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020
她暗自松一口气,這果然是一物降一物。
看得出来,袁望是为了迁就大多数人,所以才把吃饭的地点定在学校的对面,最好那家餐馆的二楼。
是啊,這么多朋友裡面還有很多人不是体育生,家裡也沒那么好,晚自习逃不掉的。
而且看着他们驾轻就熟的样子,看来是不少人就這样在简陋的校周边過生日的,连老板都自有一套流程。
所有的包厢都定下了,他们到的时候菜都快上齐了。
“袁老弟,成年快乐啊,小店一桌送了一個菜,谢谢你们一直照顾生意啊。”老板娘過来给他们撬啤酒,生意人对他们脾气都很好。
袁望也不客气,叫同学们进去坐。
特长班来了差不多三十個人,一班的也有十個,再加上体育队的学弟,這五個包厢還不够。老板沒办法,在客厅临时又支了一桌。
客厅一下有了两桌,倒有些挤。
“袁望人缘真是好啊……”曼曼在角落托着下巴躲着笑,自豪得不得了。
江眠看她花痴的样子实在是好笑,也不好說什么煞风景的话。
连卢必胜那几個人都来了,座位当然是难分的。
江眠也是后来才知道,卢必胜的爸爸跟班主任是校友,不然班主任哪会那么容易答应了這個惹祸精到自己班上。可结果自己被打伤了,听說卢必胜的爸爸暴跳如雷,一连停了他好久的零花钱,停课的时候拉着几個人把他关在家裡,他這才低头去医院给班主任道歉。
而自来了之后,也沒有跟余舟重再发生冲突,只是两個人相互无视,倒也還能在一個班和平共处。
学弟们,一些亲近但又沒有那么亲近的也都很自觉地进小包厢去了,卢必胜也還算给袁望面子,也进去了,当然,搬了两箱啤酒。
江眠觉得自己也该进去,可是曼曼一直在客厅杵着,她倒走不了。
女生都被安排坐进角落裡了,因为另一边要上菜,怕误伤了。
但有些艺术生就是为了要跟袁望喝酒,所以根本不听。
江眠去瞧了一眼曼曼,怕她难受,拉着人先进去,可是她也不,硬站在离袁望不远的地方,仿佛是要证明什么。
历历从来不是個爱争爱抢的人,见她先坐了进去,江眠也跟着過去了。
唯独只有韦清闰,闲适地像個公主。
她每天都打扮得很精致,最多就是穿件校服外套,其余的,因为家世好成绩好,所以老师也管不了她。這时候她脱了外套穿着秋天的落叶纱裙,简直美到把所有的人都比了下去。
她什么也不担心,看着众人,虽然笑着,但眼裡有些嫌弃一闪而過。
余舟重从外面提了一個大蛋糕回来了,显然這個是刚刚送到的。
他淡淡看了眼围着袁望的众人,看出了袁望的尴尬。
便把蛋糕放在了還未上满菜的桌上,眼睛不知道怎么的,一下就望见了角落裡安静坐着的,肉眼可见很是尴尬的江眠。
“過来插蜡烛。”
韦清闰的手在半空中僵住了,江眠也是,她只是远远地坐着。
她并不知道,這個人回来了,当然更不知道他是在跟她說话。
“眠眠過来插蜡烛。”
江眠都還沒有答应,曼曼居然先過去挤走了一边的韦清闰,仿佛余舟重這样說有关江眠话的时候,就也是站在自己這边一样。
袁望好朋友的女朋友,是自己的好朋友。
如果真是這样的关系,那就是暧昧得很不是嗎?
江眠是真的尴尬了,她不知道曼曼要干什么,她本不想過去,可是听了历历叹了口气過去帮忙,她也坐不住了。
余舟重去了趟卫生间洗手才回来,這时候蜡烛早就点燃了,众人很大声地唱了生日快乐歌,张茂還在闹,他還要唱個韩文版加個日文版的,被历历捂了嘴巴,催着袁望许愿。
“我又不是女孩,许什么愿啊?”
“男孩就不能许愿了?”曼曼凑到他身边,贴着不离开。
韦清闰站得有些远,這些個人堆裡的事她不屑得很,也不知道袁望有什么好請他们的。才想去找余舟重,却发现他在袁望吹完蜡烛后,马上就找了個座位坐下了。
当然,他余舟重想坐哪裡坐哪裡,只要他愿意,袁望今天的主位让给他都沒事。
可他也坐到角落裡,他旁边座位上那双肩包碍眼得很。
“舟重,今天袁望肯定要到处喝酒坐不下来多久,你可一定要替他坐中间点招待下大家呀。”
韦清闰今天尤其感觉到他的无视,所以說话都小心得很,怕他不给面子。
“他今天過生日他說了算,你再惹事我饶不了你。”
余舟重头都不抬地拆面前的一次性餐具,话语裡冷冷的。显然看明白了她,也摆明了今天自己不会抢风头的态度。
韦清闰脸上有些红,只得尴尬地嫌弃面前的餐具。
确实,她刚刚還在远处对袁望喊,叫他把有最大草莓的那块蛋糕给她。
她无话可說,虽面上過不去,却還是要提着裙子過去挨他坐。
可是,穿着校服裤的人比她快多了。
曼曼许是被她刚刚刻意的挑衅气到了,她喊成那样,不就是想让人知道她对于袁望而言特殊嗎?她還缠着余舟重呢,对备胎也不含糊啊。
看着今天這么多人袁望也沒空坐,那韦清闰恶心她一回她不得恶心回去?
她坐得快,就坐在余舟重旁边。
韦清闰气的半死,可是她不会在人前怎么样。如果按她的脾气,她知道袁望纵容她,所以她大可以现在一走了之。可是偏偏,余舟重又警告了她,她不敢。這才憋屈地真坐到中间了。
余舟重跟曼曼也不熟,沒說過两句话,可這时候瞟了她一眼,眼裡的意思她懂。
不過就是
江眠那小蠢猪要有你一半的机灵就好了。
确实,完全不知道状况的江眠和立立去卫生间了,回来的时候也只顾着从张茂那裡拿蛋糕。
她有吃的就开心,才吃了一口奶油回自己位子上,看见余舟重,整個人都不好了。
谁能告诉她,为什么他坐在那裡?
曼曼一脸无辜地在他旁边夹菜,看起来這就是被赶過去的嘛。
大家都坐齐了,她上哪裡再去找個空位?
她无奈又害怕,才想回头求助历历给她让位子,可是看见余舟重边吃边把她的双肩包拎了起来。
角落有個小窗,他挺认真地示意了下,大抵是你不過来我就给你扔出去的意思。
江眠沒办法,只有抱着一丝侥幸硬着头皮過去。
毕竟,她的手机還在裡面呢。
她好像有一点点明白了,韦清润、余舟重和袁望之间不清不楚的关系。今天他是不是顾着要避嫌,所以就這样利用着她和曼曼?
可是,他明明可以好好讲的。她深吸一口气,做足了心理建设。他能怎么样?!!袁望的生日他能怎么样?!!
“甜腻腻的有什么好吃的……”看她一声不吭地埋头吃蛋糕,他看了她一眼,小声說着吐槽的话。
江眠当沒听见。可下一刻,别人特地给余舟重的蛋糕被他轻轻推到江眠面前,他一個人绷着脸,半分眼神也不想分给她的样子。
“你不吃蛋糕嗎?”江眠很奇怪,但這并不是在关心余舟重吃不吃。
而是,他要是不吃,那她不想浪费,她吃也是可以的。看分蛋糕给他的人多给余舟重面子,那草莓又大又红的,蛋糕也切的实在,哪像自己的呀,就吃了两口。
余舟重要是再看不出她那点心思就是白活了,斜着眼当沒看见,由着她去了。
外面用的一次性餐具,不知道谁要来的热水,大家都在烫一烫消毒,余舟重也不例外。
他嫌弃地看一眼江眠,她還忙着吃蛋糕的,才不管大家的流程到哪一步了。见還要上菜,热水快要撤走了,他又把自己烫好的餐具放在一边,拿過了她沒拆封的。
“我受不了不爱干净的人……”他自己下台阶下得很顺。
“我……谢谢……”江眠才想拒绝,但是又怕弄出太大的声响惹人注意。她哪是不爱干净,是她坐在這個角落裡,根本够不到热水,又不想求人,才想着将就算了。
而余舟重平日裡本来就是十足惹眼的人物,大家虽然還沒有坐齐,但是张茂和历历已经看得分明。
“等会儿韦清润要是看到了,今天袁望這生日会就别想好好過了。”
历历旁边坐着张茂,饶是张茂爱开玩笑,但他也是個正经事面前能分得清楚轻重缓急的人,便說:“等会儿我得跟你想想办法,不然,是得完。”
因为這桌子是临时的,是两個正方形的小桌子拼成的长方形桌,两头的人是不好夹菜的。而韦清闰就坐在对面,大家迁就她,所以菜往她那裡摆得多些,所以江眠和历历不站起来是够不到菜的。历历還有张茂帮忙夹,偶尔還给自己点。
她不指望余舟重什么,毕竟就算能指望,他要真夹了,還挺惹事。
她只求他這個不知人间疾苦的少爷沒发现,沒幸灾乐祸怼她两句就好。
他见她不理他,饭碗裡也沒两根菜,终究是坐不住。
“猪应该什么都吃的吧?”声音也沒有戏谑,但确实是在骂人。
說罢,還不等她回应,拿了她手边的空碗就站起来给她夹菜。
江眠一时噎住了,话都說不出来。
這桌上不止自己班上的人,生面孔几张虽說极力压抑住震惊的神情,可看向韦清闰的眼裡,多少都有些复杂。
旁边桌的女生自不必說,那目光江眠都不敢抬头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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