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死裡逃生
贾政道算是古城名人,何大壮在晚报工作,经常会在一些场面上见到贾政道。当然,他认识贾政道,贾政道根本就不认识他。
事情巧就巧在中午时,何大壮走进了李秀娥的家,看到了贾政道的化妆照,戴帽子、墨镜、口罩。
按传播学的選擇性记忆来解释,何大壮恰巧对黑暗环境中,配上灯光照射的画面非常敏感。
郝荻的汽车开着大灯,辐射到何大壮的视野裡,恰恰与李秀娥的监控图片相吻合。
贾政道依旧戴着那顶帽子,只是沒戴墨镜和口罩罢了。
郝荻反应也是相当迅速,她一脚油门踩下去,汽车便窜了出去。
贾政道不管经历過多少场面,在這种状况下,被人突然大呼其名,也是吓了一哆嗦。
他想掏枪对郝荻射击,经何大壮一声大喝,他把枪揣进兜裡,紧急转過身去。如果條件允许,他甚至会脱口說:你认错人了。
郝荻驾车跑出很远,见后面沒有汽车灯光,她放慢了车速,问何大壮說:“你诈唬什么,贾政道人在国外呐。”
“他就在金鼎大厦。”何大壮把从李秀娥那得到的信息,都告诉给郝荻。
郝荻听了,不觉中倒吸了一口凉气。
从王晟案发以来,沒有谁公开阻止過她的调查,除了丁局长出于对她的关心,提出一些中肯意见外,郝荻的秘密调查工作,始终在有條不紊的进行着。
王晟的案子被上级紧急调走,又被快速下拨回来,還带有强制性的自杀案定性,让郝荻产生一個疑问。
她觉得在這起案子的背后,好像有一股神秘力量,左右了整個案件的定性。当然,她只是這么一想,還沒细心去琢磨一下,究竟在哪個环节出了披露。
何大壮一句话,提醒了郝荻這個梦中人。
细细想来,這起案件的背后,好像有一双神秘的眼睛,在静静地观察着他们的一举一动,估计不到万不得已,不会暴露出庐山真面目。
贾政道被網上通缉,他還敢留在古城,這就是一個异常现象。
“看来咱俩今天遇见硬茬儿了。”郝荻一句笑說。
何大壮一下子坐起来說:“要不這样,把我扔下,你自己开车走。”
郝荻沒听明白何大壮的用意。
何大壮解释說:“他们抓的是我,你把我留下了,他们就不会为难你了。”
“那你呢?”郝荻问道。
“只要你能脱身,他们就不敢把我怎样了。”何大壮說的理直气壮。
“人家为啥让我脱身。”郝荻只能把何大壮這番话,当成他刚受過刺激,大脑缺氧的反应。
何大壮支吾几下,沒敢把想說的话說出来。他想說:我宁愿去死,也不能连累到你。
這是何大壮的真心话,他不敢在這個时候說出来,怕挨上郝荻一拳,责怪他:都什么时候了,你還跟我扯這些沒用的。
两人就這么你一句我一句的聊着,但沒耽误汽车飞速向前。
突然,又有状况出现了。
在汽车灯光的照射下,他们看到不远处,路中间躺了一個人。脑袋旁边有一摊湿漉漉的不知道是血液,還是水的液体流出。
看架势是出了车祸,被人遗弃在這的。
郝荻的汽车缓缓停下来,她和何大壮警觉地四下看着。
在這荒郊野岭,前后十几裡沒有人烟。
如果這人真是车祸后躺在這儿,就凭那一滩血也好,水也罢,反正得不到及时救治,估计這人的小命就保不住了。
“小心有诈。”何大壮在后面提醒到。
郝荻何曾沒想到這一点,她想开车闯過去。這個人横躺在路中间,她的车不可能从這個人身上轧過去。
怎么办?
“要不,我下车去看看。”何大壮說着,就要打开车门。
“别动。”郝荻這一嗓子,又把何大壮吓了一哆嗦,他不敢多說话了。
郝荻把方向盘交到右手,她左手握枪,伸出车窗外,对空就是一枪。
“啪——”
夜深人静的夜晚,突然想起這一枪,别說何大壮和郝荻,谁听了都会心脏骤然一缩。
郝荻這招儿果然见效。
枪响過后,躺在地上的那個人,猴子一样窜起来,一下子扑进路边的草丛裡。同时,路两边各露出一個人,举枪对准郝荻的汽车就要开火。
郝荻早有思想准备,就在那個人窜起来的一瞬间,她一脚把油门踩到底,汽车“嗷”地一声窜了出去。
路两边的枪响了,郝荻汽车的后玻璃被打碎了。
如果郝荻再迟疑几秒钟,汽车前挡风玻璃就会中枪,那样,后果将不堪设想。
郝荻驾车快速行驶。
她猛然发现,那個印有金鼎洗衣的工具车,拦在路中间,郝荻的汽车,說话间就要撞上去了。
郝荻紧急刹车打轮,汽车窜进路边的草丛中,开出沒多远,就被陷住了。
郝荻紧急熄火灭灯,注视后面的动向。
那两個持枪的人,正朝這边跑来,郝荻提醒何大壮說:“你赶紧下车,往有灯光的地方跑。”
“你怎办。”何大壮下了汽车,一瘸一拐来到郝荻近前說:“豁出去了,跟他拼了。”
“别逞能。”郝荻低头看被陷进去的车轮,问何大壮:“能抬动汽车嗎?”
“我……行。”何大壮少有的爽快。
郝荻发动汽车,何大壮站在被陷的车轮后面,他已然忘记了屁股上的刀口,心中只有一個想法,抬起汽车,让郝荻开车离开這個是非之地。
人要是豁出去了,爆发出来的潜能是巨大的。
何大壮弯下腰去,声嘶力竭一记大喊:“啊——”
汽车果然被何大壮抬了起来。
汽车的另外三只轮子,被郝荻猛踩油门,用力抓地,“唰”地一下窜了出去。
何大壮被汽车的惯性所牵引,他站立不住,“噗通”一声摔在地上。
郝荻把车重新开到公路上,回头不见了何大壮。
再看那两個人,一路小跑,眼看就要到何大壮摔倒的位置了。
郝荻跳下汽车,跑到工具车后,借工具车做掩护,举枪在手,大声喊道:“我是洪北公安分局刑警队长,马上放下武器,跪在地上,双手抱头,不然,我开抢了。”
郝荻果断开了一枪,這两家伙见状,跟头把式的转身便跑。
郝荻確認這俩家伙跑远了,跑過来查看情况。
在這個面临生死考验的紧要关头,她居然忍不住笑了。
何大壮摔倒在地,一头扎进草丛中,用草把头包裹的严严实实,却把屁股高高撅起。不禁让郝荻想到一句歇后语:野鸡钻栅栏,顾头不顾腚。
她架起何大壮便走。
何大壮還处于懵的状态,他向身后看去,轻声道:“不好,他们追上来了。”
郝荻回头看,那辆黑色商务车,两束灯光直射過来,车速越来越快,眼看就要到他们近前了。
郝荻架着何大壮,钻进车裡,开车便跑。
何大壮回头看去,商务车停在工具车附近,工具车也发动起来,快速掉头,两台车加足了马力,向他们追過来。
好在郝荻的汽车加满了油,如果這個时候再沒有油了,让她架着何大壮,跟三個荷枪实弹的歹徒对峙,后果不敢想象。
何大壮不敢告诉郝荻,后面的汽车,距离他们越来越近了。他担心郝荻過于紧张,开车出错。
郝荻又不是傻子,她只需要瞄一眼倒车镜,就知道眼下是什么处境了。
“大壮,一会儿我跟他们交上手,你就完了命地跑,有多远就跑多远。”郝荻隐隐感到,真的要大难临头了。
“你把我当啥人了。”何大壮已经被吓尿裤子了,但是,在這生与死面前,他還是想到,必须跟郝荻在一起。
他突然有了一個灵感,摸到郝荻的手机說:“我有一個好办法,或许管用。”
“你有啥好办法,快說。”郝荻眼看着那辆工具车,已经追到他们车后面了,那個司机正在拼命超车。
一旦让工具车抢了先,把郝荻的车夹在两辆车中间,那情况就不妙了。
何大壮沒有回答郝荻的话,而是打开手机录像設置,按下车窗大喊:“你们都看好了,就是這辆金鼎洗衣工厂的车,在追杀我們。”
郝荻听了一脸懵,不知道何大壮在玩什么把戏。
工具车司机看到何大壮在录像,他急忙用一只手捂住脸。郝荻见状,猛一打轮,把工具车别下公路。
工具车失控,撞到路边的大树上。
還沒等郝荻缓過神儿来,何大壮又探出身子,对准后面赶上来的商务车,摆出录像的架势。
黑色商务车戛然止住。
郝荻事后反复回忆,都沒想起来,她是怎么把车开回自家楼下的。
她一脚刹车停下,整個人瘫坐在那裡,睡衣睡裤都被汗水湿透了。
她就這么呆呆地坐在那裡,坐了好一会儿,才慢慢回過头。
何大壮正呆呆地在看着她。
“看個屁。”郝荻想用一句调侃,缓解一下惊恐過后的余悸。
何大壮猛地扑過来,捧起她的脸,对准她那肉乎乎的嘴唇,狠狠吻了一下,随即又用力拔开自己的嘴,发出“啪”地一声。
郝荻條件反射,挥手就要打何大壮。
何大壮既不躲闪,也不辩解,他流下眼泪,一字一板地說:“小狄,你又救了我一命,从现在起,我這一百多斤,就是你的了。”
郝荻愣愣地看着何大壮。
稍许,她還是轻轻打了何大壮一巴掌說:“吓傻了吧你。”
何大壮坐在后排,不住地抽泣着。
林薇听着音乐,不知不觉中睡着了。
她被一阵慌乱的开门声吵醒。出来看到,郝荻架着何大壮,跌跌撞撞走进家门,她顿时惊呆了。
“出什么事了。”
“快帮大壮处理一下伤口。”郝荻几乎是把何大壮架到自己房间的。
她让何大壮趴在床上,林薇看见何大壮浑身的鲜血和灰尘,吓得浑身直哆嗦。
郝荻与何大壮相比,情绪還算比较稳定。
她安顿好何大壮,来到餐厅,从酒柜裡拿出一瓶白葡萄酒,拧开瓶盖,嘴对嘴“咚咚”喝了几口,然后坐在餐椅上,长叹了一口气。
林薇从房间裡探出头,见郝荻从兜裡掏出手枪,卸下弹夹,正在数子弹。
“你家裡药箱嗎?”林薇问郝荻。
郝荻這会儿已经精疲力尽了,她指着酒柜下面的柜门說:“這裡可能有一個小药箱。”
林薇走過去,打开柜门,果然看到一個精美的小药箱。裡面有纱布、创可贴,還有一些常用药。
這些都是丁松常备的。
“大壮怎样了。”郝荻问林薇。
“他有点虚脱。”林薇打量一下郝荻說:“你也是。”
“咱们送他去医院吧。”郝荻艰难地站起身,被林薇按下說:“先别急,我有葡萄糖营养液,你俩先喝一些,观察一会儿再說。”
林薇走进自己的房间,拿出一盒营养液,先给郝荻一支,又给何大壮送去一支。
她再次返回餐厅,低声对郝荻說:“你得帮我把大壮的裤子脱下来,我要看看伤情。”
郝荻打起精神,和林薇一道走进房间。
何大壮趴在床上问郝荻:“想好了怎么向丁局长汇报嗎?”
郝荻听到這句话,不禁皱起眉头。
“這事不用你管,先让林薇帮你处理一下伤口。”郝荻走過来,就要解何大壮的裤腰带。
何大壮按住她的手說:“我的伤已经处理完了,现在最重要的是,你明天怎么向局裡交代呀。”
“关你屁事!”郝荻突然感到一阵心烦,她刚刚稳定下来的情绪,经何大壮好心提醒,顿时就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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