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第108 章
當兩人越過正門直接落在謝家後山半空時,她尚有一種恍若隔世的感覺,彷彿一切還像在昨天,她的目光不覺得移向一旁的樹,這裏好熟悉
她好像曾經在這裏專程等過誰
謝雲衍注意到她的走神輕聲喚了句:“師姐,怎麼了?”
莫梔梔被他喚回了神,說了句“沒事”就將視線移走了,罷了,想不起來就不想了。
“什麼人!”此時謝家古樓前的守衛少了很多隻有零散幾人,謝雲衍二人的說話聲同時引起了這些守衛注意。
“你你你...你們是誰?”他們見到莫梔梔兩人的時候頓時有些慌亂,只因爲他們兩人雖露出了身形卻仍舊浮在半空,“快、快去通報家主。”
眼見就要引起恐慌,謝雲衍擡手設了個結界,攔住了他們的去路,冷着一張臉也沒想多解釋。
莫梔梔不瞭解謝家如今的情況,她就沒有多言。
突然,其中一個瘦小的守衛指着謝雲衍的眉間的劍紋道:“你們仔細看他的眉心,那是...八百年前飛昇的老祖!”
一瞬間所有人都噤若寒蟬。
有些年輕的守衛臉上露出狂喜的表情,爭相簇擁過來就爲多看幾眼傳說中的飛昇老祖,畢竟他們這些後輩僅在畫像上見過他。
謝雲衍在如此這般熱烈的注視下臉色越來越不好,身上的冷氣四溢,一揮衣袖打開了謝家古樓的大門,“都退下。”
莫梔梔:“......”怎麼在她的印象裏古樓打開的步驟很複雜?
自家老祖發了話,幾位後輩頓時縮着脖子向後退去,他們對這位老祖的性子也是有所耳聞,萬不敢觸他眉頭,紛紛讓開了路。
兩人得以進入謝家古樓,來到八卦形的平臺之上。
“師弟我們要進去?”看着面前的幾扇門,莫梔梔轉頭看向謝雲衍,等他的下文。
謝雲衍頷首,指着左手邊離他們最近的一道門道:“師姐,這裏。”
莫梔梔眼睛微眯,她記得這扇門是當年他們進去的那一扇,她還在裏面遇到了靈兒的另一道殘魂。
等等,靈兒呢?
她試着喚了幾聲都沒有迴應,不禁疑竇叢生。
莫梔梔擡手摸了摸繁複的髮髻沒有摸到那隻銀簪,難道沐蘭將它取下了?
“師姐?”在前面帶路的謝雲衍回頭看向莫梔梔,目光隨之落到她的發上,詫異道:“可是髮髻有何問題?”
莫梔梔撥弄髮髻的指尖泛上冷意,語調有些急促:“我的銀簪不見..”
謝雲衍眸光微閃,輕聲問:“是大師兄的那支銀簪嗎?”
乍然聽聞大師兄莫梔梔指尖頓了頓,點了點頭道:“會不會是來時的路上不慎掉了?”
“師姐出門時並未佩戴銀簪。”謝雲衍同時道。
莫梔梔攥緊指尖,果然沒給自己戴上嗎
靈兒被發現了嗎?
不,沐蘭沒有那麼大本事,看來只能趕回去才能知道。
謝雲衍也意識到了問題,垂下眼簾,抿着嘴角道:“師姐,等會我陪你一起去找。”
“嗯..”莫梔梔心事重重地應聲,“師弟你要帶我去看什麼?”
銀藍色的身影停了下來,看向左側的壁畫。
莫梔梔順着他的視線轉了過來,壁畫上有一個圖案引起了她的注意,似魚非魚的標誌莫名地熟悉,她似乎見到了很多次。
可是...想不起來。
“師姐你看這裏。”謝雲衍白潤的指尖指着壁畫邊緣所刻的字。
莫梔梔定睛一看,‘神劍有靈,可化人身,若其大成,必遭反噬。’
寥寥十六個字讓她的心狠狠揪了起來,有什麼即將呼之欲出。
她勉強保持冷靜,轉頭問他:“這是...什麼意思?”
謝雲衍的指尖撫至神劍二字,目光凝滯,淡淡道:“神劍是我。”
“怎麼可能?”男主怎麼會是神劍?
謝雲衍不似開玩笑的模樣,他的眼神落到莫梔梔身上,反問一句:“師姐又爲什麼那麼篤定我不是呢?”
“因爲你...”
謝雲衍目光認真,卻道:“很早以前我就想問師姐了,爲何如此護着我。”
莫梔梔訕訕,聲音很輕:“我是你師姐啊..”
謝雲衍的眼神中透舊shigg獨伽露出來的明顯是不信,他笑了笑,“師姐幾次三番捨命救我,僅僅是同門之誼?”
莫梔梔啞然,對於記憶缺失的她更加無從解釋。
謝雲衍又道:“在莫問鎮府衙你以身相護。”
“在巫溟宮你爲了我與大師兄站在對立面。”
莫梔梔杏眸微瞪,原來曾經她和沈棠之間曾經因爲謝雲衍起過這樣的嫌隙。
謝雲衍卻在一步步走近她,逼問道:“師姐,這一切僅僅是因爲我是師弟?”可他知道,莫梔梔對他絕無男女之情,一直以來只是他的一廂情願。
莫梔梔向後退去,直抵上身後的牆,閉上眼別過臉去急道:“師弟!不要逼我...”
謝雲衍極輕地笑了聲,像是自嘲。
他在她兩步之外站定,“好。”
“但是師姐,我爲琅玡劍劍魂一事是既定的事實,我若存在大師兄必會遭反噬。”
“琅玡劍不是你的佩劍嗎?”莫梔梔呆愣住,顫抖着脣不敢置信地看向他:“你在說什麼...這又與沈棠有什麼關係?”她忘掉的那些記憶中究竟有這些嗎?
謝雲衍:“師姐忘了關於大師兄的事,所以關於四星子之事必定記得不甚清楚。”
“鬼泣淵一事結束後,我從肖源師兄那裏得知了所有關於星圖預示之事。”謝雲衍看着她的眼睛,繼續道,“星圖顯示我與大師兄伴生,可我又出生於謝家。”
“因而我去找了大師兄,他將琅玡劍之事原本地告知了我。”
“與其說琅玡劍屬於我,不如說我就是琅玡劍的一部分。”
“師兄說答應了你不會殺我,所以他不會將劍魂重新抽出來放回去。”
莫梔梔死死咬着下脣,頭疼之感令她臉色發白,垂於一側的手虛握成拳。
這些事...她都不記得了。
謝雲衍目光始終淡淡的,似乎說的不是他的事,“謝流死後謝家羣龍無首,待我回到謝家後才發現爲什麼謝龐的父親待我不親厚,因爲我不是他的兒子。”
“真正的謝雲衍他的魂魄出生時就被謝流抽走,將我從琅玡劍中抽出放進了他的體內。”
“後來我被義父也就是肖源的師叔帶走,撫養長大,直至義父爲謝流所害我纔回到謝家。”
“師姐,其實...”謝雲衍的眼神很平靜,他說:“我這些年都是偷來的。”
謝雲衍長密的睫毛垂下半遮住他剔透的藍眸,眉間的銀白劍紋在逼仄昏暗的環境下忽閃,“我本不應存於世成爲人。”
莫梔梔看着他說不出話來,思緒亂成一團亂麻,他今日所說之事完全與她所知的書中事實相悖。
如果男主不應該存於世,那這個世界還應該存在嗎?
還是說她一開始的認知就是錯的...所以這纔是她經歷的劇情全都與原文《斬劍仙》大相徑庭的原因嗎?
“不是的、不是的!你怎麼可以是劍魂呢?”莫梔梔痛苦地按着頭蹲了下去,白皙的額頭冒出細密的汗,她大口地喘着氣,“謝雲衍怎麼能死呢?”
“師姐你怎麼了?”謝雲衍見她情況不對立刻將探上她的手腕,卻發現此時她的體內氣息大亂,恐生心魔。
再細細探之,謝雲衍的臉色倏地變白,這...脈若走珠,師姐有孩子了?
莫梔梔有氣無力地撥開他的手,自己強撐着站起來,心中思緒亂成一團麻。
謝雲衍不再猶豫,打橫將她抱起來掠出了謝家古樓。
守在古樓門口的年輕守衛只見眼前藍光一閃就不見了他們老祖的身影。
幾人齊刷刷跪了一地。
“恭送老祖——”
謝雲衍抱着莫梔梔踏雲回到梔草宮時,她的意識仍是迷迷糊糊,昏沉難耐。
宮門口的仙侍垂首彎腰目不斜視,銀髮白衣的青年面容絕豔,冷峻出塵,一雙料峭的黑眸靜靜地看着兩人落下。
“大師兄...”謝雲衍長睫低垂,抱着莫梔梔行至宮門前。
沈棠涼薄的目光從他面上滑過,伸手將莫梔梔接了過來。
濃郁冷冽的杜若香氣鑽入莫梔梔的口鼻中,她的意識稍稍清醒了些,半睜着眸子,隱約看見一個人影輪廓,啜囁道:“滄淵...沈棠?”
“嗯。”聽見她的聲音,沈棠收回視線低頭看向她,舒緩的神力通過指尖傳至她體內,幫她稍緩痛楚。
他抱着她轉身進入梔草宮,至門扉處他微微側頭:“謝師弟,進來再說。”
“好...”謝雲衍眸光一動,似乎猜到了他心中所想,移步跟了上去。
三人身影遠去後,門口的仙侍直起身,看着內殿的方向面面相覷,不知如何是好。
有人道:“現下該怎麼辦?我們要去通知沐蘭姐姐嗎?”
另一人卻道:“神君我等是萬不敢得罪的,還是別去了,就當不知道。”
觀其面容,赫然是午間被沐蘭訓斥過的小仙侍。
寢殿內。
莫梔梔被沈棠輕柔地放置牀榻上,一番檢查後發現她是因心緒紊亂而造成的氣血上涌。
莫梔梔拽着他的衣袖意識半模糊,喃喃道:“你...怎麼在這?”
沈棠半俯着身子注視她,指尖搭在她的脈上,“沒有聯繫上靈兒,我擔心你出事。”
莫梔梔微微搖頭,“我沒事...”
沈棠搭在她腕間的手指頓住,略略輸了些神力替她緩解症狀,正猶豫着如何應答,卻發現莫梔梔已在神力的溫養下沉沉睡去。
他將她的手腕細緻地放入被褥,直起身看向寢殿內的另一人。
沈棠眉頭皺起隱有不悅之色,睨着謝雲衍:“你帶她去了何處?”
謝雲衍沒料到回程時會被沈棠撞個正着,抿着嘴角道:“謝家古樓。”
“謝雲衍。”沈棠面色微變,沉聲道:“你告訴她了?”
謝雲衍沒有隱瞞,“是。”
沈棠捏了捏眉心,向後仰靠在榻邊的圍欄上,不解道:“你到底想做什麼?”
謝雲衍未語。
沈棠似想到了什麼,嘴角微勾:“我說過無需你作出犧牲。”
“不過,她爲何會變成這樣?”難道知道謝雲衍與他之間的這層聯繫對她的打擊竟然如此之大?
謝雲衍面色沉重,道:“這也是我想跟大師兄說的。”
“在師姐那方似乎有一套固有的思想在限制她。”謝雲衍的眸子中縈繞着困惑,“她認爲我不能死。”
沈棠聽後久未說話,黑眸愈加深邃,他想到了過去她曾與自己說過的話。
‘答應我無論什麼情況、什麼時候都不要殺謝雲衍,可以嗎?’
‘我會護着謝雲衍,生死不論。’
‘從你想要殺謝雲衍的那一瞬,我們就站在了對立面。’
這些話現在聽來似乎對應上了莫梔梔的那份認知‘謝雲衍不能死’。
更何況當時莫梔梔在換神格給他時,曾說過她有個任務就是殺了他。
只是當時的自己並未在意,如此看來想必是有人在背後引導她。
這個人是誰,結果不言而喻。謝雲衍亦沒有說話,安靜的寢殿只有莫梔梔熟睡的呼吸聲。
突然,沈棠冷笑一聲,略帶諷刺道:“謝雲衍你可知天帝有意讓你和小芝結爲仙侶?”
謝雲衍的身子一僵,緩緩搖了搖頭。
沈棠笑意未變,只是未達眼底,“小芝應下了。”
謝雲衍眸光猛地一顫,直言:“不可能,師姐她對我並無男女之情。”
“是我讓她應下的。”
“爲何?”謝雲衍面色變了變,又道:“你要試探他?”
這個他是誰,二人都明白。
“是。”沈棠眸光逐漸認真起來,“我需要師弟你的幫助。”
謝雲衍對上他的視線,等待他的下文。
“我們換魂。”
謝雲衍沉默了,他沒有立刻應下,換魂一事尤爲慎重,他沒有神格並非神軀難以承載沉棠的神魂。
另一方面他爲劍魂本體,沈棠的神軀本就靠神力抵抗着琅玡劍的反噬,若是他再換到他身上,對沈棠的傷害是不可計量的。
沈棠知道他有顧慮,不甚在意地開口:“我會護好師弟的軀體,而我...你不必憂心。”
謝雲衍垂下長睫,啞聲道:“依師兄所言。”
“還有一事。”
沈棠挑了挑眉。
謝雲衍走近兩步,視線轉向牀榻上熟睡的莫梔梔,“師姐她是不是有孕了?”
沈棠面色遽變,轉而想到謝雲衍可能替她把了脈,神色複雜地看了一眼他,最終頷首。
“這件事在混沌族解決前,不要告訴任何人。”
“包括她。”
莫梔梔醒來後的第一件事就是看向牀側,卻只見到倚着牀沿閉目養神的謝雲衍。
沒有沈棠。
她昨天是魔怔了嗎,竟以爲是他將自己抱回來的?
“你在找誰?”
莫梔梔回神,發現謝雲衍不知何時睜開了雙眸,那雙霧霾藍的眸子滿含探究看着她。
她利落地坐起身,回道:“沒什麼。”
“哦。”謝雲衍淡淡地應了聲,坐到桌邊斟了一杯茶自飲。
莫梔梔看着他自然的動作皺了皺眉,她怎麼記得謝雲衍並不愛喝茶。
她起身坐於他對面,取過茶盞也爲自己倒舊shigg獨伽了一杯茶,一瞬頓住。
空氣中有殘留的杜若香。
她突然道:“師弟。”
對面的謝雲衍頓了下才應她,露出兩顆可愛犬齒,笑道:“嗯,師、姐。”
這下換做莫梔梔愣住了,她竟不知謝雲衍長了兩顆犬齒,以往見他笑最多也就扯扯嘴角。
“師姐?”謝雲衍微皺眉頭,似有不悅,“怎麼盯着我看?”
他轉了語調,尾音微微上揚,“難道是突然覺得我長得很好看?”
莫梔梔竟從這句話中聽出了危險的意味。
“嗯,師弟相貌確實不俗。”她若有所思地看着謝雲衍隨口敷衍道,總覺得哪裏有些怪。
謝雲衍倏然黑了臉。
莫梔梔:“......”難道誇錯了?
她正了正色,問出了心中所想,“沈棠、滄淵神君昨日是不是來了?”
謝雲衍面色稍霽,挑了挑眉反問道:“是,師姐提大師兄作甚?你不是不想見到他?”
“誰說的?”莫梔梔下意識反駁他,可轉念一想自己當時在梔草宮門口說的時候也許被仙侍聽到後傳出去了,她又道:“算了。”畢竟她這宮內有異心者。
可對面那人顯然不想繞過這個話題,“哦,這麼說師姐願意見到大師兄?”
莫梔梔:“......”謝雲衍怎麼變得這麼難纏?
她無奈捏了捏眉心,嘆息道:“師弟。”
“在。”他含笑望着她,眼中盡是揶揄。
“你不如說說你爲何還在我這處?”不怕傳出去壞了兩人的名聲嗎?
謝雲衍語塞,其實他也不過是在她醒來後一息才醒,尚未來得及離開。
可這不能和她明說。
他只得試着轉移話題,“師姐...”
“帝姬,您醒了嗎?”門外傳來了沐蘭的敲門聲。
莫梔梔看向謝雲衍,示意他怎麼處理?
後者竟靠着椅背雙手枕着頭,聳聳肩,表示不知如何處理。天帝老兒想讓謝雲衍與莫梔梔結爲仙侶,想必知道他在梔草宮過了一夜的消息定會十分‘高興’。
莫梔梔發誓這是她這一生中對謝雲衍無語次數最多一天。
外間的沐蘭得不到迴應,竟徑直推門進來。
莫梔梔的眉眼瞬間冷了下來,看來是她平日裏看起來太過軟和了。
進來後的沐蘭顯然也沒想到會在莫梔梔的寢殿遇到謝雲衍,她後知後覺惶恐地半跪在地上,“帝姬贖罪,沐蘭不知道溪、溪亭仙君在此...”
莫梔梔蹙眉,“他在又如何?”
“這...”沐蘭擡起頭似爲難地看着兩人。
莫梔梔冷笑一聲:“難道你認爲我二人發生了什麼?”
一臉閒適倚着靠背的謝雲衍面色也冷了下來,眼前的仙侍有問題。
“沐蘭不敢!”她垂下頭,顫抖着肩膀道:“只是、只是陛下早間剛下諭要爲您與溪亭仙君舉辦合籍儀式,這會沐蘭就在此遇上了仙君,有些許惶恐。”
“什麼?!”莫梔梔不敢置信,微微拔高音量。
她怎麼都沒想到天帝這麼着急,隔天就宣佈了這件事。
謝雲衍亦坐直了身子,沉下臉。他尚未試探出結果,天帝就如此操之過急,是不想掩蓋自己的司馬昭之心了嗎?還是篤定此事不會出意外?
“師弟、師弟?”莫梔梔推搡着謝雲衍。
“什麼?”謝雲衍看着她突然湊近的俏臉,俊臉微僵,習慣性地想摸她的頭,手伸至一半又頹然垂下。
莫梔梔指着他腰間的白玉佩,努努嘴:“喏,你的仙靈玉響了。”
等謝雲衍看完其上的內容後,匆匆起身向莫梔梔辭別。
沐蘭一直在地上跪着,直到謝雲衍離開。
莫梔梔拿起杯盞把玩着,沒有看她,“沐蘭。”
她擡頭看了眼莫梔梔又快速低下,恭敬回道:“沐蘭在。”
“這三百年都是你在照顧本帝姬?”
“是...是的。”
“那倒是辛苦你了。”莫梔梔突然軟下語氣,話音一轉,“是父神派你來照看我的嗎?”
沐蘭身子微僵,正色道:“回帝姬,整座梔草宮所有的仙侍都是陛下親選的。”
這一番話答得十分巧妙,若真是她,莫梔梔還真不能小覷了她。
“你昨日可曾瞧見我的銀...”
“帝姬還有一事。”沐蘭急急打斷了她,“陛下特命我帶您去珍品閣選取合籍典禮所用的信物。”
“信物?”她看着沐蘭突然覺得有些煩,擺了擺手讓她起來。
“謝帝姬。”沐蘭起身後依舊躬身站着,恭敬至極,“信物即爲兩位仙人合籍時交換所用,一般多爲精美華貴之物。”
“陛下...”
莫梔梔不能讓她看出異常又懶得聽她廢話,直接道:“去吧。”
等到了珍品閣,莫梔梔才知道仙界這些雕樑畫棟的瓊樓玉宇是多麼的樸素,自己芥子手鍊中的那些法寶多麼普通。
若要用一個詞形容,那就是應有盡有。
這裏一共三層,就是第一層她也無法這些琳琅滿目的珍寶中找不出一個低階法器。
莫梔梔餘光瞥到身側的沐蘭,發現她的神情並無驚訝之色。
她狐疑道:“這些全是仙界之物?”如果真有這麼多厲害的法寶,仙界何至於被青玄一人打得如此節節敗退,毫無反手之力?
沐蘭搖了搖頭,糾正她,“此地此地僅有陛下才能進,所有物品皆屬於陛下一人。”
她恍然“陛下說此處的東西帝姬可隨意拿取?”
“可以多拿?”莫梔梔手中拿起一件高階法寶細細看着,隨口問了一句。
“是的,帝姬。”
“啪嗒——”高階法寶徑直摔在地上。
莫梔梔無辜地眨眨眼,“手滑了..”
沐蘭:.,
她一路看一路‘手滑’,直至發現所有的法寶都是貨真價實沒有絲毫問題,頓時陷入了深思。
天帝從何得來這麼多東西?
待來到第二層,這裏都是法器,多爲刀劍,也有異形法器,例如鞭子等。
莫梔梔徑直來到放劍的區域,這裏摞着一排的劍匣,一旁的銘牌上寫着這把劍的名字,“‘搖光’、‘斬水’、‘破風’、‘?惡’什麼惡?”她的心猛地一跳,有什麼即將破繭而出。
正當莫梔梔要湊過去細看時,沐蘭上前攔住了她,“帝姬,溪亭仙君有自己的仙劍,我們無需爲他挑選...”
莫梔梔看着她總覺得又說不上來的詭異之感,冷下臉呵斥:“讓開。”
要制服一個小仙侍,對她來說不過一息之間的事。
“帝姬!...”沐蘭顯然也發現了她是真的發怒了,面上害怕卻仍不願讓開。
莫梔梔眯下眼,擡手一道仙力擊在她的膝蓋處,迫使她讓開。
等她靠近那個劍匣,拿起一旁的銘牌細細看時,卻發現另一個字是被人用仙力劃去的。
莫梔梔嘗試了幾次都不能恢復上面的另一個字,不得不承認那個人的仙力遠高於她,只能將銘牌放了回去。
沐蘭傷了腿站不起身,爬過來拉着她的裙角,哀求道:“帝姬——別看了,我們去三樓...”
莫梔梔心中煩躁,又被她限制了行動,一怒之下將她踹了開,直裝的一旁的劍匣倒了一地。
也就是這時,莫梔梔感到了一絲極其熟悉的味道。
她蹲下身去撿起那隻劍匣,手開始不由自主地抖起來,這是面對真相的恐懼。
莫梔梔閉了閉眼,以仙力探之,將其中殘餘的劍氣收集匯聚至一點,感受到撲面而來的熟悉感。
“哐當——”劍匣落下。
沐蘭面色灰敗,陛下交代了不能來二樓,可她如何知道帝姬從一進來就一路摔法寶,如此...陛下他必不會放過自己
莫梔梔只覺四肢冰冷,涼氣從腳底灌入,直入心扉。
“原來、原來竟然真是如此?”她諷刺地笑道。
戮惡劍跟了她這麼久,她怎會不熟悉它的劍氣。
戮惡真的來自仙界
那是誰將它拿到昆吾宗封入劍谷的呢?
此地僅有那人可以進入,答案不言而喻。
“沐蘭你是父神的人,對吧?”莫梔梔以仙力將沐蘭提溜起來,讓她與自己對視,厲聲質問:“你告訴我他究竟是誰?”
沐蘭似被莫梔梔嚇哭,面上垂着淚:“沐蘭不、不知帝姬是什麼意思,我本就是陛下派來照顧...”
“還在騙我!”莫梔梔隨手將她扔了出去,隨手取了一把劍。
劍影隨行,她一劍抵着沐蘭的咽喉,渾身都透着冷意,“說實話,他究竟是誰?”
“天帝他是我的父神嗎?”
沐蘭小臉被嚇得慘白,嘴角掛着血,卻仍是嘴硬:“沐蘭、沐蘭不知!”
“梔梔想知道什麼?”
莫梔梔木然地轉向來人,素來的尊敬不再。
她冷聲嘲諷道:“父神?”
“還是應該叫你...阿流?”
作者有話說
‘謝雲衍’:原來叫師姐是這種感覺!年下真不錯!
開始倒計時!
帶預收《小鍋精救錯美強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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