃花那么多,连自己弟妹都招惹上了,真是啧啧啧→_→
侯爷:我眼裡只有你沒有她(●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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