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8章 上趕着捱罵
瘋起來,連自己的命都不要那種,也不知道是跟誰學來的……
先前爲了挑撥太后黨和權臣,不惜給自己下毒。
這次,更是直接化身戲精,在上朝時安排宮人闖入大殿,通報太后吐血垂危,他自己則“嚇”到當着文武官員的抽搐、吐血。
風挽月看完信,咋舌道:“他膽量是真的大。”
“狗膽包天。”蕭玦嗤道。
風挽月揉着額頭:“他大概已經算好了,反正,怎樣都有你這個兄長兜着。”
蕭玦冷哼:“狗仗人勢。”
風挽月莞爾:“你跟狗槓上了嗎?”
蕭玦一把將筷子按在餐桌上:“等我見到他,一定罵得他狗血淋頭!”
……
太后薨逝的消息傳來時,京城象徵性地掛了幾日白綢、白燈籠。
回清河的計劃,一直擱淺。
不僅如此,蕭濯還傳私信來,問蕭玦要了一些身手利落的侍衛。
更過分的是,讓蕭玦不準離京。
蕭玦氣了個半死。
直到,衛城又傳來消息。
蕭濯先是下令讓蕭玦上交鎮北軍兵符,接着,又頒佈詔令,要把朝廷遷回京城。
他大約知曉,他如果在宮中頒聖旨,只怕是前腳剛寫完,後腳就被毀了。
所以,他幹了一件事。
花朝節上,他乘着馬車遊覽衛城,直接在大街上,當着衛城百姓面宣的旨……
聽聞,不少官員氣瘋了,甚至,有人當場提出要辭官,以此要挾蕭濯,卻被圍觀百姓痛斥。
朝廷回遷一事,定了下來。
大部隊入京城那日,恰好趕上端午。
本該糉子飄香、熱熱鬧鬧的京城,除了鞭炮味,就剩一片死氣沉沉。
寧王府。
天色未亮,府中燈火如晝。
風挽月抹完脣脂,起身催促蕭玦:“收拾好了沒?”
蕭玦赤着上身,在衣架子前挑來撿去,取了一件垂絲海棠刺繡的銀白衣袍:“這件如何?”
風挽月瞥了一眼:“喜慶的日子,穿成這樣,不怕皇上治你的罪?”
“我怕他?”蕭玦憤懣道:“收走我的兵符,要走我的侍衛,還變相圈禁我幾個月!
臭小子,給他臉了?”
風挽月忍俊不禁:“多大的人了,還這麼幼稚地跟人置氣?當心教壞蘅兒和騁兒。”
話音落下,門外就響起騁兒的小奶音:“孃親,爹爹……”
墨一在門口催促:“殿下,該出發了。”
京城外。
太陽還未升起,官道兩旁就已經站滿了人。
風挽月哄睡了蘅兒和騁兒,身姿輕巧地下了馬車,將車簾壓好。
晨風,還有些涼。
她攏了衣領,走到蕭玦身旁。
蕭玦把她攬入懷裏,打了個哈欠:“真想一走了之,南下回清河。”
風挽月望着南下的官道:“這個時節,清河的秧苗應該插完了吧?”
“那不是更好?”蕭玦揚眉:“活兒幹完了,就沒我什麼事了。
正好,我帶你去遊山玩水。”
風挽月正要說話,就聽有人低呼:“來了!來了來了……”
她微張着脣,擡頭看去。
先映入眼簾的,是一隊鐵騎,接着,是長長的侍衛隊,而後,就是明黃的華蓋和馬車……
風挽月轉身,低低吩咐了青枝一句。
很快,兩個睡得正香的小傢伙被抱青枝和婢女抱了過來,哼哼唧唧的。
蕭玦隨手撈過一個,輕拍小臉:“醒醒,別睡了,太陽曬屁股咯……”
晨光中,官道兩邊跪滿了人。
身着龍袍的蕭濯被小太監扶着,緩緩下了馬車。
“恭迎皇上……”
蕭濯被扶下馬車。
龍袍穿在他身上,似是不太合身,空空蕩蕩的。
他勉強站穩,擡手道:“平身。”
語罷,直直朝蕭玦和風挽月的方向看來。
對上他的視線,蕭玦似笑非笑。
蕭濯心虛地收回目光。
他由小太監扶着,虛弱地說了一些場面話,後又着重感謝了駐守京城的蕭玦。
一番話說完,小太監扯着嗓子,揚聲喊道:“皇上起駕回宮……”
大部隊有序進城。
回宮後,皇帝要率王子皇孫和文武官員祭拜天地祖宗。
晚上,是洗塵宴。
祭祀結束,蕭玦本打算領着妻兒先出宮,回家補個覺。
人還未到宮門,就被小太監叫住:“王爺,王妃,皇上請你們前去敘敘舊。”
敘舊?
是上趕着捱罵吧?
蕭玦回道:“不去!”
說着就要走。
小太監可憐巴巴地轉向風挽月:“王妃,您勸勸王爺吧?奴才要是不把人請到,小命就保不住了。”
風挽月:“……”
這是給蕭玦臺階下呢。
畢竟,皇帝的面子不能不給。
她叫住蕭玦:“湘兒已經許久未見他哥哥了,晚宴還早,現在先帶她過去吧?”
蕭玦冷哼。
他招手把候在宮牆下的墨一叫過來:“去,把湘兒接過來。”
乾和殿。
瞥見蕭玦一行人,宮人們識相地退了出去。
蕭濯從殿內探出頭。
湘兒見到他,興高采烈地撲過去:“哥哥!湘兒好想你啊!”
蕭濯接住她:“哥哥也想你。”
他牽着湘兒的手,心虛地看向蕭玦和風挽月:“兄長,嫂嫂。”
蕭玦面無表情,一手牽一個孩子:“臣蕭長熹,給皇上請安。”
蕭濯做了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兄長,你別這樣,濯兒知道錯了。”
錯?
蕭玦冷笑:“皇上怎麼會有錯?”
蕭濯乾笑了一聲。
他只得看向風挽月:“我不在的這些時日,多謝嫂嫂幫我照看湘兒。”
風挽月淡笑:“皇上客氣。”
蕭濯:“……”
他低頭看向蘅兒和騁兒。
兩個小傢伙擡着小腦袋,睜大水汪汪的眼睛,好奇地瞧着他。
蕭濯半蹲着身體,溫和地打招呼:“蘅兒,騁兒,我是你們的小叔叔。”
“叫什麼小叔叔?沒有尊卑大小!”蕭玦開口道:“叫皇上!”
蕭濯都快哭了。
他滿臉無措,求助般看向殿內唯一可以幫他的風挽月。
接收到他的信號,風挽月眼皮跳了跳。
她揉了揉太陽穴,開口道:“許久未見,你們兄弟倆好好聊聊。
有什麼誤會,說開了纔好。
蕭玦,好好說話。”
蕭濯忐忑地望向蕭玦。
蕭玦冷哼了一聲,問:“體內的毒,都清乾淨了麼?”
蕭濯愣了一瞬,眼眶就紅了,語氣有些委屈:“清……清得差不多了吧……”
“挺好的。”蕭玦冷冷道:“既然你好了,早日放我南下吧。”
蕭濯猛地擡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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