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第98 章

作者:溫子蘊
離開了巫溟宮,莫梔梔幾乎沒有任何停留一路向着記憶中鹿山的方向御劍而去。

  謝雲衍在仙力和固元丹的作用下情況穩定了下來,卻仍未醒來,她沒有多餘的時間了。

  既然那神族女魂說琅玡劍是神劍,那她到了鹿山總能找到神劍的絲毫線索。

  如今她已與沈棠決裂,尋找琅玡劍就成了此時的重中之重,而且她也想驗證謝雲衍是否是神族遺脈。

  在莫梔梔全力御劍之下,他們很快就到了鹿山腳下,一如塑夢珠中所見種種。

  此刻風雪越下越大,鹿山被全數覆蓋在皚皚白雪之下,尋不到路。

  莫梔梔從懷中拿出那枚沈棠進宮前遞給她的印鑑,緊緊攥着,捏得生疼。

  與她所想的不同,鹿山四周並沒有守衛,但卻彷彿籠罩在結界之下。

  她看了看手中的印鑑,它竟如有所感,動了起來。

  落在莫梔梔看不見的結界上,“咔”的一聲而後風雪繚繞的鹿山上似分開一條路,那是莫梔梔曾經在塑夢珠夢境中走過的路。

  結界破的同時,遠在巫溟宮的沈棠似有所感地睜開了緊闔的紅眸,她去鹿山做什麼?

  正替他包紮的金之煥累得滿頭大汗,手下的動作卻不敢含糊,見他睜眼定定地看着牀帳,口中急道:“你說你啊,道侶生氣了揍你,不會躲一躲嗎?非要在這種時候受傷,如何應對接下來的事。”他真的愁得頭髮都要白了!前些日子還傳信讓他準備凡間的筆墨紙硯,說要寫什麼東西送給莫梔梔!剛回宮就跑到議事殿找他,他還以爲二人感情進了一步,卻未曾想他帶着一身傷回來,也不知發生了什麼事…

  沈棠安靜了一瞬,突然坐了起來,直接將傷口又崩了開,急得金之煥怪叫,“你快躺下啊!不要命了!”

  可他怎麼推都推不動沈棠,他半垂着眸子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我要去一趟鹿山,你通知末勻派一隊鬼兵將鹿山守好。”他終究是放心不下,鹿山潛藏的危險和祕密,莫梔梔應對不了。

  “你瘋了?真的不要命了?”金之煥此刻顧不得尊卑了,竟死死扒住他不讓他亂動。

  沈棠微微一震,將金之煥震開,披上外袍冷聲道:“速去尋末勻,我意已決。”

  還不待金之煥緩過來爬起身,原地已失了沈棠的身影。

  只留下他在原地大呼小叫,想了想只得向着雲香的宮殿跑去。

  如今能勸得動他的只剩他昔日如母的師孃了。

  莫梔梔斂下長睫,信手收回印鑑,猶豫一瞬還是將它又放回了懷中。

  看向一旁的謝雲衍,莫梔梔蹲下身以靈力爲輔將他背了起來,進入鹿山。

  四周都是白茫茫的一片,雖不至於在雪山中失了方向,但莫梔梔也不知應該往何處去尋神蹟。

  萬般無法之下,她只能一點點摸索。

  忽而潛龍劍上垂着的琅玡佩正發着光,莫梔梔心念一動,將它解了下來,果然它浮上半空,如有靈一般往鹿山深處飛去。

  莫梔梔負着謝雲衍即刻跟上琅玡佩。

  它至一處白雪覆蓋的洞前不再動彈,而是轉了個面在莫梔梔面前反覆晃動。

  她仔細探查了一番,才發現眼前有一似曾相識的方盤,其上雕刻複雜晦澀的花紋,中央有一個形如玉佩的凹槽。

  莫梔梔立刻將琅玡佩取下放了上去,等了許久,無事發生。

  難道玉佩放錯了?

  琅玡佩似是急了,不停地閃着光,莫梔梔這才發現在凹槽的四周圍繞着一圈紋路。

  這...似乎在謝家古樓見過。

  她記得後來季安鷺跟她說過,開啓的條件似乎需要她們季家的血,可她現在去哪裏尋她?

  季家人沒有,謝家人倒是有一個,不知道可不可以?

  她小心翼翼地從謝雲衍白如玉的指尖取下米粒大小的血珠,又將琅玡佩重新放了回去。

  光芒閃了閃,洞口仍是沒有打開。

  莫梔梔:“......”

  她喟嘆一聲,伸手去拿琅玡佩。

  好不容易找到此處,卻過門不入,實在是...不甘心。

  “嘶—”許是她想得太入神,沒有注意到,被方盤上的複雜花紋劃破了手指。

  她怔住,這才發現這個似魚非魚的印記她彷彿在哪裏見過。

  還未等她想明白,身後的洞門終於緩緩打開,一時間雪落滿地,塵土彌散。

  莫梔梔向後避開,扶起謝雲衍緩步走了進去。

  石門也在他們進去後緩緩關上。

  莫梔梔攥着琅玡佩,心中並不擔心等會會出不去,此處既爲神蹟,必不會害人。

  一路走來,她看到了很多熟悉的痕跡,有的來自謝家古樓中真實所見,有的是從思過塔中得來的記憶中看到的。

  洞內很深,道路的兩旁都是壁畫。

  莫梔梔細細看過後發現它描繪的都是昔日神界的景象,她還清晰地看到了夜神望舒和神女白榆的字樣,心中對神族曾經存在的可能越來越堅定。

  她走了很久,面前終於不再有路,而是一堵牆。

  她以靈力化火,這纔看見原地有一座巨大的圓盤,上面積着厚厚的灰,看不清上面描繪了什麼。

  莫梔梔揮手掐了個淨訣,還未等她看清,就聽洞內發出了刺耳聲音。

  似有很多人在耳邊說話,紛亂嘈雜,震得莫梔梔頭疼。

  “你終於來了,我的主人。”虛無縹緲又極爲熟悉的女聲。

  莫梔梔驚愕地看向圓盤中央,坐着她曾在太虛祕境和謝家古樓中見到的神族殘魂。

  若說有什麼不同,她的身子更爲凝視一些,目光更爲清明。

  女魂含笑看着她,莫梔梔卻沒來由地心中一緊。

  想到那些記憶中的畫面,她直言道:舊shigg獨伽“你爲什麼稱呼我爲主人?”

  “此事說來話長,主人聽我慢慢訴說。”女魂看着她見到自己並不驚訝的眼神,絮絮道:“主人能來到神山,定是見過我的另兩道殘魂了,你受了她們的指引纔來到此處。”

  莫梔梔扶着謝雲衍,不置可否。

  女魂笑笑,“主人所帶的是何人,怎麼他的身上有琅玡劍的氣息?”

  莫梔梔以爲憑藉她神族的敏銳能一眼看出謝雲衍的身份,她不解道:“他..不是望舒的轉世嗎,琅玡佩在他身上,那他自然有琅玡劍的味道。”

  豈料女魂卻皺着眉,搖了搖頭,斬釘截鐵道:“他不是望舒。”

  這下換莫梔梔震驚了,“上次在你們神族的遺蹟中,你的殘魂說我的身上有望舒的味道...”當時她身上能沾有這遠古神族味道的東西只有琅玡佩了,而且當時那道殘魂也沒有否認啊?

  “謝雲衍不是望舒,那誰是望舒?”原着中琅玡劍原本的設定不就是謝雲衍的佩劍

  “望舒大人轉世之身我無從得知,但是主人您一定知道。”女魂的眼神亮了亮,身子飄忽起來,似是很愉悅,說出來的話卻讓莫梔梔差點原地摔個踉蹌,“您與望舒合修了?”

  “你...你說什麼?”她有些結巴,與她雙修的人只有沈棠,可他是鬼王青玄...又豈會是神?她埋頭一心想着原書的設定,忘記了沈棠並非一開始就是鬼修。

  女魂露出了神祕的笑容,“若是與神族合修,身上便會沾染他的氣息,主人你也是神族更會沾染他的味道。”

  莫梔梔額角青筋猛地一跳,結合那些記憶,她只覺得心亂得很,急促地問:“我是神族轉世?那我又是哪個神?”不會是

  “主人您自然是神女。”女魂親暱地靠近她,微涼的魂體讓有靈力護體的莫梔梔都感到透心的涼意,“白榆啊。”

  “主人當時您爲了防止混沌族,特意設定此處神蹟只有神族的血液纔可打開進入。”

  她的心沉入了谷底。

  夜神望舒和神女白榆

  “想來主人您已經找到望舒轉世了,真是不枉靈兒在此處苦等您萬年。”女魂擡手擦拭眼角虛無的淚水,滿臉的高興。

  莫梔梔的神情確實愈加困惑與糾結。

  她急切地拿出手中的琅玡佩,遞到自稱靈兒的女魂面前問她:“你確定此物名爲琅玡佩,是望舒之物。”

  她指着謝雲衍,“他既然不是望舒,那琅玡佩爲什麼會在他手中,是他的家傳之物。”

  靈兒笑容微收,搖頭道:“靈兒確信此物就是琅玡佩,但爲何在他處靈兒不知。”

  “主人,琅玡劍與望舒伴生,不該出現在他人身上。”靈兒似是也很困惑,爲何會變成這樣。

  莫梔梔卻因她的話突然想起沈棠身邊形影不離的黑劍無名,她一直覺得它與其他靈劍不同。

  她閉了閉眼,若沈棠真的是望舒,那麼無名就是琅玡劍嗎

  “神族可能會轉世成鬼修嗎?”她似是泄了氣,啞聲問道。

  靈兒大爲喫驚,“這如何可能?神族即使轉世生來也是神身,修的是靈力,飛昇即爲神族。”

  “除非...”她好像想到了什麼吶吶道。

  莫梔梔心一緊,問她:“除非什麼?”

  “除非神族失了神格...只能改修他道,不然性命不保。”靈兒的聲音很是空靈,她自己也不信強大如望舒怎會遭人挖去神格。

  莫梔梔卻如同受了極大的打擊,跌坐在地,嚇得靈兒忙過去扶她,卻一時忘記了自己只是縷魂魄,根本無法觸摸到莫梔梔,雙手徑直從她身上穿了過去。

  靈兒急得快哭了,“主人你怎麼了...”

  在她的哭聲中莫梔梔思緒萬千,終於對上了很多細節。

  爲何幼時的小棠會遭人開胸破膛。

  爲何無名會有劍魂。

  爲何她身上會有望舒的氣息,只因爲她前夜與沈棠

  既然如此,琅玡佩是謝家的家傳之物是不是代表了謝流就是當年害了沈棠的大乘人修?那五年前沈棠又爲何說玄真子纔是那個奪了他‘心’的大乘修士?難不成是他搞錯了?

  想到在塑夢珠中親眼所見的場景,莫梔梔頓時怒從心來,枉他爲正道三大世家之一的領袖人物,竟爲了一己私慾做出屠殺他人滿府之人,還對年幼的孩子做出這種事

  一時間不知要笑,到底誰是正道,誰是邪道。

  想到掠奪來的東西據爲己有作爲家傳之物傳給自己的子孫

  莫梔梔看了眼尚在昏迷的謝雲衍,如此正直的男主竟有心思如此歹毒的長輩。

  可她還有一事不明,爲何謝流會知道沈棠是神族轉世。

  自家主人的面色變了又變卻一直不說話,急壞了靈兒。

  “靈兒,凡界之人是否會知道神族擁有神格之事?”莫梔梔突然開口。

  靈兒微怔,“絕不可能知道,此乃神族之祕。”

  她又彷彿想到了極爲恐怖的事情滿臉驚駭,抖着聲音道:“只有一族會知道且會這麼做。”

  “混、沌、族!”

  靈兒忽而滿面怨恨,咬牙切齒道:“就是他!貪圖神族之能毀了整個神族..若不是望舒大人劈斷天索,將主人救下,您也會化爲菸灰,再無轉世的可能。”

  “不知當年是從何處讓那名混沌族人得知神格之祕,還叫他學去了神族移神分魂的能力!”

  混沌族這個詞莫梔梔不是第一次聽到,她在那些雜亂的記憶中也曾聽到過,也隱約知道當年神族覆滅與之有關。

  而神族移神分魂的能力,也是聽謝家古樓中靈兒的殘魂提過。

  若是一切都如同她們猜測,外加沈棠當初咬定玄真子是那名大乘修士,那麼只有一種可能。

  玄真子即爲謝流的分魂,二者實爲一人。

  這也能解釋了爲何莫梔梔在謝流身上感到了詭異的熟悉感。

  但若要知道全部詳情,只有將記憶拼湊起來方有可能知道萬年前到底發生了什麼。

  “靈兒你可否告訴我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

  靈兒似乎早就料到她會這麼問,幻化出一枚散發着七彩琉璃光的珠子,“主人您且看此物。”

  “這是...?”莫梔梔瞧着它莫名熟悉,它的色澤怎麼那麼像她在謝家古樓密室中見到的塑夢珠碎片。

  “此爲主人您的魂珠,當年您將我的神魂護送至神山並將此物交於我,說您終有一日會回到這,讓我等着您。”靈兒許是情緒還沒有緩和下來,哽咽着回答。

  莫梔梔拿着魂珠猶豫着,纔將靈力探入其中,瞬間點點熒光匯入她的靈臺。

  那些在思過塔中見過的記憶再次涌現腦海,如電影般一幀一幀播放出來。

  她看到了當年神族的盛景,望舒與白榆相戀。

  原來當年的神族與凡界由天鎖相連,神族可以通過天索去往凡界幫助世人。

  壞就壞在,白榆從凡界帶回來喚作阿流的孩子,他與凡人無異,身世異常可憐,六親斷絕。

  白榆動了惻隱之心纔將他帶回神界,帶在身邊教養。

  在一聲聲的榆姐姐中,阿流長大了,但他無論如何用功都無法學習神族之能。

  縱然後白榆的安撫,日復一日毫無寸進,生於暗處的孩子,內心陰暗的種子終究是生根發芽了。

  也對白榆產生了畸形的愛戀。

  他深深地嫉妒並痛恨着望舒,意外激發了混沌族的潛能,但他依舊不滿足。

  阿流他想成神,於是他進入神族禁地大肆破壞,只爲了尋找變成神的方法。

  他與關押在禁地深處的墮神做了交易,吸取了他的能力,變得尤爲強大。

  但他終究不是神。

  正值夜神望舒與神女白榆大婚,他屠殺了一衆小神,將他們的婚禮染成了血色,白榆也因此發現了他身上的畸念。

  望舒與阿流對上,發現他身上有墮神的氣息,怒極要就地斬殺他,卻被白榆攔下。

  她不忍一手帶大的孩子就此失去性命,哭着求望舒給他一個機會。

  望舒爲了她給了阿流機會,卻不知這纔是神族滅頂之災的開端。

  而後衆多神族神格被挖,神臺坍塌,神族危難始於一瞬。

  白榆無法原諒自己,想找到阿流同歸於盡,卻被望舒發現並攔下。

  他說,決定放掉阿流的人是他,理應他來承擔。

  望舒挖出自己離心臟最近的那根肋骨化爲琅玡劍,不顧白榆的反對將她送去了凡界,並一劍劈斷了天索,防止神族的禍亂威脅凡界。

  臨行之前,他將二人的定情之物化爲鏈鈴捆縛在白榆腳踝。

  在魂珠記憶的最後,莫梔梔只看到瞭望舒毅然決然的修長背影,之後神界發生了什麼也不得而知了。

  莫梔梔從魂珠裏退出來,由於她進入的是白榆的視角,與之共情,整個人尚未緩和過來。

  靈兒靜靜地蹲在她身邊,悲慼道:“後來主子將我的神魂一同帶到了凡人供奉我們的神山,您告訴我即使神族覆滅望舒大人都舊shigg獨伽會回來的,讓我在此處等候你們。”

  靈兒的眼角含着淚,喜極而泣:“萬年了..您和大人終於回來了。”

  她想到二人已經合修,更爲欣喜道:“而且你們即使沒有曾經的記憶還是又走到了一起。”

  “望舒大人與您是天定的姻緣。”

  這句話卻觸動了莫梔梔脆弱的神經,天定姻緣嗎?

  已經被她親手斬斷了!

  她的心彷彿泡在酸水裏酸澀難耐,好不容易消化完這些記憶,她卻有一瞬間的迷惘。

  那後來出現的仙界又是怎麼回事?

  沈棠既然是夜神轉世,那他還會滅了他所愛的世人嗎?

  她又該怎麼做呢?

  最重要的是,如果謝流就是阿流,那麼真正要滅世的人難道不是他嗎?

  他挖走了沈棠的神格,害他只能墮入鬼道,還抽走了琅玡劍的劍魂,拿走了琅玡佩

  莫梔梔突然捂着胸口跌倒在地,她蜷曲着身子只覺心疼得難以呼吸,她到底該怎麼辦?

  她是白榆也不是白榆,若是她當年就不會放過阿流而是直接殺了他。

  靈兒見她如此慌了神,不知莫梔梔爲何變成了這樣,但她什麼都做不了。

  似是緩過來一陣,莫梔梔掙扎着起身,問道:“靈兒...若是神失了神格,他的神性還會變嗎?”

  “有沒有辦法能恢復他的神身...”

  她想着若是沈棠恢復了神身,不再是鬼王,那他是不是就不會滅世,也不會殺謝雲衍。

  靈兒以爲她是因爲記憶中那些失了神格的神而問的這個問題,皺着眉道:“那就要看這個神修的是什麼道了,若是邪道,難保神性發生變化。”

  “至於恢復神身的辦法只有一個。”說到這靈兒眨了眨眼睛,似是很悲傷,“只能另一個神將自己的神格挖出來給他。”

  莫梔梔怔楞地聽着,身形晃動,喃喃重複:“只能由另一個神挖出自己的神格是嗎...”

  “那另一個神...”

  “另一個神自然是隻能灰飛煙滅了。”靈兒自然地接過去,不疑有他,“因爲她主動挖自己的神格,沒有活下去的可能。”

  “可是主人,那些被挖了神格的小神們早已灰飛煙滅,想救都救不了了..”

  靈兒苦笑着看向莫梔梔,“世間只剩下您和望舒大人兩位神明瞭。”

  莫梔梔眼底一片淒涼,是啊,只剩下他們兩個了

  她斂下眸內的心思轉而看向一邊的謝雲衍,問靈兒:“有什麼辦法能救他嗎?”

  靈兒將目光投向被自家主人帶進來的男子身上,驚奇地發現他身上有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氣息,並不似凡人。

  而且他身上的傷正在快速癒合。

  “主人,他沒有事。”靈兒如實告訴了她。

  “那他怎麼還未醒來?”莫梔梔狐疑地看着謝雲衍,靈兒雖是一道魂魄,但終究是神,不像她這個連能力和記憶都沒有恢復的半吊子神。

  靈兒搖頭,“這就不得而知了。”

  莫梔梔探了探謝雲衍的脈搏,發現確實平穩下來了,也放下了心。

  下一秒,莫梔梔便脫力昏厥了過去。

  這頓時嚇壞了靈兒。

  正在她一籌莫展的時候,強大的鬼氣襲來,震碎了山洞上方的岩石。

  黑色的身影落於靈兒面前,他冷峻的氣息在洞內彌散,瞳孔很快就鎖定了昏倒在地的莫梔梔,匆忙上前將她抱起來,眼含心疼之色,他終究是來晚了。

  “你放開我主人!”靈兒對突然的入侵者滿身戒備,卻在接觸到他身上的氣息時啞了火,“望望舒大人?!”

  她的眼中盈滿了崇拜之色,不復剛看到沈棠闖入時橫眉冷豎的模樣。

  沈棠冷眼看着眼前喜形於色的女魂,見她叫自己望舒大人,他擰着眉不語。

  望舒是誰?爲何他會心有觸動。

  但沈棠心中擔憂莫梔梔的情況,抱着她就要離開。

  靈兒趕緊叫住他:“望舒大人等等我啊!靈兒要隨主人一起走!”

  沈棠身上寒氣肆意,“讓開。”

  靈兒垂着頭哀求他:“靈兒只需要附着物就行,不會耽誤望舒大人很久的。”

  沈棠知道諸如沒有修爲的鬼魂確實需要附着物,而且眼前之鬼彷彿認識小芝。

  思慮再三,他拿出了袖中唯一的實物,那枚銀簪。

  靈兒登時化爲一縷輕煙,附着在銀簪上。

  他不再耽擱,抱着莫梔梔打算離開,餘光卻看到了倒在地謝雲衍。

  沈棠面色黑沉如墨,恨不得趁此殺了他,但他想到懷中人兒的反應,只能強壓下心中滔天的鬱氣。

  擡手召喚出幾隻地鬼吩咐道:“帶回巫溟宮。”

  “不死就好。”

  “喏。”

  作者有話說

  筆記本沒修好,我拿平板碼的有錯別字還請見諒!(不會斷更)

  一更二更加起來僞萬更_(:з”∠

  真真真真的...要交代的東西太多了

  沒碼到大戰,但是下一章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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