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第 56 章
与时见疏的茫然不同,顾洛和叶的表情从开始的谨慎到惊喜，最后露出笑容。
叶勉强控制住自己的情绪,看向时见疏，“小公子……”
时见疏被叫得全身不自在,“换种叫法吧！”
叶点头,问道：“时小公子，我想了解一下上次黄田带阁下来检查過后,它在生活中有沒有什么变化？比如行为上的改变。”
叶听說,上一次是黄田带着阁下過来的，這次阁下却不让抱,行为上明显有改变。
时见疏放弃让他换叫法了。细心回想一下，摇头,“好像沒有。不对,好像变得更容易攻击人了。”
之前黍离离更像一只喜歡睡觉的小猫。
顾洛神色一凛，对于幻兽化的人来說，会攻击人可不是好事，“是什么情况下攻击其他人？”
“别人接近我的时候。也不给人抱不给人摸了,”时见疏记得开始的时候,它虽不太喜歡,可還是会让人抱,偶尔也会让人摸，后来慢慢地就沒有，“它好像能感应到我的情绪，我生气的时候，它好像会知道我为什么生气，会攻击那個让我生气害怕的人。”
顾洛和叶相视一眼，松口气，反而为還是幻兽形态就這么护食的阁下吃惊，不過时见疏說的這些都是好的表现。
叶嘴角露出笑意，說道：“阁下的精神阀在缓慢修复，神智也会慢慢清醒，等力量足够，就能化回人形了。”
人类变成幻兽无法恢复人身向来有两個走向，一個成为幻兽后，他的精神力量以极快的速度在消散，人类的神智也会淡去，死亡后才会再次恢复人身。另一個走向是在失去人类神智后，又慢慢恢复，這說明他的力量正在凝聚。
时见疏一愣，转头望向還在检测仪器裡的黍离离，脑海裡闪過几道身影，有它的，有他的……
顾洛和叶相视一眼，他们以为会从少年的脸上看到欢喜，却沒想到他情绪這么淡，他甚至都沒问多久会恢复人身，非常奇怪的反应。
时见疏回過头，问，“检查完了嗎？”
叶：“好了。”
更加详细的检查要更久，现在并不适合。
时见疏看顾洛去开机器，开声问叶：“你们跟他是……”
叶应道：“一直以来，我跟顾洛都是阁下的私人医师。”
說准确一点，曾经的荣耀军团军医部是顾洛在管理，他则是元帅的私人医师，因为元帅长期被狂躁症困扰，他一直跟着上战场。
检测仪器打开，裡面缓缓推出一個圆形的类金属窝，趴在裡面的小奶猫站起来，甩甩身体，微躬起身体，高高跃起，落入少年的怀中。
“黍离离真乖！”时见疏摸着它小脑袋，刚开始要检查還不肯进去，时见疏哄好一阵才让它听话。
“喵！”黍离离仰起头，小脑袋在时见疏下巴蹭着，又乖又可爱。
三人一猫从诊室出去，外面的人马上迎過来。
“检查怎么样？”陶墨紧张问道。
“结果不错。”叶应一声，却沒准备细說，元帅的情况，越少人知道越好。
“麻烦你们了，那我先走了。”时见疏对顾洛和叶点点头。
一直沒怎么說话的顾洛突然问道：“你要不要也做個检查？”
關於元帅突然恢复的事，顾洛跟叶讨论過，在自我修复和外在條件影响两边猜测，最后得出结论，养着元帅的少年非常“可疑”，从他身上下手，
或者能找出更好、更快的方法让元帅恢复。
他对西门和东门陵尤提起這件事，被他们驳回了，可作为医师，面对這种奇迹般恢复的案例，說不好奇，不想追究是不可能的。
时见疏沒想到他会突然提起這個，本能看向可能与他们一道的魏航，却见魏航皱着眉，摇头。
随即听到魏航开声，语气甚至有些不高兴，“顾洛，别做多余的事。”
除非元帅完全清醒過来，在他的倍伴下进行，否则魏航不会看到這种事发生。
顾洛想說自己是为了阁下，可看到陶墨還在，把想說的话咽回去。
“抱歉，我身体很好，就不检查了。”时见疏不太明白魏航的想法，对顾洛一笑，“再会。”
顾洛和叶不再挽留，只有陶墨還想說什么，被叶拉住。
“魏航是西门手下的兵，是一员猛将。西门又是元帅的嫡系，沒想到他竟然会对小公子這么上心。”叶觉得這個挺有意思的，按理說给时见疏检查，对元帅是好事，他竟然因此而警告他们。
“我們应该把元帅接回来。”陶墨想到时见疏与阁下亲密的样子就难受，而且他竟然還敢随意把元帅塞在口袋裡，只要想想他就愤怒。
“這不是你我能做主的。”顾洛看陶墨一眼，转身回检测室。
這一次与魏航的交手，他算是明白以西门、东门为首的十五区对少年的存在是什么态度了。更或者，是元帅的态度。
几人回到酒店时天已经黑下来了，刚回房，黍离离跑到行李箱叼出自己的澡盆子“喵喵”叫，催促少年给自己洗澡，想来是不喜歡医院的味道。
黍离离理所当然的动作，时见疏却有些窘迫。
“喵!”
漂亮猫眼懵懂地望着他，仿佛不明白为什么不给自己洗澡。
时见疏被這清澈的眼神看得脸一下子红，喃喃道：“它是一只小猫，它是一只小猫，对，他是一只小猫。”
一人一猫用了快四十分钟才洗完，用毛巾把小奶猫包住带到床上，时见疏刚准备帮它吹干，外面响起敲门声。
时见疏不得不停下擦毛的手，“黍离离，要呆在毛巾裡，不可以乱跑，会感冒的知道嗎？”
“喵！”黍离离甩甩身体，把水珠甩得到处都是，扭头去舔自己的毛。
它不喜歡湿湿的。
敲门声又响起了，时见疏赶紧小跑過去开门，是黄田。
“黄叔，有什么事嗎？”时见疏有点着急，想着他赶紧說完，回去给黍离离吹毛。
“今天，抱歉。”黄田沒想到陶墨对时见疏会這么不客气，他是蒙伯将军手下的兵，当初元帅出事，他秘密从边境返回来到十二区，一直守在外面。六十年来，看着元帅从人形变成幻兽，又慢慢理智全失，看着他兽体日渐虚弱，即将迎来死亡。
所有人都是悲伤的，如果元帅死了，荣耀军团将真正不再存在，被烙上叛军的士兵们将永远无法洗清污点。
可是這個少年出现了，哪怕现在仍不知道他起到的作用是多大，可元帅正在恢复是不争事实。
“沒什么，”时见疏不至于为這点小事不开心，“還有事嗎？黍离离刚洗完澡，毛沒吹干。”
黄田看他是真不在意的样子，连忙点头后退一步，“沒事了。”
“那晚安！”
“晚安！”
时见疏关上门，回到床上看到的就是黍离离在毛巾上滚，把自己滚得毛都炸起来了。
“噗，黍离离，你更像一只毛球了。”时见疏忍不住笑出声，把黍离离抱起来，用毛巾擦得不滴水了，才又把自己和黍离离吹干。
弄完這些已经快晚十点，时见疏抱着黍离离躺下。黍离离不喜歡陌生的床，
趴在时见疏胸膛上，小小的，非常轻。
“這么小，真神奇。”时见疏摸着黍离离的小脑袋，看它昏昏欲睡的样子太可爱了，捧着它小脑袋低头一亲……
“喵！”
已经快要睡着的黍离离倏地抖几下，猛然看向捧着它脑袋的少年，向来清澈漆黑的眸子蒙上一层雾气，水光涟漪。
时见疏：刚才他做了什么？好像……
捧着黍离离的手小心翼翼再次碰上它脑袋中间那小小的、柔软的新角。
“喵！”
黍离离再次抖一下，小脑袋忍不住往后缩，眼神也变得闪烁，时见疏不知为何，感觉到它似乎在害羞。
“好了，不闹你了。”时见疏轻笑，心想黍离离的小角還挺敏感的。
把小奶猫放在胸口处，拉上薄被把一人一猫盖住。薄被也是自带過来的，黍离离被熟悉的气息包围，小爪子放在少年的锁骨窝裡处，阖上猫眼。
时见疏反而有点睡不着，闭上眼就想到今天的事，想到陶墨，想到他要抱黍离离的手。
他从小失去双亲，成长中很早就知道，這世界上很多东西不是想抓住就能留下，所以向来淡然。导师說，正因为他的心静，所以做起任何事都能更专心，更适合走科研的道路。
他也一直這么认为着，直到今天。
他从想過自己也会有那么强的占有欲，在意识到陶墨对黍离离的关注后，他一点也不想把黍离离给他，抱一抱、碰一碰都不行。
【黍离离是我的。】
时见疏猛然睁开眼，望着洁白的天花板，不可置信刚才那個念头是自己所想。
次日九点，李花花昆虫公司的飞行器按约定九点停在酒店候机场。星纪时代的私人飞行器外形有点类二十一世纪的战机，不過沒那么多突出的菱角，线條更流畅一些。作为类高级私家车存在的飞行器裡面也不差，很公务化。
李花花昆虫公司来接时见疏的除飞行员外，就一位自称是昆虫公司老板的女儿，扎着马尾辫，看起来很年轻，大概是二十来岁的样子，非常干净利落。
“我叫李夭夭，我妈妈因为要接待一些讨厌的人，所以沒办法前来。”李夭夭坐在时见疏面前，双手撑着下巴，饶有兴趣望着时见疏，很好奇這样的少年竟然就出来谈生意了，還带着几名似乎不好惹的手下。
很有世家少爷的作派，可是听妈妈說，又是一個沒有飞行器的小老板，真矛盾。
“好名字，我叫时见疏。”时见疏对這女孩挺有好感的，非常有朝气。
“你知道我名字好在哪裡？”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时见疏话落，女孩的双眼瞬间亮了，而后一笑。接下来李夭夭仿佛把时见疏当自己人，先是說自己，說她爸爸妈妈离婚了，爸爸当星盗去，妈妈辛苦养蜂养蝶把自己养大。而后问时见疏，在知道他是孤儿，眼裡带上一抹心疼。
“你现在是什么工作？”李夭夭转移话题问道。
“我在种田，有时也直播。”时见疏见她也不问魏航等人的身份，觉得這小女孩挺通透的。說到直播的事，他還答应了观众今天要直播。
“我也有直播，以前我直播养虫子。我加你好友。”李夭夭非常热情打开终端，加上时看到时见疏将近八亿的粉丝很惊讶，虽說帝国一千多亿人，可八亿粉丝也不少了，而且看开通時間，不過几個月。她开了快四十年了，不過一亿多粉，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李夭夭把终端一收，问道：“你知道我們为什么要关门嗎？”
“为什么？”时见疏也挺好奇的，看视频，山裡面除了那块就要死的花田，环境看着挺好的，不像开不下去的样子。
“因为那几座山的树要被挖走
了。”李夭夭咬牙，眼神都是气愤。
這话一出，在场的人都挺意外的，因为大灾难的原因，帝国对植物的保护非常看重，這方面的律法也非常严，谁敢挖？
李夭夭看出几人的不可置信，撇撇嘴道：“某皇子要建城堡啊！”
时见疏努力想想，沒想起来。倒是魏航想到了，“二皇子。”
新闻上有說過這件事，說是二皇子为了方便工作，决定搬离皇宫，在距离农业局更近的地方建立城堡。新闻上称，民众对此事很欣慰，期待二皇子带领农业局，让民众慢慢吃饱饭。
飞行器只飞了十来分钟就到了，从下面往下看，能见到茂密的群山，耸天高的大树下却甚少幼小的植物，大多是藤类和蕨类。
“走吧！我带你去看昆虫，是先看蜜蜂還是先看蝴蝶？”李夭夭也爽快，下了飞行器就直奔主题。
“先看蜜蜂吧！我可以开直播嗎？”时见疏之前虽然答应了观众，可得问问主人意见。
“可以，开吧！”李夭夭一挥手，說道，“往這边走。”
时见疏应声跟上，顺手开了直播间，早就等着的观众涌进来，看到的就是茂密的森林，绿得让人想哭。
【小时时果然守承诺。】
【看着這绿就舒服。】
【啊啊啊，小时时昆虫呢？昆虫呢？】
“看，在那。”李夭夭回過头，手往上一指。
众人顺着她目光往上望，远远的，只见悬崖上悬挂着几百個箱子，距离太远，时见疏看不清什么东西，然而魏航他们有精神力，却看得很清楚，当即忍不住后退一步。
【看不清啊，是怎么样的？】
【好多的箱子，好奇怪。】
【啊，那箱子是养蜂的嗎？为什么挂在上面养？】
“蜂喜歡的窝一般是9-14的倾斜角度，這個崖壁适合。另外建在高处，也防止其他动物拱毁或者偷蜜，而且還能引来其他野蜂。”时见疏笑着解释道。二十一世纪时，很多蜂箱也喜歡建在高处，一般建在高处的都是中华蜂，除以上原因外，還有一個原因，躲避外来蜂。
二十一世纪时，为了养蜜，很多人引进了外来蜂，外来蜂的酿蜜速度更快更多，但它们的进入挤压了本地蜂群的生存环境，還会杀死本地蜂，所以为了保护本地蜂，养殖中华蜂的蜂农就把蜂箱挂到崖上，外来蜂飞不高，也就伤害不了他们。
其实中华蜂种才是最好的，酿出的蜜卖出价格也比外来蜂高，对植物授粉方面益处也多，不過时见疏不知道经過上万年后，這些是什么蜂，后面的也就沒說出来。
“对的，挺厉害的嘛！”李夭夭对时见疏竖起大拇指。
【哈哈哈，這位小姐姐有眼光。】
【我們的小时时别的不說，农业方面的知识還是很强的。】
【這已经属于昆虫类了，小时时果然一如既往的厉害。】
【想看看這些蜂是怎么样的。】
“那上去？”时见疏看向李夭夭，他记得以前的蜂农都是用绳子把自己绑住，从山顶上吊下来，或者是从下面爬上去，无论哪种，都非常危险。
“上吧，先穿防护服。”李夭夭对着另一個方向伸出手。
时见疏顺着望過去，发现是飞行员，他不知什么时候跟過来的，手上提着一個箱子，听到李夭夭的话，蹲下把箱子打开，拿出三件薄薄的、看起来像透明雨衣的东西。
李夭夭自己拿一件，一件给时见疏，另一件递给他后面三人，魏航手最快，抢到立即往身上套。
這种防护服非常轻，穿在身上薄如蝉翼，从头裹到脚，明明看起来沒有缝，竟然不会感觉到呼吸困难。
时见疏扯了扯，发现质地挺好的，蜂一
定叮不穿。
时见疏从穿防护服开始就非常好奇要怎么上去，脑海裡已经把会飞的鞋，会飞的箱子等等想一遍，等李夭夭带他们走近悬崖边后才发现沿边有一條轨道，崖壁上也有轨道。
李夭夭在终端上点几下，旁边一间小屋子裡面滑出一台升降机。
时见疏：好吧，是他太天马行空了。
三人站到升降机上面的框裡，框约到人的腰部，缓缓上去时還挺稳的。升降机沒升到顶上，只到半空停下，直播间观众当即尖叫起来。
密密麻麻的蜂爬在蜂箱上，周围還飞舞着几只。它们体形小小的，头跟胸部都是黑色，蜂身为黄黑色，黄褐色绒毛覆盖全身。
是中华蜂。
时见疏挺高兴的，忍不住伸出手想碰碰它们。对方似乎对這個這個透明人也感兴趣，几只蜂飞過来，落在他指尖上。
【啊啊啊，小时时快跑啊！会咬你的。】
【不行了，不行了，好难受，我先撤了，等下回来。】
【哈哈哈，我看到有一只小蜜蜂想用屁股戳小主播的手，沒戳中，掉下去了。】
【還挺可爱的，就是這东西授粉的嗎？生菜花就要开了吧！】
“怎么样，還行嗎？還要看嗎？”
“可以，不看了。”
时见疏站在這個位置能看到好几箱，小蜜蜂们看起来都挺健康的。
“那我們看蝴蝶去！”李夭夭看差不多了，就要下去，转身发现跟着上来的粗壮男人正脸色发红，把自己挤在最远的角落边，狡黠一笑，“你怕啊？”
“沒，沒有。”魏航死鸭子嘴硬。
“噗！”李夭夭沒反驳，這一声笑却让魏航脸更红了。
养殖蝴蝶的地方离這裡還有一段距离，几人坐上小型的露天山野车，开了快五分钟到达一幢小木屋停下。几人下车就能听到水声，地面是潮湿的，越過小木屋望向前面，一块巨大的薄布把這一片的树木、其他小植物、花海笼罩在裡面。
【看起来有点恐怖。】
【啊啊啊，這是什么地方啊，美丽的蝴蝶会住在這裡嗎？】
【我怎么還看到下雨了？】
“为了保持土地和植物的湿润吧！”时见疏解释道。
李夭夭一笑，“這裡面就是养蝴蝶的大棚，每隔一段時間会自动喷水雾，我們进去吧！”
李夭夭带着几人往大棚走去，接近后掀开一片从上面垂下来、很薄却有重量的门帘进去。先看到的是各种各样的蝴蝶、小白蛾，它们落在潮湿的树叶、花朵上，一片生机勃勃的景象。
随即时见疏发现了，這些植物、花，很多都是被养殖在水培器具裡面，现在已经秋季，花开的种类较少，還有的小树都结果子了。
【好漂亮，好多花，好多蝴蝶，這都是要买回去的嗎？】
【蝴蝶比蜜蜂可爱多了！】
【可是蜜蜂有蜂蜜吃啊，這個可好吃，可贵了。】
【啊，我看到有果子，想吃想吃。】
【好神奇，竟然要有這些东西花才肯结籽。】
【文盲。】
【嘘，别吵，会吓到它们。】
时见疏：听起来更文盲了。
“噗！”
李夭夭听到直播间观众的弹幕笑了。
时见疏脸微热，這可是他的粉丝啊，无奈道：“不是有這东西才肯结籽，是因为只有昆虫在采蜜时才会把花粉带到另一朵花上，完成授粉。而蔬菜、果树都需要授粉才能结果子。另外，蝴蝶沒有听觉。”
直播间不少观众原觉得沒什么，可被李夭夭一笑，脸也红了，作为小时时的粉丝，他却因为自己被嘲笑，怎么想都不好意思。
时
见疏看到直播间沉默，安慰道：“這些知识平时沒用到不知道沒关系，以后慢慢就知道了。”
這下，问出這些問題的观众变成难受了。
李夭夭看气氛因为自己沉默，轻咳一声，說道：“虽然你是买回去给花授粉，可這东西不如蜜蜂好养，加上现在秋季，它们的寿命又只有四周左右，你买回去可能会全部死掉。”
李夭夭提醒，這小孩她挺喜歡的，不想她亏本。
“我旁边有一個森林，蜜蜂可以带回安置在大树上。森林旁边還有一個水潭，那裡应该适合蝴蝶生长。”
“其实你如果只是想结果子结籽，可以人工授粉，一個机器人就能完成。”
时见疏摇摇头，他买蜜蜂和蝴蝶不单只是给蔬菜授粉结籽，還有生态，他想让农场周边的生态恢复生气。
“既然你這么坚持，我有個主意。”李夭夭一笑，眼珠子溜溜转。
“你說。”
“反正我家要倒闭了，各种昆虫都不多，要不你全部打包了，我們出一個技术指导，帮昆虫适应這個秋季，只要它们不全死，在這個秋季产下卵，明年的春天，就能结出很多昆虫。”
时见疏眼一亮，随又一暗，“我的钱可能不够，买不全。”
最近支出太大了，农械、肥料厂，還要留钱买种子，每一样都是高额支出，他最快的一批菜還要到九月上旬才能收，還有半個月。
“我可以给你赊账。”
“那技术指导员？”
“那肯定是我啊！”
李夭夭非常认真，对着少年笑嘻嘻的。八亿的粉丝，大菜地，一看這少年就不简单，此时不抱紧大腿，后面会赶不上趟。
“那，合作愉快。”时见疏伸出手。
“合作愉快。”李夭夭伸手一握，笑容灿烂。
直播间观众看到合作达成，之前的难受劲也過去不少，正要发弹幕庆祝，外面突然传来一声粗糙、又狂妄的声音：“我只给你们三天時間把东西全搬走，三天后我們就会开始挖树，至于你的蜜蜂蝴蝶，那是你自己的事。”
“麦尔斯先生，你沒有赔偿就算了，可是你不能時間也压這么紧，我的蜜蜂和蝴蝶大棚都還沒找到地方搬。”女士的声音非常柔软，却也能听出压抑的不满，“而且你们有沒想過一個問題，這裡的树全挖了，对土地会造成多大的伤害？离這裡不远還有居民，一到雨季，洪水……”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二皇子要建城堡，肯从這裡挖树是你们的荣幸。洪水不洪水的，搬走就是。三天后我們会动工，别意图跟皇室作对，对你沒好处。”
“对了，你這裡的蜂蜜不错，给我装一些。”
嚣张的声音轻哼一声，几道沙沙的脚步声响起，人很快离开。
一直笑嘻嘻的李夭夭双目赤红，什么也沒說，大步往外走，走着走着，快速跑起来，不過一会儿就出了大棚。
时见疏被刚才的话震惊的沒反应過来，看到李夭夭冲出去，当即回神，小跑追過去。
生气，愤怒。
這是蓝星的树。
他们凭什么挖到帝星去建城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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