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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這一刻,温宁說不出是什么心情。

作者:向生活低头
“同志,你不知道啊,陆队他這次要执行一個非常危险的任务……”

  小张把任务的难度和危险度详细地告诉了温宁,他不怕透露這次的任务內容,因为特飞队为国家做出的牺牲,应该被大家知道。

  听完小张說的话,温宁脑子嗡地一声,眼睛瞬间失焦,看不见听不见,整個人都是懵的。

  即使是专业的跳伞运动员,也要在确保地勤、空勤、空管、气象、塔台等各项保障到位后,才敢往下跳。

  陆进扬他们什么都沒有,就這样凭一腔爱国热血从5千米的高空跳下来?

  简直就是自杀式的任务!

  两個人刚刚才展开热恋,正是甜蜜蜜的时候,却突然得知沒两天对象就会死,這一刻,温宁說不出是什么心情。

  就好像大冬天忽然兜头淋下来一盆冰水。

  又好像正得意兴奋的时候,后脑勺被人偷袭了一棍子。

  那种感觉——

  难過夹带陌生的感觉有一些

  明明不是下雨天

  却淋湿双眼

  与你有关的泪点

  ……

  沉默了好一会儿,温宁才渐渐从那种难過中缓過神来。

  她仔细回想原书剧情,原书裡面沒有写到地震的剧情,也可能发生了地震,只是跟剧情沒什么关联,所以作者沒提。

  不過原书裡,在這個時間点,陆进扬受到過一次大表彰,不仅军功记了一等功,還得到了一笔奖金,当时陆家为了庆祝,還特别组织了一次家庭聚餐,邀請亲戚過来吃饭。

  這么对应来看,陆进扬很可能就是在执行這次危险任务的时候,立下了一等功。

  关键他是主角之一,主角怎么可能会死呢?

  对,就是這样,陆进扬肯定不会有事,一定会平安回来!

  想通之后,温宁揪着的心终于放松下来。

  打起精神努力投入到工作中。

  前几天温宁听說京市要派過来一支医疗支援队,算算時間,昨天下去就应该到了,温宁拿好相机,准备過去拍些医护人员救治伤员的照片。

  “温同志,又来拍照片呢!”

  “温同志,你来啦!”

  “温同志好!”

  一走进医疗临建棚就有不少人跟温宁打招呼。

  温宁脖子上挂着相机,弯着唇角,一一回应跟她打招呼的人。

  這段時間她已经在這片混了個脸熟,不拍照片的时候還会帮着安抚被救出来的小朋友,帮他们做心理疏导,安抚他们受伤的心灵。

  她长得漂亮,轻声细语的安慰人,還笑容甜甜地鼓励大家重新树立对生活的期望,在這种身心受创的时刻,很难有人抵抗得住這样的温暖。

  所以一看到她,本来躺病床上的人都主动跟她招呼。

  临建棚不停有新的病人送进来。

  穿着印有“空总医院”白大褂的医生护士们忙得脚不沾地,连口水都顾不上喝。

  温宁举起相机,咔嚓记录下這一刻的画面。

  “怎么是你?!”

  一道尖利又惊讶的声音传過来,温宁放下相机便看到一张熟人的脸,是蒋静。

  “你、你你不是跳河淹死了嗎?怎么在這裡?”蒋静双眼放大,见鬼一般地瞪着温宁,随之眸中闪過浓浓的失望,這小贱人居然真的還活着!命還真大!

  温宁沒错過蒋静眼底那抹失望,稍微一分析便明白過来,怕是向兵回去告诉周芳她跳河了,周家人就以为她淹死了。

  呵,恐怕周家人都高兴坏了吧。

  可惜她沒死,還活得好好的。

  温宁红唇微勾,用很有礼貌的语气道:“谢谢蒋阿姨关心,我福大命大,什么事儿都沒有。”

  這裡是救死扶伤的地方,温宁不想跟讨厌的人過多纠缠,說完便绕开蒋静,举着相机去拍其他的医生护士。

  蒋静這段時間正因为侄子被判劳改的事儿恨温宁恨得要死,眼见她毫发无损的在這儿晃悠,自己的侄子却要被押送到边疆农场劳改十五年,心裡那口气怎么都咽不下去。

  蒋静眼神怨毒地盯着温宁的背影,指甲深深攥进掌心,后槽牙都差点要咬碎的程度。

  “蒋护士,請你清楚自己的职责,你是来救援的,不是来发呆的!你看看那边张医生和王医生都忙成什么样了!刚才那两個做完截肢手术的病人情况怎么样了?术后检查记录你填了沒有?”

  正是缺人手的时候,救援队的负责人转头看到蒋静木头一样杵在原地,眼裡沒活一样,忍不住走過来厉声训她。

  蒋静回過神,辩解道:“组长,你這话就冤枉我了,刚才我嘴皮子都磨破了,那两個病人一直拒绝配合检查,体温也不量,给的消炎药也不吃,我是护士又不是神,病人不配合,你也不能怪我沒尽到职责啊!”

  “呐,你看,就是那边12床和13床那两個”,蒋静抬手往病床所在的方向指了指,组长跟着她指的方向看過去——

  结果就见温宁站在两個人身边,不知道說了什么,那两個蒋静怎么劝都不愿意配合治疗,一心求死的病人,主动接過温宁递過去的水银温度计,塞到了腋下,然后打开医生开的纸药包,把裡面的药倒出来都吃下去了。

  蒋静磨破嘴皮都做不到的事,温宁面带笑容地說了几句话就办到了。

  “蒋护士,你不是說病人不配合嗎?我怎么看人家配合得挺积极的?”组长轻飘飘地瞥了蒋静一眼。

  蒋静一张脸瞬间像被人抽了好几個大嘴巴子,火辣辣的红,她不甘心地道:“這些男病人净会看人下菜碟,都截肢了還想着要漂亮女同志伺候!”

  组长也是男的。

  瞧着蒋静那咬牙切齿地模样,他嘲讽地扯了扯嘴角:“有些事還是要从自身找原因,不是我說你蒋护士,你成天给病人摆脸子,病人愿意配合你才怪!你看看那個女同志,笑眯眯、温声细语的跟病人說话,那才是对待病人的态度。你自己好好反思反思吧。”

  组长双手往白大褂两边的口袋裡一插,转身走了,想着回去后可得跟院长好好反应一下蒋静在灾区救援裡面的表现。

  蒋静本来心裡就憋着气,现在還被领导给呲了一顿,脸色更加难看,活像死了三天的带鱼。

  不远处,温宁跟几個病人有說有笑的画面,深深刺痛了蒋静的眼睛,她冷哼一声,抬脚走過去。

  “這裡是病房,你拿着個相机到处拍,走哪儿喧哗到哪儿,严重影响病患的休息,請你立刻出去,不要打扰我們的工作。”

  温宁刚才就瞥到蒋静好像挨训了,此刻听她那沒事儿找事儿的语气,心道果然猜中了。

  温宁不紧不慢地放下相机:“蒋护士,拍照也是我的工作,你有任何意见,可以找我的领导,文工团梁团长反应。”

  温宁话音刚落,旁边几床的病人就纷纷开口支持她:“温同志沒影响我們休息,我們已经休息够了,现在也睡不着。”

  “对,我們就乐意跟温同志說话聊天!乐意听她的声音,一看到她心情都好了!”

  “要不是温同志天天不厌其烦地過来开导我,劝我往前看,我早都不想活了!”

  大家都帮着温宁說话,蒋静气得眼歪嘴斜,胸口起伏。

  這帮病人怎么沒被震死算了!

  可是蒋静刚被领导警告過,不敢拿病人开刀,只能柿子挑软的捏,朝温宁翻了個白眼,语气极尽讽刺地說:“呵,难怪你被人强b丢了清白還能笑着面对,原来是心态好呀!是我的话早就跳河自尽了,哪還有心情来這裡安慰别人,呵呵,丢人现眼!”

  她這话一出,四周顿时安静下来。

  刚才還帮着温宁說话的病人们一下瞪大眼睛,惊讶又同情地望着温宁。

  沒想到小太阳一样的温同志,背后居然遭受過羞辱。

  温宁冷冷地看着蒋静,直接把两人之间的事挑破:“你怎么不告诉大家,你女儿为了阻止我参加单位的考试,指使你侄子骑车撞我的事呢?公安把你侄子抓走劳改十五年,你记恨在心,就在這裡造谣我被人强,想毁我清白。”

  听到這话,周围的病患表情又是齐齐一震。

  什么?

  原来蒋护士和温同志之间還有這样的纠葛?

  怪不得蒋护士要当众造谣温同志被那啥呢,太缺德了。

  众人鄙夷地看向蒋静,对她拿女同志的清白来造谣很是反感,潮水般的指责涌向她:

  “蒋护士,你怎么能拿别人的清白造谣,也太缺德了!”

  “是啊,你自己侄子犯法,抓去劳改是应该的,温同志還是受害者呢,你不给人家赔礼道歉,還反過来污蔑人家的清白,這是一個白衣天使能干出来的事嗎?”

  “上梁不正下梁歪,你女儿和侄子都這么坏,可见你人也不怎么样,你這样的人還当护士,哪個病人能放心把命交到你手裡呀?万一不小心得罪你,你怕不是要借着工作之便使劲磋磨病人吧?”

  “对!這样的人就不适合当护士!我劝你赶紧脱了這身制服吧,你不配当白衣天使,你丫就是一彻头彻尾的女魔头!”

  听到大家的指责,蒋静脸色难看得像死了三天沒埋一样,她不敢跟病人吵架,只能嘴角微撇、俯看蝼蚁一样轻蔑地看着這些指责她的人。

  這表情让旁边有几個病人格外受刺激,因为昨天蒋静就是這样看他们的,顿时忍不了地站出来将自己受的气公之于众:

  “我說呢,昨天我疼得受不了,让蒋护士给我吃颗止疼药,她說药沒了,還给我甩脸子。结果转头隔几個病床的同志问她要,她就给了,我当时還纳闷,怎么還看人下菜碟,我左思右想才明白,原来是她刚来那天给我打针半天沒找到血管,把我给扎疼了,我抱怨了一句,沒想到她就记恨在心了。”

  “来了两天,其他几個护士都对病人挺有耐心的,有什么問題都会马上解答,就她天天挎着一张脸,干什么都不耐烦的样子,說话也不耐烦。我們本来失去亲人,失去家园心情就不好,還得天天看她的脸色,真是受够了!”

  “……”

  听完几個病人的控诉,大家都觉得蒋静不配当护士,也不知道是谁带的头,忽然就有声音喊起来:“我們要跟上面反应,這样的人就不该留在救援队伍!”

  振臂一呼。

  十几個病人出声支持:

  “蒋静护士滚出医疗救援队!”

  “对!滚出去!”

  這么大的动静,音量穿透整個临建棚,医疗救援小组的领导闻声匆匆赶了過来。

  正是刚才警告蒋静的组长。

  “我是蒋护士的领导,大家对蒋静护士有什么意见,可以跟我反应。”

  病人们七嘴八舌开始告蒋静的状。

  组长越听脸色越沉,完全相信這些事是蒋静能够做出来的。

  因为她在医院的风评就不好,曾经跟病人家属吵架,還吵到過院长办公室,院长出面调解。

  学历不行,不是专门卫校或者医学院毕业的,靠走后门进的医院。

  业务能力更不行,经常丢三落四,有一次科室缺人,主刀医生让她跟着进去当助手,千叮咛万嘱咐让她检查好手术器械和材料,沒想到她還是把棉球给落病人体内了,最后人家伤口感染来医院拆线检查,才发现是棉球落裡头了。

  要不說她上班這么多年,還是個底层护士呢。

  调她去别的部门她還不愿意,非得当护士,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

  要不是仗着她丈夫周家那边有点权利,医院早就开除她了。

  “大家反应的情况我都了解了,我会如实汇报院长,对蒋静护士做出严厉处罚。”

  组长安抚完病患们的情绪,紧接着就黑着脸把蒋静叫走。

  蒋静那個气啊,五官都扭曲了,双手捏成拳头,恨不能现在一刀刀把這些病人给切碎!

  最该把罪魁祸首温宁给切碎!

  要不是温宁鼓动這些病人,就凭他们一個個病殃殃的,怎么敢站出来挑事儿!

  蒋静咬牙切齿地跟在组长后面。

  等走到救援组临时搭建的办公室,组长停下脚步,板着脸转头道:“看来你是沒把我的话当回事,前脚刚跟你說对病人要有耐心,后脚你就和病人吵起来,你是对病人有意见還是对我有意见?”

  “你晚上跟着运输重症伤患的车回京市,這裡不需要你!”

  手术室是临时搭建的,條件非常简陋,只能做些基础的外科手术,如果有重症伤患,還是运送往附近城市的医院进行治疗。

  “组长,我不能回去!我来都来了,凭什么赶我走啊?”一听要让自己走,蒋静不乐意了,她来都来了,這么灰溜溜的回去,整個医院的同事怎么看她?关键是,她這次奔着立功来的,還想着等参加完救援,回去就能凭借在這儿的表现当上护士长。

  天知道她有多想当护士长,秦兰都是副主任医生了,马上就升主任医生了,在医院的地位和待遇甩她好几條街,明明两人前后脚进的医院,秦兰凭什么能高升?她就只能停在护士的位置?

  秦兰的男人也比她男人高一级,官高一级压死人,凭什么她就事事要被秦兰比下去?

  蒋静不甘心!

  “组长,那些病人都是被温宁给撺掇的,他们就是偏帮温宁,故意扭曲事实来诬赖我,我不是那样的人,我根本沒做那些事,而且一天天那么累,谁能天天保持笑脸啊?我是护士,又不是窑子裡卖笑的!”

  组长一听她這话就知道她根本沒有意识到错误,還搁這儿各种找借口呢:“行了蒋静,你有什么冤你回去跟院长申诉去,反正我的救援队裡面不能要你!你赶紧收拾东西回去吧!”

  說完组长就匆匆走了,不想再听她狡辩一句,忙的脚不沾地還要回头处理她這些破事,简直烦透了!

  蒋静当晚被组长强行送上了医疗队的车。

  温宁在灾区的工作也差不多到收尾的阶段,救援工作已经完成,接下来是灾后的重建工作。

  温宁還想继续等着陆进扬的消息,可是工作還得继续,她只好跟着大部队的返回京市。

  沒想到她回到陆家当天,便收到一個消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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