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19章
還有十九個小时。
辛澜静静地望着墙上的钟表,心中默念。
在得知朔名央已经知道了她的身世,对她放手不管的第一時間,辛澜就开始许愿了。
两天時間過去,依旧沒有得到自己想要的消息,這并不超出她的预料。毕竟以朔名央的家世和身份,想要让老天帮助自己,需要下很大的力气。
三天時間真诚的祈祷必不可少,如果到最后一個小时,自己還沒有得偿所愿,她就要让自己吃一点苦头,用来逼迫老天了。
所以,她這才利用别针割腕自杀,得以保外就医。否则,以看守所严密的看守,她想要做点什么,会很不容易。
当然,這次的割腕自杀也能看做逼迫的一部分,只是显而易见,朔名央的命比自己预想的要硬,這种程度,并沒有說动老天爷。
但辛澜很自信,自己一定会达到目的。
她是老天的宠儿,這一点她从小就知道。
不论是想要什么东西,只要她许愿,就会实现。
一开始只是一個小玩具,一份小蛋糕。
后来是华丽的裙子,還有依靠抽奖才能得到的奖品。
而真正让她确定上天会回应自己的祈祷的,是源自于父亲——或者說养父的死。
那是她五岁那年的事,当时她還不知道自己的身世,一家三口還在国外生活。
突然有一天,那個一直被她当做父亲的人突然从外面回来,一来就冲妈妈发火。
他像一头暴怒的狮子,辱骂妈妈,骂她野种,還要把她们从房子裡赶出去。
她害怕极了,就向上天祈祷,让他受到惩罚,最好死去。
然后很快,他就死了。就像她得到那枚蜂蜜做的小蛋糕一样容易。
不過她那时還太小了,不知道轻重。
所以完全沒有想到,辛眴死了,留下年幼的自己,和对理财一窍不通的妈妈要怎么生活。
妈妈虽然懂外语,但她不懂金融。
买的股票总是跌,投资总被骗。
短短几個月時間,财产就损失了一大半,眼看着存款越来越少,各种税务却越来越多,她们不得不卖掉房产回国。
回来的日子也不好過,因为爷爷奶奶并不喜歡她,嫌她是個女孩儿。
唯一对她好的就是婶婶和大伯,但是他们却总是偏心亲生的堂弟,凡事都要把他放在前面。
于是堂弟失踪了,婶婶和大伯为了找他,也意外死去。
作为一個天之骄子上天宠儿,辛澜知道自己不能太過任性,所以她一向都是很有节制的,从不会轻易许愿。
可這一次,朔名央实在是惹火她了。
如果不是她一直以来表现的一副什么都能做好的样子,如果不是她說過不论发生什么都会帮她,她怎么会那么胆大?
结果现在突然翻脸,只是因为知道了她的身世,就反目成仇,還算什么朋友?
她肯定是故意的,甚至已经等着看她坐牢等着看她被所有人耻笑。
這是辛澜绝对忍受不了的事情。
所以她宁愿先许愿让名央去死,也不许愿警察脑子发昏,将她无罪释放。
只是很显然,名央的命运,不是那么容易被动摇的。简单的许愿根本起不了作用,所以她只能一直祈祷。
她可以让全世界任何人看自己的笑话,只有朔名央不行。
這是她坚固的执念。
很多年前,她第一次见到朔名央的时候,是在中心乐园。
那一天,她和妈妈還有现在的爸爸一起去乐园游玩。但是到了之后才发现,乐园被人包场,這一整天都不会对外开放。
她不死心,硬是在外面等着,然后,她就看见一個穿着粉红色公主裙的女孩儿,被一個长头发的王子牵着,在一大群人的保护之下出现在了游乐场。
辛澜的心一下就被抓住了,因为在那一瞬间,她突然明白了自己想要成为什么網的人,過什么样的人生。
她也想要变成公主,拥有美丽得王子。
但是她不知道王子在哪儿,所以只能先成为公主的朋友。
那段時間,她每天许愿,许愿能进入王子和公主的生活。
但這個愿望好像宠爱她的上天也很为难,所以過了好几年,她才再次和公主遇见。
她知道上天又一次帮她实现愿望了,所以一直以来她都很用心,也在努力,她想做的是被人簇拥的公主,而不是恶毒的王后。
所以她并不想让谁死——即便她正在为朔名央的死亡祈祷。
只是实话,辛澜是真心实意地觉得,即便自己的祈祷会被实现,朔名央真的死亡,那也不应该是自己的责任。
犯罪要讲究证据,善恶也是论迹不论心。她即便是心裡想一想,即便是确定老天会帮她实现,那和他又有什么关系呢?
時間還剩十八個小时三十七分二十八秒。
祈祷還要继续。
“澜澜,不要胡思乱想,我們知道你是被冤枉的,放心,我們一定不会让你坐牢!”何庭树孜孜不倦地和她說话,想要得到一点回应。
這打扰了辛澜祈祷,她本不想理会,但他实在是太烦了。
所以她冷漠地扫了他一眼,就把眼睛闭上了。
何庭树并不清楚辛澜心中真正的想法,他看着心爱的女孩儿苍白的面孔心痛不已,心中更加坚定了几分,一定不会让她身陷囹圄。
于是他站起来,深吸一口气,从病房裡出来,找到了一個安静的地方,回拨了几天前接到的那個电话。
告诉对方:“你說的那個條件,我答应了。”
“很好,祝我們合作愉快。”电话裡传来一個声音嘶哑的声音。
很快电话被挂断,何庭树看了木然的辛澜一眼,咬了咬牙,转身离开。
名央此时,身边已经浩浩荡荡,被一大群人保护起来了。放火自/焚的陆青青,也已经被控制住。
因为她得這一通操作,名央的守卫只会越发严实——结合她想要捐献文物的计划,警察厅有理由相信,這女人心怀不轨。
最靠近名央的一层防护圈来自特警部队,朔家的私人保镖团处于外围。池亿留下的保镖也闻讯赶来,成为了保卫团的一员。
在朔连城回来的时候,她身边已经重重保护,连一只苍蝇都不能靠近。
男人大惊失色,忙问女儿发生了什么事,是不是有人发出了威胁信息。
名央当然不可能告诉他实情,只道:“我那儿不是有一尊青铜鼎?我准备捐献出去。”說完指了指身边的這群人,道:“他们今天的任务呢,就是保护我和青铜鼎。”
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要這么做,但朔连城還是沒有反对。
反正這话她早就說過。
名央的那尊青铜鼎,是她在一次拍卖会上拍下的。
当然,以名央的身份,那场拍卖会她根本就沒有进入的资格。
她是和池亿一起去的。
因为池亿强势的身份,使得那些特别想要拍下青铜鼎的富豪们望而却步,沒敢和她竞争。
名央就以比较实惠的价格,得到了那座从未出现在世界古董名录裡面的青铜鼎。
主要那玩意儿经過鉴定,年代比后母茂鼎迟不了多少,在名央的思想裡,這种上了年纪的老太奶奶,就应该放在国家博物馆裡。
之所以到现在還沒有捐赠,是因为她還沒有看够。
她把她放在了池亿的私人藏馆裡,一有空就会去看。那种跨越時間的歷史厚重感,真的很容易让人沉迷。名央有时候,一看就是一整天。
不過现在,为了保命,她要提前拿出来了。
因为只有這样,她才能趁机享受一把国宝级的安保待遇。
她就不相信,剧本杀强悍的力量。能从国家队手上抢人,真要能抢過去,她和其他人也就只能躺平了。
当然,用這种方法自保的前提,是剧本杀有时限。
如果沒有时限,她当然不可能用這個方法,毕竟国家力量再强大,也不可能把你一個小孩子,严丝合缝沒完沒了地保护起来。
至于怎么撑過二十四個小时?
那就太简单了,她会和博物馆谈判,从场馆到保护措施,到自己這個捐献人的权益,各种细节不谈妥,她就可以把文物扣着。
而青铜鼎只要在還在她手上,她的安保级别就不会降低。拖延二十四個小时,简直轻而易举。
果然,她這一通操作顺下来,弹幕直接破防。
【不会吧?這要什么杀?除非警察内部有人叛变,不然這個级别,死不了啊!】
【剧本杀要是失败,那就有意思了,哈哈!】
【不可能,剧本杀从来沒有失败過,這次也不会有例外。】
弹幕上议论纷纷,名央也沒有放松警惕。
她在所有人的保护之下气势汹汹地进入才池亿的私人藏管,让管理人员打开保险箱,把青铜鼎取了出来。
在這個過程中,保安眼珠子都差点儿瞪出来。就连素质最好的特警队员,表情也一阵扭曲。
沒办法,藏管裡面的东西太多了,且各個极品。甚至比名央的青铜鼎都要贵重的,也不在少数。
外行先不說什么,专门来接鼎的馆长是脚都快挪不动了。
“朔,朔小姐,這些都是……咳咳,那什么,您准备什么时候再捐献一批文物?您放心。到时候我們一定为您大肆宣传,如您和您父亲這样的爱国企业家……我們是非常看好的!”
“我倒是想,可這裡的文物,也就這個鼎是我的。說实话,我可是透支了十年的压岁钱。”
“辛苦辛苦。”嘴巴裡說着,眼睛眼睛终于恋恋不舍地从文物上移开了。
鼎已经被取了出来,现在他们要马上回馆坚定加上记录,還有的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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