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2溺亡泊 作者:未知 溺亡泊,這裡是死亡沼泽的最东端地带,之所以被兽族狼人们称之为溺亡泊,是因为這裡用成片的沼泽地,很多未知的草丛下面就是那些天然的陷阱,沒有沼泽生活经验的兽人,根本无法在這裡生存,因为只要走错一步,就会深深陷入沼泽之中,被那些根本黝黑的泥潭吞沒。這裡是淹死兽人最多的地方,因此被称为溺亡泊。 虽然這儿并不算是死亡沼泽,但是這裡的水草植被都受到了死亡沼泽的影响,這裡的植物都是一些喜歡在有水的地方生长的植物。一直以来,帕伊高原上的荒原只适合野草的生长,整個荒原看起来是无比荒凉的,但是,在帕伊高原上,唯独死亡沼泽和叶连山這两处地方实际上并不荒凉,很多喜歡安逸生活的兽人部落選擇居于死亡沼泽边缘地带,如果這裡沒有尸患,那将是非常宜居的地方,因为這儿裡不缺乏食物。 经過追风者冒险团成员将近半個月的猎杀之后,终于整個溺亡泊都看不到一只游荡的沼泽僵尸,偶尔夜晚的试探,都成为了维鲁箭下的亡魂。越来越有经验,也越来越熟练。维鲁這個猎魔手开始熟悉那些死亡镰刀的气息,对于他来說,那些幽灵都是他弓下猎物。经過他昼夜的猎杀,整個溺亡泊的沼泽僵尸都已经退到了死亡沼泽边缘。 当我們带着拉伊图部落的大队人马赶過来的时候,整個溺亡泊的沼泽地裡一片宁静,偶尔,還能看见随意倒在沼泽地裡的那些无头沼泽僵尸,這些尸体已经逐渐的腐烂。可是跟在队伍裡的兽人监工们却是逐渐的养成了一個习惯,那就是无论走到哪裡,看见地上有倒下的沼泽僵尸,就被命令那些灰矮人奴隶,捡回来一起抬着走。等到晚上宿营的时候,在支起大铁锅将白天收集到的沼泽僵尸统统的倒进铁锅中。炼制尸火油。 兽人监工们之所以這样热衷于炼制尸火油,那是因为库兹答应每炼制一桶尸火油,兽人监工们就会得到一枚银币的赏赐,最近提亚一直在兽人监工那裡吹嘘古鲁丁的繁华。還說只要有钱,在那裡就永远不会有被饿死的危险。一枚银鏰儿能换取多少多少黑面包,提亚给出的答案是二十五個脸盘大的黑面包。 于是在這次旅途中,灰矮人奴隶再次变得很辛苦,他们总要时刻准备好背僵尸的准备。 拉伊图部落的兽人们几乎都知道如何才能避开那些藏在草丛下面的陷阱。熟悉這裡的兽女带着我們整支队伍,在一片沼泽中穿行,我躺在亚归兽的脊背上,问一旁的格日勒:“你们這儿都是這样湿乎乎的沼泽地?你们部落就建在沼泽地裡?” 也许是快到家的缘故,格日勒甚至开始在我身边儿哼起兽人部落的歌谣,她小麦色的脸上挂着甜甜地微笑,她抬眼看我了一下,然后說:“我們的家就在前面不太远的山坳裡,进入那两個山丘之间,有一处地势比较高的地方。那裡很干燥,就算是夏天的雨季也不会有积水。在沒有被僵尸攻陷之前,我們就一直住那裡!” 格日勒用手指着远处两個巨型土丘之间灰蒙蒙的地带,我随着她手指的方向看過去,那是一处环形的山坳,山坳的周围只不過是勉强能够称之为山的巨大土丘,這個巨大土丘从高处望去,就像是一個“凹”字。 拉伊图部落一直就在“凹”字最中心地带的南坡上建造的部落,這裡可以避免冬季寒冷的北风直吹過来,坡地也沒有内涝的忧患。果然是很宜居的地方。我們的队伍慢慢地走进拉伊图部落中,依稀地還可以看到部落残破的木质围墙,围墙上那些原木横七竖八倒向两旁,那些五颜六色的旗帜已经变成了烂布條。沾满了泥水,颜色已经褪了得看不出原本的色彩。 墙上面横木大多数都已经折断,部落大门口的两扇巨型木质大门已经被踩得稀巴烂,此时那些断木已经深深的嵌入黄土道裡,如果不是格日勒跟我說,那些木头原本是拉伊图部落的大门。我怎么也不会想到這些看起来像是特意铺在路基下面的原木,原本竟然是两扇巨大的木门。 追风者小队走在最前面,他们将会再次探索一下這处山坳,也不知道那些沼泽僵尸究竟去了哪裡,仿佛一夜之间,所有的沼泽僵尸忽然就沒了。整個残破的部落裡一片死气,到处都散落着白色骸骨和一些残砖断瓦,這裡经過沼泽僵尸的反复洗劫之后,那些石木搭建的方形木屋几乎都已经垮掉。 拉伊图部落的兽女战士们再次走进她们原本的家园,心情各位的沉重,最近這些天以来,她们首次集体全都默不作声,就在队伍刚刚走进了拉伊图部落的遗址上,兽女们就自发的组织起来,开始清理乱糟糟的街道,将那些化成白骨的尸骸小心翼翼地捡起来,放到一起找一张皮革包裹起来。 有些兽女战士和孩子走进了部落中,看见這凄惨萧條的部落,禁不住嚎啕大哭起来,她们心中埋藏在最深处的悲伤就在這一刻,毫无征兆的爆发出来。這座家园已经被损毁得特别彻底,所有的建筑几乎都遭到了顺坏,很多石屋的屋顶都塌陷下来,木屋更是向被远古巨兽比蒙一脚踩碎了一样,很难想象那些两人粗的硬木立柱究竟是怎样折断的,估计应该是那些沼泽僵尸在驱逐了拉伊图部落兽人之后做的。 为了将兽人们驱逐出沼泽,它们竟然学会了拆兽人们居住的房子,那些支撑顶棚的坚实立柱,看上去应该都是被僵尸们弄断了。 兽人部落中,房子对兽人们有相当重要的意义,而且对于兽人们来說,盖一间房子是件大事儿,一般来說,兽人穷其一生也很难建起一座像样的房子,在帕伊高原上,那些足够年份的巨大木料已经越来越少,盖房子需要凑齐足够多的原木木料,现在倘若想要弄到一些主梁和立柱。恐怕要去深山之中才能找得到,可是那些深山之中的巨大木料,又是难以搬运。 兽族狼人部落裡的房子都有坚固石基,這些石块也需要去遥远的大山裡开凿。有些年轻的兽人为了建造一间像样的房子,有时候会背着干粮,独自进入大山,一呆就是数個月。 最后凑齐了足够的木料与石料之后,還要凑齐足够多的肉类食物。来招待那些帮忙建造房屋的部落裡其他的兽人,通常部落裡谁家建房子,其他的兽人都会過来帮忙,并且不会收取任何的酬劳,但是有一点,房屋主人要向帮忙盖房子的兽人们免費提供每天的三顿饭,不仅要管够吃,而且還有早晚见肉。 所以建造一间房子,对兽人们来說非常的难。格日勒也是一脸悲伤地蹲在她家门口,满脸流泪的看着倒塌残破的屋子墙壁。那是一所三间的石基小木屋,整個屋顶都塌了,不過看起来石基還算完好,只是主梁和立柱都断掉了。 库兹站在格日勒的身后,弯下腰拍拍她的后背,在她耳边轻声地安慰說:“别伤心了,以后我們還能建造更好的屋子,等我們将這裡的僵尸彻底地赶回死亡沼泽,我就带着大家去叶连山深处伐木,去石头山采石。在秋季到来之前,我們一定会将這些房子从新盖起来!” 格日勒眼圈红红的,颇有些不好意思地狠狠擦拭眼睛的泪水,甩着大辫子跑开了。 库兹好像并不太明白。为什么說着說着,格日勒竟然连哭都顾不上,就慌慌张张地跑了,這位性格开朗的兽人女孩儿,很少有這样难为情的时候,于是他转头求助。眼巴巴的看着我,我眨巴眨巴眼睛,对他說:“再有一個多月你就要参加成人礼了,也许成人礼之后你应该很快的就会娶老婆,她是不是因为這個?還是你說一起盖房子盖到秋天,她有点等不及了!” 库兹听不出我的调侃,很是认真的想了半天,然后抬起头不确定地說:“应该是害羞吧!” 兽族狼人们的爱情观非常简单,寻找配偶繁衍下一代,大概是生存的本能。或者是穷苦的兽人根本谈不上有任何的爱情观,只要兽族狼人们勤劳一点,敢跟着部落裡的其他人去荒原狩猎,归来之时总会有所收获,几张皮子或是一大袋子生肉干就会换来個兽人老婆,這样的兽女不一定有多么美丽,但是她一定可以为那位兽人生孩子。 兽族狼人贵族们的生活更简单,只要轻轻地招招手,就会有大票的兽女心甘情愿的献身。 我一直认为格日勒這样的兽女应该是像月亮一样,高高挂在夜空中,无数兽族狼人甘愿充当群星围绕在她的身边,追求她,爱慕她,每天晚上都会有兽人给她写一些情诗,送一些小礼物,她就是应该被人捧在手心裡呵护备至的。 可是在拉伊图部落,這裡除了那些兽人监工和一些年老的兽人之外,几乎就沒有了任何的男性兽人,所以格日勒感受不到這些。甚至为了得到库兹一点点的宠爱,每天都要像是一只百灵鸟一样,围在库兹的身边欢快的歌唱。 看到库兹粗心大意的样子,我总是忍不住要劝告库兹:“你以后要对格日勒好点!” 這时候库兹总是挠着脑袋对我憨笑着点点头。我和库兹的感情,有时候我自己都不能理解,我甚至觉得我們就是一对孪生兄弟,他想的东西不用說出来,我就知道,我想的东西,他的心裡也明白。 到现在,我和库兹都开始暗暗感到庆幸,能够在采掘场买回来那么多的灰矮人奴隶,真是明智之举。灰矮人们只要每天都能吃上两顿饱饭,他们就像是一群骡子一样,在卖力的干活儿,就算是偶尔吃两顿水煮地薯,也毫无怨言。 几乎所有繁重的清理工作,都是這一千多位灰矮人奴隶完成的。追风者小队在收索完拉伊图部落周边地区之后,確認這裡沒有了沼泽僵尸的踪迹,就开始将狩猎的目标扩大至死亡沼泽的边缘地带,每天维鲁都要带着果果姐他们出去狩猎僵尸。 他们甚至用废弃的木料,做了一個大爬犁,几只盘羊拖着大爬犁在沼泽地裡飞奔,他们骑着古博来马跟在后面,每天傍晚的时候,他们会披着落日的余晖,从死亡沼泽边缘地带赶回来。每次爬犁上都堆满了普通的沼泽僵尸,当然也有一些沼泽尸王。 维鲁将這些沼泽僵尸带回来给我們炼制尸火油,如今第二批油桶也都已经快要装满了。 采掘场主霍森斯那裡,正在日夜赶制油桶。采掘场裡的铁匠工坊已经满负荷运转,上次给他送地薯的时候,還附带赠送了一些沼泽僵尸的尸渣。那些聪明的采掘场兽人监工,将那些浸满了尸火油的尸渣装进袋子裡,沼泽僵尸的胳膊大腿這些部位更方便储藏和装运。所以他们会一点点的收集起来,在上次返回采掘场的时候,带给了霍森斯场主。 正是因为有了這些燃点温度更高的燃料,采掘场的铁匠工坊才会重新开动,如今从叶连山上运回木材是一件很难的事情,采掘场裡的牲口已经都被饥饿的兽人们吃掉了,沒有了那些大牲口,霍森斯很难从深山裡运回木头,正是那些浸透尸火油的尸渣让采掘场铁匠工坊恢复运转。 霍森斯带来的口信儿,過几天会亲自押送一批新的油桶。亲自来溺亡泊。 我猜想,這位目光敏锐,思想活泛的狼人场主一定是有了新的主意,所以才会亲自赶過来找库兹商量。也许是接下来的油桶订单,也许是油炉子的样品已经制造出来,也许是他要和我們商量收购些尸渣,也许是再买一些地薯。 拉伊图部落的兽女战士這几天丢下了短矛和盾牌,在山坳后面的沼泽地裡挖掘地薯。那片沼泽地非常的肥沃,走进了就能看到這片地裡长满了心形叶子的藤蔓植物,将這些枯萎的、脆嫩的地薯枝叶掀开。就会露出下面的大片黑色淤泥,那些连成串儿的地薯就生长在這些黏糊糊的黑色淤泥裡。 這种淤泥并不像风车丘陵的红色土壤,用锄镐或是锹铲就能轻易地将地薯从土中挖出来,這些黑色淤泥非常的软。黏糊糊的根本挖不动。這些兽女战士以前在拉伊图部落,每年秋季都要到這裡采集足够過冬的地薯,所以对于采地薯她们非常有经验。 对于我来說,這片黑色的淤泥沼泽地是足以致命的。那些柔软的黑色淤泥也不知道有多深,我踩进去之后,那些柔软的淤泥就会从我的脚面慢慢地包裹住我的双腿。我越是慌张越是挣扎,就陷入的越快,当然就算是我站着不动,身体也是在不停地向下沉。這就是所谓的恐怖无比的死亡沼泽边缘地带了。 可是這些泥潭恰好也是地薯们最好的生长环境,這些黑色的淤泥裡存有大量的地薯。 后来還是格日勒解开了我的迷惑,那些在淤泥中像泥鳅一样自由穿梭的拉伊图部落兽女们,她们在进入沼泽地之前,身体事先会涂一层滑溜溜黏糊糊的藤蔓汁液,這样她们就会变成一條條滑溜的泥鳅,另外就是任何亚麻布、毛料、丝绸、皮革制成的衣物,都会阻碍她们身体的灵活度,所以那些浑身沾满黑泥巴的兽女们浑身都是光溜溜的,她们借着强有力的腰肢和腿部力量,在沼泽的淤泥中不同的摆动,竟然可以挣脱黑色淤泥的束缚,每次都能从淤泥中抱出一些地薯游上来。 這种活计,只能由那些身材匀称的年轻兽女们来做,她们的身体的柔韧性,灵活性以及体能都是正处于巅峰时期,只有這样的兽女才能在淤泥中保持充沛的体力,否则,一旦有某些兽女勉强的进入淤泥中去,在裡面抽筋或者耗尽体力游不上来,那根本沒有人能够救得了她,在淤泥裡,甚至连声音都发不出来,只能静静地沉入淤泥的最底层。 所以年老的兽人们都等在岸边,每次有兽女从淤泥中翻出来,就会飞快的接過地薯,放到水盆裡,将淤泥洗干净。她们也会默默记着淤泥中的兽女们潜入的次数,每当有哪位兽女到达了足够多的次数,而她又沒感觉到自己已经到达了体能的极限,這时候就会有老兽人做出提醒,让她们爬在沼泽泥潭边上,吃一些肉干儿喝点水休息一下。 那些采集上来的地薯,很快就会被拉伊图部落的兽人孩子运走。 制造粉條的全過程甚至对于维鲁和那些兽人监工都是保密的,只有最初那些拉伊图部落的兽女们掌握着這個秘密。制作粉條的时候,往往是远离营地,在帷幔裡进行的。将這些地薯研磨成浆,滤渣沉淀之后,那些沉积物就是所谓的淀粉,這些淀粉浆从漏斗的網眼中一條條的漏下去,掉进滚开的开水中就形成了粉條,這些粉條经過晾晒之后,能够保存很久。 這就是伊图部落人的新的秘密,为了保护這個秘密,每一位参与制作粉條的拉伊图部落兽女都经過了严格的挑选,而且還让她们对着兽神起誓,永远不将這個秘密泄露出去,而這個制作工艺将来也会成为拉伊图部落的一种谋生手段。 我依旧每天躲在帐篷裡尽可能多的绘制魔法卷轴,我沒想過琪格给我留下的魔法墨水居然有這么多,我只使用了一半儿,我带過来的魔法羊皮纸就已经消耗光了。 這些日子,大量的粉條被慢慢地做出来,晒干之后,等待過些日子我和库兹将它们带到古鲁丁,卖给勒伊帕斯老爷,完成我們的承诺。 拉伊图部落中的那些废墟,被灰矮人奴隶清理的很干净,這事需要等待库兹的命令,需要有人去叶连山深处砍木柴,才能够重新建造這些木屋,可是叶连山裡的魔兽和凶兽更多,现在溺亡泊這边刚刚稳定下来,库兹哪敢派人去叶连山深处送死。 部落裡的粮食已经快要告罄了,再不想办法就要去吃那些粉條或者地薯,所以我和库兹正在筹划一场狩猎活动,据說這些沼泽地裡還有鳄鱼……(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