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1章 番外:印度飞毯
她随便找了根枯树枝当探路棍,在草丛边戳戳戳,戳出一只癞蛤蟆就皱着脸绕远点走开,戳出一只蝴蝶就追上去两步仔细分辨是不是姓鬼。
提到蛊虫,就不得不想到蛊毒,再往前,是巫蛊。
早期的人类把无法解释的现象认作是巫术的作用,巫最早就是用作祈福和诅咒,后面才加入蛊毒的概念,利用各种毒素、寄生虫和微生物来达到诅咒的目的。
但那时候人们对這些毒素寄生虫微生物還不了解,只认为是蛊虫的作用,身体出现問題就是有人对他们下蛊了。
于是村子裡被算出来有可能是草蛊婆、养药婆的人,多半会遭到全村人的敌视和排挤,還有些会被绑住放在太阳下暴晒,放进柴堆裡火烧…和国外中世纪女巫一样,只要你的特殊性有可能会对他人造成危害,罪名就总有一天会降临头上。
人类就是這么谨小慎微又胆大妄为的种群。
进了村口,凌江玥這次学聪明了,沒等人来问,主动上前找了個看起来就很有故事感的中年妇女,說自己家裡有人中了鬼蝴蝶蛊,想问问怎么才能解决。
“你家头有阿满被鬼蝴蝶咬了?”对方一双利眼在她身上扫来扫去,不信两個字就写在脑门儿上,“看你這么高兴,不像。”
她眨眨眼,嘴角立马往下耷,装得愁眉苦脸:“真的。”
对方還是不信:“叫什么名字?”
還需要告诉名字?她突然想起有人說過,让草蛊婆知道了名字、生辰八字或者得到了指甲头发之类的东西,就很容易被下蛊迫害。
于是她眼睛亮亮迫不及待說出一個名字:“他叫庄承。被害得可惨了,莫名其妙走不了路,只能瘫在床上,神志不清地大喊大叫发疯,特别可怜。”
听语气,說得是真情实感,难受得像自己在遭罪。
虽然演技沒办法做到炉火纯青,但是她能控制对方情绪认可度,效果同样好,這位大娘终于相信了她的话。
大娘低声问:“他几岁?”
“唔……快两岁了。”把她卖给Kyle那個死人的时候就死的话,到现在也差不多。
大娘摇头:“那沒救了,孩子太小,就算真的被鬼蝴蝶咬了,烧死鬼蝴蝶的时候那种痛他也受不住的。”
她呆了下,尽力挽回:“能承受的,他,他名字就叫承,這么久都沒死,很坚强的。”
“你要是铁了心,那就抓鬼蝴蝶来烧吧。”
“怎么抓?”她好奇问。
“用鸽子屎熏!让它现行再說,”大娘的声音铿锵有力,“再不行,就滚鸡蛋,我跟你說,在鸡蛋上面插一根崭新的针,每天黄昏的时候给小孩儿滚全身,边滚边念:滚金蛊,滚银蛊……”
念咒一样念完,大娘紧跟着說:“我們這儿各家各户的娃仔阿满都是从小滚鸡蛋的。”
她听得满脑子都是蛊蛊蛊蛊蛊,撇开脑仁沫儿,问:“那你们有抓住過鬼蝴蝶嗎?有沒有存货?”
“或者你看见過鬼蝴蝶嗎?长什么样子?”
未免对方敷衍不回答,她盯着大娘的眼睛,放缓了声音循循善诱。
大娘目光恍惚一下,說话的音量降下来:“我…我小时候看见過,印象不深了,但是听我阿妈說過,是带毛的灰蛾子,身上的毛一碰就会飞起来的那种细,眼睛凸出来发着光,中间长着一根长吸管,会刺进孩子脑门,吸走孩子和年轻女人的魂。”
“那叫口器。”
“口气?谁有口气?”
“…你继续。”
“沒有了,就這些。已经十几二十年沒人看见過鬼蝴蝶了。”
“现在的孩子生病了不会有鬼蝴蝶来咬人嗎?你们不是說从小到大都会滚鸡蛋?”
“那是习惯,不管是不是蛊都滚一滚,总有一定的可能性会好。”
传說已经成了习俗,搞半天两個人一直是以不同的角度在牛头对马嘴。
难道蛊虫也知道人类在大力发展科技,所以躲着不出来了?
凌江玥放過大娘,从村子中间穿過去,裙子后边跟着几個屁颠屁颠的小孩儿,想摸她袖口上的银链流苏。
她回头时盯上個流口水的三岁小孩,大方地允许他摸摸自己袖口,问他:“知道鬼蝴蝶嗎?很多毛,发光的眼睛中间长着根吸管。”
人类三岁之前可以看见很多特殊东西,這個道理在科学界和潜科学界都得到過支持。
三岁小孩儿脸蛋被晒出高原红,手扯着她的银流苏呆呆望着她,跟等待新电脑开机似的,然后他伸出一根又短又胖的手指指着后山:“蝴蝶?不能去。”
她跟着望向后山,又回头拨开小孩儿的手:“你确实不能去,小心被咬成傻子。但我可以去。”
神秘传說流传千年,却到现在也沒人搞清楚蛊虫的奥秘,這种神秘生物实在太吸引人,她的好奇心层层拔高,不进去抓一只還有点不甘心。
小孩儿的年龄已经能听懂好赖,被說成是傻子,呆了两秒哇哇哭出声来,哭得脑门发热,手背抹两下眼泪,再看那個漂亮姐姐时,只看见走向后山的一道纤细身影。
很快被幽深绿荫吞噬。
…
澜沧江奔腾不休,特调处的工作碰到了阻碍。
高科技仪器功能强大,但限定條件多,他们始终沒办法清晰探测到巨魾和吸血毯的身影。
放可移动探测仪进去,要不了两分钟就被冲得稳定不了位置,直接报废。
忙忙碌碌反复测试,一抬头都要晚上了,密林裡黑得看不见路,只能通過江水反射的昏暗光线勉强识别方向。
蒋雨行正准备說回去,离着不远的地方有人发出尖锐惨叫声,惊得他一哆嗦。
蔺峥立马抬起头看向那個方向,和林珈一人拿上一把喷火枪往那边跑:“跟着声音過去看看!”
火焰照亮了身前一丁点距离,正好够他们赶到地方时,模糊看见痛苦挣扎的人的腿上缠着什么东西。
真的很像毛毯,紧紧裹在那人腿上,尾巴像蝎尾,拱起来扎进肉裡,還在轻微变动,让人想起产卵的异形。
蔺峥两步跨過去,喷火枪开到最大,炙热火焰直冲着吸血毯而去。
传說中的吸血毯怕火,被烧会发出烧焦味,嘶叫着松开猎物逃命。
但传說显然忽略了一些细节,因为這张吸血毯被烧后,竟然飞扑了起来,紧紧吸附在了蔺峥身上。
“蔺哥!”
“我靠他妈,印度飞毯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