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血色交颈
走路半個多小时,半路上用一支烟外加一路的侃大山,顺利搭了一個老乡的小三轮儿。
到了镇上,赵匪直接去电动车行买了辆带车斗的三蹦子,钱一付,坐上去开着就走了。
又是买菜又是买肉又是各种日用品的,想了想,又偷偷去婚庆店买了一大包东西。
他也不懂阴婚有個什么讲究,该准备些什么,就想着怎么也得给自己房间稍微布置一下,看起来更像喜房一点。
哪怕楚欣看不见了,到时候他也能假装一下楚欣就在他床上呗。
赵匪买东西,从来都是选中付了钱就走,很快就买完了手机备忘录上的物品清单,想了想,好像沒什么遗漏的,就开车新到手的电动小三轮回村了。
比起第一天回来时的尴尬,這会儿赵匪再回村,村裡就有老人跟他打招呼了。
“小匪回来了?买了個车?”
赵匪面上笑嘻嘻,跟沒事儿人一样:“是啊,买個方便。”
“是要方便些,回头你走了,你爷爷在家也能用。”赵匪看了說话的老太太一眼,笑了笑,沒吭声,电动车很快就越過了对方所在的房子。
赵老爷子看见赵匪买了一大堆东西回来,也沒說什么,继续挥动手裡的竹扫帚扫院子。
赵匪进进出出跑了几趟,搬了小半车东西下来,剩下的就从家裡翻出個大背篓,装了满满一背篓不說,還要左右手各拎一袋。
“我先去楚姨那边,早饭就不回来吃了。”
赵老爷子看着孙子背着东西迈开长腿风风火火地往山坳裡楚家方向走了,杵着竹扫帚在院子裡站了许久。
直到太阳出来,红红的日光晒到他皱巴干瘪的老脸上,赵老爷子才回過神来似的动了动,蹒跚着脚步转身回了堂屋,也不操持自個儿的早饭,就又坐进他那把存在了几十年的竹躺椅上,听着外面隐约的鸡鸣狗叫声,望着对面墙上贴着的泛黄挂历怔怔出神。
赵匪到了楚家院子,也不用敲门了,熟门熟路推开院门就直奔厨房。
時間要来不及了,赵匪干起活来大开大合,跟拆家似的噼裡啪啦。
一堆的东西被丢了出来,一会儿又有飞舞的灰尘,赵匪呛咳着跑了出来,才想起该先洒洒水,于是灰头土脸去后面提了水回来,继续钻进厨房裡折腾。
到上午十点多了,赵匪才搞出一锅白水煮面,用不锈钢盆一装,往东厢房一端,再搁下两瓶老g妈,“早饭!”
丢下立马又离开了。
昨晚上一夜沒敢睡的一群玩家看看清汤寡水的面條,再看看熟悉无比的老g妈,发现還是牛肉酱的。
得,就這么凑合吧!
文书周童他们昨晚也沒敢睡,倒不是怕出事,而是想趁着进入副本第一夜的“安全期”,多了解一下這個村子的情况。
忙活了一晚上,這会儿也是饿得前胸贴后背。
几人也不挑剔,拿碗筷夹了面條,倒了一大坨酱,拌一拌就蹲在房檐下开吃,一边吃一边小声交流情报。
“昨晚我去附近一栋房子敲了门,半天都沒人应,按理說就算是老人家睡得早,也不至于睡得這么死。”胖子老张呼噜了一大口面條。
黑壮男王凯也闷闷道:“槐树村的坟葬得很随意,几乎每座山上都有,能钻进去的地方我都看過了,只有对面那座山上有楚家的墓。”
既然是在楚家住着,楚家除了一個中年妇女也沒有其他人,文书一推测就认为鬼的一方应该是楚家人,所以昨晚让王凯去找楚家的坟地。
也就是第一晚的安全期他们敢這样干,要不然晚上去找坟头,那真是老寿星上吊,活腻了。
文书和周童负责在楚家院子裡搜索信息,這会儿也把他们得到的信息跟其他人分享了。
“我們找到了一個楚家专门挂遗像的房间,如果上面的照片沒意外,看样子楚家的男人多数都是英年早逝,孩子都是女人养大的。”
“另外,年头最短的一张黑白照很奇怪,上面居然是楚家目前唯一的女主人以及一個穿老式蓝格子连衣裙的女孩儿。”
這绝对是阴婚的关键人物。
不過文书认为目前的线索還太少,“我們不能轻易下定义,否则只会把我們的思维固定住。”
不愧是過了十几個副本的大佬,其他人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等轮到珍珍开口的时候,珍珍却呆愣愣的自顾自埋头扒面條。
周童觉得不对劲,不动声色地往旁边挪了挪,探究的眼神直视着对方:“珍珍,你昨晚去堂屋裡找女主人說话,到底說了些什么?”
珍珍昨晚被分配到的任务是去跟女主人套话,结果她现在神情恍惚,一副沒睡醒的样子,对周童的问话也充耳不闻。
有旁听的新人想要找一下存在感讨好老玩家,就主动开口說:“昨晚珍珍妹子回来挺早的,就出去了十分钟不到就回来了,回来后倒头就睡,是不是沒套出什么话不高兴了?”
都是過了几個副本的玩家了,别看珍珍面嫩脾气娇,实际上能活到现在的玩家,不可能因为這么点小事儿就不高兴耍性子不理人。
這样看来,似乎只有一种可能了。
周童和文书对视一眼,老张和王凯也谨慎地拉开了距离。
正当出声的新人摸不着头脑时,忽听一声碗被砸碎的声音,下一瞬喉间一痛,耳边是滋滋的喷水声。
這是怎么了?哪裡的水管爆了?
新人下意识捂住发痛的喉咙拧着头去看声音传来的方向,却只看见其他人满脸惊恐大呼小叫跑开的画面。
发生什么事了?
为什么大家都這么害怕,难道是老玩家们說的副本鬼怪出现了?
咚!
新人失去意识前想的還是扭头去看众人惊恐的目光望着的方向,根本沒想到众人的恐惧是因为他被珍珍割开了喉咙。
珍珍捏着碎裂的瓷片隔断了新人的喉咙,被喷了一脸血也不在乎,龇着一口血红的牙齿用贪婪的眼神环视众人一眼,下一秒,她就怪叫一声用同样干净利落的动作隔断了自己的喉咙。
“啊——!!!”
“杀人了!!!”
“救命啊!!!”
因为一夜相安无事,才刚缓和下心态的新人们纷纷尖叫着散开,有的人钻进了房间关上房门,好像那裡就能让他安全,有的人埋头就往前冲,很快就消失在屋后,更多人则選擇了逃离這個诡异的院子。
直面死亡的新人们這会儿头脑一片空白,唯一的念头就是要离开這個鬼地方,要回到他们熟悉的环境中去!
眨眼的功夫,东厢房的屋檐下就只剩下周童他们四個老玩家。
周童率先反应過来,当即丢了张驱鬼符到珍珍身上,然而驱鬼符完全沒有反应。
周童等人的神色更凝重了。
“刚才珍珍那個样子,明显是被鬼上身了,怎么符咒沒反应?”老张惊疑不定地看了周童一眼,不解道。
王凯也皱眉,浑身肌肉绷紧。
周童瞥了老张一眼,沒理会他怀疑的眼神,只是跟文书說:“驱鬼符不仅能驱鬼,還能检测人身上有沒有鬼气,鬼上身過后多多少少会留下鬼气的痕迹,现在沒反应,只能說明珍珍刚才沒有被鬼上身。”
文书围着珍珍和死掉的新人转了一圈,又跪趴下来仔细观察一番,神色凝重:“這样的话,情况就更不妙了。”
他指了一下新人和珍珍的尸体交叠的位置:“你们看,他们一男一女,死在同一件凶器上,死后這個姿势你们能想到什么?”
老张跟王凯看了看,一脸问号。
倒是周童跟着观察了一下,忽然想到:“交颈而卧?”
文书点头:“对,交颈,不過這也是我們根据副本主题进行的猜想,如果下一对死亡的還是一男一女,還是這样的姿势,就能确定這個死亡條件跟阴婚有关。”
对于文书的說法,剩下三人都沒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现在更需要他们担心的是,珍珍虽然能力在他们之中算不得多强的,可也绝对不是最弱的。
可是這样的老玩家,居然這么快就翻了车,成为了第一個死亡事件,实在叫人不得不慎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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