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处处是商机(两章合一) 作者:YTT桃桃 “咋样了?”许老太掀开门帘问道。 许田芯从村裡各家寻来的趁手瓦罐,目前通通摆在睡觉屋裡地上。 這裡還搭有三個临时小炉子,用来熬煮卤水。 闻言,许田芯扬起一张略微兴奋的小脸道: “奶,我本来還打算用笨方法,先用稀释后的卤水经過日照蒸发再析出结晶,析出来结晶才能去除杂质进行沉淀。 我以为要好些天才会试验成功。 结果直播间家人们,有的她先生就是化学老师给叫来了。有的家裡有正上学的孩子刚做完這方面试验,她们帮问過把步骤记了下来。 還有位家人,把她的博士朋友都给叫来了……” 总之,直播间裡有好些大手子,在告诉她直接用现代工业提纯法,公式一個接一個列出来,并且還帮忙找出這裡有的能用到的滤液,比如熟石灰液,比方加入草木灰的過滤液可以除去多余钙离子。 她现在已将渔盐变成粗盐制了出来,下一步就着手制作精盐。 许老太一听,先看眼几口小锅裡两层滤網一层纱布和旁边用碗装的石灰一样的粗盐,然后就把住孙女肩膀让面向她,她对摄像头双手合十感谢道: “谢谢家人们了,要不說啥人找人呢,奶奶就有点热心肠,你们能看我的直播也是热心肠。 我算是看出来了,這回更妥了,直播间家人们不会制盐的也不白浪费時間看直播,這就是收获。 往后家裡炒菜再沒有盐怎么办? 无所谓,我們通過這事通通会做盐了。 像你们更方便,开车到海边灌几桶水回来就能整盐。” 连许田芯听到這话也忍不住笑道:“奶,快拉倒吧,家人们在刷屏說,他们沒必要犯法,他们下楼花两块钱就能买袋盐,开车去海边灌水煮盐够不够油钱。” 许老太立马捂住心口:“不行,奶奶听不得這個,太嫉妒羡慕恨。” 直播间家人们全笑了起来。 许田芯還告诉许老太道:“奶,我打算再滤出一些不含有碘的盐,還需要再搭個小炉子,再来一口小锅。” “为啥呢,不用那么麻烦,咱這裡不行,缺碘。有的那村落還有地方病大粗脖子根,就是缺碘得的,就正常吃盐碘都不够用呢。” “我打算制一些盐水,把裡正爷爷的小秤借来,现用的时候现调,用来口腔鼻冲洗和简单外用应该沒有問題。” 许田芯主要還想用来擦脸,偶尔敷脸,她的皮肤有许多問題。 而這种也不能叫生理盐水。 许田芯知道虽然化学成分沒有不同,都是氢二氧一氯化钠,但是不能用来输液,這种“盐水”注入进血液裡会容易引起皮肤溃烂和软组织坏死。 能用来输液的需要无菌,可是盐水的浓度和每個血型要用到的量也不同。 许田芯這面才提一句生理盐水,直播间就有大手子建议想无菌就蒸馏试试,還有人贴出蒸馏器具的样式图,只不過刚贴出来就沒了,然后许老太就眼睁睁看到她孙女刘海儿又冒了烟。 “艾玛呀,宝子们,看来他们這裡沒有生理盐水,咱可不整了。你们是不知道,多一句都不带让我們打听的,除非我們孩子本身就会,或是這裡本来就有。要不然多问你们一句就祸害俺们孩子這几根头发。” 完啦,刚长出来的刘海儿又打卷了,倒是换個地方着火哇。 许田芯一边安慰她奶,沒事儿,丑不差這一点儿。 一边急忙示意奶奶小点声,婶娘正在院子裡杀鱼,别给婶娘喊进屋。 她偷摸制盐這事,她们祖孙俩打算和谁也不提。 因为私制盐這事,在這裡真会诛九族掉脑袋。 听說到时被发现自家连着她大伯爷和太奶被砍完头不算,村裡的狗路過都得扇两巴掌,鸡蛋给摇散黄,各家老鼠全剥皮,蚂蚁会用开水烫。鞋垫都给你一把火烧了,村裡各家沒发现你制私盐也有罪,沒满月的小孩都得挨俩脑瓜崩。 她们怕把于芹娘给吓得睡不着觉,好些事都需要偷偷做。 许老太這才又对直播间家人们打声招呼道: “那行吧,我那儿媳妇都杀一晚上鱼了,宝子们,那奶奶先去灶房做鱼,你们在這玩盐,好好玩哈,都别拌嘴。 嗯呐,可不是要熬夜干,白天一堆活,村裡各家就得熬夜,都在做鱼呢,大坝那面也在下網。 回头让田芯把盐制出来,有空就带你们去各家溜达溜达,有许多比咱家人口多的,那活计更多,多到你们都难以想象。 啥活都要往前赶不是?谁知道這天气哪日就完蛋,家家都要抓紧時間干。 還有空說别人呢,其实咱家咸菜也才腌两小坛,酸菜還沒腌呢,要不冬天吃啥呀。 是,啥田园生活啊?和你们想象的两码事,哪有什么美好,全是负重前行,连喝口水都要去井裡挑,每天掏炉灶灰就够掏的。 宝子们问我什么?啊,酸菜啊,我打算今年怎么也得腌個四大缸酸菜……” 說到這裡一顿,许老太才一拍大腿想起来,家裡缸都不够用,看来還要让谁帮忙买几口大缸推回来,這可真是白手起家。 所以她那几個傻儿子怎么還不回来。 怎么還有人說她家老四在县城挖下水道呢? 明明和他们奶奶去了县城王员外家帮工。 据說王员外家庄子裡有一大片子果林,好活,不咋累也沒什么危险,一天起早贪黑的干帮摘多少袋子就给多少文,一人一天备不住就能赚七八十文,這都够一個月了,一人怎么着也能挣上二两银。 就是不管饭,還不让做饭,說那林子裡不让起明火。 至于住,谁知道怎么個住法,可能搭個棚子搭木板大通铺。 所以走之前,把家裡去掉缴粮税剩下的不到二两银钱全分给那哥仨带在身上,想着到庄子附近找谁家搭伙买干粮吃。 许老太一边心裡藏着事,想着回头等避孕套制出来一部分,她那几個便宜儿子要是還沒回来,她真得去趟县城看看。 找到王员外家那個庄子问问,老四怎么就被王家沟传言說挖下水道了,老四到底在哪。 一边从于芹娘那裡抱回一大盆鲤鱼进灶房。 于芹娘以为婆婆嫌弃外面有蚊子要去灶房腌制,她就沒多问继续在外面捞鱼杀鱼。 她這一宿杀一百多條了,两只手上又是血又被泡得极为皱巴巴的,脚边洗鱼肚子的大盆水也通红通红的。 但许老太端盆进屋后,先舀水把這一盆鱼又洗两遍,接着就将鱼头剁掉,挑开灶坑裡一直压住的火苗子,将鱼放上屉入锅蒸了起来。 蒸鱼的功夫,许老太也沒闲着,用小石磨压碎从万家借来的那些花椒大料,這些都要用于腌制腊鱼。 而她眼下放进锅裡蒸的二十多斤大鲤鱼是打算做鱼肉松。 她孙女很喜歡吃鱼松。 以前孙女上学的时候,她就早上给孩子煮個蛋花粥,配根油條配個馅饼,有时候也配张面包片,再把肉松罐打开一吃。 所以她打算再给孙女做鱼松,吃不起面包片和肉馅饼,還不能馒头夹点鱼肉松喝口蛋花汤啦?晌午晚上再来顿鱼胶牛奶羹。 等明年就好了,今年太晚。 等明年她打算抓些鸡鸭鹅回来养殖,给孙女腌点咸鸭蛋,最好刘老柱配合她,她還相中村裡挨着大坝边那一溜野草地了,也不知买下那片地要多少钱。 打算再抓些小羊回来养殖。 到时候薅羊毛想招给孙女配個羊毛被,织件裡面穿的羊毛衣毛裤,要不這裡最冷时零下三四十度,只穿棉衣冷。有了毛衣毛裤坐在炕头看個书写個字玩個试验之类的,只穿毛衣毛裤方便。 许老太心裡合计着這些,打开大锅盖,這时候鱼肉已经蒸好。 先将肉眼可见的鱼刺全部挑出来。 许老太被烫的直嘶嘶,挑出的鱼刺也放进碗裡。不能扔,家裡啥條件呀?见啥都扔。 大鱼刺和鱼头一起熬汤喝美得狠,往這种鱼汤裡下点米粉青菜浇点辣椒油更妥了,可好吃。 像家裡要是油多還能炸鱼刺,拌点小调料给孙女当零嘴。 但眼下指定炸不起,小鱼刺只能留着积少成多,回头磨成粉明年养鸡鸭当饲料用。听說喂猫更好,关二秃告诉的。 许老太算是看好了,甭管啥东西到二秃子那裡都能废物利用。 什么酒酿萝卜皮,泔水蛋花汤,九九還阳羹的,给他一片江,他恨不得能制出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 关二秃還神秘兮兮說要用鱼刺制鱼骨粉,用于制药,什么药咱不知道。 而且听說他连村裡各家鱼鳞也预定了,不让扔。 你說挺大個老爷们,咋比她一個老太太還会過日子。 愣說吃鱼鳞能通便秘還能给身体裡排毒,只要胳膊腿不疼的人就可以吃。還特意告诉她,提醒一般人不告诉的那种,让她回家把鱼鳞也用醋洗洗放点葱姜片蒸成鱼鳞冻吃。 咱可不吃,别上面有寄生虫。 后来她都是特意加快脚步离开的,不敢再和那二秃子唠嗑。因为那老小子聊完避孕套,又一拍脑门子,說要和她合作什么鱼鳞冻,合作也就算了,让她先出桂花干钱還有去腥用到的一些调料钱,說准保咬上一口满满的桂花鱼冻味爽滑可口。 好悬被骗走几文。 也真是纳闷,她孙女不是自家人夸,這個身体是沒长起来呢,等长起来绝对和现代一样,站立行走都有那文质彬彬的气质,形容女孩子该怎么說?文质彬彬好像不行,人淡如菊?再看那关二秃,同样是医生浑身散发江湖骗子的气息。 许老太将鱼刺全部挑完就开始下锅炒制鱼松。 這可是個累活,要反复不停翻炒四五個小时,直到给炒制松软为止。 所以许田芯已经试验成功制出一小碗精盐了,灶房那边還有炒锅声,在院子裡的于芹娘,也借着艾草火堆的光亮抬头望眼天,婆母不睡她不敢睡,接着杀鱼,干到天亮。 许老太不知道的是,她家住把东头灯光大亮,搞得村裡巡逻的小子们也不敢偷懒。 那是召集人家,回头给他们扣工分可怎么办,就站敞开的大门外问于芹娘:“把水桶给我們,俺们几個闲着也是闲着,一边巡逻溜达,一边把井水给挑回来。” 這面许田芯也来到灶房,看到奶奶在炒制鱼松,急忙抢過铲刀要接手:“奶,累坏了吧?” “不累。” 许老太甩动酸疼的胳膊问孙女:“直播间還有人嗎?” “還有三百多人在線。”其他人早在她制盐過程中就去睡了。 许老太不明白为啥深夜仍有這么多人不睡觉,這得哄哄啊,哄宝们睡觉,“怎的了?孩子们,要真是有啥难处或是想不开的事,就来我這裡刷屏唠唠,奶奶不懂的,還有這么多人帮出主意。你问问大家做什么职业的都有,销售医生律师。再說你们看看我們祖孙俩,就沒有啥過不去的难坎,想吃個盐都要满心算计。” 作为合格的大主播,许老太還指着锅调动气氛笑道: “要不這么的吧,既然不睡和奶奶一起学做鱼肉松。 像家裡面有八個月以上的小孩子,這小辅食就得添起来,去外面买谁知道有什么添加剂,和奶奶学,给小孩子做就别放盐,做一回起码够一個多月吃。 像我這放盐的少說能储存三四個月,裡面放個干燥剂包,啥叫干燥剂?不就石灰嘛。過去七八十年代,那时候也不讲究什么保质期内,有的人家做一回甚至能储存一年。” 许老太借着這几句话的功夫缓缓胳膊,接着又抢過铲刀继续翻炒。 她不舍得让孙女多干活,孙女忙着制盐蹲一晚上了,再說才十三虚岁,别累大劲儿不长個头。 “你坐小板凳给我烧柴火就行,正好让我和沒睡觉的家人们唠唠嗑,告诉怎么做鱼松。对了,家人们有方便的帮奶奶個忙,帮我查查鱼肉松還有什么做法能更好吃。我這种就是最简单的,和现代住在乌苏裡江那些人学的,上锅蒸,蒸完炒,炒……艾玛!” 一股糊味传来。 许老太第一反应是孙女困迷糊了,烧柴火沒注意,脑瓜不小心钻灶坑裡又把头发燎着。 但当许田芯站起来时,她才看明白,挨着刘海附近那脑瓜顶在冒烟,還不是着明火,就那么冒着一簇烟,這是财神爷又惩罚咱用不正当手段搞竞争了? 许老太一面一巴掌接一巴掌拍孙女脑顶灭火,一面气愤道:“干啥呀,合着以后都不能好好唠嗑了呗,谁知道哪句话就燃,再這样给俺们孩子烧下去,就快要成三毛流浪记啦。再着,我也沒說啥呀,鱼松又是什么大不了的……嗎?” 许田芯拽拽她奶衣角,你不能问做法才着火的,因为:“這個朝代沒有鱼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