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051
他微笑，不承认也不否认。
江眠才反应過来，要是余舟重真的会的话，那不就是要他们组队表演了？
這可不行啊，還不如杀了她！江眠眼神紧紧跟着老师，希望她千万不要松口。
“我跟他比，很难选嗎？”
余舟重学着齐烨刚刚对江眠的样子，把他上下扫了几眼，然后扯着嘴角看老师。那低头的魄力，把老师的脸都看红了。
“余舟重，你可能不知道，我們筛选节目也要考虑各個班参与性的問題。你、江眠和钟毓都是一班的，可高三就只有三個节目，总不能你们一個班的都占了，這样也不好。”
“有什么不好的？”他倒不是故意顶嘴。“大家应该更愿意看我，而不是他吧。”
“余舟重！”這么多人看着，齐烨的脸早就已经通红了。
他们从前是一個班的，虽然自己校草的名头被抢走，可余舟重平日也還好，实际上他们之间并沒有什么過节。如今被他這样突然针对着，就算是外形上再不如他，但齐烨還是沒办法冷静。
“不管大家更想看谁，难道不是应该比谁弹得更好嗎？”
“你就這么确定我能比你還差？”
余舟重慢慢走到江眠后面，距离留得不近不远。他個子高，比齐烨要高上半個头，此时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沒有刻意的怒火，也沒有维护谁的表现。
可他站在了江眠的后面，江眠觉得就好像告诉她，他是她永远的靠山一样，坚韧，不离不弃。
江眠有些不解风情的觉得，与其是被余舟重這样护着，倒還不如被钟毓和齐烨看不起。毕竟，她开始惶恐于他的无孔不入，他漫灌一般的好与坏了。
“那你等会儿就去试试，我愿赌服输。”齐烨气得发抖，半天憋出来一句。
余舟重答应了，就好像這是他平日裡吃饭喝水一般的简单。
要知道，齐烨一個自诩为从小练钢琴的专业艺术生，若是输给了体育生余舟重，他還真不知道自己的脸要往哪裡放了。
“闹什么！”
李主任又带着一個学生推门进来，见两個人剑拔弩张的，怕他们打起来，音乐老师细细与她讲了，她便皱起眉头。
“余舟重，你愿意参与进来老师很开心。但也是刘老师方才讲的也有道理，所有的高三音乐生裡只留了齐烨一個，你们一班也有两位同学要参加，還希望你能理解。”
“我为什么要理解？”余舟重双手环在胸前，人沒有笑，只觉得這种說法很荒唐。“他看不上江眠不愿意组队，也不让我跟江眠一起，你惯的他這臭毛病？”
他冷冷的眼神盯得李主任也觉得发毛，生平第一次觉得高三不光是卢必胜可怕，面前的這個人，好像比卢必胜還要深不可测。
因为他是被作为音乐生代表直推的，他有這個能力，余舟重相信這点。可他不愿意跟江眠一起，他也不愿意服从安排，他不可一世可以，他又怎么可以在江眠面前這样？
“這……真的？”李主任回头看看呆愣在原地的齐烨，倒沒有想到平时被寄予厚望的老实孩子還有這样一面。
齐烨回答不出来，他方才沒去前台看江眠的演出，只是跟钟毓一直在后面调笑。他只知道钟毓舞蹈跳得好，觉得两個人搭在一起表演效果很不错，也想着江眠太過不起眼，配不上自己。
可他也沒预料到，江眠后面会站着余舟重啊！
他又看看钟毓，想着钟毓如果能說出来两人搭档的话，可能会更有信服力一点。可钟毓缩在一旁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他气恼的同时也沒有底气再跟平时用心培养自己的李主任說什么了。
“老师，要不，就我跟钟毓搭档吧。”江眠上前一步，趁着别人不注意，偷偷在后面扯住余舟重的衣角。
那力道不大，却早已经能够让余舟重无法动弹。
齐烨把气氛搞成這样，江眠就是再好的脾气，也不是很愿意跟他在一起。
“琵琶和钢琴說起来是可以合，可是谁配合谁，我們到时候也难說。”江眠认真地說着，她想，如果自己不搭档钢琴的话，那余舟重就不会闹着要参加吧。“我愿意配合钟毓，给她伴奏。”
這时候，钟毓都惊呆了，她也沒料到江眠有這么好，甘愿为别人当背景板。
曼曼在后面搡了她一把，也以为她在犯傻，只有余舟重似乎懂了，定定地看着她，知道她又是什么鬼主意。
于是，僵持了一会儿，老师還是同意了，余舟重也沒有再闹了。可江眠怕余舟重心裡不舒服，就叫曼曼先走了，她背着琵琶一路跟着他小跑，走的是篮球场的方向。
第n次对他咧嘴笑他沒有一点反应，江眠只觉得她腮帮子有点痛。
路都快走完了，人都要趁着晚上寝室关门前回去了，江眠沒办法，只得又扯住他的衣服。
“松手，衣服都扯皱了。”他的声音闷闷的，是非常不开心。
“嘿嘿，怎么会呢，我就轻轻拉了一下。”江眠讨好地說着，還不忘给他拍一拍。
“余舟重谢谢你啊！”她绕到他跟前，一脸狗腿的笑。
“呵。”他冷笑，不想理她。
有什么用呢，每次挡在前面，她反而觉得他是恶人。
“哎呀，這不是也为了你好嗎？”江眠着急了。“你想呀，如果老师真答应了你马上跟齐烨比比，你怎么办呢？”
“那就比啊！”他沒好气地說。
“我不是不相信你会弹钢琴吼，我是想嘛，世界上這么多厉害的钢琴家也要天天练的，可是余舟重你天天忙学习忙体育，你沒時間练，突然叫你去跟他比，只是沒他熟练就输了，那不是太吃亏了！”
余舟重看看她那轱辘轱辘转的眼睛，知道又是在扯谎，可是，他很受用。
他弯下腰，认真地看着她。
江眠被他吓得退后几步，不敢看他星一般的眸子。
還以为他要怎么样，心裡正惴惴不安着。
“江眠，合着你有脑子会說话啊，那你以前說的那些蠢话都是沒有過脑子的嗎？”
江眠被他气得牙齿都咬紧了，可是又不敢反驳什么，毕竟今天一切都是因她而起。
“如果以后都這么会說话，就跟我多說一点，我喜歡听。”他笑着看她，看她吃瘪的样子，也沒觉得自己說错什么。
江眠想，我特么是脑子有病才会以后跟你多說一点！
气哼哼地敷衍两句然后准备回去，可是转身的瞬间，肩上的琵琶却被人接了過去。她想要回来，觉得他這样背着不太好，可是余舟重怎么会让？
“别担心。”他走在前面，语气温柔。“等到表演那天，你一定比她好。”
江眠不知道是不是被他的声音给蛊—惑了，她竟然沒有跟他解释什么。
她真的，只是想上台有個活动的照片凭证，然后去参加自主招生而已，而不是一定要谁比谁抢风头。
在接下来的時間裡，江眠虽然沒有想有多完美，但绝不可以上去丢人。所以，她每天是雷打不动地晚上趁大家回寝后洗漱的時間赶紧练，然后抹黑洗漱。
同寝室的本来就睡得不早，不会影响她们什么。可是江眠嗜睡，每天少睡了快一個小时，直叫她眼睛都睁不开。
甚至有一天上数学课的时候，江眠抬着头听讲，然后眼睛就缓缓闭上了。班主任一转過头来，看着她那個困样，边仰着头打瞌睡，边自我挣扎地睁开一下眼睛又闭上。
班主任沒见過這样光明正大打瞌睡的，一时好笑地盯着，大家也齐刷刷回头看，然后迸发出哄笑来。
张茂吓一跳，以为自己撑着手打瞌睡被发现了，结果一看竟然是旁边的江眠，他好笑地晃晃手，江眠還沒有察觉。前面的同学都回头看她，曼曼也被她萌到不行，笑到趴在桌上起不来。
张茂想掐掐她圆圆的脸叫她醒醒，一只黑手才伸出去，一块橡皮就丢了過来。张茂吃痛地捂手，那块橡皮又弹到了江眠的头。
“谁呀！”江眠气鼓鼓地睁开眼，眼睛都睡红了，根本不知道现在是在哪裡，起床气大得很。
全班彻底笑疯了。
江眠還一脸懵，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后，脸红到爆炸，无法理解自己真的做出了這种事。
“我還是第一次见人上课打瞌睡仰着头睡的，真是笨到装都不会装的。”
下课，余舟重漫不经心地過来捡橡皮，冷不丁丢下這句话，生气地看她一眼。
“那是我不小心的！”江眠气死了，也不懂，她被老师发现，他有個什么好气的。
只觉得诸事不顺，求着今年快快過去，自己赶紧转运吧。
末了，听见后排的女生在谈什么今年的双子座流星雨，她是沒啥兴趣，可是看阮禹带着一脸的我有所求的笑容過来，她突然有些胆怯。
“江眠，你明天晚上是不是要去排练啊？”阮禹竟然在跟江眠按肩膀。
“我不去啊……”江眠痒得直躲。她跟钟毓不太对付，只是确定了曲子之后，两個人就可以分开练习了。
“你要去！”她一把抱住江眠。“你就跟宿管阿姨說要去，以前元旦排节目，我也晚回来，阿姨就不跟老师說的！”
“可是为什么……”一定要去外面排节目呢？
“双子座流星雨！”阮禹睁着她的大眼睛，一脸花痴样。“班上好多同学都想去呢，就是時間不好，预报說晚上十一点多钟才有。要是看到了，你给流星许愿，多好呀！”
“……”江眠无语，看流星她倒是愿意。可是她都多大了，为什么会信這個？
“哎呀！你還嫌你自己不够倒霉嗎？我們去看双子座流星雨，你看到了许愿了明年就事事顺利了！”
阮禹一番言语纠缠，江眠倒是沒心动，旁边的曼曼已经是坐不住。两個人一起上阵，逼得江眠不同意也得同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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