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人(十)
俞清撇撇嘴,泪水止不住地落下来,感觉又委屈又难受,可偏偏不能动弹无法制止。
他脑海中不断思索着自己拥有的道具,想着有沒有道具可以帮助他脱离窘境。
第三拜马上就要落下,俞清攥紧手心,努力让自己保持镇静。
突然间,一阵狂风刮過,温府的大门被用力吹开,发出一声巨响。
紧接着周围便是倏地一静,沒有半点声音。
俞清一惊,他想要抬起头看看发生了什么,可盖头遮掩住他的视线,什么都看不到。
狂风似是有着明确的方向,吹向主厅這边。
风中裹挟着那道冷漠张扬的声音,出口便是淡淡的嘲讽:“怎么会有人這么笨,就连花轿都可以上错,還得要我亲自来接人。”
裴喻难得的换上了一袭红衣,朗目眉星,皮肤白皙,這身衣衫衬得他气质更为出众,意气风发,是新郎官的模样。
俞清本来欣喜的心情迅速冷却下来,转而小脸一红,张开唇想要反驳,可却发不出声。
只能无声地哼哼唧唧,果然,裴喻一开口就是怼人。
只是少年自己都沒有注意到,在听见這道声音时他的泪水迅速止下来,神色也不再是刚才的委屈慌张。
而另一旁的温予淮缓缓直起身,不复之前的温柔模样,他的眼神阴翳冷漠,薄唇紧抿,看着不远处的裴喻。
他本以为這個副本中,除了俞清,其他玩家应当全都被他杀死了。
而眼前這人却给了他几分威胁的感觉,不仅摸不清对方是npc還是玩家,還能够随意出入温府。
就像是自己完美缜密的计划中突然多出了一個不确定性的因素。
這种感觉让温予淮格外不爽。
過了片刻,温予淮轻启唇瓣:“你是谁。”
裴喻只是淡淡瞥過他一眼,视线落在盖着红盖头的小新娘身上,根本沒有搭理。
温予淮见状,缓缓眯起眼,眸中浮现出隐隐的冷意:“你想做什么。”
裴喻這才终于看向温予淮,一步一步走過来,一脸不耐烦,终于說道:“你话怎么這么多?”
這句话就像是彻底点燃炸弹的那一缕火丝,温予淮彻底不掩饰心中的杀意,周围气压都低了几分。
就连俞清這般反应迟钝的,都感觉出一些不对劲来。
而裴喻根本沒有在意。
他的视线淡淡略過這些用害怕的眼神看向他的宾客,不過片刻,后者便全部变成了纸人。
唢呐杯盏掉在地上,发出一阵噼裡啪啦的声响。
“這点小伎俩也敢在我面前晃悠?”裴喻嗤笑一声,表情不屑。
温予淮放开绣球,指尖凭空捏出一张黑色的符纸,冷冷道:“你不是玩家,你是谁?”
俞清一惊,他虽然不能动弹不能說话,可他们的对话他還是可以听清楚的。
他知道裴喻武力值很高,更让他惊讶的是温予淮居然在這么短的時間内就看穿了裴喻的身份,实在是恐怖。
而温予淮虽然看出了裴喻的身份,但也到底是轻敌了,他本以为b级本的npc或者boss武力值怎么样也不会太高。
更何况這是一個演绎本,boss的危险系数也不算太高。
可眼前這人却第一次让他吃了瘪,破坏力极强的攻击道具竟然都对对方沒用。
几番战斗下来,温予淮面上也挂了彩,喉间腥甜一片。
他堪堪站稳,面色不虞地看着裴喻,像是意识到了什么,突然发出一声笑。
温予淮一手揽住俞清的腰肢,将后者带向自己身边:“怎么,你喜歡他?”
看见温予淮的动作,裴喻果然面色阴郁了一瞬:“放开。”
温予淮更加证实了心中的猜想,他低低笑了起来,咳嗽几声,挑挑眉:“咳……看来,被我說对了?”
只是他還沒等裴喻說话,另一手便迅速掀开小新娘的红盖头,按住后者的后脑勺,就這么直直地贴上了他柔软的嘴唇。
“!!!”俞清大惊,心想:怎么打架打着打着還把他也牵扯了进来了呢?
可少年现在受道具控制,连手都抬不起来,只能握着绣球一侧的绫缎,后背都出了冷汗。
他不用看都知道,裴喻现在的脸色一定很臭,心道不妙,对方不会把他也一并也解决了吧?!
可他是无辜的呀!
而就在這短短的時間裡,温予淮已经撬开了他的唇瓣,将带有血腥味的气息渡了過来。
俞清想将对方赶出去,可却反被追着纠缠一番,让自己变得更加被动,难以承受住這样的攻势。
俞清痛苦地蹙起眉尖,感觉很不舒服。
這一吻很快,在裴喻冲過来地时候,温予淮便迅速放开他,退后几步。
他指尖捏住一张燃烧着的符纸,符纸缓缓落地,四周弥漫起浓郁的白雾。
雾气中响起温予淮挑衅的声音:“你的小新娘,味道不错。”
雾气很快散开,俞清小心翼翼地看向裴喻,果然,对方的脸色现在简直是黑如锅底了。
俞清忍不住退后几步,微微张开唇,蹙起眉尖,只觉得這血腥味着实让人不喜歡。
可又眨眨眼,突然惊觉:他现在可以动了!是道具时效過去了嗎。
可下一秒又感觉不妙:怎么会偏偏是在這個时候啊!
裴喻缓缓转過头,看向一脸乖巧的小新娘,突然勾起唇角。
俞清這下感觉对方变得更加可怕了。
“你倒是淡定。嗯?”裴喻怒极反笑,“亲得還挺舒服啊?都不带反抗一下的?”
俞清真是欲哭无泪,他赶紧抱住黑发青年的手臂,一脸真诚:“我刚才真的动不了,你要相信我!”
而且他现在還被亲得嘴唇发痛呢。
裴喻垂眸看着他,伸出手捏住少年的脸颊,揉捏起来冷笑一声:“哈,他一走你就能动了?”
俞清被捏得嘴中漏风,但還是极力否认:“我,我沒有……”
裴喻轻轻“哼”了一声,但還是放下手沒有再揉捏少年:“真的?”
“千真万确!”少年眼睛睁得大大的,眸中還因为刚才哭過而红红的,像是一只小兔子。
裴喻自然明白刚才是怎么一回事,现在這么說,也不過是气不過刚才那個人,逗弄俞清一番罢了。
裴喻心裡不屑:刚才那個人不過是個,打不過他,只会用這种激将法的小人。
裴喻挑挑眉:“那你怎么报答我?”
“啊?”俞清一愣。
报答?
裴喻微微皱起眉,语气低沉:“自己上错了花轿,還要让我来接你,后来還被别人亲,就想這么算了?”
裴喻越說下去,俞清的脸就越红越害羞,他小声问:“那你想怎么报答?”
裴喻半阖着眸子,启唇缓缓吐出两個字:“亲我。”
俞清手指都蜷曲起来,眼眸四处乱瞟,脸上似是在烧,只觉得這人怎么這么直白。
裴喻见俞清還在犹豫,挑挑眉,微微俯下身:“亲那個人可以,亲我就不行了?难道你刚才是在骗我?”
俞清抿抿唇,他飞速地垫起脚,在裴喻唇上重重一碰,又很快收回来。
裴喻喉结滚动,嗓音微哑:“就這?”
俞清眼睛瞪得如猫儿一样圆润,一脸震惊,心想:你還想怎么样?
裴喻:“沒诚意。”
现在反倒变成他沒诚意了?
俞清感觉心裡头的小火苗在缓缓燃起,他撇撇嘴,再次垫起脚,赌气似的贴上裴喻的唇。
就這样也不动弹,只是贴着。
少年心裡默默记着数,想着過几秒钟就要缩回去,然而黑发青年却沒那么好“糊弄”了。
裴喻抬起一只手按住俞清的后脑勺,将后者更加往自己面前送。
俞清瞬间瞪大双眸:這這這,這是趁机!
怎么可以這样子!
他撬开少年的牙关,像是在报复刚才的事情,又像是在打上自己的印记,這一次的亲吻比之前的每一次都要更加猛烈。
裴喻又亲又咬的,俞清感觉嘴唇都被吮得发麻了,对方還是不肯放开他。
甚至抱得更紧了,另一只手则放在少年的腰间轻轻抚蹭,动作暧昧。
少年眼尾泛着红,被亲的都忍不住流下生理性泪水来。
“呜……”
不知過了多久,黑发青年才慢慢松开他,冷香气息在二人唇齿间交融,缠绵悱恻。
少年被亲的脑袋发懵,唇瓣红肿糜烂,泛着一层盈亮的水光,甚至唇周都被啃出了一点小小的牙印。
他的脸颊上還残留着刚才捏過的红痕和泪痕,看上去,就好像是经历了些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
“清,清,嫁给我,嗯?”裴喻一字一句,嗓音缓慢慵懒,像是一只餍足的大猫,正在优雅地整理着自己的毛发。
小新娘被亲的晕晕乎乎,顺从的盖上红盖头,裴喻看得心下一痒,忍不住隔着盖头浅浅啄了一下。
二人双手交握,捏住红色绣球,一点一点朝温府外面走去。
大红的喜轿走进了那位可爱的小新娘,周围是喜悦的唢呐声和鸣锣声,漫天的喜庆与抬起的红妆。
裴喻跨上马,黑发轻扬,是意气风发,即将迎娶心上人的新郎官。
旁边是喜婆轻快的拖长音:“起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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