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一境武夫
秦岁寒站在书肆前的街口,已经看到了林昭,于是微微一笑,看着林昭的鱼获和怀裡鼓鼓的包子,远远的行了一個读书人的作揖礼。
林昭微微一怔,马上放下了鱼篓和鱼竿,也规规整整的冲着秦岁寒行了一個类似的作揖礼。
旋即,他拿上家伙,飞快的窜进了后街小巷之中。
……
秦岁寒的身影有些虚晃,就在身旁,出现了一個身穿灰色长衫的老者,他眯起眼睛,看着林昭的背影,笑道:“确实已经不再是之前的林昭了,神魂已经大大不同,是传說中的夺舍嗎?”
“或许如此吧。”
秦岁寒不置可否。
灰衣老者嗤笑一声:“你亲眼看着林昭降生长大,如今又眼睁睁的看着他被夺舍,敢說真的能无动于衷?若是刚才他沒有回礼,你是否就已经出手斩灭這道夺舍神魂了?”
秦岁寒淡淡一笑,转身看向他:“都說医者父母心,你這位医者为何杀性這么重?”
“众生蝼蚁,于你我這样的人物而言,一條性命算什么?”
“哼~~~說杀就杀?忘记了他身后的那把剑了?”
秦岁寒摆摆手,径直返回书肆去了,而灰衣老者则摇摇头,旋即身躯一晃,悄无声息的消失在了黄昏的街头。
……
林昭兴冲冲的返回住处,熬了鱼汤,然后一口气吃了五個大包子,算是久违的一顿饱饭,吃得都快要撑不下了這才作罢,稍微休息了一会之后,依旧背负着古剑,在院子裡立着拳桩,农夫三拳的拳桩很简单,宛若老农割麦一样,姿势有些奇怪,但贵在气息沉稳,拳意冗长。
過了一会,他看了眼院门,有些无奈,院门被踹坏了,那赵进并沒有来修,只能自己动手了,于是找了一些木材、木棍,把院门的缺口给临时封堵了一下,随即继续练拳。
直至睡前,林昭打了数十趟拳法,浑身大汗之后,用水桶打了一桶水给自己洗漱了一番,這才上床睡觉,就在躺下时,隐隐然已经感觉到体内的真气流淌,气海中的真气已经开始不断充盈,再配合农夫三拳的拳法,自己确实已经是今非昔比了。
……
次日清晨,早早醒来。
新的一天,继续为食物而忙活!
早餐吃了三個包子,外加一点鱼汤,吃饱喝足之后,趁着早上神清气爽继续练了几趟拳,拳架拉开的瞬间,就有一种即将登堂入室的拳师风范了,而当真气运行全身,拳意流淌的时候,更是充满了杀伐感,虽然林昭之前气海被烧穿,无法习武,但多年来一直有练拳,其实农夫三拳的拳意早就积累了七八年,绝不是练拳的新手所能相提并论的。
至于武学之道,林昭在一点点的融合少年的记忆之后也已然一一通晓。
這個世界,人族主要居于大陆的南方,而北方则被妖族、魔族、精怪、鬼族這北方妖邪四族所占据,至于小镇所在的天池岭,刚刚好就处于人族与北方妖邪的分界上,已经被灭国的大陈王朝,一群刑徒流民在這裡组成了天池军,一方面对抗北方妖邪,一方面与南方的大商王朝周旋、合作,活在這座天下的缝隙之间。
天下武道,分为两类。
第一类,灵修,即是修士汲取天地间的灵气,炼化为己用,一步步的求道登天,而灵修的分類也极多,有传說中的剑修,有儒家、兵家、道家、墨家等等,笼统来說,灵修需要大量的灵气才能养得起来,每一個灵修都需要消耗大量的天材地宝才能步步登高。
灵修共分为十五個境界,1-5境依次为:凝气、心动、开光、辟谷、神藏,被称为下五境,6-10境依次为:紫府、洞虚、金丹、元婴、星河,称为中五境,而上五境则是真正的顶尖修士了,基本上以少年林昭的认知,根本无法触及,连境界名都不知道了。
所以,想要成为一位灵修,靡费颇多,除非是山上的宗门、一些望族才能养得起,平常人家根本就不用考虑了。
也正是因为這一点,衍生出了第二类武道修行。
武夫。
所谓武夫,修炼的只是一口真气罢了,武夫不求天地共鸣,不求融合大道,只求练得一身铜皮铁骨,只求练得双拳可开日月,一口真气、一套拳法,真正登峰造极的武夫是全然不畏惧灵修的,所以,一般的寒门子弟,或者是从军的军士,大部分的選擇都是武夫,因为這样最省钱,所需的不過是一些伤药,吃饱饭,就能练拳、锻炼体魄,步步登高的代价就是比灵修吃更多的苦,熬更多的岁月罢了。
所以,江湖上一直都流传着一句话,不穷,谁会去当武夫?
但是,军中大部分人都是武夫,就拿小镇外驻守着的天池军来說,楚帅以及下面的大部分强者,基本上都是武夫,沒有太多例外。
……
正因为此,林昭心如明镜,穷得叮当响、吃了上顿沒下顿的自己,不学拳還有什么盼头?沒机会的,只能学拳了。
清晨的几趟拳打下来之后,林昭浑身的拳意更加浓郁起来,而在拥有真气之后,他也一点点的更加融入拳意之中,能感受到之前自己的练拳有一些瑕疵,现在自然而然的改良、修正了過来,总而言之,已经越来越强了。
就在他即将拿起鱼竿、鱼篓时,一声巨响,大门再次被踹开!
“靠……”
林昭皱着眉头,心道:“天天被破门,就特么把我這地方当公共厕所嗎!?”
大门破碎了一半,门前,站着两個人,下巴上依旧一片淤青的赵进站在后面,而他前方的则是一個五大三粗的青年,看起来年龄不大,但体魄很强,肌肉遒劲,眉宇间透着嚣张气焰,冷笑道:“哼,我還以为是什么了不得的人物,原来只是一個瘦猴儿,赵进,你可真是不长进啊,连這种人你都奈何不了?”
来的不是别人,也是天池镇后街的孩子,年龄比林昭、赵进等人都要大了不少,名叫黄麟,据說家裡有人在天池军中当将领,而且黄麟自己也是学拳的。
“别小瞧他。”
赵进皱眉,道:“這小子阴着呢!”
“哼!”
黄麟一扬眉,看向了林昭身后的古剑,伸手笑道:“林昭,把剑交出来,然后自己扇自己几個巴掌,给赵进跪下认错,我就当沒這回事了。”
林昭马上放下鱼竿鱼篓,轻轻挽起袖子,也不說话。
“果然是個闷葫芦!”
黄麟冷笑一声,踏入小院中来,道:“你真以为自己会是我的对手?就你练的那一手野路子,叫什么来着?”
赵进道:“狗肉上不了宴席。”
“对对对。”
黄麟一脸讥笑,伸手一指林昭,道:“一拳就让你跪下,然后从老子的裤裆底下钻過去,不然的话,打得你半個月下不来床,活活饿死在床上,反正也是個沒人问的野种。”
一瞬间,林昭怒气上头,他也是自幼父母双亡的孩子,最最受不了的就是這种话,于是,右腿朝着身后一拉,双拳自然而然的抬起,直接拉开了农夫三拳的拳架,周身开始有一缕缕淡淡拳意流淌。
“啧啧……”
赵进忍不住讥笑道:“你還真指望跟黄麟动手啊?不怕吓到你,黄麟在上個月就已经破境入门了,如今是一個货真价实的一境武夫,一個炼体境的武夫,你一個病秧子就不怕被一拳打死?”
林昭依旧沒說话,只是双眸如同鹰眼一般的死死盯着黄麟的眼睛。
這种眼神,让黄麟十分讨厌,就像是遇到一匹饿了许久的狼一样,自己明明有境界上的绝对优势,但偏偏心裡居然开始发虚了。
“小兔崽了,先打瞎你的狗眼!”
黄麟一声暴喝,浑身气机爆发,瞬间冲到了林昭面前,满含真气的一拳奔雷的轰向了林昭的双眸,确实,一境武夫的速度、力量都已经十分恐怖了。
“唰!”
黄麟的拳风一掠而過之际,却只打到了林昭的发丝,就在下一秒,沉身躲开一拳的林昭浑身迸发拳意,一拳旱地拔葱式直奔黄麟的下巴,速度太快,拳法太猛,以至于身为一境武夫的黄麟竟然也躲不开,但就在下巴中拳的瞬间,黄麟的一脚也狠狠踹在了林昭的腹部。
“蹬蹬蹬~~~”
林昭连连后退,腹部一阵沉闷感,而黄麟则已经口鼻出血,被林昭的一拳打得七荤八素,一時間恼羞成怒,脚下一横,再次一拳横扫而至。
就在他出拳的瞬间,林昭身躯向后一弹,整個的腰身微微弓起,就像是一头愤怒的斗牛一般,紧接着一拳轰出,气冲斗牛式!
……
一声巨响,黄麟的身躯飞出,将整個院门都砸成了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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