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天机握在手中
而高爷爷接下来做的一切,令大家非常诧异。
他不是让大家继续修路,而是把几乎所有的人,都带到一片密林中。我听老辈人說過,我們這一带有一個方圆几十裡的原始森林,高爷爷带我們进去的,就是這個森林的一部分,并且這部分绝大多数是松树,而平时极少人会来這裡。
带到這边密林中后,他交给大家一项特殊任务--砍伐松树的枝條作为木柴。
不過让大家感到不解的是,反正都是松树,并且也都是同一种树,根本沒啥区别,为啥還要鉴别呢?更令人困惑的是,高爷爷這种鉴别過程中,不是靠眼看,也不是用手摸,而是用鼻子闻。每到一棵松树前,他总是提起鼻子,闻闻树干,闻闻树叶,像狗那样,对树的各個部位闻来闻去,大家看着觉得很滑稽,他表情却异常严肃。但他越是严肃,大家就越觉得可笑。
大伙都觉得支书的脑子是不是坏了,为什么放着正事不干,却让這個怪老头瞎指挥。难道是因为工程进度比对手落后太多,因为毫无战胜对方的希望,支书就有点自暴自弃,从而对工程进度不再在意了呢?
思想不通,就容易消极怠工。所以大家在砍伐木材的過程中,好像都有点抵制,工作效率很低。高爷爷和支书当然意识到這点了,于是他们决定,要认真做做大家的思想工作了。
我還记得一天下午,支书忽然召集大家說,下午就不劳动了,要开個讨论会,要大家踊跃发言,心裡想什么就說什么,不要有什么规律。
会议刚开始的时候,大家還很放不开。会议主持人连问了几遍,還是沒人主动发言。但等两個人被支书点名发言后,气氛渐渐活跃起来。大家越說越来劲,最后变得七嘴八舌起来。而发言的矛头,渐渐指向高爷爷那些怪异的做法。尤其是对他用鼻子来鉴别松树的做法,都觉得非常简直是胡闹。
高爷爷和支书都沒有忙着辩解,而是等大家說的差不多的时候,决定用事实来說明一切。大家对支书的這种态度很赞成,于是当着所有人的面,开始了两派观点的现场pk。
现场有两堆高爷爷通過鼻子鉴别出来的松木堆--一堆是他认为需要砍伐的松木,而另一堆则不是,并且两堆重量完全一样。但這两堆松木对其他所有人来說,都认为毫无区别。
村支书让人点燃這两堆松木,但接下来发生的事,所有的人都沒想到。
刚开始的时候,這两堆松木燃烧起来差不多,但大约過了二十多分钟,一堆松木的火光明显变弱,而奇怪的是,另外一堆则像浇了汽油一样,越烧越旺,持续具体多长時間我忘了,反正一直烧到天黑,大概至少也有四個小时左右吧。
我清楚的记得,等那堆松木连续燃烧到两個小时、并且越烧越旺时,整個现场变得燕雀无声,沒人說话,更沒人离开,所有的人都是愣愣的、满脸惊愕的注视着那堆火。
从那以后,凡是高爷爷吩咐的事,再也沒有一個人有任何异议,并会不打折扣的完全执行。
很快,经過很多天艰苦的努力,我們砍伐了足够多的、高爷爷鉴定過的松木,并运到了工地上。
高爷爷接下来的行为,常人依旧难以理解--他让人把這些燃烧能力极强的木柴,顺着要开凿的路线,铺到那些需要平整的石头上,然后命人把這些木柴点燃,并且不停的加柴,直至把那些石头烧成石灰,然后轻轻用水洒在上面,那些坚硬的石头,就会变成粉末,轻轻松松一切搞定。
自从使用這种方法后,开凿速度以数十米计,真是太惊人了!以前那种硬凿的办法,前进半米都非常艰难,這种速度想都不敢想。這种方法一应用,不但迅速赶上邻村的进度,還很快赶超,最后反把对手远远甩到后面,一個原本得以洋洋、觉着稳操胜券的石匠村,被我們非常轻松的击败了,一连好几年,他们村的這些石匠都抬不起头来,连他们的村支书每当开会时,都会被其他人嘲笑一番,很沒面子。
当然,通過那次,高爷爷的威望也达到了顶点,咱们的村支书更是既感激,又高兴,他本来和高爷爷就处的不错,通過這一次,两人更亲密了。
后来大家问高爷爷,他這招从哪裡学的,我還记得当时高爷爷的脸上,露出极其罕见的微笑,依旧用他那含糊不清的话說了几句,但当时几乎所有的人都沒听懂,還是支书笑着给大家“翻译”了一下,人们才搞懂高爷爷說的是:“這种方法可不是我的首创,两千多年前的李冰在开凿都江堰时就用過了”。
后来我還查過书,沒错,這种把石头烧成石灰的施工方法,李冰开凿都江堰时,就曾经用過。但当有人问高爷爷,他怎么能只通過鼻子闻,就能找出那种燃烧能力超强的松树,但那种松树和一般的松树,无论是特征,還是气味,大家都觉得沒任何差别,可为啥唯独他就能用鼻子分辨出来,而别人却不能呢?
不知为什么,這個問題使高爷爷的脸变得异常严肃。他装作沒听见似的,根本沒理這茬,让提问的人感到很尴尬。
另外,当时另外一件事,也很蹊跷。
就是在我們施工路段的附近,有個村子。說来也奇怪,那個村裡有個老头,已经八十多岁了,不過身体很硬朗,耳不聋、眼不花的,几乎每天都去看我們施工--更准确的說是看高爷爷,因为他一到工地,眼睛几乎不离高爷爷。有一次,他好像鼓足勇气,走到高爷爷的面前說了几句话,但高爷爷似乎根本不理他,最后他只好悻悻走开了。不過之后,他仍旧经常過去。
我觉得挺奇怪的,后来找了個机会问那老头,他难道认识高爷爷嗎?那老头告诉我,高爷爷长的很像一個曾在他们村生活過的、算命的瞎子。那個瞎子算命很灵,当时在這方圆几百内,都非常有名,他小时候還让這個瞎子算過命,后来证明,他人生的很多关键经历,都和這個瞎子算的十分吻合。不過当這個老头十多岁的时候,那個算命瞎子就离开了他们村,从那以后,六十多年過去了,就再也沒回去過。”
听完张屠户說的這些事,我真越来越觉得,那個高爷爷肯定就是三百多年前的高瞎子!真是太惊人了!那他为什么在几十年后,又突然出现在我們村裡呢?
我和张屠户反复讨论過這個問題,但依然理不出任何头绪。
這個不平凡的春节,很快就過去了,来年转春,大家都又开始了各自忙碌的生活。那只怪羊依然還在,因为我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处理它,无论杀掉還是卖掉,我都觉得不妥。不過为了不再发生那恐怖的、吃鸡的场景,我只好把鸡架挪了出来。
我每当喂那只怪羊时,有点不敢看它的眼睛,对我来說,它不再是一只羊,而是一個怪物,藏着那么多秘密和恐怖。還有,一想到這個羊身上還有部分人的基因,我還会感到有点恶心。不過這感觉只有在家的时候比较强烈,到单位一忙起来,那不快的感觉会暂时消失。
不過值得高兴地是,由于工作內容调整,我們办公室裡除了我和李姐外的第三個人,调到了别的部门,因此办公室裡就剩下李姐我們俩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