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19
“那就去,”关夏說:“不過我不知道永泉市有什么很灵的庙,你自己做攻略,我就带個人跟着你。”
庞乐的语气都轻快了,“行,我现在就去查,再问问身边的朋友,你等我消息。”
庞乐向来是個行动派,关夏刚說了個好字,电话已经被挂断了。
吃了個饭,又冲了杯板蓝根以防感冒,关夏的计划是去补觉的,但在床上翻来覆去半小时也沒睡着,便干脆窝进沙发,盖着個薄毯子,开始追剧。
心裡挂着事总是很难集中注意力,关夏看着看着就忍不住看一眼時間。
当指针来到下午快六点,窗外的天色都已经变暗了时,关夏放在茶几上的手机终于响起电话铃声。
关夏几乎是弹跳起来拿起手机,看一眼屏幕,果然是庞乐。
一直等的电话终于来了,关夏却突然有些胆怯,害怕真的听到猜测的那個答案。
深呼吸了几下,关夏才接起。
电话裡先是安静了几秒,只能听到彼此沉重的呼吸声,片刻后庞乐才开口,“那個孩子……沒了。”
猜测的可能变成事实,哪怕有了心理准备,关夏也觉得胸腔一紧。
虽然那個孩子是個陌生人,但只要一想到曾经看過的那段视频,那個小小的红色身影,关夏就控制不住的有些难過。
“死亡時間,”关夏顿了顿,才问下去,“死亡時間是昨天中午嗎?”
昨晚关夏一直祈祷着那個小男孩能发生奇迹,此时却希望他死的直接些,不要太痛苦。
庞乐沉默了,片刻后回答,“死亡時間,大约是14到15個小时前。”
关夏也沉默了,按照這個時間推算,也就是昨晚半夜三四点的时候,那個時間不知道雨是不是還在下,如果沒有下雨,那個小男孩会不会坚持的更久一些。
关夏忍不住去想象那個场面,但很快甩甩脑袋,阻止自己去想,她现在只关心一個問題,“那個男人,那個杀人凶手,会被判死刑嗎?”
庞乐沉声說:“我问過石律,他說有可能,但也有很大概率会被判死缓。”
关夏冷笑,“影响這么恶劣的案子,還能判死缓,那岂不是他最后只会坐個十几年的牢就被放出来?”
“有可能,”庞乐长叹一声,“石律不是专门接這方面的案子的,但他咨询了朋友,很大概率是這個结果。”
关夏不想說话了。
庞乐心情也很复杂,叮嘱关夏最近在家好好待着,如果要出门一定喊她就挂了电话。
关夏反应了几秒才听出了庞乐的弦外之音,看样子她又从哪儿打听到了什么消息,永泉市应该是又发生了什么大案,還沒侦破,才這么郑重的叮嘱她。
关夏第一時間想到了戚白和许年,本来是约了昨天一起爬山的,但周五临时爽约,想到戚白之前话语中透露的他们中队比较特殊,办的都是大案,关夏忍不住猜测這次的是不是也是他们负责?
虽然四人一起吃過饭,還彼此加了联系方式,但在关夏看来,她们顶多算是认识的人,连朋友都算不上,所以心下好奇,但也只是想想,连個消息也沒发。
所以当第二天下午看到许年的来电时,关夏既惊讶也生出了不好的预感。
关夏一边努力回忆了最近几天发生的事,一边接起了电话。
她一句许队還沒喊出口,许年就已经开门见山的问,“我听戚白說,你们周六露营的地点是翠屏山牛角峰斜对面的一座野山?”
关夏心裡咯噔一声,忐忑的回答,“我們爬的山确实在牛角峰斜对面,一座沒有名字的小野山。”
许年的声音立即提高了几個度,“我给你发了张照片,你看看有沒有去過這裡?”
关夏应了一声,将电话调成免提,迅速点开许年发過来的照片。
只看了一眼,关夏就认出来,這是那座小野山前来露营的人用来当停车场的平地,周六她环顾四周时看见的不知道停了多久的几辆车也在。
关夏心裡不好的预感越来越重,嘴上很肯定的回答,“我們去過,周六爬山我們车就停在這裡。”
许年立即问,“你那天有看见什么让你觉得可疑的人嗎?”
這句话一出,关夏一直悬着的心瞬间便落了地。
她连回忆都懒得回忆了,果然不出她所料,许年话音落的几秒后,系统界面就猛的跳出来,一行行字飞快出现。
你受到了警察的询问,你突然想起来,5月4日上午08点37分,你上山前在停车场遇到一個神色紧张的钓鱼佬,你经過他驾驶的车辆时闻到了似有若无的血腥味,還在后备箱角落的位置注意到了几点像是血迹的污渍,你决定告诉警察。
快速看完這几行字,关夏的表情都麻木了,甚至脑子裡控制不住的往外冒问号。
這個系统是不是有点過于抽象了,那個钓鱼佬明明带着帽子墨镜,還把冲锋衣的拉链拉到下巴,她就只看到了三分之一的脸,连他下巴是尖是圆都看不到,怎么看出他神色紧张的。
還有她去集合的一路上根本沒闻到什么血腥味,也沒看到什么像血迹的污渍。
关夏心裡跳出一個又一個疑惑,耐心的等待了几秒,果然系统界面一闪,又像之前一样开始播放遇到那個钓鱼佬的视频,一直播放到关夏经過他的车辆,才将画面暂停并放大,熟悉的红框這次是三個,分别在车牌的正上方,后备箱开合的连接处,以及靠近车灯的位置,血痕非常淡,但却很狭长,像是不小心蹭上去的,再加上那辆车是灰色的车,又像是许久沒洗布满了乱七八糟的污渍,要不系统提示,压根看不出来。
关夏忍不住在心裡长叹一口气,這次比上次的维修工袖口的血渍還要离谱,這要是說出去,怕是会让许年他们觉得她的眼睛变异了吧。
关夏揉了揉额头,在许年又唤了她一次后,老实的开口了,“确实遇到了一個。”
关夏說:“不過那個人捂的特别严实,戴了渔夫帽墨镜,拉链也拉的特别高,只看到三分之一的面部轮廓,要是换身衣服露出脸站在我面前,我肯定认不出来,但我看到他的车牌号,经過他车辆时還闻到了一点血腥味,后备箱附近還有几滴疑似血迹的污渍,他的素描画像我稍后给你,车牌号是9q337,哦对了,他的個子应该不高,具体多高不确定,因为周边沒有参照物,目测1米七到1米七五左右,体型中等,穿的衣服鞋子都沒有特殊的标志,我不知道是什么牌子。”
关夏說完后,电话裡安静了几秒才传来许年的声音。
许年的语气意外又带了点兴奋,“谢谢你关夏,你要是再想起什么随时联系我。”
這次许年比庞乐還要急,关夏一個好字還沒說出口,电话就已经断了。
对着电话无语了两秒,关夏将手机扔到一边,想了想又拿了起来,打给庞乐。
一接通,关夏迫不及待的开口,“庞乐,你知道刚才谁给我打电话了嗎?”
庞乐被引起了好奇心,“谁?董云承?戚白?還是许年?”
关夏撇撇嘴,這是猜嗎?這完全是把她现阶段认识的人全都說了一遍。
“是许年,”关夏也沒卖关子,“他问我爬山的时候有沒有遇到什么可疑的人。”
庞乐立即明白了关夏的意思,震惊的道:“啥玩意儿?那天除了那個小男孩,還发生了别的案子?”
关夏叹一口气,“我现在突然觉得咱们這体质比柯南還厉害,去一個地方死不止一個人,你消息比较灵通,你知道许年他们现在办的什么案子嗎?”
“听說了一点,”庞乐走了几步,应该是避开人群走到角落,压低声音說:“是分尸案,就咱们平江区,上周五半夜,在哪個小区的垃圾箱发现了尸包,具体死了几個人不知道,反正這個凶手比上次残忍多了。”
关夏打了個激灵,汗毛直竖,脑子裡瞬间想到了那天遇到的那個钓鱼佬,他当时提了個大桶,难不成就是用那個桶往野山裡运尸包?
但是他既然敢扔到小区的垃圾箱,又为什么突然千裡迢迢往山裡扔。
他那天扔的尸块跟上周五的是同一個人,還是另外一個人?
关夏脑子转的有点头晕,慢慢的坐到了沙发上。
庞乐一口气說完自己听說的消息,开始反问,“你怎么回答许年的,你真看到了可疑人?”
庞乐的语气有些狐疑,“可不对呀,咱俩那天一直在一起,连上厕所都沒分开過,我沒看到什么可疑人啊。”
关夏有些艰难的开口,“你看到了,就是那個……那個钓鱼佬。”
庞乐更震惊了,声音高到都有些尖锐,“你說啥?那個钓鱼佬是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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