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021
“咳，历历你吃啥啊。”看见韦清闰都要哭了，张茂站起来，假模假式地学余舟重。
“一样来点吧，坐這夹不到。”历历不是個傻子，也挺配合。
大家這才反应過来，纷纷把菜往她们那边挪，也算是缓和下气氛。
江眠吃着他夹的菜，内心复杂又痛苦。
干嘛呀？想分手拿自己当什么挡箭牌啊。
可他完全不在意，上了新菜又要拿她的碗，被她挡住了。
“你女朋友在对面，你别這样……”
“我沒女朋友，要不要我大声說啊？”
“我吃不了那么多，你别……”
江眠被他一眼瞪得退缩了，任他拿了碗又给她夹。
好不容易被张茂他们带热的气氛就這样凉下来了，還是袁望過来喝酒才好一点。
袁望见韦清闰孤零零坐着，把另一桌敬完就赶紧回来挨着她坐下，也给她夹這夹那。
两桌人神情复杂，谁都不知道该怎么理她们的关系。
“猪真是能吃。”
“……”
江眠无语，明明都是他一個劲儿夹，她怕浪费，都快要撑死了。
“吃完了不知道谢谢我？”
“谢谢……”
“……”真是個猪。
“能去镇上的跟我們去镇上继续，不能去镇上的，尤其女孩子，小心回去。”
六点多钟，天已经黑了，袁望见時間差不多，吃得差不多，才說的话。
最近因为学校体育馆那边在建设，来了挺多建筑工人。学校老师都嘱托学生在外還是小心点，袁望都记住了。
一班的几個人，除了体育生和曼曼，都要回去的。江眠看人挺多，也不是很怕，倒嘱咐曼曼注意安全。
“走啦，看什么呢？”包的车都走了两辆了，最后一辆還在等，张茂才奇怪。
余舟重看着那個双肩包完全走进校门裡，這才回头进了车裡。
“你栽了。”袁望在旁边无情揭露。
“你完了才是。”
袁望看看前一辆车的几個女孩，默然。
他說话，就是往人心口戳啊。
“我问候他母亲，月假是月假，十一是十一，怎么算出来的十一加月假就只有三天假，是不是個人喏！”
自从跟江眠坐之后，张茂才发现，跟温柔可爱的小女生坐在一起，骂人都是要格外注意的。他虽不对江眠做他想，但是不由得语言之间温柔许多，掺杂了方言语调的普通话总是惹得江眠一乐一乐的。
张茂平日觉得江眠就是個可爱的书呆子，但男生可能天生就是這样，不管是谁，能惹得女孩子为自己笑一笑的，他就更来劲儿。
“你笑啥哦？快写作业，写完给我抄。”
“今天的不能抄。”江眠捂了自己的语文卷子，拒绝的样子多少也是礼貌的。
“别抠，抠的女孩子不招人喜歡。江湖道义我懂，做成啥样我绝不怪你！”
說罢，就把江眠的语文卷子抢過来，江眠不让，张茂就用自己的背挡住她，争分夺秒地开始抄她写的閱讀。多年抄作业的经验，让他几乎可以不過脑子地开始改一下內容，但又不脱离正确。
“你知道我写的什么嗎你就跟着抄。”江眠在后面笑得想死，脸都笑红了，看着他那样不讲究，也知道管不了。
两個人闹着，但也知道自习课大家都在学习，所以都是小小的声音，尽量不要去吵到其他人。
相比之下，其他的人声音反而更大一些。
但是，有人的耳朵就是很灵敏。
声音也就算了，還有肢体接触。
“喂，你们两小点声音行不行？”
冷不丁的，余舟重瞪了過来。
其实他也沒有多大声音，同学们也都不知道他的家境，他平时待人接物也還客气绅士。
可不知道为什么，人人都觉得他藏得很深，总有些什么是大家不知道的，所以不论他說什么大家都很听。這时候听他张嘴了，全班都静了下来，先是吃惊地看向他，然后又转头看向张茂和江眠。
江眠懵了，虽然知道這样想不对，但是，好像别人比他们要吵得多吧。但是看着大家奇怪的视线，江眠认栽了，低头坐好，做乖乖状。
张茂可不是個怕人的，尤其他還跟余舟重這么熟。他不過一下忘记了，余舟重其实离他這裡也不远，但实际上，他多少就是個比较欠的人。那余舟重不高兴，他就高兴，他就喜歡惹他。
“那我就天生嗓门大，嘿嘿。”
他腆着個脸，对他龇牙咧嘴地笑着，见余舟重真黑了脸，下一刻就要揍人的样子，张茂憋着笑才乖乖坐好。
他真不是怕余舟重，是，他很怕余舟重過来揍自己的时候，他跟江眠那层沒捅破的窗户纸真破了。很显然，恶男吃醋到飞起，乖乖女情窦還沒有开，或者說沒有对某人开，那到时候他两修不成正果，可得怪张茂了，他不愿意背這個余舟重追不上人的黑锅。
但事情并沒有因为他两的安静而结束。
江眠只是挨瞪，张茂确实有点惨。
足球场上，张茂第n次被余舟重放倒，饶是好脾气，张茂也有点急眼了。
“我—草余舟重你疯了吧你！从前怎么沒发现你這么小心眼呢！”
袁望赶紧去拉他，余舟重還冷冷的，就是不高兴。一副你来干架我奉陪到底的样子。
“余舟重，你是不是喜歡江眠啊？”张茂咧着一口大白牙，反正有点嫌命长，见余舟重不回应，继续撩欠。“我见人家好像好怕你哎，反而是，很喜歡我哦……”
话一說完，见余舟重過来揍人，张茂抓着袁望挡在中间，疯狂地围着袁望躲着，边躲边饶命：“错了错了，我对這种乖乖女沒有兴趣，哈哈哈……”
“张茂，最后警告你一次，离江眠远一点。”
余舟重却不跟他闹了，夜色深重，他转身就走的身影看起来孤独又执拗。
袁望和张茂相看无言。
不至于吧？就算他两在一起了，江眠就沒有跟其他男孩子說笑的资格了嗎？
——————
当课上到第四個星期的时候，很多学生都已经熬不住了。
她们都在盼着十一，哪怕是只有三天假，都好過在学校消磨。
曼曼再也忍不住，向她吐槽。
“我真的好烦你那個前桌啊，她什么都喜歡跟着我。”
江眠木愣愣的，她平时除了吃饭上厕所沒什么离开座位的机会，她只管学习，不管别的。
“就是，她不是真心跟咱们俩玩，她是想通過我們认识袁望她们，我甩都甩不掉。”
“我也跟袁望他们不熟……”江眠呆呆地继续做题，自己觉得很奇怪，为什么别人都觉得她们玩得好呢？
“哎呀你個笨蛋，她上次用你還跟余舟重搭上话了！”
曼曼终于看到她脸上有了点反应。
“就在超市裡，她在余舟重旁边說，我看江眠好喜歡吃這個……然后余舟重居然就說话了。”
“他能說我什么，還不是說我是猪！”江眠非常笃定，但手上的东西总算是放下了。
這回轮到曼曼无话可說了。
因为，她猜的可真准。只是江眠還沒有猜到的是，余舟重听了這话之后，真的买了。
想把江眠“拉帮结派”過来的计划算是落空了，但她還是不服气。
“我就觉得這人心思不单纯，她怎么可能进這個圈子呢？”
“什么圈子？”江眠明知故问。
“哎呀你都懂的……”
“沒有圈子……就算有，我們也沒进那個圈子。”江眠說的很认真，因为面对的是曼曼，从上星期袁望過生日晚上回来后，心都飞了的曼曼。
她便不能作势不管。
“你知道的，我們跟他们是两個世界的人。他们不高考也可以過得很好，我們不行。就算你现在亲近，那也是因为在芜镇，這裡市裡的人不多，大家才玩到一块去。如果是以后，你想過嗎？你好容易再来一年，不是给你来浪费時間的……”
她更难听的话還沒說，比如，那天袁望過生日，哪裡把她真放在眼裡了？
江眠严肃的样子也不凶，就是跟她平日裡呆呆软软的样子不太相符，曼曼有点被震到了。
“袁望不是那种人……”曼曼反驳着，但话裡已经是很无力。
是啊，江眠說得沒错。如果不是因为在芜镇，她這种市裡的小虾米怎么够得到别人的边？
“怪不得你一直对余舟重那么冷淡，你肯定是在外校见多了吧。”
“我咋了……”江眠不懂她为什么老提余舟重，可是在外校這些事确实不少。
外校嘛，录取的学生不是成绩特别好的，就是特别有钱的。当然，還有成绩又好又有钱的。花一样的年纪，最该单纯的时候，但大多数人都已经学会了划分三六九等。虽沒有言說，但每個阶层也都真实存在着。
芜镇一中不也是一样？像历历和张茂她们，虽說也义气，但绝做不到对高考对老师完全不屑一顾，更不会什么都跟着余舟重還有袁望去疯。他们玩得那么好都明白得這么清楚，到了曼曼這個傻姑娘這裡，她就什么都不管不顾了？
“等会儿一块出去吃饭吧……”曼曼闷声闷气的。
江眠本沒有出去的打算，但是一听她這么說，便知道她等会不会去跟袁望了，江眠便答应了。
一沒了曼曼拖后腿，躲起余舟重来都容易多了。
曼曼回了她這边的战线，自然又体谅她的为难。
两人避开沒去对面那家他们经常去吃饭的店，反倒是走了另一個方向。
可曼曼還想喝奶茶，要去那家店旁边等。
她那点小心思江眠不会看不出来，她不過還是不甘心，看袁望会不会注意她。
头痛，恋爱中的女人，不，单恋的女人都是這样嗎？
她不想碰见余舟重，便又跑去了书店。磨了半天只买了草稿纸，出来却见到曼曼笑得快撅過去。
“他邀請我参加他家裡的生日会！！！”
江眠无奈，看這样子是白說了。
“就請了我一個人，立立张茂她们都沒有！”
“哪一天啊？”
“就九月三十，放假那天。”
她不能再打击曼曼了，唉，這是十一的假期啊，所以才定在九月三十号，谁家裡沒個安排？几個芜镇人還花几小时特地去市裡？這不是請市裡的朋友嗎？
“袁望希望你也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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